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不許碰我! (1)
林盈盈笑起來, 果然已婚的熱衷于給人家做媒,丁光榮才來幾天啊,就有人給他介紹對象。
她自覺還沒進入那種年齡段呢,所以讓她給人介紹對象這種事, 有點說不出口。不過她還是問了問女方的條件, 畢竟丁光榮也沒個媳婦,話裏話外都說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要來找他們搭夥兒吃飯呢。
女方在團部工作, 是文工團的臺柱子, 叫許卓然, 今年25歲, 相貌漂亮, 性格大氣。
林盈盈:“這樣好的條件,應該不愁追求者,怎麽還看上我們老丁了?”
文工團的臺柱子,按照林盈盈了解的, 只怕老早就被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不管是二婚的大幹部,還是頭婚的有為青年, 追求者肯定不少,不至于還得主動讓人介紹給男方。
趙潔芬笑道:“她也是年紀老大不小了,覺得來了農場就要紮根的, 不如定下來。”
趙紅妮兒因為和三營長媳婦兒一個姓氏, 日常關系也不錯,就笑道:“這許卓然我認識,是個有主見的姑娘,那麽多追求她的, 人家都沒動心。我看啊,八成是看丁光榮小夥子長得俊, 有出息,看對眼了呗。”
大家都笑起來。
林盈盈覺得既然如此,那她跟老丁說一下,讓他們認識認識。
其實都在一個團裏,如果有意思的話,人家多的是機會認識,找個熟人也是為了減少尴尬。
說了一會兒話,婦女們還得回家忙活,都趕緊告辭,走的時候還不忘了打趣霍青山和林盈盈感情好呢。
“這青山媳婦一來啊,小兩口立刻就成了咱們農場的模範小夫妻,感情那個好啊,讓那河裏的鴛鴦都眼熱。”
這些嫂子們就喜歡打趣新婚小夫妻,小夫妻一般臉皮嫩,又蜜裏調油,一打趣一個準兒。
可林大小姐臉皮厚着呢,雖然一開始有點不好意思,臉頰發熱,幾句話之後她就掌控了主動權。
她起身要送她們出去。
廚房的霍青山道:“你頭發沒幹,我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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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潔芬:“哎喲,咱全團找不出這麽貼心的男人了,盈盈妹子真是好眼光,把咱們團最好的青年給拿下了!”
林盈盈笑眯眯地,絲毫不害臊,“當年一營長和三營長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是最好的青年嘛。嫂子們早就拿下了,可得多給我們傳授一下經驗喲~~”
“哈哈,哈哈哈。”嫂子們爽朗地笑着,紛紛告辭了,讓林盈盈留步。
馬芸芸也趕緊拉着另外一個女知青告辭,那個女知青還一副要給葉曼曼撐腰想跟林盈盈理論一番的架勢。
林盈盈送到房門口,朝着馬芸芸擺擺手,“有空再玩啊。”壓根沒理另外一個。
霍青山把人送到籬笆門口,他很不善于跟那些健談的嫂子們打交道,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她們都了解他,知道他就這樣,絲毫不耽誤開他玩笑。
“青山啊,加把勁啊,早點生幾個娃娃,咱們就更熱鬧了。”
霍青山:“嗯。”
他面色清冷,一本正經地嗯,反而讓幾個嫂子們笑聲更響,推推搡搡地走了。
霍青山扭頭看了那倆女知青一眼。
馬芸芸吓得趕緊拉着另外一個低着頭就跑,她覺得霍青山好吓人。雖然他長得俊,可他目光清清冷冷的,臉上也沒有其他幹部那種和氣的笑容,不茍言笑的樣子讓人壓力很大。
霍青山回轉,剛進屋就被林盈盈撲住了。
她踮着腳,勾着他的頸,揚着一張瑩白如玉的俏臉壞笑地看他。
霍青山大手扶在她腰上,“怎麽?”
林盈盈噘嘴,“霍青山,我問你,你進部隊多久她們就給你介紹對象的?”
霍青山垂眼看她,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像有磁力一樣總是能吸引他的視線,“沒有。”
林盈盈才不信,“不許撒謊!”
霍青山:“真沒有。”
那時候他每個月都把錢一分不少地寄回家,甚至很多部隊的物品都省下來寄回去,整個人一窮二白軍裝都帶補丁,還有寡母和一大堆弟弟妹妹要養,誰會嫁給他?
林盈盈狐疑地看他,“那你告訴我,你在部隊有沒有看上的姑娘?”
霍青山如實回答:“我沒看到什麽姑娘。”
林盈盈:“……”她伸手要給他檢查一下眼睛,“我看看你的眼神。”
霍青山直接給她騰空抱起來,“這裏黑,我們進屋開燈看。”
林盈盈趕緊夾住他的腰,“那有沒有姑娘看上你?”
霍青山:“有。”
林盈盈立刻瞪圓了眼睛,“誰!”她要去警告一下。
霍青山唇角微勾,親了親她的鼻尖,“這不是麽。”
林盈盈就笑起來,心裏美滋滋的,“所以說看好了就要出手,否則好青年就被別人搶先了。”
霍青山眼眸沉沉地看着她,“那你說,為什麽選我?”
她這樣美麗,這樣讨人喜歡,多少人都會想娶她,為什麽選他?
林盈盈嗔了他一眼,“你問過好多遍了呀。”結婚前,結婚時候,結婚後,她都不想說了。
霍青山将她壓在炕上,“我想聽。”
林盈盈眼神勾着他,“想不想要。”
霍青山的呼吸都粗重了兩分,“你确定?”
林盈盈瞪大了眼睛,“霍青山,你禽獸!”一點都經不起勾引,早上那會兒才折騰了好久,現在居然一撩就上鈎。
霍青山埋首在她的頸上,張口輕輕咬了咬她的鎖骨,“沒正經,起來帶你去學校看看。”
他把林盈盈拉起來給她理了理衣襟,然後再拿火爐上烘着的熱毛巾給她捂頭發。等她頭發幹了,兩人就一起出門。
經過團部的時候遇到了丁光榮和梁志國。
梁志國四十左右,是個很好相處的老大哥,對林盈盈也很溫和,招呼他們晌午一起吃飯。
林盈盈想起給丁光榮介紹對象的事兒,就笑道:“晌午到我們那邊,我們家人少清閑。”
梁志國家一堆孩子,也鋪陳不開。
梁志國點點頭,“那就打擾弟媳婦了。”
霍青山領着林盈盈去場部,這裏有簡陋的學校,生源就是部隊的孩子,以及周圍原住民的孩子們,老師則是知青。
因為孩子們調皮,老師尤其是小學老師那是走馬觀花地換。
霍青山有點擔心,“這些孩子很皮。”
林盈盈笑道:“孩子哪有不皮的?”
她讓霍青山在一邊等,她進教室看看。這些孩子也不是為了來學習的,就找個地方紮堆玩而已。反正家長對他們的要求也是識字不當睜眼瞎就行,長大了要麽當兵要麽當工人要麽下地,也沒別的選擇,自然也就沒有學習要求。
教室裏也生了火爐子,不過為了安全着想,火爐不在這邊,而是在隔壁中學教室裏,由大學生和老師們負責,這邊只跟着取暖。
看到林盈盈過來,有幾個皮猴子開始起哄,“看,來新老師了!”
“這個新老師好美!我想讓她當我媳婦兒!”
“滾你的!”梁大力怒了,“她是我叔的媳婦!”
那學生一雙狹長的鳳眼帶着三分邪氣,“你叔咋啦?她回家給你叔當媳婦,到學校給我當媳婦,哪裏不對?”
梁大力居然覺得有道理,就沒争執了。
林盈盈:“…………”
她看了看,這三間教室裏嗚嗚泱泱一群孩子,大大小小的,從四五歲到十來歲,估摸是當游樂園來的。
有些叛逆的孩子根本不管老師,只管自己瘋玩,看她來了也不當回事。尤其那些對漂亮無感的少根筋的男孩子,還要故意給老師難堪呢。
林盈盈:“呀,我瞅着一個最英武神氣的同學,像趙子龍一樣氣派呢。”
她那雙漂亮的如同會說話的眼睛往孩子堆裏一掃,原本正瘋玩的孩子們突然就覺得也許自己就是那個最英武神氣的同學!
她從自己手提包裏拿出一把非常精致的玩具小手槍,笑眯眯地擺弄着,“我決定從咱們這個教室評出一個最英武神氣的小戰士,把這小槍交給他佩戴。一個星期評比一次,誰表現好就給誰佩戴!”
稀罕那把小槍的孩子們立刻安安靜靜的,一雙雙眼睛充滿了渴望的眼神。
有兩個熊孩子還想表示自己的叛逆,說自己不稀罕,結果就被邊上的孩子噓了,他們喜歡!
其中一個叫李建設的男孩子,十二歲,最是刺頭,一個勁地嚷嚷不要女老師,“我娘說了,漂亮女人都是妖精!她這麽漂亮,肯定是個老妖精!”
就有孩子們哈哈笑起來,開始叫妖精老師。
林盈盈也不生氣,她笑眯眯地朝着李建設問:“來,我考考你聰不聰明。你說場部有幾個妖精?”
李建設:“好幾個。”他歪着頭開始數,一連數了幾個,都是長得好看的,其中也包括許卓然。
數完了,他還加了一句,“你最妖精,不過你結婚了,就只禍害你家男人了。”
林盈盈啧啧兩聲,“你娘知道還挺多呢。她認識我啊?”
李建設哈哈一笑,得意道:“誰不認識你?咱農場最笨的媳婦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得意地叉着腰大笑,孩子們也都跟着他笑,紛紛吆喝笨媳婦。
林盈盈依然不惱,她道:“不會生爐子,不會做飯就是笨?那小鳥能飛,你不會飛,小鳥會罵你笨蛋,你認不認?”
李建設愣了一下。
不等他想明白,林盈盈繼續道:“我會背領袖詩詞語錄,你會背幾句?我會算術,我會唱歌跳舞,我還會畫畫。”她從講臺上撿了個粉筆頭,然後在那面粗糙的黑板上随手畫了幾副簡筆畫。
雖然寥寥數筆,卻把孩子們的神韻給抓住了。
第一個小孩子虎頭虎腦,撐着一根竹竿高高地躍起。
第二個小孩子剃着小光頭,撅着嘴挑眉瞪眼,叉着腰一看就是李建設。
第三個小孩子一雙秀氣的鳳眼,卻帶着三分邪氣,不像正派人,這個就是祁叔平
孩子們興奮地一起喊,一喊一個準兒,“妖精老師不笨,厲害!”“老師畫我,畫我!”
林盈盈畫了一黑板小人頭,後來不用自己撿粉筆頭,自然有梁大力等孩子給她撿。她拍拍手,笑道:“明天再來畫。你們自己玩,不許打架啊,放學吧。”
林老師就很任性地給孩子們放假了。
“妖精老師,怎麽就放學了?”李建設不服氣,“有你這麽當老師的嗎?”
林盈盈歪頭笑道:“我當老師我說了算啊,不服氣你當老師啊。”
說完,她拿了手帕擦擦手,然後轉身出門找霍青山了。
霍青山一直站在角落裏盯着呢,見她出來就握住她的手幫她暖暖,“累嗎?”
林盈盈:“好累啊。你背我回去?”
霍青山猶豫了一下,“行。”
林盈盈撲哧笑起來,“你怎麽這麽好騙!”
霍青山餘光撇着後面不遠處蹑手蹑腳跟着的李建設、祁叔平和梁大力幾個小少年,他也沒說什麽,領着她一起走了。
路過團部的時候,他領着林盈盈過去一趟。她讓林盈盈去他們營部辦公室坐坐,他去找人說點事兒。霍青山去了團部,找祁團長建議不出工要操練的事兒,戰士們操練,正副營長以及連長們也不能閑着。不但要操練,還得各營、各連、各排一起,互相操練。
祁團長當然同意!晌飯後就讓通訊連發通知給大家。
霍青山回到營部,把自己的幾個連長召集起來短暫開了個會,傳達一下團裏不上工要操練的指示。最後掃了一眼,說了句,“不用給三營留情面。”
李建設他爹就是三營副營長,這一次保管給他們操練得明明白白的。
霍青山手下的幾個連長各有特色,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一個弱者,到了農場不搞大操練他們都有些癢癢。
快晌午了,霍青山和林盈盈回家做飯。
家裏還有一只兔子,正好加上蘑菇土豆的炖一鍋,另外還有梁志國他們拿的魚,也能加酸菜焖一鍋。
二連長追着他小聲問:“營長,那啥……咱不去砍木頭的時候,能不能搞點別的。”
比如去打魚啊,打獵啊什麽的。
霍青山:“林場那邊不要随便去,有紀律。打魚你們要和屯子裏的魚頭兒商量合夥,注意紀律保護老百姓。”
二連長立正敬禮,“多謝營長。”他又跟林盈盈笑:“嫂子,這裏豬肉不多,可魚能管夠,你可猛吃啊!”
林盈盈朝他笑笑,“多謝呀,辛苦你們啦。”
她挽着霍青山,“快走,回家做魚啦。”
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文工團一幫人從外面回來,他們個個青春靓麗意氣風發,說說笑笑的,有人背着樂器,還有人挂着相機。
“許卓然,這兩天沒事,我們下午去市裏吧,在那裏住兩天可以看電影呢。”
聽見有人說許卓然,林盈盈就忍不住扭頭看過去,就見當中一個明眸皓齒的女文工,的确很漂亮。這麽看着,她跟丁光榮挺般配啊。
林盈盈很為老丁高興,拐了拐霍青山,小聲道:“真便宜老丁了!”
這時候那群人也朝他們看過來,有人主動跟霍青山打招呼問好,看到林盈盈的時候他們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大喘氣會看不清她的模樣。
林盈盈朝他們笑了笑,想給他們留一個和藹可親的領導家屬的形象。
她這麽一笑,就如皚皚白雪中盛開的一朵紅牡丹,明麗奪目,宛若人間富貴花。
有個男文工忍不住舉起相機,對着她和霍青山摁下了快門。
霍青山冷峻的眼神立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男文工一緊張,忙道:“霍營長,回頭洗出來就給您送過去。”
霍青山:“多謝。”他微微颔首,就握着林盈盈的手走了。
林盈盈還努力朝許卓然那幾個人笑呢,盡職盡責地扮演紅娘的身份。
許卓然也沒動,一直盯着她看來着。旁邊幾個女文工驚豔道:“沒想到霍營長的媳婦那麽漂亮啊,哎,怪不得他不動心呢。”
“他不是鄉下結婚的嗎,那媳婦不是鄉下女人?竟然找了個這麽幹淨的呢。”
霍青山和林盈盈結婚,他自己沒宣揚過林盈盈的身份,團部也只審批,自然不會給宣揚,還勒令通訊連的也不許亂說話,所以也并沒有很多人知道。
另一個人推推許卓然,笑道:“丁營長也很不錯的,英俊帥氣。”
許卓然咬了咬唇,垂下眼睫,臉上的笑卻總歸沒那麽舒服了。
林盈盈和霍青山到了牆根,又跟之前那樣讓他先翻進去,再把她給抱進去。
木栅欄不擋視線,路過的人和隔壁的梁志國家也都能看到。
梁二力小聲跟大哥道:“哥,你看妖精老師,是不是又懶又笨?”
梁大力踢了他一腳,“別人能說,咱不能說,我看她挺好。”吃人嘴短!不但不能說,還得護着呢。
林盈盈朝着幾個皮猴子笑了笑,還抱怨一下呢,“把門開在那裏多好,是吧?”
梁大力臉紅紅的,嗯了一聲,轉身跑了。
霍青山動作很利索,很快就把兔子肉炖上了,另外再用小鍋炖一鍋酸菜魚吃。
很快丁光榮、梁志國還有幾個副營長聞着味兒就過來了。
丁光榮的副營長比他還年長兩歲,霍青山知道他略有情緒不服氣丁光榮,這些天也沒少調解,目前相處都還不錯。
他們都沒空手來,不是帶了酒就是帶點別的,林盈盈都高高興興地收了。
開飯的時候,林盈盈要幫他們端饅頭,幾個副營長忙搶着動手,讓她一邊歇着。
“嫂子,您歇着,我們來!”他們這些人叫嫂子弟妹的,不按照年紀來,只要年紀差別不大,基本都是按照職務來的。
男人們在一起無非就是喝酒說話拍桌子,天南地北地侃大山,尤其丁光榮和那幾個副營長,喝了酒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倒是霍青山不管喝不喝酒他都安安靜靜的,說話聲音也不大,也沒有因為喝酒就打開話匣子多說什麽。
林盈盈知道自己在這裏,幾個男人放不開,所以她就借口去隔壁找趙紅妮兒說話。
那邊吃喝一會兒,幾個副營長就先走了。
林盈盈和梁志國也熟悉不陌生,她就拉着趙紅妮兒過去說丁光榮的事兒。
丁光榮已經喝高了的樣子,還在吹他的光榮事跡呢。梁志國喝得也不少,話也多起來,舌頭都有點直。
霍青山還是之前那樣,動作利索,話不多。
趙紅妮兒:“看看青山,這酒呀是好東西,一下子就把男人給檢驗出來了!”
林盈盈:“那老丁這樣能配上人家那麽好的女文工嗎?”
她拍拍丁光榮的肩膀,“我說老丁,你悠着點,以後相親的時候,可別這樣忘形的。”
丁光榮臉都喝紅了,眼睛亮得很,盯着林盈盈笑了笑,“來,林盈盈你說實話,來這裏你苦不苦?”
林盈盈:“怎麽,你後悔來啦?我看你要犯錯誤喲。”亂說話。
丁光榮嘴一癟,聲音都委屈起來了,“沒肉吃呀,我們在原駐地的時候,天天有肉啊。”
林盈盈:“……”瞧你這點出息!你能配得上人家漂亮的女文工麽!
“結婚,結婚就好了,結婚比吃豬肉好,不信你問青山!”趙紅妮兒哈哈笑着,給丁光榮倒茶水醒酒。
冷不丁被點名的霍青山:“……”
丁光榮:“這不沒媳婦麽。”
林盈盈笑眯眯:“我給你介紹一個啊。”她把許卓然的事兒說了一下,“多才多藝,還漂亮。”
趙紅妮兒也點頭,“對,我們都見過,你來這麽些日子,見過沒?文工團最漂亮那個。”
林盈盈推推霍青山,“青山哥今天也看到了,很漂亮吧?”
霍青山淡淡道:“沒看見。”
林盈盈瞪他,你拆臺呢?她就揪着霍青山說剛才在團部,這個那個的幫霍青山回憶,直到他哦了一聲。
霍青山就記得給她拍照那個男文工了,回頭得提醒一下,讓男文工時刻記得林盈盈是自己媳婦,相片早點送過來,不準私留。
丁光榮:“就說有沒有弟妹漂亮吧。”
這是真喝多了。
趙紅妮兒:這問題有點危險,不能回答。她笑道:“漂亮,也漂亮着呢。”
丁光榮一聽許卓然很漂亮,也是個有主見的進步女青年,就有點心動。畢竟自己老大不小也該成個家了,結了婚就不用整天盯着霍青山和林盈盈蹭飯,看他們膩膩歪歪地氣人。
這時候終于把剛才的人和林盈盈說的許卓然對上號的霍青山突然道:“不行。”
大家愣了一下,不明白怎麽回事,都看着他問為什麽不行。
霍青山臉色略有點不自然,卻沒說話,只是道:“他倆不合适。”
林盈盈蹙眉,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不合适你不早說,咱都跟老丁介紹了你才說?”
霍青山:“之前我不知道許卓然是哪個。”
林盈盈一聽這是話裏有話啊,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泛酸了,她輕哼了一聲。
丁光榮喝多了,醉眼乜斜着他們,“咋滴,不是說介紹對象麽,對象呢?”
林盈盈沒好氣道:“你喝這樣,對象還不給吓跑了?”
丁光榮低頭瞅她,笑道:“哎呀,你生氣了,嫌棄我們了,行,以後不來喝了,這就走。”
林盈盈拍了他一巴掌,“你快老實醒醒酒吧。”她扭頭和趙紅妮兒說話,“嫂子,你不是說你會剪窗花來着,走吧,去給我剪幾個,這屋子黑突突的也沒點裝飾,看着都不痛快。”
她瞥了霍青山一眼,輕哼了一聲,拉着趙紅妮兒走了。
霍青山:“……”
看着倆女人走了,梁志國有些納悶,他沒明白咋回事,“剛才是怎麽了?”
丁光榮:“林盈盈生氣了。”
梁志國:“不能,咱也不是第一次來吃飯喝酒,弟妹可從來沒小氣過。”
丁光榮盯着霍青山,“老霍,你說,你為啥不給我介紹對象了,是不是你看上人家了?”
霍青山臉都黑了,“閉嘴。”
梁志國驚訝地看着霍青山,“青山,你不能讓他閉嘴,而是你應該解釋為什麽。”
剛才他好像也聽見霍青山說不行,他們不合适這樣的話了。
霍青山卻閉緊了嘴巴,一個字不說啊。
丁光榮開始笑,瞅着霍青山,“老霍,難不成只有你能娶個俊媳婦,兄弟就不行?”
隔壁,趙紅妮兒和林盈盈翻了紅紙出來,不過今兒天黑了,她等明天再剪。她問林盈盈,“妹子,你說是咋了?我瞅着不對勁啊。”
林盈盈嘟了嘟嘴,“嫂子,我瞅着霍青山和那個女文工有事兒。”
趙紅妮兒立刻擺手,“那不能。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瞎冤枉青山。從我認識他那一天起,他就不是那種人。你不知道,他在部隊裏從來不和未婚女青年說不相幹的。像文工團宣傳隊這種和他們訓練沒有關系的單位,他從來不接觸。”
林盈盈就想等晚上好好審審他。
“林知青在家嗎?”外面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趙紅妮兒先聽見,就和林盈盈出門看看,就見栅欄外站着一個女軍醫,手裏抱着件軍大衣。
林盈盈:“我就是,你是哪位?”
那女軍醫笑道:“是我啊,火車上,軍大衣還你!”
林盈盈立刻想起來了,笑道:“是你啊。快進來。”她拉着趙紅妮兒一起去招呼女軍醫了。
女軍醫見面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她叫文茜,是支援農場的軍醫,在農場總局工作。
她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笑道:“多虧你愛人的軍大衣救了我一命啊,要不我保管給凍成冰棍兒了。”
林盈盈笑起來,趕緊解釋那是丁光榮不是自己愛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文茜笑道:“這還不容易麽,我就打聽這一趟火車來的小夫妻,最漂亮的那個。也就找了幾個人吧,差不多就找到你了,你可是咱們農場最美的軍嫂!”
林盈盈一點都不害臊,笑道:“都是大家擡愛。正好吃飯呢,進屋吃了再走。”
文茜還想推辭,随即又不好意思道:“還真餓了,不過我帶了飯票,去食堂……”
“都來了吃什麽食堂啊。”林盈盈就推着她回家吃飯了。
趙紅妮兒也是個好八卦的,就跟着去了。
三個女人一進屋,就發現屋裏氣氛有點凝重,尤其是霍青山,周身都萦繞着一層低氣壓。
林盈盈進屋,把軍大衣丢在丁光榮身上,“老丁,文軍醫來跟你道謝啦。”
文茜看了一眼,基本就有數了,看了霍青山一眼對林盈盈笑道:“這個是霍營長,你愛人。這一次沒認錯吧。”
林盈盈笑了笑,去拿個幹淨的碗,倒了一碗熱水讓她吃飯。
文茜是個軍醫,雖然一屋子老爺們,她也并不會拘謹害羞,坐下就開吃了,“還真餓了。咱們這裏出趟門可真不容易,聽着就是隔壁呢,走走十萬八千裏的感覺。”
林盈盈說去給文茜拿點菜來,之前霍青山留出來的。
霍青山去把魚端出來,依然把兔肉給林盈盈留着了。
文茜很健談,話頭又幹脆利索,沒多一會兒就和趙紅妮兒、丁光榮熟絡了。
吃完飯,趙紅妮兒留下一斤飯票和一塊錢。林盈盈都給她揣回去,“你晚上住哪裏?這麽晚可回不去。”
文茜:“團部有招待所呢。”
林盈盈剛說要送送,趙紅妮兒喊道:“老丁,你送送,大晚上的盈盈容易摔跤,你去送。”
林盈盈:……他送就他送,怎麽的還要揭我短處呢。
等等,她看出趙紅妮兒的意思,怎麽見個女的就想給老丁拉郎配,也不知道人家文茜結婚沒,再說老丁這裏還和許卓然要相親呢?
趙紅妮兒已經催着丁光榮走了,文茜也沒拒絕,她對這裏的确不熟,而且大晚上也不好讓林盈盈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跟她出去挨凍,兩人就出去了。
他們一走,趙紅妮兒就麻利地幫忙收拾飯桌,把炕也清理幹淨,碗筷就留着霍青山刷。她使了個眼色拉着梁志國趕緊走了。
瞬間屋裏就剩下小兩口,氣壓有點低。
霍青山挽袖子,默默地去刷碗。
林盈盈哼了一聲跟上去,看他拿舀子就一把給拍掉,他再拿她就再拍。
霍青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要摟她,林盈盈卻又躲開。
霍青山:“又怎麽了?”
林盈盈清亮的眼睛瞪着他,“你說呢,你和那個許卓然,什麽關系!”
霍青山:“沒關系。”他頓了頓,柔聲道:“我來刷碗,你是不是還沒吃……”
林盈盈:“本來就你刷碗,難道還是我刷?哼!”
霍青山:“你晚飯沒怎麽吃,我給你留了兔子腿。”
林盈盈:“餓死拉倒!”她一擰腰,就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霍青山走過去要抱她,她氣呼呼地扭身子,“別碰我!”
霍青山只好在她跟前單膝點地蹲下,手扶着她的膝蓋,“我也是才把人和名字對上號,真的沒關系。”
林盈盈:“那你為什麽說她和老丁不合适?”
霍青山又沉默了。
看他這樣,林盈盈就蹭得起身,踢了他一腳,驕縱道:“霍青山,我真生氣了!你欺負我,我要和你分手!”她轉身就往外走。
“盈盈!”霍青山瞬間起身,同時伸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撞進回自己懷裏。
他動作太急,力氣就有些大,把林盈盈撞得生疼。
她開始發小脾氣了,轉過身來踢他的腿,卻把自己的腳震得疼,再打他胸口,也把自己手震得發麻。結果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林大小姐氣得不行,一跺腳,“你欺負我,你的腿你的胳膊你的手你的肌肉都欺負我!”
霍青山無奈地嘆氣,張開懷抱把她抱緊了,看她還掙紮,便捏着她的下颌,俯首吻上去。
不同于從前的溫柔和體貼,這個吻霸道得很,帶着從前沒有的急躁。
等一個悠長的吻結束,兩人氣息都不穩了,林盈盈軟在他懷裏,幾乎站立不住。
她本來生氣呢,結果被他吻得渾身發軟,甚至還被揉得想要他了,林盈盈就更生氣了,怎麽能這樣!
“霍青山,你說實話,你和那個許卓然是不是相過親?”
霍青山:“沒有。”他直接把她抱起來,頭抵着她的額頭,“寶寶,不管心裏還是身體,我就你一個,別亂想我,不要說那樣的話。”
聽見她說分手,雖然是氣話,可他也心如刀割一般劇痛。這種決裂的話,哪怕聽他都聽不得,尤其從她嘴裏說出來。
林盈盈突然有點明白了,這個男人啊,不愛說話,卻更不愛說別人是非,只怕是有什麽事兒不好說。
她勾着他的頸,雙腿夾在他的腰上,“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許卓然的事兒?”
霍青山點點頭。
林盈盈:“那我來問,你來點頭搖頭。”
霍青山點點頭。
林盈盈:“她是不是有情人?”
霍青山搖頭。
林盈盈瞪眼,“你知道得真多。”
霍青山:“我不知道。”
林盈盈輕哼,“你跟她不熟?”
霍青山點頭。
林盈盈:“那麽她私下裏找過你?”
霍青山點了一下頭。
林盈盈心裏的醋龍頭又瞬間被擰開了,腦補了幾千字他倆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神态,什麽對話的見面,恨恨地道:“狗男女!”
霍青山:“…………”他湊上前在她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懲罰她亂說話。
林盈盈:“她跟你表白過?”
霍青山:“什麽是表白?”
林盈盈沒好氣,“黃春燕!”
霍青山剛要問黃春燕是誰,對上林盈盈黑亮的燃着小火苗的雙眼,識趣地點點頭。
林盈盈捧着他的臉,咬他挺拔的鼻梁,這裏可怕疼了!
霍青山果然悶哼一聲。
林盈盈:“諒你也沒答應!”
霍青山用力點頭。
林盈盈啧了一聲,“其實這也沒啥,就算許卓然和你表白過,可也不能剝奪人家追求幸福的自由。人家又沒糾、纏、你!”
霍青山抿住了唇角。
林盈盈繼續道:“就算離婚都可以再嫁呢,只是表白失敗而已,這個不算事兒。只要她不是劈腿,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就沒啥。”
霍青山猶豫了一下,“我說過我有媳婦。”
林盈盈嗯了一聲,随即疑惑地看他,“她知道你有媳婦,還跟你表白?”
霍青山弱弱地點了一下頭。
林盈盈嗤了一聲,冷笑,擡手用力地捏着他的臉頰,“霍青山,你有媳婦還四處招蜂引蝶,你這個狗男人!大混蛋!”
霍青山矢口否認,“我沒有。”
林盈盈:“把我放到炕上去。”
霍青山乖乖地把她抱進去,然後看着他媳婦兒開始解棉襖扣子,他的眼睛慢慢地紅了。
林盈盈:“我要洗澡。”
霍青山嗓子暗啞:“我去給你兌水。”
林盈盈瞪他,“你不許碰我!今天一晚上還有明天也不許碰!”
霍青山:“……”
他默默地給林盈盈兌了水,再把房門關上免得有人來打擾,然後乖乖地站在那裏看他那個妖精一樣的小媳婦沐浴。她妖嬈地往玉白的身體上撩水,一邊用眼神撩撥他,一邊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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