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陸政又熬了個通宵,直接讓薩拉搭了個小床,躺在了周行的身側。兩張床之間相距不到10厘米,陸政伸手握住了周行的手,做十指交叉的模樣,合攏了雙眼、陷入美夢。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醒來時,右手依舊攥着溫暖的手,側過頭,正對上周行凝望着他的眼。
“什麽時候醒的?”陸政嗓音沙啞。
“也沒醒多久。”周行撒了個小謊,“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該起床了,我們還要一起吃早飯。”陸政試圖抽回手,周行反倒握緊了。
“醒了就跑?”周行的話語裏帶了揶揄。
“我要去洗漱。”陸政一臉無奈。
“一起去。”
“早晚要松開的……”
“至少能多握一會兒。”
陸政只得退讓一步,牽着周行的手去了最近的盥洗室。
“現在可以松開了吧?”陸政溫聲問。
“可以。”周行松開了手,從背後抱住了陸政,“我想抱着你。”
陸政啞然失笑,只得任由周行抱着,慢吞吞地挪到了洗漱臺,開始刷牙洗臉,偶爾擡起頭時,能從鏡子中看到周行的臉。
周行沖他揚起笑臉,他便在鏡中回一個矜持而溫柔的笑。
“你的仿真面具可以透水麽?”周行突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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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新的款式,很薄,當然可以透水。”陸政沒有遲疑地回答。
周行沒再追問,但心底泛起了嘀咕,他懷疑陸政并沒有戴什麽仿真改變容貌的面具,但他沒有證據。
陸政洗過了臉,對周行說:“接下來的事不适合你在旁邊了。”
“你要做什麽壞事?”周行将頭埋在陸政的肩胛骨處,一副粘人模樣。
陸政握着周行的手,放在了敏感的位置上,說:“放水。”
“我要看。”周行的臉紅了,但一點也沒有走的意思。
“……行吧。”
陸政于是又拖着周行,走了十幾步路,開始解決生理問題。
周行沒看,但越聽越臉紅,最後幹巴巴地說了一句:“你腎挺好啊。”
陸政用紙巾擦了擦,回他:“我以為在床上,我們已經驗證過這件事了。”
“我腎其實也不錯。”周行說完這句話,幾乎想捂住自己的臉。
“我還沒驗證過。”陸政拍了拍周行的手,示意對方松開,又指了指前方,“讓我看看?”
周行不知服軟,硬着頭皮向前走了一步,但他太緊張了,怎麽也尿不出來。
陸政便也學着他的模樣,從背後抱緊了他,略低下頭,親吻着他的耳垂:“別緊張,讓我看看。”
周行閉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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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湊到一起洗手,周行臉上的熱度未削,他總覺得自己像是吃了虧,但複盤整件事,又偏偏是他先挑起的頭,于是後知後覺地面皮薄了起來,快速洗漱好就想往出走。
“別走那麽快呀。”陸政喊住了他。
“你想幹什麽?”周行停下了腳步,粗聲問。
陸政像個廢人似的擡起雙手,說:“你抱我回去。”
“你……”
你有手有腳還比我大,你讓我抱你做什麽?
周行咽下去後半截話,他想起陸政這柔弱得像紙一樣的身體了。
“抱我嘛。”陸政撒嬌起來,倒是一點也不要臉面的。
周行彎下腰,單手繞過陸政的腿彎,用另一只手扶住陸政的後背,任由對方的雙手纏在他的脖子上,抱起了他。
“薩拉,早餐做好了麽?”周行随口問。
“已經安排在二樓的餐廳中,請您攜帶陸先生前去用餐。”
薩拉的“攜帶”這個詞用得精妙,周行輕松地颠了下陸政的身體,将人抱進了餐廳,又沒忍住,順便幫人盛好了甜湯。
“我不是小孩子。”陸政輕聲說。
“需要我喂你麽?”周行幹脆坐在了陸政的身側。
“……如果你願意的話。”
周行看着那人蒼白的臉,幾乎沒有猶豫地開始切割牛排,一點點投喂給陸政。
陸政吃得很慢,經常讓周行自己先吃一點,最後兩人莫名其妙地開始共用一套餐具。
周行喝粥的時候,會赫然想起,剛剛他用同樣的湯匙,投喂過陸政——但陸政看起來并不在意,他也不至于為此矯情。
名為早飯,實際上是午飯持續了四十分鐘,等吃過了飯,陸政用絲巾斯文地擦了擦幹幹淨淨的嘴角,說:“我想為你畫一幅畫。”
周行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現在還可以撐得住,”陸政話語溫和,卻不容拒絕,“我想為你畫一幅畫。”
“……可以。”周行想到若幹天後,他将不得不離開,也不忍心拒絕了。
陸政這次是走着去畫室的,畫室的溫度他已經提前讓薩拉調得很熱,周行進門待了一會兒,身上就開始滲汗。
“需要我擺什麽姿勢?”周行問。
陸政坐在了靠窗的工作椅上,指了指對面的軟塌,說:“你躺在那邊。”
周行從善如流,正要躺下,卻聽陸政說:“脫光了,躺下來。”
周行立刻皺緊了眉,但倒也沒有太多憤怒,他問:“你想畫我裸-體?”
“對,我想畫。”陸政表情冷漠。
“能不能換一個方式?比如我去拿條毛巾?”
“不能。”
周行深吸了一口氣,說:“那不行。”
“為什麽不行?”陸政抽出一張畫紙,壓在了畫板上,開始攪拌顏料調色。
“我比較保守。”
“保守的人會主動和只見過幾次面的人上床?”陸政反唇相譏。
周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頭便走,在他離開畫室之前,他聽到陸政說:“你不配合也沒關系,反正你身體的模樣,已經都記在我大腦裏。”
“陸政,你這樣做,有意思麽?”周行背對着陸政,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政用畫筆在紙面上留下了第一筆痕跡,他說:“我本來就是無恥之徒,當然會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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