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那些本該被遺忘的過去

“那飄渺一族呢？”鳳珺瑤摘下自己脖頸上的挂墜，那個人曾經說過的，這是飄渺一族的信物，可是為什麽上三宗和下三宗裏都沒有飄渺一族的蹤跡。

“飄渺一族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據說他們曾經和婁星一族的創始人有什麽恩怨糾葛的，一直得不到原諒，所以選擇了自我毀滅，不過——飄渺一族雖說是滅亡了，但裏面的寶藏卻是不少，只是飄渺一族的舊址，從來沒有人進去過······”因為他們根本就找不到地方，怎麽進去？

“如果有緣分的話，飄渺一族的寶藏就是你的了。”夜歌空戲谑的看着鳳珺瑤。

“還是算了吧，我對尋寶并不感興趣······”

“夜，哦，對了，既然你姓夜的話，那不就是冰聖宮的人？”林傾羽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這一點，夜歌空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知道我以前被人叫做什麽嗎？”

“什麽？”林傾羽随口一問，沒想到夜歌空卻極為認真的看着自己回答：“我曾經被人稱作逆天者。”由于他是庶子，從小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受盡了大夫人的欺負，但是由于夜家只有他一個男孩子，所以他注定了不會死。

然而每日的苛責，讓他學會了恨，在他的幼年中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只有大他六歲的姐姐夜染億，幼年的懵懂無知，漸漸的對夜染億起了一種別樣的情緒，後來在偷聽到父親的談話後，得知夜染億其實是帝弑天的父親遺棄的孩子，而原因則是因為聖女這一次必須嫁進帝家，所以帝弑天的母親必須擡正，而帝弑天的父親，借故把夜染億和她的母親丢出了迦葉塔。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了夜染億，那時的我十二歲，也是那一年，姐姐邂逅了萬俟家的大少爺，萬俟璟瑜。

“這幾年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我在果斷一點，是不是這個悲劇就不會上演？”夜歌空凄涼的笑了，最終他還是放手了，就這樣璟瑜經常帶着他和夜染億出入神上仙界，借此他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終于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了除萬俟家之外突破神級第九層的唯一一人，之後他便與夜家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

“在我十四歲的時候，你的母親出生了，她叫萬俟琉璃，是萬俟家最小的孩子，也是聖洛大陸的聖女。”其實琉璃的上面有個姐姐的，只不過是因為琉璃出生的時候，就是天生的神級第九層，所以成為了聖女。

聖女的存在能夠給聖洛大陸帶來榮耀，但是她本身就是個本劇的存在，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必須嫁給六大家族的其中一位宗主，而琉璃要嫁的人就是——帝弑天。

“不得不說你的母親琉璃是個不肯服從于命運的人，大婚的前一夜，琉璃抱着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珺瑤離開了天倫大陸·····”

“你說的是抱着我？”鳳珺瑤指指自己，夜歌空點點頭，“我當時只是知道琉璃抱着的是被六宗追殺的，飄渺一族最後的血脈，現在看來，那個孩子是你不假。”

琉璃逃婚後，不知怎麽一回事，第二天婚禮之後，新娘居然是夜染億！

其實姐姐之前是跟帝弑天非常要好的，但是當晚的帝弑天不知道為什麽，發了瘋一樣的對她，我闖進去的時候，姐姐已經斷氣了。

而在我之後進去的萬俟璟瑜，竟然什麽表示都沒有，我那一夜瘋了一樣的質問他，但是他卻一句話都不肯說，反而到最後給了我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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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或許是璟瑜的父親想阻止夜染億以那樣卑賤的身份來做萬俟家的當家主母，所以才借帝弑天的手毀了她，但由于大婚和繼位是同時進行的，所以萬俟璟瑜到現在也沒有成為家主。”夜歌空寂寥的坐在甲板上，是他當時太過幼稚了，所以他才殺了他的，因為那個人答應過姐姐，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讓他以靈魂的形式活在人世間，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因為這樣的他，沒有人可以在殺死他一次。

“在我‘死了’之後，璟瑜又在聖洛大陸住了十年，才帶着三個孩子下去找到琉璃的住所，那時的你已經六歲了，不得不說你的身體是個很好的宿主，繼承了你母親的天賦的你，小時候就非常聰明······”他把我封印在你的身體裏之後，抽走了你的一半靈魂，帶到了天耀撫養，之後琉璃便不知所蹤，而那三個孩子就是——

“要不要這麽的離奇？”紅袖像聽天書似的聽完，卻也知道夜歌空指的是她、黎昕和西翎雪，她和黎昕也就算了，西翎雪可是沒有多少天賦的。

“每一代的聖女都有她專屬的侍女，而你的身份就是這個，至于黎昕和西翎雪的家族因為樹大招風，被六宗聯手滅掉了。”

“那我的母親到底在哪裏？”繞了一個大圈子，林傾羽終于走上了正軌，夜歌空嘆了口氣，“這個，你恐怕要問你的大舅舅了，不或許當你把你的外公逼下家主之位的時候，璟瑜會把琉璃雙手奉上，但那只是你在打開神上仙界的大門之後。”

“那······”

“想要打開神上仙界的大門，必須把聖尊逼出來，而除非六宗徹底決裂，否則我想我們體弱多病的聖尊大概是不會願意見到你的。”他的提示就到這裏，傾羽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他從來不說廢話。

“那個我有個問題·······”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楚非歡舉手示意，夜歌空點點頭，“說。”

“那個，我想知道的是這片黑銀海域為什麽這麽久都風平浪靜的，······”不是說黑銀海域是天倫大陸的三大禁區之一麽，現在都傳過了一大半，已經可以隐隐的看見前方的島嶼了，為什麽······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會游泳嗎？”夜歌空看着表面上平淡無波的海面，笑的格外的燦爛，還有····陰險？

“怎麽——”楚非歡的話還沒有說完，大船突然颠簸了一下，就好似那馬車遇見石塊抖了一下似的。楚非歡頓時收住了下文，微微凝眉轉頭朝水面看去，此乃是深海，這個區域根本不存在暗礁潛流一類，怎麽會出現颠簸？

海面一片波光粼粼，金色的陽光從天空灑下，碧藍的海面絲絲波浪蕩漾，什麽都沒有？

“怎麽回事？”酷着一張臉的黎昕也皺起了眉頭，船行海裏那怕不正常的一絲輕微波動，有的時候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這一點，雖然他不經常出海，也是非常熟悉的，不能不慎重。

一瞬間的靜默後，走廊上立刻響起腳步聲，快速前來。

“太子殿下，坐船好似撞上了什麽東西？但是屬下派人下去看，又什麽都沒有發現。”一長着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快步進入船艙朝楚非歡禀告道。楚非歡聽言微挑了一下眉，撞上什麽東西，這深海能撞上什麽東西？

湛藍的眼眸淡淡的掃過去，見那絡腮胡子也是滿臉的迷惑，反而瞪着他，楚非歡就有點氣笑了，伸出手指勾了一下那尖削的下颚，他這大副一手航船手藝直追三弟皇黎川，乃是歸海國駕船的第二把手，既然他都不知道，多說也無用，當下揮了揮手道：“自己注意。”

“是。”大副立刻神色一正，應答一聲後來的快去的也快的走了。

“非歡，你看會不會是……”黎昕見大副離開，本來想說是不是撞上鯊魚，鯨魚，一類的巨型魚類，不過想想他都會這麽想，他們的大副豈會不知道查看這個方向，再說那麽大的魚又不會憑空消失，不可能一下就不見了，因此一轉念後面的話就沒有繼續下去。

楚非歡見此擡眼掃了一旁的林山一眼，緩緩道：“傳令下去，各自戒嚴。”

“是。”林山聽令立刻躬身應了一聲，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颠簸一下，這次他們出來，雖然身邊還有很多艘船，但是屬于他們的只有這一艘，一切小心為上，當下快步就朝船艙外走去。楚非歡見林山離開，方轉頭看向身邊一直盯着水面的幕星，“這水上的争鬥，比陸地上要兇險的多，你沒有玩過，一定要小心。”

“我曉得。”林傾羽點點頭，和衆人一同進了屋，要說水上，她還真的沒有非歡了解的多。

片刻之後，楚非歡的鼻尖突然微微一動，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氣，輕柔的臉瞬間嚴肅了起來，楚非歡轉頭看向窗外，天還是那麽藍，海面依舊風平浪靜，天邊隐隐白雲飛動，看上去一片安寧，但是那海風味道變了，有點腥，有點亂。

這絲絲的變化，在別人眼裏或許不代表什麽，但是他這種出生在四面環海的歸海國的孩子簡直太熟悉了，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暴風雨，混賬。”妖魅的容顏一下沉了下來，楚非歡不及跟林傾羽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唰的站起身快步就朝外走去，而鳳禦殇一聽這話，一把摟住幕星的腰，走了出去。

林傾羽靠在鳳禦殇懷裏暗自皺了皺眉頭，海上的暴風雨來去極快，基本沒什麽征兆，但是卻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如果處理不好，船毀人亡不過頃刻之間，怎麽遇上這遭了。

甲板上海風呼呼吹過，天水相接處隐隐有一絲暗淡。

“掉轉船頭，沿西全速行駛。”

“轉換風帆……”

“定位方向……”

一聲接一聲的命令聲響起，船上的人緊鑼密鼓的行動着，所有人臉上都帶着一絲謹慎和嚴肅，然步伐氣息卻無一絲慌亂，快速而配合密切的行徑着，一時間，二三十艘海船，立刻調轉方向就朝西面駛去。

“向西在航行一盞茶時辰，有一座小島。”楚非歡船上，林山指着羊皮圖紙沉聲道。

“夠了。”楚非歡一身黑紅色長袍，背負着雙手，面無表情的擡眼看着天水相接處，海風吹拂起他的墨發，妖嬈而冷酷。

身後，鳳禦殇攬着林傾羽面向大海靠在船沿，面色如水，傾羽那雙黑如寶石的眼定定的注視着眼前的海水，若是冥夜此時回頭來看，定然能夠看出幕星眼雖望着海上，實則目光已經穿透了海水，望着不知曉的地方，海面波光粼粼，陽光灑在上面，點點浪花波動，帶着點透明和五彩流光。

五彩流光？眼睛看着海面神思卻不在上面的幕星，微微一頓，回過神來定睛朝海面上看去，只見船沿下方的海水裏，絲絲璀璨的光芒在綻放着，就好似海底有發光的物體漂浮了上來一般，那五色光芒越來越近，而那周邊卻依舊一片透明的海水，什麽其他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