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想同你聊一會兒。”周行輕聲說。
“但我不想再戴着面罩,和你做暧昧不清的交集。”
陸政嘆了口氣,正想繼續走,卻被周行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周行的力道并不重,陸政也沒掙,只是疑惑地問:“你到底想要什麽?”
“不想讓你離開,在你身邊,我很舒服。”
“你又不可能回應我的喜歡,又不讓我走,也太讓人為難了吧。”
陸政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像個好脾氣的兄長,仿佛一點也不生氣似的。
周行松開了握緊陸政的手,下一瞬,他摟緊了陸政的腰——他們身量相仿,他的下巴枕在對方的肩膀上,灼熱的吻烙在了他的脖子上。
“……為什麽要抱着我。”陸政的聲線發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攔住你。”
“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陸政肩頭微微聳動,他像是哭了,卻用低沉的聲音說:“走吧,我們去喝茶。”
“嗯。”
陸政答應了,周行也就沒理由再強摟着陸政,他放緩了腳步,跟着陸政慢吞吞地向山下走,“我背你吧”這句話幾次到了嘴邊,到底沒說出口。
他的确年輕,但并非沒有戀愛經驗,情緒穩定後倒推回去,怎麽判斷不出他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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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提醒周行信守承諾,情感卻催促着他靠近陸政先生——那令他放松、愉悅、滿足。
陸政抿緊了雙唇,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他向前走了一會兒,運動上衣的衣角一沉——周行悄無聲息地用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角。
“你在做什麽。”
“可以握你的手麽?”
要麽握你的衣角,要麽握你的手。
陸政氣笑了,他說:“你背我下去,我走不動路。”
“好,我背你。”
周行從善如流,動作娴熟地在陸政的面前彎下了腰。
“你上來。”
陸政放縱地笑了,他壓在了周行的身上,讓他背起了他,嘴上卻依舊刺他:“你前男友跟人甜甜蜜蜜,你不忙着去捉奸,偏偏要背我去喝茶。”
“我并不是想背你去喝茶。”周行用手托着陸政的小腿,向下的山路走得又快又穩。
“那你想背我做什麽?”
“想和你上床。”
想和你約會。
周行把後半句咽了下去,他低垂着眼,每一步都走在樹影間留下的光斑上,說完了這半句話,他加快了腳步,卻靜悄悄地等着陸政的答案。
陸政的答案是低下頭惡狠狠地咬了下周行後脖子上的肉,故作輕佻地說:“好啊,反正山下就有一家旅館。”
周行舔了一下嘴唇,他口幹舌燥,心裏也像生了團火,**叢生,一半的腦子想着黃色廢料,一半的腦子回憶着他同陸政共處的記憶。
“陸政,我……”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選擇冷靜。
“第一次遇到你,你向我借手環,”陸政像貓一樣,懶洋洋地癱在周行的背上,任由呼吸灑向那人的耳垂,“我心裏是很不耐煩的,但你拿手環的時候,靠我太近了。”
“你有一雙很漂亮的手,聲音也好聽,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
“那時候我就很想上你了。”
周行面紅耳赤,他默不作聲,只是托着陸政的身體向上擡了擡。
“我原本想在花園裏,直接上了你的,可你拒絕了我的花。”
“周行,我原以為你對你男朋友忠貞不渝,想放過你的。”
“是你湊過來,勾引我的。”
陸政并沒有說什麽動人的情話,說到最後,甚至稱得上指責了。周行的呼吸卻愈發急促,像是聽到了極美好的告白。
他們原本就沒有向上爬多久,周行背着陸政腳程又很快,兩人很快到了山腳下,他們在原地等待沒有超過一分鐘,一輛車停在了山下,那位看起來很眼熟的司機,從車上下來,彎腰打開了後車座的門。
周行将陸政放在了後車靠裏的位置上,自己也坐了進去,他明知故問:“去哪兒?”
“去最近的七星賓館,”陸政斜睨了他一眼,又故意氣他,“我買單。”
周行沒說什麽煞風景的話,但決定等明天,偷偷把錢轉給他。
車子直接停到了地下車庫的電梯前,周行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直接把陸政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下了車,他像一只剛剛成年的小豹子,親昵地嗅了嗅陸政的身體,每一個細節,都在叫嚣着喜歡。
氣氛正好,陸政也沒有說什麽掃興話,他顯得過于配合,只當自己是個工具人。
周行将陸政壓在了柔軟的床褥上,他伸出手想去摘那人的半個面具,手指已經觸碰到了面具的邊緣,又像觸電一般地縮回了手。
陸政隔着面具,能清楚地看到周行臉上的掙紮與痛苦,他在心中哂笑,卻擡起了手,順着床沿摸到了開關處,“啪”地一聲切斷了卧室的電源。
他收回了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他問:“一夜情?”
周行沒回應這句話,急促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兩人緊緊相擁,唇齒相依,将平整的床單折騰出了道道褶皺。
等到最後一輪結束,陸政平躺在周行的身側,近乎冷靜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想做我男朋友,就什麽都別做,我幫你擺平所有的事。”
“如果你不想,還要離開我,我的面具就在床邊,太陽升起前幫我戴上。”
陸政說完了這句話,刻意停頓了幾秒鐘,為自己加了個砝碼。
“周行,你不能仗着我喜歡你,就這麽傷害我。”
周行翻過身,背對着陸政,他用手緊緊地捂住嘴唇,确保自己不會沖動地給出任何回應。
他渾身酸疼,但清醒地意識到,在陸政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更加迷戀他,像墜入了無形的情網,越掙紮越掙脫不開。
本以為再次的身體交-纏能夠止住心中的渴望,卻并未想過那無異于飲鸩止渴,只會越滑越深。
“……我下次還可以找你麽?”周行悶聲問。
回應他的,是陸政的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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