12

“楠楠，我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我做這些也不僅僅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惹你生氣了。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哄你是應該的。讓自己心愛的人開心是我應該做的。”

“厲臻，如果、如果你失憶前喜歡的，曾經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我。”江楠楠輕聲問道，“你也會對我這麽好嗎？”

厲臻算是想明白她在糾結什麽，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着胸膛都在振動。

“傻楠楠，本能和習慣是不會出錯的。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腦子裏就被想要對你好的念頭占領。”

“我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有這種想法，除了你。楠楠，我想，對你好已經是流淌在我血液裏的本能了。”

“所以，我不會認錯。那個人自始至終——”

厲臻頓了頓，他一只手輕柔的摸着江楠楠的發絲，用堅定而低沉的聲音說道，“只會是你。”

……

厲臻難得動了動腦子，翻箱倒櫃找出了一把遮陽傘。這把遮陽傘還是被改造過的，因為普通的傘抵禦不了末世變異的光線照射。

……

末世的天氣高一些，但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卻很大。也不難理解半夜江楠楠會被冷得往厲臻懷裏縮。這種高溫也人末世的異能者和普通人大幅度提高了身體素質。都說人類是适應最快的生物，末世剛剛來臨的時候，灼熱的天氣耗死了不少人。而能留到現在的，無一例外都是各種意義上的強者。

盡管現在普通人出行都不會帶着傘，但是厲臻卻覺得江楠楠細皮嫩肉的，哪能和那些皮糙肉厚的人比，自然要更加精細一點。

……

“走吧。”剛推開門，厲臻就把手裏的小粉傘撐開。

江楠楠聽見聲響，“厲臻你還帶了什麽東西嗎？”

厲臻一只手牽着江楠楠，另一只手将傘舉到她的頭頂，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在陽光下。

“找了把遮陽傘，我怕你被曬傷。”厲臻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現在正值下午最熱的時間，太陽很亮眼。在末世生活了十幾年，厲臻自然知道，這種陽光只會穿透皮膚讓人有灼傷感，卻不會提高整個環境的溫度。

曾經就有一年，全國被寒氣侵襲。盡管每一天的日光都那麽耀眼，但對升溫卻沒多大用處。

江楠楠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到了末世這種生活，厲臻還能這麽貼心。被牽着的手心傳來一陣熱度，這是獨屬于厲臻的溫度。

她想到出門前厲臻抱着她說的那番話，耳尖都紅了。

“厲臻，謝謝你。”

察覺到江楠楠态度逐漸地軟化，厲臻心情好極了，拉着江楠楠的手也用力了一些。

“厲臻，我們去哪啊？”江楠楠眼前是一片線條，看不見一個小紅點。這也就說明，厲臻帶着她走的這條路一個人都沒有。

厲臻只想着把人帶出來，倒是沒想好去哪，腦子難得短路了。

江楠楠被他拉着不能往前走，心裏有些好笑，“你不會沒想好帶我去哪吧？”

厲臻咳嗽了兩聲，“當然想好了，我帶你去基地的生活區，幫你換些想要的東西。”

江楠楠哪裏聽不出他話語裏的窘迫，她也沒拆臺，順着厲臻的話接着說，“那就麻煩你了。”

厲臻低頭，正好将江楠楠眼角的溫柔和嘴邊的笑意收入眼底。面上的冷淡去了大半，有得只是眉宇間按耐不住的喜悅。

……

無名基地的生活區不算太大，但排布卻非常精妙整齊。

寬闊的街道有不少孩童，有些孩童身上還冒着不同的光，這意味着他們都是擁有異能的孩子。

江楠楠的眼前是一片小紅點和小綠點交雜在一起。

“快回家，再不回去小心首領把你抓走。”是一個女人拎着小孩的耳朵，罵罵咧咧的。

小孩看上去皮的很，他掙開媽媽的手，“首領又不是怪物我才不怕被他抓呢。”

女人冷笑一聲，“首領長相兇神惡煞，你看到得吓哭。”

小孩有些害怕，顯然是被家長的話語吓到了。

江楠楠在一旁都聽見了，更何況厲臻。她用手捏了捏厲臻，想這樣來安慰他。想到厲臻因為自己相貌醜陋被別人拿來吓小孩，江楠楠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注意到那對母子還沒有離開，江楠楠掙開厲臻的手走了過去。

“姐姐，你見過首領嗎？”江楠楠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加上一身粉白色的外衣，這個人看上去人畜無害。

那女人也沒想到會有人上前問她這種話，轉頭看去一下就被驚豔到了。若是在末世前，看到打扮這麽幹淨整潔的人，她也不會多奇怪。可是在每隔幾天要出一次任務來維持生計的末世，這種打扮的人一看就是被強者庇護的。

她聲音冷了下來，“我是沒見過首領，但是人人都說首領兇神惡煞，我這麽說有錯嗎？”

厲臻站在江楠楠身後，聽見女人毫不客氣的話皺起眉。

江楠楠只是淺笑，“姐姐沒有見過首領，怎麽知道首領兇神惡煞？你這樣說會教壞小朋友的。”說完江楠楠往面前另一個小紅點轉去，“小朋友，媽媽讓你回家要聽話哦。現在外面有很多壞人，你要是在外面亂跑，你的媽媽會擔心的。”

小孩第一次看見這麽漂亮的姐姐，一下呆住了，“姐姐，你是仙女嗎？”

江楠楠輕笑，“不是哦。”

“姐姐，我很厲害的。我是風系的異能者，等我長大就娶你，我會保護你的。”小孩上前一步，拉住江楠楠的外套。

厲臻将小屁孩的話收入耳中，上前一步戳了戳那小孩的臉，“不好意思，這個仙女姐姐是我老婆，你沒戲了。”

小孩被戳了也不惱，他朝厲臻吐了吐舌頭，“等我長大了打敗你，仙女姐姐就是我的了。”

江楠楠覺得好笑，順着小孩手上的力道彎下腰，“小朋友，那你要快點變厲害呀，打敗這個叔叔。”

“楠楠。”厲臻不服氣地拉住她外套的另一邊，“你是我的。”

江楠楠沒有理會他，繼續和小孩說，“小朋友，其實首領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他雖然看上去有些兇，但是他心腸很好的。”

“像仙女姐姐身後這個叔叔一樣嗎？”小孩歪着腦袋詢問。

江楠楠伸手，手掌在空中停滞了一會，最後還是搭在了小孩腦袋上，她動作很輕地揉了揉，“是啊，和我身後這位叔叔一樣好。”

“我知道了！”小孩乖巧地站着不動，“仙女姐姐，我叫紀念。”

“紀念……”江楠楠輕聲喚了一句，眉眼彎彎的，“是為了紀念誰嗎？”

小孩轉頭看向自己媽媽，“媽媽，是紀念誰啊？”

女人面色蒼白，她拉過紀念的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紀念不明所以，還是很開心地朝江楠楠揮揮手，“仙女姐姐拜拜。”

“拜拜。”

看見小紅點走遠，江楠楠把手搭在厲臻拉着自己衣擺的手上面。

“厲臻。”

厲臻沒握住她的手，而是長臂一伸摟住江楠楠的腰把她抱着懷裏，下巴抵在江楠楠發頂。

“楠楠，你是我的。”

江楠楠紅着臉拍了拍他箍緊的手，“厲臻，在街上呢，有好多人會看。”

“我不，你說你是我的。”厲臻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用目光瞟這邊的人，裏面帶着凍人的寒光。

江楠楠咬着唇瓣，“厲臻，你、你流氓！”

“說嘛，沒人敢看。”厲臻把傘舉起，拉着江楠楠轉了個身，讓她緊貼在自己懷裏。

厲臻俯身，嘴巴貼在江楠楠耳朵上，特地壓低了聲線，“說嘛，楠楠。”

江楠楠臉都羞紅了，她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來。

厲臻看她被逗得整個耳朵都紅了，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廓，“不說也行，那我先标記一下。”

“我的楠楠，誰都不能搶走。”

……

江楠楠暈乎乎的，被厲臻牽着手，連兩人十指相扣都沒有發現。她還沉浸在厲臻剛剛耍流氓咬她的時候。

等到江楠楠回過神想收回手，才發現厲臻把她拉得緊緊的。

“厲臻！”

“楠楠，剛剛他們說我兇神惡煞，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厲臻知道江楠楠最吃哪一套，語氣一下軟和了下來。

江楠楠被他這話一拐，想到厲臻經常因為自己的長相被人說，甚至走在街上都能聽見這樣的話，也有些心疼。當即抛開之前被咬的羞惱，放松下來身子，任由厲臻牽着她。

“厲臻，我沒這樣想，我知道你其實是很溫柔的。和你相處了這麽久，我也知道你本性善良。”江楠楠指尖動了動，厲臻能感受到她的安慰。

厲臻咧開嘴笑了起來，但他沒發出聲音，生怕被江楠楠發現。

江楠楠昂起頭，她的眼睛往厲臻這邊看去，“厲臻，你不要介意她們的話。這些人都沒有見過你，只會道聽途說來判斷一個人的相貌脾性。別為陌生人難受，沒關系的，厲臻，我就覺得你特別好。”

“楠楠，要是有一天你可以看見，發現我和你想像的不一樣，你會生我氣不理我嗎？”厲臻覺得做人不能太飄，決定先給自己要個護身符。

江楠楠以為厲臻的意思是他會比自己想像得還要醜，聽他的語氣又那麽小心翼翼，心窩一下軟了下來。

她搖搖頭，“不會生氣，大家都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我怎麽會因為你的長相生氣而不理你呢。”

“厲臻，我不介意你的長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