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最終審判 (1)

“如果我回答我們沒有出門,你們會立刻讓我們給出證據, 同時, 你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為何我和雲時沒有受傷, 為何野狼部族聲稱是我們指使他們打傷你們。”

“如果我回答出門,你們會咬定我們已經承認和野狼部族聯手。”

“仔細一想, 無論我如何回答, 你們都會強烈的質疑, 可以告訴我, 這是為什麽嗎?”

林煥沒有說任何一個回答,只是結合傑夫幾人的态度,把問題的兩種答案和結果都點了出來, 同時抛出問題。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問傑夫三人,更是問所有在場的人。

為什麽我無論回答哪種答案, 他們都會強烈質疑呢?

難道水瀾部族的團結友愛都是假的嗎?

底下的人陷入靜默,半晌, 有人小聲的說道:“我怎麽覺得受害者的态度有問題, 很像是故意針對林煥和雲時?”

“水瀾部族的标簽是正直團結友愛, 聽林煥剛才那一問和你的這一說, 我倒覺得像是受害者和野狼部族聯手害人了。”

“何以見得?”

“你們仔細想想,林煥和雲時的實力是不是很強?”

“是。”

“如果這次審判, 他們倆身敗名裂,是不是代表整個部族沒有了進入決賽和獵場的資格?”

“是。”

“我們可以這麽假設一下,假設受害者傑夫三人和野狼部族聯手, 他們一方咬死是野狼部族和雲時林煥聯手傷人,一方死不承認,事情就這麽僵持到了西海首領親自審判,忽然這個時候傑夫三人不針對野狼部族了,而是把話題指像了林煥和雲時,就如同林煥所說的,無論回答哪個問題,他都會被質疑,你仔細品品,這是一個團結友愛的部族會做的出來的事情嗎?”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傑夫三人有問題。”

Advertisement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西海大多數人都覺得傑夫三人有問題,畢竟在一致對外的審判時,傑夫三人卻窩裏鬥,和他們水瀾部族的宗旨完全相駁。

外海和東大陸的人不太了解水瀾部族,因此保持中立。

即便如此,傑夫也有些心慌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林煥會給他們抛來這樣一個問題。

三個人面面相觑,該怎麽回答林煥這個問題?

是我們裝“頭腦簡單”裝的太過度了嗎?

他們的遲疑,給了大家更多猜測的空間,這個時候野狼部族感覺到不妙。

林煥方才的話,有引導思維的嫌疑,再這麽保持安靜下去,底下的人都得認為這是一場野狼部族和傑夫三人的陰謀,而真正的受害者是林煥和雲時了。

于是卡以道:“我們和傑夫幾人并不相識,不存在傷人的事情,也不存在挑撥離間,我們還是那個問題,請你們說出我們哄騙你們時說的話。”

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傑夫三人沉默,回答野狼部族的問題,總比回答林煥的問題強,于是腦袋瘋狂轉動,心道,我們剛才真是傻,随便找個答案回答野狼部族就行了,何必一時沖動把林煥推出來呢?

林煥可是比野狼部族棘手多了。

沉默了片刻,傑夫道:“昨天晚上你是這麽說的,我們是野狼部族,晚上狩獵的時候有隊友遇襲,請我們幫忙把人救回來。”

卡以一愣,沒想到水瀾部族的人竟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老實,默了三息,笑道:“西海傳言水瀾部族正直,卻不曾想竟然如此無.恥,你說我們遇到襲擊,可是為何我們身上沒有傷口呢?”

傑夫索性将撒謊進行到底:“因為這是你騙我們出去的借口。”

“你放.屁!”卡以終于失去了鎮定。

看到對方亂了陣腳,傑夫笑了:“如果不是說出這種人命關天的話,我們又怎會輕易被你們哄騙出去?”

雙方争吵不休,西海首領大聲的道:“安靜!”

傑夫和卡以同時閉嘴,一起看向西海首領。

西海首領道:“水瀾部族的證詞是野狼部族傷人,林煥和雲時是幫兇。”

“野狼部族認為這是誣陷,因為缺乏證據。”

其實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并不麻煩,西海首領只是想借幾人的嘴把事情的經過都說給大家聽,好讓大家心裏頭都有一個決斷。

如今雙方各持己見,唯一可以推進發展的東西,就是狂瀾手裏的證據。

西海首領讓幾位參賽者保持安靜,随後讓兩個部族的族長發言。

野狼部族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如今事情被當着大陸強者的面審判,兩個部族必定會毀一個,即便不從地圖上抹除,也會被消去參賽資格,趕回部族居住地。

被西海首領趕回居住地,和被驅逐沒有什麽區別,那個倒黴的部族很快就會被附近所有部族聯手打壓,然後慢慢滅族。

事到如今,野狼部族族長的心裏跟明鏡似的,雖然沒有親眼查看罪證,但是他已經明白狂瀾手中的就是屬于野狼部族的東西。

下午比試過後,他問過部族的參賽者,他們都說只有狩獵的時候破損丢失了一件皮裙,絕沒有狂瀾手中物件那麽多。

野狼族長不是笨蛋,下午的時候見狂瀾表情鎮定,又見他刻意将罪證放在大家能夠看得見的地方,就知道這些罪證絕對是屬于野狼部族的。

因此,野狼族長在詢問過本族參賽者後,專門查了換洗的獸皮裙,發現他們少了獸皮裙和武器。

當時他就明白了,狂瀾一早就知道了野狼部族的傷人嫁禍的計劃,他故意隐而不說,偷偷的趁野狼部族駐紮地無人的時候偷走東西,弄出殘破和染血的樣子。

狂瀾想報複野狼部族,所以刻意制造出讓人無法反駁的假證據,并安排族人在大比上鬧事,接着被西海首領借機會揚名,才會出現這樣一場全大陸圍觀的審判。

狂瀾的是聰明人,不代表野狼族長就是笨蛋,他猜到狂瀾的意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已經做好了應對方法。

只見野狼族長不疾不徐的上臺,朝西海首領跪下,虔誠的說道:“我願意協助首領查清楚賽前故意傷人事情的真相,如果是我野狼部族族人的錯,我願意将他們的處置權給予受害者,身為族長,我管教族人不周到,也願意受族長的任何懲罰。”

他這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把野狼部族和本族參賽者私人做的事情區分開來,如果自己的應對之策失敗,那麽這就是野狼部族的後路。

聽到族長的話,幾個野狼部族參賽者開始心慌了,他們知道族長說到做到,如果真相查明,他們一定會被部族抛棄,淪為敵人的階下囚。

幾人臉色青白交加,已然做出破釜沉舟的打算,如果族長的計策失敗,使得事情敗露,他們就算死,也得拉兩個人墊背。

幾人的目光隐晦的落在林煥的雲時身上,因為夜色的緣故,很難教人發現。

林煥瞥了那邊一眼,他知道這場事件的重頭戲還沒有來,不出意外,傑夫三人和野狼部族都是炮灰,狂瀾的目标是自己和雲時。

他很不明白,狂瀾究竟對自己懷着什麽樣的目的,為什麽當初竭盡全力也要留下他們,當他們退族的時候,就露立刻出了想要滅口的意思來。

大家各懷心思,這時狂瀾走到大家的前面,與野狼族長并排跪在地上,拜見西海首領之後,他只說了簡短的幾個字:“這是我在現場搜尋到的東西。”

那些罪證被放置在賽場的中央,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狂瀾接着又道:“我見這些東西上刻畫着狼頭圖騰,為了真相早日大白,野狼部族可以配合審判,把你們部族的衣服和武器拿過來對照一下嗎?”

他一個問話,就把野狼部族逼到不得不配合檢查的刀尖上。

野狼族長表情平靜的道:“可以。”

為了以示公正,西海首領特意安排幾個人跟着他一起回到野狼的駐紮地,找到參賽者們的武器和獸皮裙。

罪證和野狼族長幾人帶來的東西放置在一起,随後西海首領親自過來查看,說道:“野狼部族的武器和衣服并無圖騰。”

此話一落,所有人都驚訝了,竟然不是野狼部族故意傷人?

那狂瀾這些罪證都是屬于誰的?

傑夫三人為何一口咬定是野狼部族和林煥雲時所為?

大家迷惑了,想不出傑夫三人冤枉別人的動機。

野狼族長輕輕吐了口氣,他的族人們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表情。

傑夫三人的心髒卻如遭雷擊,他們小心翼翼的朝狂瀾看去,心裏後悔極了。

為什麽我們要為了一己之私把事情鬧大,現在好了,整個部族都被拖累了!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們終于明白自己在安樂窩裏生活的太久,養出自私自利而不自知,不識時務害人害己。

西海首領語氣一變,冰冷的道:“水瀾部族誣陷野狼部族已經證實,你們可還有話說?”

臺下的人個個瞪大眼睛,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的,虧他們之前還認為水瀾部族是可憐的受害者,結果到頭來受害者是居然野狼部族。

“無.恥!”

“這反轉的也太快了!”

“看來西海對于水瀾部族的傳言都是假的!什麽團結友愛,分明是傑夫三人誣陷別人的同時還誣陷自己的族人,他們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傑夫慌張的道:“不是的,我們沒有誣陷他們。”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他們也終于明白了人言可畏的感覺。

現在的他們,就如同數天前被整個水瀾部族針對的林煥,那時候大家也是七嘴八舌的說林煥的錯處。

百口莫辯就是這個滋味麽?

幾個人崩潰了。

這時狂瀾響亮的聲音蓋住一切聲響,他大聲的道:“我有話說。”

他身邊的野狼族長眼皮子一跳,腦袋保持着直視前方的動作,移動瞳仁看他。

西海首領冷酷的道:“說!”

狂瀾道:“我請求居住在野狼部族附近的部族上臺。”

“準。”

野狼部族附近居住着三個部族,平時幾個部族有過交流,幾十個人被請上臺後,被要求觀看狼頭圖騰。

大家觀看圖騰的時候,野狼族長的拳頭緊握,額頭已經是微微的冒汗了。

狂瀾道:“大家可認識這圖騰?”

“這…認識,這是野狼部族的圖騰,我們絕不會認錯,他們部族年滿十六歲的人身上的器物都會刻上這個圖騰。”

事情出現了轉機。

狂瀾又道:“首領,可以請您派人把野狼部族新來的族人都帶過來嗎?”

首領淡漠的道:“準。”他吩咐二十來去野狼部族的駐紮地走去。

野狼部族的後來者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就想溜走,被眼尖的群衆抓住,有人大聲的喊道:“快看,獸皮裙上有圖騰!是罪證上一模一樣的狼頭圖騰嗎?”

“真的有!”

“武器上也有!”

“為什麽他們的族人身上有,而參賽者身上的和搜出來的換洗衣服上沒有?”

“把他們送上去,仔細的對一對就知道誰在說謊了。”

這群見勢不妙的野狼族人還沒來得及溜走,就被激動的人群押着一個不漏的全部送上臺。

西海首領的臉色有點難看。

野狼族長擦了一把汗,心髒幾乎跳出胸腔。

經過對證,得出真正的答案,罪證屬于野狼部族,剛才是野狼部族在說謊。

若不是狂瀾後面的一波操作,現在水瀾部族已經被驅逐出賽了。

大家都在罵野狼部族騙人,同時同情水瀾部部族。

“翻,翻盤了?”傑夫三人的表情呆呆的,竟是喜極而泣。

野狼部族的參賽者已是面如土色。

野狼族長小心的看了一眼西海首領的臉色,先一步說道:“此事都是我管教族人不周,請首領責罰!”

他把自己完全從這件事情裏剖開了。

西海首領氣極了,他感覺自己在整個大陸的面前差點被野狼部族戲耍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冰冷的道:“野狼部族參賽者生死權歸水瀾部族所有,現在起,西海再無野狼部族!”

四周死寂,野狼族長忍不住吐出一口心頭血,面如死灰,他沒有想到西海首領把事情做的這麽絕。

許久,他才從地上爬起來,面色蒼白的說出一句“野狼部族領罰”,便帶着族人們落魄的返回駐紮地了。

賽場上只剩下首領一行人,水瀾部族一行人,以及幾名失去生死權利的野狼部族參賽者。

事情似乎落幕了,所有人都唏噓不已,這時卡以歇斯底裏的喊道:“我有話說,是林煥和雲時指使的我們!這件事不是我們自願的!”

這一嗓子成功的喊住了散場的大家。

西海首領擰眉,看起來已經很不悅了。

西海的風頭已經出夠了,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了,于是道:“退下!”

卡以幾人已是困獸猶鬥,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根本不聽首領的話,大聲的喊道。

“昨天林煥和雲時找到我們,說傑夫三人總是針對他們兩個沒有水瀾血統的族人。他和雲時想利用這次大比除掉他們,但是我們實力不濟,讓他們逃走了。不信你們可以問傑夫,昨天他們逃回去後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雲時?”

他聲淚俱下,說的很合理,再加上傑夫三人本就想除掉林煥和雲時,一個“是”的回答一瞬間把他們兩人同時推到了刀鋒上。

傑夫三人心裏暗自欣喜,翻盤這個驚喜已經很大了,沒想到後面還有驚喜。

這可是狗咬狗的畫面啊,三人一下子興奮起來,忘記林煥比野狼部族棘手這件事情。

林煥目光淡淡的看向狂瀾,發現他正微微蹙眉,仿佛不知道此事似的。

随後目光看向雲時,只見雲時面帶微笑,眸露嘲諷,好似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傑夫三人被驚喜沖昏了頭腦,迫不及待的補充道:“我們昨天逃回來後,不但沒有見到雲時,也沒有見到林煥!”

這話一出,野狼部族的人愣住了。

什麽?林煥不在?

可是昨天他們叫走雲時的時候,林煥分明在睡覺。

等等,我們為什麽認為林煥在睡覺?這話是雲時說的,也就是說,當時雲時騙了他們,林煥其實在偷偷的跟蹤!

如果是這樣,林煥和雲時一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可是他們為什麽沒有阻止?

野狼部族的幾人看着林煥又看看雲時,忽然打了個寒顫,事情或許沒有他們想的這麽簡單?

雲時投給野狼族人一個大神般的不可捉摸的笑容,随後戲谑的看向林煥,用眼神道:裝睡跟蹤我?

林煥假裝沒看懂他眼神裏的意思,心虛的側頭看向一旁,恰好對上狂瀾怔愣的目光,于是他笑了。

狂瀾也沒想到,昨夜他跟蹤雲時的時候,他也被別人跟蹤了吧?

兩人視線一觸即分,狂瀾低下頭,眼底晦暗。

西海首領耐着性子道:“傷人者和受害者都指認林煥和雲時,你們可有話說?”

林煥和雲時不約而同的道:“有。”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

這時人群忽然一陣騷動,一群響亮的童音整齊的道:“我們也有話說!”

孩子們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西海首領看着數量不少的孩子們,只覺得腦殼疼,他預感有更麻煩的事情要出來了。

孩子們和幾個女孩子羅森來到賽場,一起跪地申請進入賽場。

西海首領答應了。

孩子們登上賽場,用憤怒的眼神看向傑夫三人,七嘴八舌的說他們三個是壞人,誣陷林煥哥哥和雲時哥哥。

今天他們上這個臺,就代表着和水瀾部族的人徹底鬧僵,今晚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部族,到時候孩子們的處境可想而知。

林煥并不擔心孩子們,畢竟他們已經決定要退族了。

讓他驚訝的是露露娜幾人也上臺了。

她們幾人也要和部族反目嗎?

孩子們指責傑夫三人的時候,露露娜幾人表情微微緊張,她們知道上了這個臺意味着什麽,可是他們不願意看到林煥和雲時這麽好的人被陷害而死。

這些人裏面,露露娜的年紀最大,她示意孩子們安靜,握緊拳頭跪地對西海首領行禮,努力維持表情鎮定的說道:“首領,在我們的心裏,林煥和雲時都是最好的人,反倒是有些人對他們心懷血統上的歧視,三番兩次的害他們。關于野狼部族剛才說的這件事情,我認為他們的說辭自相矛盾。”

西海首領道:“說下去。”

“是,野狼部族說林煥雲時想利用這次大比除掉水瀾部族的另外三名參賽者,理由是他們沒有純正的血統,總是被歧視所有懷恨在心。“

“通過這兩日比試,相信大家已經知道林煥和雲時的實力很強,在這樣的情況下,野狼部族說他們受林煥雲時的指使,而三名受害者說他們被打的那個時間段,林煥雲時不在場。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雙方認為在這個時間段,他們兩人都在哪裏呢?”

孩子們一齊問道:“在哪裏呢?”

傑夫三人立刻道:“他和野狼部族傷人者在一起,只是藏在暗處沒有現身!”

野狼部族道:“他們兩人躲在暗處,沒有現身。”

兩批人回答的都很快,且回答的都是同一個答案,仿佛商量好了似的。

露露娜不再說話,族長就附近,她不敢維護的太明顯了。

洛洛依卻沒有姐姐那麽多的顧慮,大聲的說出矛盾點:“既然你們都說當時師傅和雲時在暗處,那為什麽那麽強大的他們能教身為友盟的野狼部族留下罪證,又教你們三人逃了回去,并且發現了茅草屋空無一人?”

兩批人都失語了。

他們太心急了,從而忽略了這個問題。

蘭恩脆生生的道:“你們都是壞人,一方因為嫉妒和歧視迫不及待窩裏鬥,一方想拉我哥哥同歸于盡。”

蘭恩的話一針見血,瞬間就讓所有圍觀者的心思都活絡起來。

他們開始懷疑水瀾部族的名聲究竟是不是作假裝出來的。

狂瀾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不由的懷疑起這群孩子能夠順利來到賽場,是不是林煥和雲時私下裏做了什麽。

很顯然,這群孩子是個意外,而這個意外,可能會對水瀾部族造成沉重的傷害。

蘭恩的話讓所有人一時無話可說,林煥和雲時注視狂瀾,等候他的答案。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倒要看看狂瀾将會如何選擇。

他究竟是選擇摒棄傑夫三人,還是摒棄林煥和雲時?

現場靜默數息,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件意外事件的結局就掌握在狂瀾的手裏。

林煥和雲時注視狂瀾的同時,傑夫三人也在注視他。

大家都在等一個答案,好決定接下來該怎麽做。

就如林煥先前猜測的一樣,狂瀾的計劃最終的目的就是捆綁他們或者殺掉他們。

林煥思前想後,覺得狂瀾可能會選擇前者,等他将水瀾部族名聲徹底炒起來,再把自己和雲時獲得的好東西全部拿到後,再随便找個理由把他們兩個暗殺掉。

果然如料想的一般,狂瀾沉默許久,對首領恭敬的說道:“我水瀾部族向來團結友愛,族人們被保護的很好,大家品行端正,心思單純,我相信部族的受害者是受言語挑唆,互相産生了誤會,這件事情請容許水瀾部族私下解決。”

西海首領求之不得,直接揮手讓他們退下。

林煥和雲時被孩子們開心的團團圍住,他們還是很滿意族長的做法的,因為他沒有把兩位哥哥推入深淵。

林煥和雲時卻不像孩子們這般單純,他們知道狂瀾并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善良,狂瀾只是想利用他們兩人打響水瀾部族的名聲,吸引更多強者加入部族,同時入了首領的眼,獲得更多的資源。

一個部族一旦有了足夠的重視和資源,那麽它很快就可以發展起來。

至于孩子們之前罵傑夫三人窩裏鬥,是壞人的話,根本引不大.波瀾,大家只會覺得這是孩子們讨厭他們誣陷哥哥們而說的童言無忌的話。

林煥幾人帶着孩子們回到水瀾部族駐紮地,路上心有靈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對方有心事。

林煥道:“夜裏談。”

雲時點頭。

他們要談的事是,如何在被狂瀾當着全大陸強者的面強行捆綁之後,順利的帶着孩子們退族離開西海。

如今狂瀾的名聲已經打響,到時候他們想離開,必須搞出來一件轟動又合理的事情。

确認今晚的事徹底結束不會再有轉折,圍觀的人群各自散去,一邊聊天一邊吃肉,今晚的事情會成為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的下飯菜。

林煥讓孩子們進茅草屋休息,随後和雲時羅森以及幾個女孩子們一起準備晚飯。

孩子們帶來的野獸不多,并不夠每一個人吃飽,林煥把洗剝幹淨的肉食交給洛洛依處理,然後叫上孩子們和自己一塊去森林搬食材。

他要搬的食材是土豆和紅薯,距離此處不是很遙遠的地方有着很大一片的土豆地和紅薯地。

一群人開開心心的進入森林,傑夫三人盯着林煥離去的背影,露出怨恨的目光。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埋頭在一塊兒說悄悄話。

“族長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他太偏心林煥了。”

“你們能忍嗎?我反正忍不了,明明野狼部族的人都說了是林煥和雲時指使他們殺害我們,可是族長卻對首領說這只是誤會。”

“這明明就是族長故意偏袒他們,我們憑什麽每次都受氣忍着?”

“你們想怎麽做?”

“這樣的部族待着也沒有意思,族長根本不把我們當做人對待,我們不如自己為自己做打算。”

“什,什麽意思?”

“你們有沒有離開部族的想法?”

“噓,這話可不能被人聽了去。”

“放心,沒人聽得見,你們就說實話吧,想不想離開這個讓人寒心的地方?”

“…想是想,可是我們離開了去哪兒呢?”

“天大地大,還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再說天黑,沒多少人看到我們的臉,我們到時候随便加入一個部族不就行了?憑借咱們的實力,去個小部族,那就是大爺。”

“的确是。”

“怎麽樣,你們打不打算走?”

“走!”

“好,那走之前,咱們幹票大的,送狂瀾一個大禮!”

幾人耳語了一陣,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吃肉。

東大陸的駐紮地,面覆面具的黑發首領後背倚靠着一顆參天大樹,眸子清冷的望着水瀾部族駐紮地,薄唇輕啓,嘲諷的道:“因為血統受到欺負?”

他身邊的中年男人疑惑的道:“您說什麽?”

首領極淡的瞥了他一眼,問道:“可有将大家明日早晨的食物備好?”

男人答道:“已經派人去狩獵,現在還未歸來。”

首領點頭,示意他退下。

随後,他的手臂伸進溫暖的獸皮長袍內,捏住了一枚圓潤的小石頭,随着指尖在表皮上敲擊,那石頭散發出微弱的亮光。

一望無際的森林裏,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在大樹之上,低頭注視自己掌心有節奏閃爍光芒的石頭,轉頭對自己的一衆訓練有素的屬下道:“收到消息,攔截大族長屠族的計劃取消。”

石頭沉寂了一會兒,再次發出亮光,那人看了片刻,又道:“所有人随我潛入水瀾部族靜候目标人物回族。”

………

林煥帶着和孩子們很快就回來了,每一個孩子都抱着許多個番薯,林煥則是一手扛着一頭巨鹿。

今天晚飯的素食是烤番薯和炸土豆,肉食是烤肉和炖肉。

肉食由洛洛依主廚,幾個女孩子則是給她幫工。

林煥切好了一部分土豆片,讓雲時幫忙放到熱油裏炸,随後出門砍了幾截樹木,做成新的小木桶。

待他返回茅草屋的時候,雲時的土豆片已經炸完了,正握着菜刀對放在案板上圓滾滾的土豆發呆。

蘭恩在一旁站着,表情緊張的道:“你別切,千萬別切,這種細活還是交給我哥哥吧!”

雲時:“……”

林煥讓雲時到一邊去,自己拿過菜刀快速的切土豆片。

半個時辰後,每人都得到了兩桶炸土豆片,同時篝火裏的紅薯也散發出香甜的氣味。

林煥讓大家每人拿走一個,随後把新的番薯放進篝火。

這頓飯在半個小時後才正式開飯,孩子們坐在一起講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雲霜這個唯一的劍士成為了團寵,大家都起哄讓他舞劍。

雲霜被大家起哄,小臉紅成了蘋果,林煥看着他,笑道:“舞吧,正好檢驗一下你的成績。”

雲霜點頭,持着藍鐵礦制成的長劍在林煥的對面立定,握劍行禮之後,開始舞劍。

大約是這幾日面對野外的危險,給大家造成的壓力,他們修煉的特別的刻苦,這種刻苦直接體現在他們的成績上。

雲霜的劍法舞的流暢,竟能帶出一點點火系特效出來。

林煥誇了雲霜一句“真棒”,然後詢問大家修煉的情況。

因為接觸過危險的外界,他們不再像從前那樣單純無知了,在這巨大的壓力和刻苦努力下,許多非天賦者都修出了魔力和鬥氣。

大多數都是法系,僅僅有幾個戰士,一個劍士。

他們既然已經可以通過冥想和元素溝通,林煥索性就找了對應的魔法圖騰給他們練習。

“你們練習的時候不要動用魔力,先徒手把圖騰畫好畫順,知道嗎?”

“知道了。”

茅草屋裏火光溫暖,其樂融融。

歡聲笑語被門簾隔絕,外面霜寒露重,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有篝火的人圍坐在一起烤火,沒有篝火的借大家的火種,心裏頭都默默的記下林煥的恩情,他們知道最初的火種是林煥傳遞的。

水瀾部族駐紮地一片漆黑,狂瀾和長老們安靜的吃肉,傑夫三人坐在另一個位置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候午夜到來。

西諾神情複雜的注視茅草屋,即便看不到裏面的光景,也能猜測的出裏面的熱鬧,可是這熱鬧自己卻無法融入了。

在孩子們神情堅定的上臺維護林煥的時候,在自己猶猶豫豫的停在外圍沒有任何動作時,他就已經失去了和大家成為朋友的資格。

西諾望着茅草屋發呆,身邊放着兩條大魚,那大魚是他和長老們來這邊的路上,自己親手捉的,原本他是打算送給林煥和雲時的,可是現在卻沒有機會了。

數天前,他因外出錯過了孩子們被欺負,又錯過了林煥和雲時退族一事,後來他得知實情後,到處找尋孩子們,但是卻找不到大家。

如今大家終于遇見了,可是他卻因為少族長的身份,無法堅定的維護林煥和雲時,而終于和大家漸行漸遠。

他注視茅草屋的時候,狂瀾和幾位長老注視着他。

狂瀾撫摸西諾的頭發道:“你是水瀾部族的少族長,你必須從小就承擔起事事為部族考慮的責任。”

西諾乖巧的點頭:“西諾謹遵父親教誨。”

從前西諾總是喜歡裝作大人,為自己身為少族長的尊貴身份而得意,可是現在,他多麽希望自己不是少族長,這樣他就能和大家一樣堅定的維護想維護的人了。

親情和身份像兩座牢籠困住了他,他無法偏向大家。

西諾知道,從今天起,他和大家便形同陌路了。

林煥和大家吃過飯以後,外頭已經夜深了,大家都在閉目養神,四周安靜極了。

“都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去尋找食材。”林煥道。

大家點頭,圍着篝火躺下。

午夜,夜深人靜,水瀾部族這邊三個人睜開冷漠的眼眸,一起輕手輕腳的朝着野狼部族的駐紮地走去。

野狼部族被西海除名,夜晚的森林很危險,他們今晚在駐紮地暫時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啓程返回部族。

三人悄悄的來到野狼部族的駐紮地附近,朝着他們的族長扔去一截樹枝。

野狼族長睜開眼眸,看到遠處三個人正朝着自己勾手指,随即他們走進森林。

“族長,怎麽了?”

野狼部族有幾個族人聽到細微的動靜醒來,看到表情冷漠投向森林的族長。

野狼族長搖頭示意無事發生,讓大家繼續睡覺。

過了一會兒,遠處又飛來一截樹枝。

野狼族長目光冷冽的看過去,但是并沒有動作。

傑夫三人有些着急。

“他怎麽不過來?”

“大概是怕我們耍陰謀?”

“我們傻嗎?半夜三更私下裏找他,要是有陰謀,他一拳就能把我們打死。”

“要不我們過去找他說?”

“萬一被其他人看到了怎麽辦?”

“這樣,你們兩個在這裏等我,我在臉上糊上泥巴,把他叫過來。”

“好,你快去快回。”

兩人站在樹後,緊張的看着臉上抹上泥巴的傑夫走到野狼部族的駐紮地。

兩人身後的大樹上,樹葉在逐漸變烈的夜風中晃動,慢慢的顯露出一道人影來。

傑夫來到野狼部族的駐紮地,撿起一塊樹枝扔到野狼族長的身上,用口型道:跟我來。

野狼族長冷漠的注視他。

傑夫又靠近了幾步,低聲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