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黎昕
冰心生活單純,哪聽得懂這些,目光有些茫然,不過只要小姐沒事,她就高興了,聽罷就傻兮兮地笑了。而懂得武功是內行的大漢一聽,頓時驚了,看向她的目光中也肅然起敬來,今天他真是看走眼了啊。
這個世界裏強者最恨的就是像大漢這類以表面衡量對方的人,認為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羞辱,一般都是話都不說直接殺了的。一招致命……想想自己還能在這世上活着,真是上輩子積德來的福分啊,也是這位少年有氣量的表現啊。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身着斑斓華麗的錦衣,發絲用羽冠挽住,腰間的錦帶上挂着一個金貴的玉佩,還綴着細絲,他面帶笑容,姿态袅袅地走向這邊來。
走近了,傾羽才看清楚他的臉,狹長的鳳眸,眼珠墨黑,睫毛很長,鼻子很精致,還畫了妝容,臉頰白皙中透着粉紅,下巴尖尖的,看上去猶如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黎昕抱養的可是越發的精致了,甚至可以和她那個像娘們一樣的‘未婚夫’媲美了,林傾羽暗自将黎昕這張臉,與鳳言之的臉比較在一起,嘴角勾起邪笑,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兩個倒是蠻相配的。
傾羽回過神來,便看見一旁的冰心倒是看得眼睛眨巴眨巴,就差啧啧地流口水聲了,“冰心,口水······”真丢人,面紗下的傾羽翻了個白眼。冰心急忙把凸出的眼珠子收回來,讪讪地望着傾羽,“少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黎昕笑着走過來,笑的那叫一個風華絕代,絕色妖嬈,不過傾羽知道,那笑容,再燦爛一看也是假的,做生意的人都是這德行,狐貍一只啊。就算是黎昕,也逃不過。
“在下黎昕,鳳凰舞坊的老板,剛剛幾個不長眼珠的小的怠慢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說着,如美人一樣的美男優雅地作揖道歉。大漢沒料到掌櫃的沒來,竟然老板親自出來了,一時間羞愧難當啊。
當初他們可是靠實力來應征到這個門衛之職的,這下輕易就被一個小少年制住了,表情有些窘迫,生怕被老板給炒了。他不知道,按理這事怎麽都不可能被看到黎昕看到的,可惜今日事發之時黎昕正在二樓喝茶休息,恰好看到了全過程,剛剛傾羽的功底,也吸引了他。
冥冥之中,黎昕覺得她的身手和那個人好像,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于是,這才親自下來見傾羽的。
一般內功上乘的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力量,他沒覺察到傾羽身上有任何內力,卻沒想到她一招之內便制服了他請來的黃級九階的大漢門衛,拂曉皺了皺眉,一把放開了大漢,“額……沒事。不過……”
在大漢退回去的時候,她從地上拿起他剛剛掉落的長鞭,輕笑了一聲,“讓我教教你們,怎麽才算得上揮鞭子吧!”
說完一個轉身,手中的鞭子就化成了一條吐着芯子的蛇飛舞向那個大漢,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料到,黎昕身後的幾個美人吓得立即捂着眼失聲尖叫起來,大漢也認命地閉上眼睛,差點吓得尿褲子了。
長鞭擦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發根,一聲霹靂幹脆的響聲之後,衆人才驚恐地睜開眼睛,只看到大漢臉皮恰好被擦破,而他頭發有幾根輕飄飄地落下來。
在場的衆多武功高強的人看了,頓時臉色一白,他們自然知道那鞭風要傷一個人容易,如此精準地擦過還能如刀一樣割斷頭發,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傾羽收回長鞭扔給他,“這次就讓你出點小血,如果下次還敢狗眼看人低,恐怕其他人沒我這麽脾氣好,不見大血可事可不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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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沒長眼,小的知道錯了,謝謝公子饒我一命。”大漢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們哪裏知道她看上去一點內功都沒有,卻會這般古怪殘忍的手段啊。
這期間,只有獨孤河圖一人表情淡漠,氣定如山,對受傷的手下也無動于衷,在他看來,不長眼的下人就該受點教訓。不過這手法,他怎麽越發的熟悉呢,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黎昕點點頭,朝傾羽嫣然一笑,側身一讓,“黎昕河圖謝過公子替我說教一下這群臭小子。公子,既然你接下了舞榜,冰雕飛舞的事,不如我們進去再說吧。”
傾羽笑笑,點點頭,“黎老板如此好意,我怎麽能不領呢。走吧。”傾羽說完,擡起腳向屋內走去,不過在經過黎昕身旁的時候稍微頓了一下,一陣微風掀開黑色的紗幔,傾羽朱唇輕啓,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之後,傾羽笑着走進去,黎昕一愣,他看清楚了,她說的是‘雖然我一心向往的生活離我越來越遠,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無論如何我都會咬牙走下去。’
這句話是長歌在冊封大典的前一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她怎麽會知道,她到底是誰?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黎昕搖搖頭,跟在傾羽身後進去。
從外面看鳳凰舞坊已經奢華繁麗得無法比拟,而此時進去之後,才覺得眼前一片富麗堂皇,看得人眼花缭亂,濃郁的彩色彌漫滿整個空蕩蕩的屋子,那些秀麗的雕花,都是豔麗的色彩,在琉璃燈光的映襯下,顯得美輪美奂,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和外面的一片白色雪地簡直是天壤之別。
舞坊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冰場,冰層很厚,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冰場周圍有栅欄,再向外是一圈奇異的水流,從四個方向臨水架橋而過到圓心的冰場,橋下還種滿了荷花和水草,而這條小河四周,就像現代體育館的看臺一樣,一層層層上去,是觀衆看臺,座位非常多。
看來舞坊的生意很好。傾羽看着裏面的美景暗自點點頭,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明明黎昕在內功上造詣極高,但師父卻反其道而行,讓他學習商道,如今看來,······他還是真會享受。
不過,她身後的冰心驚嘆道:“好美啊……”
黎昕對第一次來此的人有這樣的表情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他自信,對舞坊的建造裝飾,他有完全的自信。
“這位公子,我們先上樓去房間裏詳談吧。”雖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但是表面的客套還是要做足了的。
然而林傾羽卻不領情,她不想浪費時間在客套上,而且她的冰舞足夠回答黎昕的所有疑問,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廢話少說,直接來吧。”
黎昕一愣,沒料到她這麽直接,這麽爽快,當即豪邁地笑了,“那就如公子所說吧。”頓了頓,獨孤河圖接着道:“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傾羽輕笑,“既然我都來參加冰舞大賽了,自然不是男的了。我叫龍炫舞,你們直接叫我炫舞就好。”龍炫舞,是她拜師的時候,所用的名字,至于她要選這個名字的含義,就讓黎昕心底的疑惑繼續擴大下去吧······
果不其然,黎昕震驚的看了眼傾羽,随後把疑惑再次壓在心底,“炫舞姑娘果然爽快,讓黎昕佩服。”黎昕看了她一眼,随即道:“我看炫舞姑娘冰舞的工具都沒有帶來,用不用……”
林傾羽沒有扭扭捏捏,直截了當道:“我很窮,沒錢買那些東西。服裝你先借我一套吧。樂曲你可以替我挑一支伴奏,到時我聽着樂音聲跳就行了。”
“伿姬,你帶暗夜姑娘進去換裝吧。”
一個清秀雅淡的女子從獨孤河圖後面走出來,看着林傾羽道:“炫舞姑娘,你随我來。”
林傾羽點點頭,“嗯,麻煩你了。”
一襲用昆侖雪上的冰蠶吐出的冰絲做成的雪衣,上面繡滿了淡粉色的蓮花,粉色中還透着金絲編織的金光缭繞,胸前還有一雙翅膀飛舞的圖騰,如火焰般撩人勾魂。
林傾羽穿在身上,飄逸出塵,白淨如蓮,宛如女神一般唯美絕倫。傾羽摘下鬥笠,只帶着面紗坐在銅鏡面前,一頭青絲也放下來,披撒了一地,宛如瀑布,一會兒,就被伿姬的巧手绾成一個發髻,一根青色玉簪發間,簡單而美麗。
伿姬還要替她化妝和插上其他發飾,不過都被林傾羽制止了。
“我不喜歡複雜的東西。”傾羽淡淡道。
伿姬淡雅一笑,沒有勉強,目光深邃道:“炫舞姑娘只露出一雙眼睛,就已經足夠奪人心魄了。其他的修飾也不過是多餘的浮塵。”
傾羽沒有多言,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這裙子倒還挺漂亮的。好了,我們出去吧。”
伿姬看着她,嘴角只是笑,一語不發,開玩笑,這條裙子當然漂亮,這可是鳳凰舞坊的舞衣中很極品的一件冰蠶雪蟬衣,冰如雪花,薄如蟬翼。
這舞坊裏不知道多少女人争着想要,可惜,連連續幾屆得了第一的花魁落鳶,都沒資格從老板手中得到,不管她們撒嬌多少次,老板都淡淡地笑,卻從不應允,只說這件舞衣的真正主人,還沒出現,沒想到,他竟然暗語于她,讓她替她穿上這條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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