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切的因果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們為什麽把姐姐往死裏逼！”

洛洛依和露露娜的父母露出猶豫的神色, 是的, 虎毒不食子, 他們也不想逼死露露娜, 可是…

水瀾部族的人在外界給人的形象是正直的。

這個部族裏的人很嚴格，建族的時候, 第一任族長給部族加了不許“自相殘殺”, 不許“撒謊”, 要公平, 好東西大家分享等許多的條條框框，這些規矩，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骨血裏, 一代又一代的傳下來。

如果一個人破壞了規矩，那麽就會被所有人排擠。

這些成年人也有年幼的時候, 他們也曾經質疑過規矩，可是這種質疑最終被同化, 沒有人願意和別人不一樣, 沒有人願意被排擠。

現如今, 那些曾經質疑過規矩的人, 又将這些條條框框原封不動的附加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洛洛依的父母知道，如果自己站在女兒的那邊, 那麽他們就會被全族敵視，那時候他們會被當做惡人一起處決或者驅逐出族。

他們現在只有和露露娜撇清楚關系，才可以保全自己。

于是洛洛依的母親嘆氣, 深深的注視自己的女兒，說道：“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懂。”

洛洛依氣急了：“部族犯錯毫無悔意，堂而皇之的要處死一個受害者，現在作為父母，你卻說我不懂，對，我是不懂，不懂你們為什麽可以打着公正的名義，做出殘殺族人的事情”

“我洛洛依今天就把話在這裏說明白了，你們自诩正直，公正，可是要我說，你們只懂得索取不懂付出，根本沒有公正可言。”

“你們別在這裏嚷嚷着處死我，我說這番話就是有赴死的決心，你們以前讨厭林煥大哥，那是因為他做出殘殺同族的事情，可是現在呢？你們明明知道他是好人，卻一邊享受着別人的成果，一邊擺出長輩的架子讓他伺候你們到口裏，昨天林煥大哥和我沒有親手端菜給你們，你們就心生記恨。”

“你們現在別跟我說什麽後輩不尊重長輩的話，也別說端菜是我和林煥該做的事，你們有手有腳，為什麽非得閑坐在那裏，讓我和辛苦幹活的林煥大哥伺候你們？你們對我們有什麽恩情，值得我們必須伺候你們？”

“說白了，你們看不到林煥大哥的好，你們鼠目寸光，只能看到他以前為部族捕獵的時候，看你們這群不勞而獲的族人時，輕蔑的目光。”

“你們把這種輕蔑牢牢記住，逮到機會就落井下石，看到對方一個不順你們心，就說忘恩負義，可是要我說，忘恩負義的是你們，林煥大哥是族長養大的，你們沒有給過他任何照顧，他長大後給你們捕魚吃，你們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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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煥大哥就算知恩圖報，也輪不到你們坐收獵物，別跟我講部族團結那一套，人家十來歲的時候就狩獵了，而你們呢？貪生怕死，只敢在附近狩獵，十天半個月才離開一次，回族後就各種抱怨狩獵太危險。”

“昨天宴會，本應該是友好的合盟，全都被你們破壞了，別把責任都推到我們的身上，這全是你們的錯！”

“我事先問過誰想吃飯，你們自己不開口動手，冷着想臉，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指望我們伺候你？說白了，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在部族混吃混喝，什麽貢獻都沒有，指望誰尊重你？我要是你們，都要臉紅。”

洛洛依一番話說下來，氣順了不少。

她是罵爽快了，族人們卻是個個臉黑如炭，有幾個老人握住木棒走過來教訓洛洛依這個目無尊長的後輩。

露露娜和夏莉立刻眸子一冷，握住“長輩”的武器。

有人罵道：“反了，你們反了！”

雙方氣氛緊張，這時一道冷淡的聲音傳進大家的耳朵。

“群體小火球。”

卻是林煥和大家一起過來了，他并沒有聽清楚洛洛依都說了些什麽，見到部族的人打洛洛依，立刻甩出去十幾團火球砸在他們的身上。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幾個長輩被火燒到了，滾在地上慘叫，這叫聲激的部族裏的人都是臉色大變，一大群人憤怒的跪在地上，請求族長處決林煥這個火燒族人的罪人。

狂瀾望着态度冷硬的族人們，卻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不能失去林煥，這是他帶領部族走向巅峰的唯一機會。

可是自己的族人們，卻想将這個機會親手抹殺。

狂瀾看了一眼表情冰冷的林煥，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起。

他冷聲道：“都安靜，還閑不夠丢人嗎？”

嚷嚷着處決林煥的水瀾部族人卻是心髒狠狠的一顫，他們終于明白自己犯了什麽錯，林煥是狂瀾養大的，狂瀾絕對不會讓林煥死，而自己卻不知輕重的逼着族長處決林煥。

那幾個被火燒傷的人卻是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

他們活了這麽多年，哪曾受過被後輩罵，被後輩打的窩囊氣。

這幾個憤怒的道：“族長，平日你袒護林煥也就算了，可是林煥現在當着您的面放火燒族人，你怎麽可以徇私！”

他們這是把族長和和林煥一起往絕處逼。

這幾個人說實在的傷的并不是很重，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逼死林煥。

“我們是部族的老人，您不能為了一個罪人而寒了我們的心，寒了大家的心，請您公正！”

其他人猶豫片刻，也道：“請您公正。”

狂瀾眉頭緊皺，他在想，自己為了族人辛苦的戰鬥，換來的是什麽？

換來的是被集體逼迫。

但是他不能處死林煥，如果林煥死了，那麽他的願望将會落空，那麽自己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

狂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族人們，他終究是累了，語氣頹然的道：“昨日你們得罪荒火部族，今日集體處決部族的未來強者，你們是想讓水瀾越來越弱，直至滅族嗎？”

“族長，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請您公正！”

狂瀾手握住成拳，他知道，如果自己聽了族人的話，那麽就會徹底失去林煥，如果不聽，就會失去種族。

沒有種族的族長，說出去，真是個笑話啊。

這一刻，狂瀾思緒萬千，卻是一個字也沒辦法說出口。

這時，林煥道：“蘭恩，把那些燒傷的人治愈了。”

蘭恩雖然不情願，但是知道哥哥讓自己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嫌棄的将幾個技能甩在被燒傷的人身上，那些人很快就複原，沒有理由幹嚎了。

場面一時寂靜又尴尬，幾個老人低着頭，似乎正在醞釀新的說辭。

這時卻聽見林煥冰冷的道：“第一，我是族長養大，沒有義務養你們；第二，你們心中林煥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因為看不起你們不勞而獲閑言碎語；第三，林煥性格易怒，是因為你們在他小的時候罵他野種。如此算來，你們才是搞自相殘殺，用言語摧毀一個幾歲的孩子。”

林煥掃視他們，見他們鴉群無聲，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原主幼年時候一定聽過不少不好的言論，才會導致後來性格扭曲，很容易就黑化了。

他問道：“我和雲時第一次決鬥，我站在人群裏，你們圍在我的身邊，都說了些什麽？”

無人應答。

即便林煥沒有親身體驗，也能把真相猜到七八分，他道：“你們當時一定是這樣說的，雲時是少族長的救命恩人，憑借實力成為部族的精英，值得大家尊敬。但是林煥是野種，平日裏瞧不起任何人，不值得尊重。你們激怒我，讓我起了敵視雲時的心，這一切的因果，都是你們。”

原著裏水瀾部族的劇情提到的并不多，只說了雲時順利參加西海大比，獲得進入獵場的機會，回族後，水瀾部族已經滅族。

這夥滅族的神秘人，在文裏再也沒有提到過，是作者的一個坑。

林煥又道：“我和雲時敵對期間，你們自诩正義的一方，整日對我說三道四，其實內心裏很高興，因為你們為讨厭我的心情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千萬無語，無非用幾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無能者的嫉妒。”

林煥不理會大家反對的聲音，拱手對狂瀾道：“剛才族人意圖打死我的徒弟，我出于護徒心态才不得以動手傷人，我不覺得我是罪人，如果族長難做，我願意離開部族，不教您為難。”

林煥的态度不卑不亢，給了對方面子，也不教自己顯得咄咄逼人。

狂瀾注視他許久，再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終于是明白天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

思來想去，他不願意教這機會溜走，于是道：“你沒有錯，是族人有錯在先，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你且放心，先回小山上去吧。”

他這是故意支開林煥，給族人們留下面子，私下裏教訓這群人。

林煥道：“好。”

他招呼雲時蘭恩和孩子們上山。

這時狂瀾又道：“露露娜，洛洛依，夏莉，你們三個也随林煥去吧。”

三個女孩子連連點頭，心知道自己是不會被處決了，于是高興的追随着林煥而去。

族人們臉色難看，族長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過罪人！

那三個老人更是仗着是長輩，指着狂瀾道：“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居然胳膊肘子朝外拐！”

狂瀾卻是自嘲的笑了，随後他道：“在你們的心中，我是什麽？”

大家沉默不語。

狂瀾道：“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态度？”

幾個老人雙膝一軟，立刻被狂瀾吓跪了。

狂瀾冷道：“公正，建立在互相平等的基礎上，可是你們在心态上，把自己放在了高處，又何談公正？泰文，我帶林煥和雲時離開後，你和幾位長老安排部族所有十六歲以上的人每日兩支隊伍輪流外出狩獵，不準遺漏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