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五爺兇猛

吃了一碗熱粥,祁遙只覺得原本空蕩蕩的肚子被填滿,整個身體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并且同時,又有一絲睡意襲擊上心頭,他揚手打了個哈欠,眼裏淚光閃閃,身體往被子裏陷進去一點。

忽的,唇角一個鮮明的觸感,端着空碗的男人伸手摸了下他嘴角,祁遙眨巴着眼睛,不明就理,視線慢吞吞落到沈轶手指上,看到那裏有顆米飯。

吃飯還能沾到嘴上,自己卻沒發覺,這個認知讓祁遙心裏陡然生出一點羞赧,他抓着被子,偷偷去看沈轶,男人轉手從床頭抽了張紙巾,把指腹上的米粒給擦了。

“對不起……”祁遙不知道這個時候能說什麽,就道了聲歉。

沈轶重新看向祁遙,他眸光深不見底,此時裏面一些異樣的情愫徐徐流淌出來,而因為祁遙還生病,燒得反應都有一些遲鈍,所以無法分辨那些情愫代表着什麽。

“我感覺好多了,其實躺一會就好。”根本不用打點滴,這會的祁遙忘了自己扮演的是別人,他在現實世界那會,一般感冒發燒,就吃點藥,或者睡一覺,很少會直接打點滴。

沈轶沒理會這個病人的胡言亂語,黑色細碎的短發服帖着男孩的額頭,顯得他整個人都是脆弱且柔軟的,沈轶伸手把落到額頭的那一縷給撩開,帶着點涼意的手,再次碰到祁遙,祁遙笑得毫不設防,經過這些天來同沈轶的相處,他發現男人雖然看着冷,其實卻是個容易相處的人,那種被對方呵護關愛的感覺,祁遙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所以在沈轶伸手過來時,他不再顧慮什麽,直接随心而行,一把抓着沈轶的手,然後往下拉,緋紅的臉頰埋在沈轶掌心,感受着對方手掌舒适的溫度,像個小動物一樣輕輕蹭着。

嘴角上揚的弧度清晰可見,右邊臉頰那個消失許久的酒窩,開始浮現。

沈轶看着這幅樣子的祁遙,若是平時,祁遙就算讨好着他,可也不會像現在,會拉着他的手,露出全身心都依賴和眷戀的表情。

漂亮的男孩穿着睡衣,因為瘦了太多,領口空蕩蕩的,修長的脖子,精致的鎖骨,還有一小片瑩白的胸膛都露了出來,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引誘着沈轶,可以随便對男孩做什麽,他反抗不了。

然後沈轶沒控制住,他另一手抓着祁遙的肩膀,伏身下去,在祁遙額頭落了一個吻。

那個吻太輕也太快,幾乎就像不存在,祁遙只覺得面前光線陡然一暗,跟着額頭有個涼軟的觸感,他半張臉還靠在沈轶掌心裏,所以只是愣了一愣。

沈轶退起身,男孩細長卷翹的眼睫毛上染着茫然和無措,濕漉漉的眼眸看着他,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吻他,所以一時間直接呆了,卻并沒有任何的抵觸和反抗,只是最為簡單的不解,憐惜的心情之外,沈轶心底忽然蹿出一種可怕殘忍的念頭,想再近一步,讓男孩眼裏的淚水流出來,想挵疼他,想聽到他緋色豔麗的唇裏發出嗚咽的悲鳴聲,想讓他完完全全地屬于他。

沈轶感覺到了這一刻身體的異樣變化,他呼吸裏都有一絲沉重,快速離開祁遙的卧室,沈轶将碗遞給走過來的秦叔,然後他打了個電話出去。

十幾分鐘後,沈轶換了一身衣服,坐車去了某個娛樂場所。

房間已經提前開好,人也提前準備好了,沈轶一到,男孩們就排開站着,沈轶視線從左掃到有,選了個身形和祁遙差不多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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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要接待的是沈轶,來之前經理就特意囑咐過,一定要服侍好。

除開被選的男孩,其他都無聲且快速地退出房。

門一關,男孩就面有讨好的笑,主動走到沈轶面前,手落沈轶肩膀上,腳一擡,就跨坐在了沈轶身上,男人眸光冷冽,盯着人不說話時,只給人一種腳底發寒,渾身都僵硬的冰冷感,男孩坐着,一時間不敢再動,這個男人同他過去接待的那些截然不同,不只相貌上是最冷峻的,就是那種氣魄,也叫人移不開視線。

他想征服這個男人。

沈轶看到了男孩眼底的迷戀,他一度忙于工作,少有出來找人發'洩,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意識到自己對祁遙有了異樣的情愫,就更是沒有再找過誰,之前被祁遙勾起來的慾望,到現在已然褪了不少。

男孩在沈轶強大淩冽的氣息下,控制着砰砰砰跳動的心髒,将唇送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他整個身體猛地一震。

“下去。”沈轶開口,在外人面前他幾乎從來都是一副面孔,冷漠堅硬。

男孩蹑手蹑腳離開沈轶的身體,他站起身,臉上露出委屈和難受的表情。

他的側臉到是同祁遙有些相似,然而終究不是一個人。

“出去吧。”沈轶又道。

男孩渾身顫了一瞬,他猛地揚起頭,眼眶裏快速聚集起淚水,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五、五爺,經理讓我務必要服侍好您,您現在趕我走,我一定會被經理責罵,求您,別趕我走。”這一招他屢試不爽,男孩相信在這裏,也不會失敗。

他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當沈轶從他身邊走過去時,他以為是火候不夠,于是幹脆猛地撲過去,想拉住沈轶的手。

高處一道漠然的視線落下來,男孩兩手頓在半空裏,他哆嗦着下嘴唇,那已經不是在看一個活人的視線,而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仿佛他此刻已經死了。

男孩手臂墜落下去,一張臉頃刻間煞白,他呆呆地看着高大冷峻的男人從他面前走開,房門打開,随後又砰地被關上。

司機一直等在車裏,忽的看到沈轶朝他走過來,差一點以為自己産生幻覺,忙跑下車,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等半個小時再走。”沈轶靠坐着,說了這話後就閉上了眼睛。

吊了兩瓶液,秦叔給祁遙拔出手背上紮着的針頭,祁遙縮在被褥裏,再次睡了過去。

沈轶從出門到回來,間隔一個多小時,天色已完全暗沉下去,稀微的月光從窗戶灑落在地面。

秦叔見沈轶進客廳,放了手裏的事,正要招呼一聲,沈轶裹着寒風的身體,就與他擦肩而過。

轉頭過去,沈轶已經走向了二樓。

沈轶臉色冷肅,籠了寒霜似的,秦叔看着沈轶的背影,隐約覺得多半同祁遙有關。

沈轶來到樓上,站在一扇關合緊閉的房門前,靜立了好一會,随後他眸色全然深沉,揚手擰開了門。

屋裏燈光關了,只有半開的窗戶透進來一點熹微的光,中間床鋪被子微微往上隆起,光線暗淡,明明應該看不太清的,可意外裏,他就是看得很清楚,臉色泛着點紅潮的男孩閉着眼,乖巧安靜的躺着,呼吸幾不可聞。

一步步靠近前,沈轶伸手,手指懸在半空,男孩似乎在做什麽好夢,嘴角上揚出一抹美好的弧度,沈轶驀的覺得,似乎指腹上還有一點殘留的觸感,雖然只是那麽一瞬,可那份柔軟,在黑夜的發酵中,開始催發出一種剛暫歇不久的慾望。

躺着的男孩,此時毫不設防,沈轶手落下去,落到祁遙的嘴角邊,他輕撫着男孩的唇,像在撫摸世間珍寶一般。

大概是感覺到有點不舒服,祁遙眉頭微擰,沈轶以為他會偏過頭,誰知對方竟是張開唇,紅軟的舌.尖,往外舐了一下,觸到沈轶的指腹,然後像是覺得沒意思,縮了回去,嘴角癟了癟。

那只是一瞬間,可被舐到時,突如其來強烈的快.感讓沈轶整個脊背都僵麻了,他盯着熟睡中沒有知覺的祁遙,眸光全然幽暗了下去,房間裏一片靜谧無聲,像是一種默默地蠱惑。

沈轶傾身下去,這次親的不再是額頭,而是祁遙的唇。省'略部分見圍脖。

祁遙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墜入了一條河流裏,河水溫暖,溫柔地包裹着他的全身,他試着睜開眼,眼皮沉重,視線模糊,隐約只能看到一片灰暗。

模糊裏出現一只手臂,那手臂結實有力,肌肉線條流暢,指腹上有一些薄繭。

意識被體內倏然蹿起來的慾火燒得恍惚,祁遙掙脫出河水的束縛,抓住了那只手。

沈轶猛地站起身,被祁遙曾抓着的手臂此時垂落在了身側,指腹間黏'濕,他指骨彎曲,手背青筋微突。

花了一會時間,将體內暴虐的情緒給強行圧下去,沈轶從一邊床櫃上扯了幾張紙,給祁遙簡單清理過身體,把淩亂的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後一把扯過被子,蓋在祁遙身上。

末了他低頭,再次吻住祁遙的額頭。

不是現在,他要築一個無形的牢籠,然後等着對方主動走進來。

他所求的不是一兩天,也不是一兩個月,而是一生,一輩子。

他要祁遙也如他這般喜歡他,他要這人在絕對清醒的狀态下,被他所擁有。

祁遙這一睡,從晚上七點一直睡到翌日快中午,醒來時燒基本退了,就是身體還有一點軟綿,他坐起身,動作突然一滞,猛地一把掀開被子,祁遙低目往下方看,一團深色的痕跡異常醒目,他夢遺了。

夢境太模糊,祁遙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只指腹上有薄繭的手,引領着他,在慾海中沉浮飄蕩。

他扶着牆走出卧室,在床.上躺了一天,渾身都不得勁,走到樓梯口,往下一望,就看到餐桌那裏坐着沈逸,還有正在擺菜的秦叔。

一步步緩慢走下樓梯,到餐桌邊。

“五爺,秦叔。”祁遙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秦叔另給祁遙盛了碗粥,祁遙禮貌微笑着說謝謝。

看到面前米粥,祁遙下意識想到了昨天沈轶來他卧室時喂他吃飯的事。

當時好像他拉着男人的手不放,還蹭了好幾下,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件事。

祁遙擡眸去看旁邊的沈轶,男人一如既往的神情肅穆,眼裏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伸手摸了摸額頭可能被親的地方,應該是他燒糊塗了,沈轶怎麽可能親他。

就算真親了,也沒什麽大不了,長輩對晚輩的親近而已。

祁遙完全沒有往另外一個方向想。

至于洗臉時,嘴唇有點紅腫發痛,祁遙則認為是可能太幹了,他拿護手霜抹了抹。

生病的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到周六,沈轶之前提過,周六得回沈家老宅一趟,給老夫人祝壽。

祁遙這天七點多就起來了,不過沒想到,沈轶比他起得還早,甚至都穿戴好了,深黑色做工考究的高檔三件套西服,搭配一條深褐色小格子的領結。

男人坐在沙發上,然而衣服上卻不見有多少褶皺,存在感随時都強烈到一瞬間就抓到人的視線。

祁遙看到沈轶穿那麽正式,反觀他自己,一套簡單普通的休閑裝,準備回身去屋裏換一身,随即被沈轶給叫住了。

“去哪兒?”祁遙看到他,面色奇怪,甚至連個稱呼都沒有,直接就轉身,落在沈轶眼裏,以為祁遙這是臨時變卦,不願意同他一起回沈家老宅,聲音都随即冷沉了兩分。

祁遙一怔,見沈轶神情愈發不善,知道他可能誤會了什麽,遂忙解釋道:“……我回樓上換一身衣服。”

“不用換,一會去店裏買一套。”沈轶說着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門口方向走。

那語氣和姿态,讓祁遙瞬間有種感覺,好像他是沈轶包'養的小情人,而沈轶是他的金'主,大概那些金'主要把自己的寵物包裝好點,就是這種姿态吧。

祁遙心中為自己這個忽然而來的想法給逗笑了,不過仔細想一想,好像也沒差別太多,他同沈轶本就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系,沈轶将他帶在身邊養育至今,‘他’以前的那些做法,不正是恃寵而驕的完美诠釋嗎。

若真是父子,或者有血緣關系,沈轶還真未必會這麽寵他。

例如沈家那些要叫沈轶一聲叔叔的小輩們,沈轶對他們任何一個的态度,都和‘他’不同,完完全全是捧在掌心裏。

祁遙在原地站了幾秒,到前面快走到玄關處的沈轶略偏過頭來,祁遙眼簾一震,然後小跑着跟了過去。

秦叔因為自家有點事,就沒有随祁遙他們一同去沈家老家,車裏出了司機外,就只有沈轶和祁遙。

再次同沈轶坐在一輛車裏,祁遙已沒有之前的那次那樣拘謹,他表情很放松,似乎經過幾天前的感冒發燒,他覺得自己好像碰觸到了沈轶心中那塊柔軟的地方。

原來男人不是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即便縱容寵溺他,但都不表現出來。

雖然只是喂他吃飯,但這種被他人捧在手心裏關懷和照顧的感覺,真的讓人打心底裏覺得開心。

他曾經,雖然父母都健在,不過親情觀念都很淡薄,家裏兄弟姐妹多,他又是在中間的,不是長,也不是幼,從來不知道撒嬌是什麽,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好的方式,去得到多一點的愛。

自己想要什麽,都是自己獨自一人去工作奮鬥得到手。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親情都淡薄的他,導致對于友情和愛情都相對不那麽感興趣。

他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極度的自私,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他都不想成為那個唯二、唯三,甚至唯四唯五的人,成不了唯一的話,就幹脆遠離,連靠近都不要靠近。

這裏不是現實世界,他清楚,來的時間不長,不到三個月,但成為身邊這個男人的一個唯一的存在,讓他産生了一種眷戀依賴的心,那份曾經一度希翼和渴求,卻始終沒能完整得到的親情,第一次從一個算得上的陌生的人身上獲取,雖然是由于披着他人的皮囊,都是假的,可他已經慢慢沉溺在其中,不想失去。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出那個在暗裏,窺視着沈轶的人,那個試圖傷害沈轶性命的人。

汽車行駛在街區上,轉眼來到了一家高檔服裝店。

祁遙本來想說自己到店裏去拿一套就行了,但車一停,身邊的人就推門走下了車。

別無他法,只能在沈轶陪同下,走上二樓的一家服裝店。

沈轶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這家店專門訂制出來的,店裏員工都認識沈轶,看到沈轶出來,幾乎店裏員工,包括店主都停了手裏的事,迎上來。

“五爺,您今天要選套衣服嗎?”店主滿臉堆砌出讨好的笑,微躬着身詢問道。

“不是我,你帶他去選一套。”沈轶語氣淡漠。

店主立馬轉向祁遙,他雖沒見過祁遙,不過早就有耳聞,于是笑得更加燦爛:“寧少,請跟我這邊來,給五爺倒茶。”

店主同祁遙說過話後,經過一員工身邊時,小聲叮囑對方。

員工快速去裏間泡茶,沈轶被另一員工迎到休息區。

“寧少喜歡什麽顏色?”店主問。

祁遙四周環視一圈,想了一想:“款式簡單點的,黑色。”

店主快步走到右邊,取了一套純黑色的西服下來:“要不寧少試試這套。”

祁遙接過衣服看了一下款式,不仔細看以為和平常的西服一樣,拿近了才發現衣服上繡有暗紋,銀色絲線埋藏在布料中,因着角度的變化而曳着亮光。

“找個我能穿的尺碼。”這套衣服看起來大了點,他近段時間以來,瘦了太多,家裏好多衣服都撐不起來。

“稍等。”店主叫了員工過來,去找祁遙能穿的衣服尺碼。

到試衣間快速換上衣服,裏面有一面鏡子,祁遙扣上西服上的四顆扣子,人靠衣裝這話,放他這裏同樣說的通,看着鏡子裏那個像是陡然間變得耀眼起來的人,祁遙嘴角輕揚起來。

動手解扣子,解了一顆,又重新扣上,他覺得這衣服不錯,想直接就拿這套,不過随後他想到外面還坐着一個人,于是就穿着黑色兩件套的西服走出了試衣間,往休息區走。

“五爺,您覺得這套衣服如何?”說話間,祁遙還特意轉了半圈,好讓沈轶能夠看清楚衣服的款式。

而等了幾秒鐘都不見沈轶有回應,男人眸光幽暗,看不出多餘的情緒,祁遙試着又叫了一聲:“五爺?”

“換一套。”沈轶開口一句話,讓祁遙和店主都愣住了,起碼在兩人眼裏,祁遙這套剪裁合體修身,将祁遙的細腰還有一雙長腿襯托得淋漓盡致。

“去,把那套拿下來。”沈轶指向挂在牆壁上一套西服。

祁遙順着沈轶視線望了過去,然後再次驚住。

那是套純白的西服,袖口和領口都繡着有繁複的花紋,已經脫離簡單和低調的原則,完完全全就是張揚的代表。

“我覺得身上這套挺好……”

雖然心中抵觸,不想換,但實際後面祁遙還是穿上了那身純白的西服,沈轶忽地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祁遙面前,伸手替他整理領口。

兩人靠得很近,祁遙看着咫尺之間男人堅毅的面龐,同時垂目下去,下意識仔細看沈轶的手,竟是莫名和曾經的一個夢境裏出現的手相重疊,祁遙感覺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

和沈轶走出服裝店,一路走到停靠路邊的汽車,都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許多注目。

他的衣服是白的,而沈轶衣服是黑的,在經過一面玻璃牆壁時,祁遙随意往裏瞧了眼,一黑一白,某個瞬間,竟是有種異樣的協調。

他心中不知道為什麽,震了一瞬。

之後汽車不再有停留,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程,開到了沈家老宅。

沈宅矗立于一片密林環繞中,周圍其他的房屋都間隔着很遠的距離,沈老夫人喜靜,周邊的大片土地都被沈家買下,開墾出來修成了園林樣式。

雖是老夫人八十壽辰,但沒有邀請任何外人,都是沈家的旁枝末節,不過即便是這樣,門前的空地上,卻早就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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