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動手動腳

林盈盈胸口撞在他堅實剛硬的手臂上,疼得眼淚立刻打轉,“嘤嘤嘤……好疼哦。”

她扶着那條鐵臂站穩了,大眼淚汪汪地控訴木頭男人,“你就不能扶我一把?”

他手臂那麽硬,自己不知道嗎?他要是扶她一把,她就不會整個身體的重量撞上去,多疼啊!

手臂上還沾染着揮之不去的柔軟觸感,霍青山握住了拳頭,沉默地看着她嬌氣的模樣,片刻,他低沉道:“你看,我并不适合你。”

林盈盈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擡手用紗布擦了擦眼淚,“不要岔開話題!這可不是适合不适合的問題,這是……”她眼波流轉,又破涕為笑,收了眼淚睨着他,“呀,你可以抱我的嘛,反正又不是沒抱過……”

霍青山的臉瞬間發熱,被她這樣直白的話刺激得扭頭不睬她。

林盈盈把手伸給他,嬌氣道:“疼……”

霍青山不看,淡淡道:“上岸吧,你的手不能沾水。”

她的手被繩子磨破皮,傷勢不重,塗了藥膏好得也快,一般人就無所謂了,獨她格外嬌氣一些。

林盈盈從善如流,她摸摸黑駿馬的背,柔聲道:“那我手好了再幫你刷啊。”她還張開手臂把自己貼在馬腹上,感覺它腹部起伏。

水波粼粼,倒映着藍天白雲,綠樹紅花,還倒映着她和他。

霍青山的視線在水面掠過,旁邊是她的倒影,而她穿了裙子……他的臉不受控制地熱起來,趕緊移開視線,仿佛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一樣。

林盈盈就扶着馬腹,開始輕輕地踩水玩兒。她皮膚潔白細膩,在陽光裏真的耀眼。

霍青山都要被她晃暈了,卻還不能說她。他轉過另一邊去刷馬,避免看她的身體和身下的水波。他越發沉默而堅定地刷着馬背,一下下,動作沉穩有力,根本就沒主動往她身上看一眼。

林盈盈扶着馬腹,下巴擱在手背上,逗他,“霍青山,你這麽禁欲,過得辛不辛苦?”

男人不是都那啥麽,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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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山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目光越過馬背瞥了她一眼,鋒利而深邃,帶着迫人的力道。

林盈盈卻不怕,她都要嫁給他,她怕什麽!

這個男人多好玩呢。

她沖他嫣然一笑。

霍青山突然發現她臉頰下方有圓圓的兩個小梨渦,有點可愛的風情,他一句話也沒說,加快了刷馬的動作,覺得帶她來刷馬就是個錯誤。

這時候林盈盈肚子咕嚕一下,她小臉皺起來,委屈巴巴的,“霍青山,為了等你回來,我早飯……餓了好幾頓沒吃,好餓啊……”

霍青山:“…………”你賴上我了是吧。他下巴點了點岸上,“挎包裏有吃的,自己去找。”

林盈盈立刻歡喜地踩着水上岸了。

霍青山停了刷馬的動作,緊張地看着她,甚至跟着她走了兩步,生怕她啪叽一下拍在水裏,到時候又要哭着指責他。

她如同一只輕盈的蝴蝶飛上岸,蹦跳了兩下,回頭朝着他微微一笑,“你看,誰說你不适合我,你都知道保護我了呢。”

這男人多聰明啊,一調/教就上道!

霍青山:“…………”他轉身默默地拍了拍馬背示意它趴下。

黑駿馬便卧在水裏,讓主人給刷最上面的鬃毛,舒服得不斷地打着響鼻噴着水。

林盈盈赤着腳上了岸,踮着腳去翻他的挎包,竟然從裏面翻出一只小鐵盒來。這種鐵盒餅幹林盈盈都吃膩了,她箱子裏還有一大堆呢。這肯定是給他弟弟妹妹帶的,她反正也不喜歡吃,就算了。她把鐵盒餅幹給放回去,又翻了翻,裏面卻沒別的吃食。

她走回岸邊,站在那裏欣賞水裏的霍青山。

此時日頭升起,照着水面明晃晃的金麟跳動不已,黑駿馬卧在水裏,他俯身給它刷背。

他挽起來的軍裝褲腿濕了一截,水流順着他肌肉結實流暢的小腿往下淌,他的腿很長,俯身的時候大腿、臀部、腰線形成一個優美的線條弧度,上衣紮在褲腰裏,下面開了兩粒扣子,緊實平坦的腹肌若隐若現引人遐思。

他草綠色的襯衣袖口挽起,露出漂亮修長的小臂,随着他的動作起伏小臂牽動着大臂和後背流暢漂亮的肌肉,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真是賞心悅目!

她為自己挑男人的眼光叫好,林盈盈,不怕你驕傲,給你一百分!

“霍青山,我餓~~”她輕輕地揉着肚子。

霍青山:“吃餅幹。”

林盈盈噘嘴,“吃膩了,不想吃。”

霍青山想說那你回知青點吃飯,不過看她那似嬌似倔的眼神,就知道這是故意賴着他呢。

他應該直接冷着臉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不會娶你的,你死了心吧,她會扭頭就走嗎?

霍青山動作停頓了一瞬,不會,剛才他說過的,她這不是纏上來了麽。

有去下地的社員們特意路過這裏偷看他們,如今滿村男女老少都知道林盈盈和霍青山的事兒。

如果是別的未婚男女在這裏刷馬調情,他們肯定得說說閑話,對霍青山就不會。

一來他這人性子冷硬,天天扳着個臉,開不起玩笑的樣子。

二來嘛他背負着克妻的惡名,這輩子可能要打光棍,好不容易有閨女要嫁給他,大隊幹部都樂見其成。

當然少不了有那歪心思的,本身看霍青山比他們優秀就嫉妒,後來霍青山克妻娶不到媳婦,他們覺得終于贏過他。

可這會兒人家霍青山眼瞅着就要娶個城裏來的漂亮知青,家境還很好的樣子。

這同齡男人該死的嫉妒心和勝負欲,就真的擋都擋不住地從眼神和話語裏流露出來。

“喲,青山吶,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吃喜糖啊!”

“我看這速度年底把孩子洗三一起辦了吧!”

“林知青,你可好好疼我們青山兄弟啊,別欺負他!”

男人們嘻嘻哈哈地說笑着,嘴上占着便宜腳下卻不敢逗留,生怕霍青山揍他們。

聽着那些閑言碎語,霍青山冷峻的眉眼沒有絲毫波動,卻下意識地擡眼去看岸上的林盈盈。

一個嬌氣臉皮嫩的城裏姑娘,怕是要臊死了。

誰知那少女正若無其事地赤着腳在柳樹下正揉着肚子扮戲呢,那柔弱嬌美的身段,如弱柳扶風,演的八成是要餓死的女人。

随着她踢腿的動作,裙裾飛揚翩跹若蝴蝶,霍青山忙移開視線,又隐約看到了什麽,他微微蹙眉,涉水大步走上岸來。

林盈盈朝他微笑,“餓姑娘跳得好看嗎?”

霍青山沒說話,卻拎着馬鞍在她面前蹲下去,低聲道:“踩上來!”

林盈盈不解,還玩情/趣呢?嘿嘿。她白嫩的腳丫不安分地踩在馬鞍上,看他要玩什麽。

呈現在霍青山眼前的這只腳丫,纖長秀美,雪白無瑕,猶如上好的工藝品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把玩。他垂眼看了看她的小腿,上面有幾塊烏青,顏色深重發青發紫,看來是那天磕的。

目測沒有大問題。

他起身:“給你的藥膏可以揉揉淤青的地方。”

林盈盈舉了舉自己的手,“我擦手了。”

霍青山便沒再說什麽,他快速地把馬刷好,然後拍着它上岸。

黑駿馬在水裏站起來,嘩啦啦地猛得一抖,晶瑩的水珠閃動着金色的光芒像碎金子一樣四處飛蹿。

它旁邊的霍青山被它甩了個正着,岸上的林盈盈都不能幸免。

她嬌聲驚呼着趕緊躲開,“哇,你可真淘氣!”

她問霍青山:“淘氣叫什麽名字?”

霍青山:“黑子。”

林盈盈:“……”是挺黑的!

黑駿馬咴咴叫起來,咧着嘴非常開心的樣子,然後躍上岸來,在岸上繼續甩水珠。

這下子林盈盈的衣裳都濕了不少。

她的裙子是那種細棉布的料子,一旦沾水一滴氤一片呢,她護着胸口卻把後背露出來,內衣的肩帶都透出來了。

霍青山的視線碰到,就跟被燙到一樣趕緊去牽馬,讓它安靜一下。

黑駿馬撒歡完卻噠噠地跑了,顧自去吃野草,并不肯給主人當擋箭牌。

霍青山襯衣濕透了,貼在身上,濕漉漉的便勾勒出健美的身形。他是很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肌肉結實勻稱,線條流暢漂亮,看得林盈盈忍不住想撫摸一下。

要是有支畫筆,她絕對可以畫得非常傳神。

霍青山發現這女人可真大膽!

她的腳、腿、肩帶,他都不敢正眼看,她倒是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盯着他胸口和腹部看個不停。被她那肆無忌憚的視線看過的地方,他隐隐覺得皮膚發燙。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想起政委說的女妖精紅粉骷髅的故事,卻也沒有讓林盈盈的形象醜陋起來,反而讓她清澈的眼神都帶上兩分魅惑,風情肆意。

他忙俯身去收拾東西,抽出一條手巾遞給她,“擦擦腳穿上鞋子。”

林盈盈接過去擦擦頭發和身上,如果是別人,比如葉之廷或者葉曼曼,她會毫不猶豫地拿來擦腳。可這是她自己選的男人,她會待他如己,她擦臉擦腳擦屁屁的手巾可都是分開的呢。

她拿着手巾踮腳要幫他擦頭發,霍青山側首躲開,故意板着臉,“請你不要……動手動腳。”他不怕人說閑話,可她一個女孩子被人說就不好了。

林盈盈看古董一樣看他,背着手用身體去碰他,他又躲開,不滿地看她。

林盈盈咯咯嬌笑,“我可沒動手動腳呀。”

霍青山把自己的手巾拿回去順手擦了一把臉,卻嗅到了從前沒有的淡淡幽香,手上一僵趕緊把手巾挂在挎包上。他直接穿上鞋子,然後把馬鞍和挎袋等拎起來,視線又落在地上的白襪子和白皮鞋上。

林盈盈鬧騰得有點累了,她就直接拿襪子擦擦腳,赤腳穿皮鞋,再把襪子塞在了小提包裏。她挎着小包打起傘,還努力地要給霍青山也遮陽。

霍青山躲開,卻也沒再騰手給她撐傘,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淡聲道:“林知青,我們把話說清楚,我不會娶你的,你莫要再糾纏。”

林盈盈嬌俏地望着他,“你心說的還是嘴巴說的?”

霍青山:“嗯?”

林盈盈笑了笑,“言不由衷可不行,那你說說為什麽不娶?”

霍青山:“你是溫室花,我是田間草,我們不是一路人。”

“錯!”林盈盈打斷他,小臉一本正經的,“霍青山同志,你犯了經驗主義錯誤。我不是溫室花,我是領袖的戰士來廣闊的農村錘煉自己。你也不是田間草,你是黨和人民的好戰士!而我們……”她伸手拍了拍霍青山的手臂,充滿同志友愛地笑道:“都是共産主義接班人!”

作者有話要說:  婚前

霍青山:林盈盈,請你不要動手動腳,注意影響。

林盈盈:那我動嘴、動胸、動腿……

婚後

林盈盈:霍青山,你給我住手

霍青山:媳婦,我還有嘴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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