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別離

寂寞空谷啼無聲，柳絮飛飛落季節，走在這山谷小道上，情風拂面，日光傾城，意境倒有些悠遠唯美。

林傾羽紅色長發飛舞，妖燒奪目，灼灼其華，比陽光還要璀璨，似晶瑩發光一般，在那紅發的映照下，本來板醜的紅斑此時倒像是發絲在臉上的一個淺淺倒映，還有些若隐若現的美，一點都沒有損壞她的美，她的衣衫非常簡單，破爛得差不多了，上身露出肚臍，更添朦胧之感，下擺的裙子也被林傾羽改造成了短裙，上身改成短袖馬甲，此時的她，看上去俊俏潇灑，頗有男兒之風，又夾雜着女子的纖柔絕色，簡直是天下無雙。

楚非歡看的癡迷，林傾羽拉拉他袖子，“大男人的磨磨蹭蹭幹什麽，說吧，這兩條路我們該向左走？”

楚非歡目光一跳，別過頭看她，随即，沉聲道：“你全都知道了？

林傾羽目光一淡，點點頭，看着前方的兩條岔路口道：“很多事，只要用心一點點，就什麽都明了情晰了。”

原來，她早知道他的人找到了他，只是她不說，想是成全他的一番心思吧。楚非歡面色黯淡，“向右走一個時辰，就會出了森林，到達官道，只要順着官道再走幾個時辰，便會抵達聖帝國的京者都，不過，到官道，我們走的，應該是相反的路。而且，也許以後永遠都見不到了。”

“不會的，非歡，我以後總有一天要去歸海國的，所以——一定乖乖的在那裏等着我，錯過了，就見不到喽······”林傾羽開玩笑似的拉着楚非歡的手往前走，楚非歡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你要去聖洛大陸？！”

“嗯，我這個身體的娘親與聖洛大陸有些關系，而且·····唔，師父以前也跟我提起過有關那一塊大陸的事情，如今有消息傳來，師父不見了，恐怕是回聖洛大陸了，總是要過去看看的。”

“那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去找我，”楚非歡摘下手上的戒指，塞到林傾羽手中，“有了這個，你去歸海國，就沒有人敢攔你，收好了。”

林傾羽點點頭，把戒指用繩子串起來，系在脖子上，“這樣就不會掉了······”

楚非歡點點頭，又和林傾羽走了一段路，有一種幸福叫做：你若安好,便是睛天。歌兒，我不奢求什麽了，只是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的良人，不要再辜負一生，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

當兩人快出山林，走到官道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兩批人掐在了一起，林傾羽回頭看看楚非歡，“該不會是我們兩個的人，打起來了吧······”

“或許吧。”楚非歡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聳聳肩，慢悠悠的拉着林傾羽的手往前走，這段路，要走到盡頭了嗎？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就在兩人的腳步剛剛踏上官道的時候，路旁的樹上跳下以女子，女子趁着衆人措不及防的時候，凝神靜氣，腳下光圈閃爍，“我說，你們各自的主子都出來了，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先天境界二階，看着女子腳下的光圈，衆人紛紛忘記了打鬥，這年頭，怎麽這麽多**啊，就這麽憑空冒出來的一個女孩子就是先天境界二階？！

啪啪啪，林傾羽拍拍手，“紅袖啊，紅袖，我記得兩年前你還是地極八階，怎麽兩年不見，你就成先天境界二階？”不光是他們震驚，就連自己也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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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比不上小姐，小姐曾經在十四歲的時候就達到了天階一級，在當時，可是無人能及，”紅袖走過來，挽住林傾羽的手，雖然小姐的樣貌變了，但是她還是一眼能夠認出來，“這幫武夫一點腦子都沒有，見了面就開打，都擋住我的去路了。”

“你啊，就坐在樹上看着，也不下來勸架。”林傾羽點點紅袖的額頭，這個鬼丫頭。

“我為什麽要勸，又不幹我的事，而且這不是還要給小姐和楚公子留點時間告別嘛，”紅袖把披風給林傾羽系上，外面不比裏面春暖花開的，小心別着涼了，“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你進宮的那兩年，楚公子幾乎都快要住在天山上了。”

“太子殿下，陛下請您即刻啓程回國，那個任務就此作罷。”楚非歡的人回過神來上前，非歡回過頭，怔怔地看着林傾羽，他要把她永遠的記在心裏，“歌兒，無論怎樣，我有必要提醒你，小心鳳夜昭。”

“怎麽······”林傾羽疑惑的看着楚非歡，鳳珺瑤和鳳禦殇要她小心鳳夜昭也就罷了，怎麽連非歡也摻和進來了？

“此次途經鳳華，一是借道會歸海國，而是父皇的命令，要我殺了鳳夜昭，那裏知道被你破壞了，”說到這兒，楚非歡的語氣中有些埋怨的味道，“雖說這個命令有些無厘頭，但是我相信父皇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們歸海國聯通着兩個大陸，所以我覺得這道命令應該是來自那個大陸上的。”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我在歸海國等你。”說完，楚非歡轉頭離開，不敢再做一絲停留，他害怕，他害怕只要他一回頭，就不會放開林傾羽的手了，他不能回頭！

知道楚非歡離開之後，林傾羽才轉眼看着另一幫人，目光深邃如蒼育，似乎穿破丁厚厚雲黔，穿透了他們本身，蔓延到了更遙遠的地方，輕嘆一聲，纏**綿，她低喃道：“這麽多天了，殇還好嗎？

“這幾日，辛苦你們跟着我這個小丫頭這麽久了，現在紅袖來了，你們就回去吧，放心，我會和殇說，讓他不要怪罪你們的。”林傾羽嘆了口氣，她的人，需要衷心的只有她自己，這四位······

四人看着她平靜的目光，脫胎換骨一樣的氣質，有些呆愣，一開或許他們的臣服是因為鳳禦殇那個大主子的吩咐，不得不從。

可是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娃多少還是有些不屑和輕視的，不過那種不屑都是藏在彼瀾不晾之下，沒有人看得出來。

恭敬，服從，是他們完美的外衣。

可是，這一次、看着這個衣衫破爛，一頭紅發的女孩，獨自活着回來，對發生的事既住不咎，緘口不言，傲然而立，他們從她身上覺察到，似乎很多東西隐隐不同了。

她從來不會把他們當做奴仆一樣使喚，沒有據傲之心，那種如大海一般的平靜，讓他們覺得深邃無邊。流月四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主人吩咐他們來看護一個普通少女時，面對四人的質疑和不甘，他淡淡笑道：“有一天，你們會發現，她是世間最讓人心甘清願臣服的女子。到那時你們會慶幸今日我做的決定。”

當時他們想，一個又醜又沒內力的廢物，會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想他們堂堂天級高手，去哪裏随便一出現，跺跺腳，都會引起恐慌和敬畏，何苦守在一個少女身邊。

可是現在，他們突然明白主人為什麽當日有那樣的預見了，雖然他們還沒有真正臣服，可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個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詞語一一女皇．女皇一樣的高貴孤傲，全身散發的霸氣，簡直比他們高手中的高手還有凜冽．

此時的林傾羽不是最美麗的，可是卻是最不容忽視的。

“請主子在該我們一次機會吧。”流月看了看其餘三人，開口道，一時的靜默，林傾羽溫潤的聲音傳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主子仁慈，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我等誓死追随。”四人咬牙，心中晦限化為一種堅毅，宛如誓言一般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