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薛可心帶着助理穆冉冉只比送餐的車早一步到攝影棚，薛可心帶着一副大墨鏡，幾乎遮去了她大半張臉，到了攝影棚她都不肯摘下來。

穆冉冉同昨天一樣，勤快地張羅着送餐的酒店工作人員，卸下一個個保溫箱後，就開始給大家發盒飯。

王文叼着一根煙，走到裴軒身邊捅了他一下，裴軒回頭看他，王文吐了個煙圈，把煙夾在指縫中，沖着薛可心的方向一努嘴：“昨晚又去找你了？”

裴軒不說話，他一點都不奇怪王文會知道，馬勇那邊肯定是要跟王文打招呼，讓他多留意的。

“中午才來攝影棚，還帶着個大墨鏡，估計昨晚哭了一晚，眼睛都腫了。”王文把手裏的煙掐了，煙頭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裏，“我說，你都三十了吧，也該找一個了。我爸前幾天還關心你呢，讓我給你留意着。”

聽他提到王樂安，裴軒這才微微露出個笑容：“等殺青後，我帶去給王老師看看。”

王文下意識點頭，然後猛地擡起來轉頭看着裴軒，差點扭到脖子，“帶去……你什麽時候……”這裏人多，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問。

不過裴軒能明白，“還沒搞定呢，不過殺青後就應該可以了，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啊。”王樂安是将他領入娛樂圈的伯樂，之後這麽多年一直對他十分照顧，對裴軒可說是亦父亦師了，因此裴軒對王樂安和王文都很尊重。

這話說得太明顯，王文一聽就明白了，女方是劇組裏的。不過，裴軒居然還沒搞定，這可真是太丢裴大影帝的臉。

“你行不行？居然還沒搞定？要不要哥教你兩招？唉，對了，是誰啊？”

是誰這麽牛逼，讓裴軒這厮求而不得？快站出來，他要頂禮膜拜一番。

裴軒笑而不語，王文幹脆自己在心裏默默把劇組裏所有性別為女的都給過了一遍，第一個被剔除出去的就是薛可心，裴軒拒絕她拒絕得太堅決了。然後他就想到了裴軒對溫奕婷的與衆不同。媽的！昨天兩人一起出去吃飯，他還說肯定不是談戀愛呢，真是燈下黑。

溫奕婷先跑去找了周姐，打聽了那位方才把她衣服藏起來的場記的名字。

周姐詫異道：“他叫任龍，剛才我看到他說要用那張凳子，叫他把你的衣服先收好，怎麽他沒跟你說？”

溫奕婷道：“嗯，他幫我收到空着的箱子裏去了。”看來是臨時起意，估計就是想整她一下，有惡意但還不至于刻意沖她下手。

周姐氣得手都有些抖，“一大男人玩這套，幼不幼稚！”旋即，她又愧疚道：“我應該自己幫你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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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奕婷挽着她的胳膊：“周姐，你那麽忙哪兒有功夫幫我看衣服。沒事的，我就是一時沒找到衣服。”

周姐反手握了下溫奕婷的手，心疼道：“你手還是這麽冰，要不下午跟王導請個假，你回去吃點藥預防一下吧，真凍病了，遭罪的是你。”

下午基本上還是她和裴軒的對手戲，而且工作人員連場景都搭好了，她臨時撂挑子，許多人都要白費力了。

“沒事，我現在暖和過來了，我們先吃飯吧，下午我的戲份不算重，争取一條過，然後我早點回去。”

周姐拉着溫奕婷去排隊領盒飯，“你演技真不錯，特別是早上你和裴老師的幾場戲，我看王導滿意極了。”

“那是裴老師帶得好，我真怕自己表現的不好，拖了裴老師的後腿。”

周姐笑得跟朵花似的，安撫地拍了拍溫奕婷的手，“你演技不錯，長得也好，熬過去這段日子，将來會好的。”

溫奕婷輕輕嗯了一聲，“借您吉言。”

周姐笑笑沒再說話，她兩已經排到了。穆冉冉神色自若的遞過盒飯，兩人接過盒飯後，周姐就拉着溫奕婷找了個角落。

溫奕婷有心離開，但周姐一直拉着她，坐下後，周姐見她遲遲不打開盒飯，好奇道：“怎麽了？”

溫奕婷苦笑一下，看到還是穆冉冉發飯，她就知道自己估計又是被特別招待的那一位了。她慢慢打開，裏面是半盒白米飯加一道燒豆腐。

周姐臉色一下就冷下來了，看着自己飯盒裏的油焖大蝦、紅燒牛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氣得說話都抖：“我還以為她是嫌棄劇組飯菜難吃才要自讨腰包請大家的，原來還玩這套陰人！”

“誰玩什麽了？”王文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周姐轉身看到走過來的王文和裴軒兩人，立刻告狀：“王導，你看看，薛老師說請大家吃飯，結果她就給小溫吃這個！這也太過分了吧，這麽羞辱人！”

裴軒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汁了，他把自己的盒飯放在溫奕婷面前，拿走了溫奕婷的那份，“你吃我這份。”

“別，裴老師，我随便吃兩口就好，下午還要吊威亞，吃得太飽的話，我怕會吐。”

裴軒不由分說，拖了張凳子坐下，抽出方便筷子掰開，把筷尾蹭了幾下，免得上面的毛刺紮了手，他把筷子塞進溫奕婷手裏，“快吃吧。”

溫奕婷呆愣愣舉着筷子，裴軒卻已經拿着她的那份吃起來了。

“裴老師，我吃不了這麽多，我撥些給你啊。”

裴軒道：“行，撥兩塊牛肉給我就好。”

溫奕婷夾了牛腩放進那份只有燒豆腐的盒飯裏，又夾起只大蝦。

裴軒忙道：“這個不用，剝蝦很麻煩。”

周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兩，剛想說什麽，王文卻說：“拿着你的盒飯，咱兩邊吃邊說下後面的安排。”

周姐邊走邊回頭，裴影帝……他怎麽是這樣一個畫風？難道……他和小溫？不可能吧！

溫奕婷笑吟吟地問：“那我幫您剝蝦吧，這一份裏面四只大蝦，我哪兒吃得了啊。”

裴軒下意識地看了眼溫奕婷纖細如嫩白蔥段的手指，喉結動了動，他覺得口有些幹，便垂着眸低低應了聲，“好。”

溫奕婷從包包裏拿了濕紙巾出來擦手，一手用筷子夾住蝦身，一手扯下蝦頭，再把蝦殼剝掉，金紅色的蝦肉在湯汁裏略微一滾，然後夾起放進裴軒的盒飯裏，接着繼續剝第二只。

裴軒也不吃飯，就那麽靜靜地看着溫奕婷給他剝蝦，女孩白嫩嫩的指尖輕輕一拽，整只蝦就從殼裏脫出來，煞是賞心悅目。

溫奕婷看了眼指尖上紅澄澄的油焖大蝦的湯汁，也沒多想，就順手放進嘴裏含了下。

裴軒只覺一股火從小腹升起，令他口幹舌燥，他忍不住舔了舔唇，眯了下眼，啞着聲音說了句：“謝謝。”

“您兩只，我兩只，這些菜我都沒動過，您別嫌棄。”溫奕婷邊說邊撥了一半的菜給裴軒。分好後，她才舉筷吃了起來，裴軒溫柔地看了她一會兒，也舉筷吃起來，本來應該鹹香的蝦肉，他卻吃出了清甜的味道。

周姐拉着王導低聲說：“王導，他們……他們……”

王導輕輕咳嗽一聲：“別說。”

周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裴老師到底是什麽意思？小溫那姑娘沒什麽心眼，萬一将來裴老師……，這種事總是女孩子吃虧。”

王文呵呵兩聲，“還不定誰吃虧呢。”

周姐急道：“您怎麽這麽說！”影帝和十八線談戀愛，一旦被曝光，網友不會罵裴軒，只會罵溫奕婷想上位，抱大腿什麽的，甭管多難聽的話都會沖着溫奕婷一個人去，人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怎麽受得了那樣的謾罵。

王文皺着一張老臉，他沒法跟周姐解釋，畢竟他認識裴軒十多年了，了解裴軒這個人，他就是個冰塊，對誰都冷冰冰的。他爸之前還一直擔心，裴軒會一輩子就這樣單身下去，哪知道這小子之前冷是因為沒遇到真心喜歡的，現在喜歡上了，簡直跟火山爆發一樣不管不顧。

王文嚼了塊牛腩，“你也別擔心了，裴軒那人啊，對誰都冷，只有小溫例外。當初那個什麽超級模特，走到他身邊故意崴腳，想往他懷裏倒，但裴軒那小子愣是側身閃開，看着名模摔在地上，然後擡腳就跨過去了，一點面子沒給人留。可你看看他對小溫的态度，那真是把人當眼珠子似的寶貝，剛才還說準備帶去讓我爸看看呢。”

周姐嘆氣，聽王導這麽一說，感覺裴影帝像是奔着結婚去的，但娛樂圈的誘惑實在是太多了，明星夫妻聚少離多，分分合合再平常不過。

“倒是這中午飯的事。”王文皺着眉頭，“明天還是劇組自己定吧，再來一次，估計裴軒能當場撕了薛可心，我可不想因為男女一號掐架，讓劇組停擺。”

周姐也犯愁：“吃了兩天好的，再回到十塊錢的标準，估計大家都要罵娘，到時候消極怠工對劇組也不利。王導，咱就不能提升一下盒飯的标準？”

王文點點頭：“行，明天提到二十塊錢的标準吧，晚上我找裴軒談談，讓這小子給想辦法。”

薛可心面前的飯菜放到涼了都沒吃下去一口，她隔着墨鏡惡狠狠盯着躲在角落裏吃飯的裴軒和溫奕婷兩個人，冷冰冰地問穆冉冉：“怎麽回事？”

穆冉冉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啊，我沒想到那個溫奕婷居然會找王導告狀。”

“明天不許給她準備盒飯！就連八塊錢的都不行！”說完，薛可心就要沖裴軒走去。

顧興懷伸手攔住她。

“讓開！”

顧興懷哪裏會讓，右手緊緊箍住薛可心的胳膊，拽住了她，“你給我老實點，別以為你是女一號，鬧出事來，你信不信離開這個劇組的只會是你！”

薛可心不怒反笑：“怎麽，我連一個沒名氣的十八線都動不得了？”

“你怎麽就不能用用腦子？是，溫奕婷是十八線，若是在平時，你想怎麽踩她，想趕她出劇組，都随便你。但是現在明顯裴軒注意到了你在欺負溫奕婷，你還去鬧？還想趕她出劇組？給裴軒留下一個你嚣張跋扈的印象，好讓他更讨厭你？”顧興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虧得我今天特意過來看着你，不然你還不鬧翻天。你用這一招刁難人，已經落了下乘，傳出去，沒面子的是你！你現在再過去找茬，你準備說什麽？”

“我花錢買的盒飯，我不許她吃怎麽了？”薛可心氣不過，“反正我怎麽做，裴軒對我都沒有好印象了，我幹嘛還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不如痛痛快快出了氣，一個配角也想在我面前作妖。”

“誰讓你花錢了？人本來有劇組定得盒飯，是你非要自己掏腰包，上趕着想在裴軒面前表現，結果落到一點好了嗎？別張口閉口說人是個配角，惹毛了裴軒，到時候他讓王文趕你走，你就得走。公司不會為你出頭的，這幾年你一直纏着裴軒，上頭已經有意見了。”

薛可心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她怎麽就這麽難，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你給我消消停停的，別鬧，只要你老實的，就能繼續留在這個劇組，我已經把手頭的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我會親自跟着你，只要你留在劇組，我自然會想辦法幫你搞定裴軒。”

薛可心這才破涕為笑，她吸溜一下鼻子，“顧哥，你說真的？”

顧興懷無奈道：“真的，我若不幫你，你還不定給我捅什麽簍子呢。行了，我看今天也沒你的戲份，你趕緊把飯吃了，回酒店休息去，眼睛腫成那樣，摘了墨鏡能吓死個人。”

薛可心又探頭看了看裴軒那邊，見到劉凱拎了一個巨大的保溫杯，正站在那裏說什麽。“我不想吃了，回酒店吧，再看下去，我會發瘋的。冉冉，你留下，幫我盯着點，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第一時間告訴我。”

穆冉冉苦着臉看了顧興懷，見顧興懷點頭了，才應道：“好的，可心姐。”

劉凱拎來的姜湯倒出來還是燙的，正好兩大碗，裴軒和溫奕婷一人一碗捧着喝了，出了一頭的汗。

下午這段戲是楚染和柳芳菲鬧變扭時，楚染想盡辦法哄柳芳菲開心的戲份。會拍十幾段，然後再剪輯成一段大約兩、三分鐘的戲。

為了這一段戲，工作人員搭了四、五個不同的外景，每個都小小巧巧的，另外兩人也準備三套衣服，拍攝過程中需要換衣服換場景來表現出時間的變化。

開拍前，溫奕婷特意去找了任龍，“任老師，早上多謝您幫我收衣服，下午的戲份比較多，還需要多次換場景，估計攝影棚裏會比較亂，我的衣服可能還要麻煩您繼續幫我看着了。”不是愛看管衣物嗎，那就看個痛快吧。

任龍呼呼喘了兩口粗氣，剛要拒絕，就被裴軒冷冷的一眼掃過來。他猛地想起早上就是劉凱幫這位溫大小姐到處找衣服來着，他心裏再不情願，也只能面上堆笑，“溫老師，您客氣了。”他四下看了一圈，指了一個裝攝影器材的箱子說：“我幫您放在這個箱子裏，拍完後，如果我不在，您也可以自己來拿。”

溫奕婷點點頭，乖巧地應道：“好的，下了戲，我找您拿衣服。”

溫奕婷這話裏的意思就是，她下了戲後，他得跟其他人的助理一樣，第一時間就把外套送過去。這他媽的是拿他當免費助理使喚！任龍氣得幾乎厥過去，但他還不能發火，溫奕婷施施然走了，裴軒的眼神還跟針一樣紮在他身上呢，要是被裴影帝給穿了小鞋，以後很多劇組都不會再用他。更何況，早上的事本就是他理虧，媽的，早上他怎麽就腦子進了水，故意刁難溫奕婷啊，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編劇為了這段戲份，設計了好幾個甜甜蜜蜜的小段落。

場景一。

楚染抓來漂亮的鳳蝶給柳芳菲看，“芳菲，你看，多漂亮的蝴蝶啊。”他合攏的雙手雙手微微張開，一只鳳蝶在他的手心中扇着翅膀。當然，蝴蝶是要等後期做特效的時候才會加上的，現在裴軒手裏捧着的就是空氣。但兩個人依舊要對着空氣演戲。

楚染小心翼翼地把假裝捧着鳳蝶的雙手送到柳芳菲眼前，“芳菲，你喜歡嗎？”就像個孩子急于得到長輩的認可一樣。

柳芳菲認真地看了看，“很漂亮。不過，楚染，我們放了它吧。”她的眉頭緊鎖着，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

楚染大失所望，雙手一揚，蝴蝶從他的掌心飛走，“芳菲，我知道我錯了，你別這樣好嗎？”

場景二。

楚染嘗試着給柳芳菲做飯，卻被煙熏黑了臉，“這火我怎麽就點不起來？”

柳芳菲忍着笑意，打了水過來，“快洗把臉。還是我來做飯吧。”

楚染堅定的拒絕了，“不，還是我來，我今天一定要做飯給你吃。”

等到天黑了，兩人面前只有一鍋燒糊了的飯。

楚染垂頭喪氣的：“芳菲，對不起。”

柳芳菲搖頭，嘴角帶笑：“沒關系的，楚染，我第一次做飯的時候差點就把廚房給燒着了呢。當時師父吓得以為我是放火燒山。”

楚染癡癡地看着柳芳菲：“芳菲，你笑了，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那你明白我為什麽會生氣嗎？”

楚染點頭：“明白。我不該不信任你。”

柳芳菲無奈地嘆氣，還是差一點點啊。

場景三。

楚染拉着柳芳菲的手，“芳菲，你看山谷裏花開得多漂亮啊。”

柳芳菲也被面前姹紫嫣紅的花震撼到了，“真美啊！”

楚染卻看着她，喃喃道：“沒有你美。”

柳芳菲面紅過耳，“別胡說。”

“真的。”楚染着急地表明心跡，“芳菲，我這幾天很傷心，你生我的氣，就跟拿刀子挖我的心一樣疼。我知道我錯了，錯在不信任你，錯在太容易輕信別人，錯在凡事沒有多加思考。”

柳芳菲輕輕依靠進楚染的懷裏，“今後，不管什麽事，你一定要多思多想，可不能再沖動了。”

楚染抖着手輕輕環住了柳芳菲的腰，他微微彎着背，将自己的腦袋靠在柳芳菲的肩頸，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柳芳菲笑着回轉身，看到了楚染掉落的淚珠，擡手為他擦去。

兩人癡癡望着對方。

王文擡手搔了搔頭，這一段兩個人演得非常好，溫柔而纏綿，特別是裴軒把自己害怕失去柳芳菲的膽怯都演出來了，但他還是感覺差了那麽一點點。

“你們都過來看看。”

衆人圍攏在攝影機前，攝影師重放了剛才這段戲，看完後大家都有些沉默。

編劇皺着眉：“這段戲……”

王文：“感覺跟差了一口氣似的，不痛快！”

編劇連連點頭：“對對，氣氛都渲染到位了，然後一口氣憋着上不上下不下的。”

裴軒已經明白過來，這段戲裏，楚染和柳芳菲的感情渲染到了極致，但戛然而止，确實會讓這段戲份有些虎頭蛇尾。

王文一拍大腿，“我說呢！怎麽感覺就是差了一點，楚染和柳芳菲兩人是深深相愛的未婚夫妻，在心結解開後，兩人不但會相擁，還會親吻。”

裴軒憋在心中的那口氣，輕輕吐了出來，他剛才就覺得應該吻住懷中的女子，但卻怕吓到溫奕婷，而沒有即興發揮。

王文看了眼裴軒，又看了眼溫奕婷，試探道：“你們兩個可以嗎？加一段吻戲？”

裴軒的合同裏雷打不動的有一條不拍吻戲和親熱戲份的條款的，溫奕婷雖然沒有，但小姑娘剛畢業沒多久之前也沒演過什麽戲，自然更是沒拍過吻戲。

裴軒一本正經地說：“我可以，看溫老師的。”

編劇雙眼放着光，天哪！當初她寫這段的時候，原作者還問過能不能加一段吻戲來表現感情發展呢，但是因為裴軒的合同條款，兩個人只能含淚删除了全劇裏所有的吻戲。

溫奕婷一張臉紅撲撲的，王文給她做思想工作，“其實不是真的親，就是借位拍攝。你要實在不願意，也沒關系。不過這段戲加個吻戲會更完美。唉，你也別有什麽心理負擔啊，我們也不是逼你，你不願意就算了，算了算了。”

溫奕婷紅着臉搖頭，“我可以的，王導。”

王文眼睛立刻亮起來，“那準備準備，我們再補拍最後一點點。”

裴軒清了清嗓子，貼心的劉凱立刻遞上一條口香糖，裴軒手抖得都半天打不開鋁箔紙，劉凱簡直沒眼看了，幹脆轉身也遞了一條口香糖給溫奕婷。

溫奕婷低聲道了謝，趕緊把口香糖放進嘴裏嚼了嚼，雖然是借位拍攝，但兩個人還是要貼得很近，萬一有口氣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