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是造物者創造的，仿佛集整個大陸光華于一身的奇跡。

這世上無人能再與她比美。

公主纖細白皙的手翻動着古老陳舊的書籍，她的眼睛雖然看着書，卻恍惚的仿佛在看着更遙遠的地方，那眼神中淡淡的憂愁讓身邊的男人心頭一緊，忍不住問道：“公主，你怎麽了？”

“啊，失禮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走神，少女帶着歉意的微微一笑，“我剛剛給你讀到哪裏了？…嗯，對，魔王在勇者的劍下潰不成軍，他哀求道：‘你想要什麽？是金銀財寶還是至高的地位？只要你放過我，我都可以給你！’勇者回答說：‘我只要自由，永遠的自由。’……”

她的聲音再次止住了，希倫以為她又在走神，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少女清冽優美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希倫，我不想讀了。”

“為什麽？”

“這本書，我已經讀過五十七次了。”

長久的寂靜。

公主卻仿佛受到什麽極大的委屈般，低下了頭，身體輕輕顫抖着，就連那如同午後陽光般璀璨的金發似乎都黯淡無光了。

男人感覺自己胸口開始隐隐作痛，他猶豫着，手靜靜碰上了少女搭在桌上的雪白柔荑。

“這圖書館的書，我已經看過無數，無數次了。”

“大家都說，我是公主，只要安靜的保持微笑，展露王室的尊貴禮儀就好，我應該喜歡喝茶，看書，或者去花園裏散步……可那些，都只是應該。”

或許是男人的手給了她力量，少女緩緩擡起頭，那纖長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她的眼圈有些紅，眼中的悲傷教男人看了個徹底，“我時常在掙紮，我究竟應該順從，還是徹底反抗？寂寞與不甘如同漩渦将我吞噬，我好想順從自己的心意，可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已經連自己真正喜歡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是大陸上最美麗的公主，是艾爾維斯最驕傲的明珠，可又有誰知道，她究竟想不想要這些沉重累贅的榮譽呢？

這一刻，希倫感覺自己無限接近了少女那顆茫然不安的心。

他再也無法克制，走上前将纖細單薄的少女緊緊抱在了懷中。

“幸好，有希倫…”少女的手搭在他的腰間，還帶着哭腔的聲音中隐隐有着依戀，“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不好？

教廷的審判者，放棄那些權利地位，留在我的身邊，再也不離開，好不好？

懷中的少女是那樣柔弱，柔弱的教男人在這瞬間忘記了二十年來培養他的教廷，忘記了每日誦讀的聖典，忘記了他的身份他的職責，忘記了希倫這個人本應存在的意義。

他也不再記得曾經聽聞的比爾斯公主有多麽任性瘋狂，更沒有看到懷中少女那雙眼睛有多麽的淡漠荒涼。

“好。”

他回答了，如同誓言般肯定。

于是少女滿意的笑了，她從男人胸膛前擡起頭，充滿愛戀的注視着這張英俊的臉龐，微微踮起腳尖，在那堅毅的唇上落下蜜糖般的吻。

“我愛你。”

聲音缥缈的如同霧氣。

*****

“真是讓人失望呢。”

溫柔的晚風吹拂進來，艾伊坐在城堡最高層的窗邊，他看着城堡下方渺小的一切，虛眯着眼，任由那風将淺金色的長發揚起優美的弧度。

“教廷的審判者居然也有這種沉迷感情的廢物…明明才過去半個月，這叫我接下來玩什麽呢？”少女不滿的嘟囔着，她轉頭看向旁邊安靜聆聽的侍衛，眼珠一轉，柔聲道，“約岚，我要是從這裏跳下去，你會不會跟着跳？”

這疑問仿佛清風般一吹就散，卻讓身邊的侍從瞬間繃緊了身體，銀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其中滿是緊張。

許是侍從的樣子太過有趣，少女不禁笑了出來，“逗你的，活着是多有意思的事情啊，我可不願意輕易放棄生命。”

約岚這才松了口氣，望着殿下戲谑的眼神，明白過來對方只是在逗弄自己，卻升不起半分惱怒，眼中只是溫和的包容。

“你現在的這副樣子真是像極了溺愛女兒的老父親。”艾伊撇撇嘴，腳下一個用力，直接撲在了他的身上，然而由于對自己的身高體重預估錯誤，男人并沒有如同預計中般被撲倒，反而穩穩的将他抱在了懷裏。

“……”少女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她不忿的哼了一聲，哪怕對方反應過來後自發倒了下去，也沒有挽救回他的心情。

“個子高很了不起？”她撐在約岚身上，危險的眯起了湛藍的眼睛，纖長的手指滑移到對方胸口，在隔着衣料摸到某個環形金屬的時候重重碾了下去，男人悶哼一聲，額頭有薄薄的冷汗浮現。

“這就受不了了？難道太長時間不疼你，你的身體居然嬌弱起來了？”艾伊嗤笑着用力拉開了他的衣服，潔白的襯衫在撕扯間崩落了一地毯紐扣，男人矯健勻稱的淺麥色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

“看來真的是很久了呢…”他注視着對方上身縱橫交錯的淺色疤痕，手指沿着它的痕跡細細撫摸，卻在某個瞬間将指甲深深紮進了肉裏，“居然都愈合了，真是難看。”

“是，”身體上傳來的刺痛讓約岚禁不住顫抖起來，眼中卻洋溢着滿足的幸福，“那麽，就勞煩殿下，在這具難看的身體上…留下好看的痕跡吧……”

“如你所願。”

**

鮮有人來的城堡最高層，走廊中有男人壓抑着痛苦與□□的低喘聲響起。

約岚神色恍惚的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美麗少女，目光從劃轉着傷口的纖長手指游移到因沾染了血跡而顯得格外豔麗危險的臉上，他蒼白的唇緩緩勾起了病态滿足的微笑。

真好啊，能讓殿下的身上充滿他的味道。

潺潺鮮血從遍體鱗傷的男人身上游走着流下，最終浸沒在猩紅的地毯中，除了空氣中濃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再沒有半點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寫什麽……我是誰我在哪……說好的肉為什麽變成了純虐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