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遇到這種事,沒反應過來,呆在原地

很久了,老子不管你,你還長臉了?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別人還真當我怕了你似的。”

肖昊手心迅速出了一層汗,頭皮一陣發麻。

“你想怎麽解決?”

“很簡單,今天,要麽你從這裏爬出去。”寬餅指了指肖昊,又指了指自己這邊的人。“要麽就是我們幾個爬出去。你覺得呢?”

他從身後那人手中接過來一根木棒,啪一聲砸在牆角的箱子上。

肖昊臉色慘白,寬餅獰笑道:“怎麽?怕了?今天韓譯那孫子怎麽不來救你了?”

肖昊當然想過找韓譯,但昨天他不和韓譯才鬧得不可開交,今天他實在拉不下臉去說,而且就算韓譯過來了,他們也是逃不出去的。

他忍不住朝巷子口看了一眼,不知道汪銳什麽時候會到。

一擡頭,目光不小心和對面那個光頭對上,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的肖昊渾身發毛,迅速把目光收了回來。

“快點吧,我還有事兒呢。”那個光頭抱怨了一句。

寬餅似乎對他有幾分忌憚,提着木棍走了過來,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加快速度,一棍砸了過去。

肖昊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木棍砸在自行車橫杠上發出轟隆的一聲,橫杠被打得凹了下去,上面的漆掉了一塊,露出銀色的金屬光澤。

巨大的聲音在巷子裏嗡嗡回響,肖昊一陣後怕,要是剛才這一棍子砸在他身上,骨頭都得斷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突然顫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寬餅又一棍子呼了過來。

肖昊瞪大了眼睛,轉身後退,背卻已經撞到了牆壁,整個人都被堵在牆角。

寬餅一下一下地敲着牆壁。“我說你還跑什麽?乖乖過來,或許我還能饒你一馬,何必弄得這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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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昊背靠着牆,趁他說話的空擋,雙手在牆上推了一下,猛地跳起來,一腳踢在寬餅肚子上。

寬餅一時不備,被撞得後退了幾步,臉色瞬間慘白,扭曲了一下瞬間變得兇狠。

“媽的!堵住他!”

肖昊從縫隙裏沖了出去,還沒跑出幾步,就再次被幾個人堵住。

寬餅揉了兩下肚子走過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給我打!”

幾個人一股腦沖了上來,按着肖昊拳打腳踢。

肖昊護着頭勉強支撐了一會兒,感覺有個人一拳一拳往他身上招呼,不一會兒嘴裏就嘗到了鐵鏽的味道。

他被這味道激了一下,猛地把面前的人推開。肖昊被靠着牆,用力在牆上蹬了一腳,直接把擋在他右邊那人給撞開了。

跟着寬餅過來的一共就五個人,剩下那個光頭和紅頭發的男人沒有過來,而是站在巷子口看着他們,就像是完全不關他們的事一樣。

肖昊撞開那人沖過去,還以為會被他們擋下來,沒想到那光頭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沖了出去,雙手插在褲兜裏連動都不動。

肖昊一口氣沖到巷子口,聽到後面寬餅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你們怎麽不攔着他?”

“我們只說過來看看,沒說要幫你,這麽多人連一個人都堵不了,我怕說出去丢人。”

肖昊腳步不敢停,出了巷子口一轉彎,猛地撞上了一個人,反彈得後退了幾步,拆彈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穩住身形,擡頭看去,見八、九個頭發五顏六色的人站在他對面,

“昊子,你沒事吧?”汪銳從那幾個人中爬出來,焦急地扶着肖昊。

肖昊擺了擺手,只是感覺渾身上下疼得厲害,就連眼睛也有些腫。

寬餅帶的那些人忒不是東西了,盡往臉上打。

“還好。”

肖昊才剛跑出來,寬餅幾人就追了出來,猛地看到突然出現的幾個人頓時緊急剎車停了下來。

汪銳和肖昊迅速退到一邊,見兩邊的人對峙起來。

汪銳道:“剛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八中的人剛好就在附近,他們和寬餅有仇,一聽說要找寬餅麻煩就答應了。”

肖昊轉頭看向八中那幾人,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手裏都拿着家夥,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活脫脫一群山雞。

寬餅似乎也認識他們,注意力很快就從肖昊身上移開了。

“你們這是要護着那個小子?”

八中一人道:“不是,就是想要找你麻煩,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了解呢!”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才兩句話的時間,雙方就劍拔弩張起來。

汪銳帶着肖昊往回走,肖昊回頭看。“不用管他們?”

“不用,我們先走。”

肖昊此時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剛才被打的地方這時候的都回過味來,疼得他顧不得再去看寬餅和八中的恩怨。

汪銳扶着他道:“你這樣怎麽去學校?”

“不行,不能去,這樣進去,沒幾分鐘,就有人打電話通知我爸了,晚自習不去了。”

汪銳道:“那要不就去我家吧?”

肖昊摸了摸臉上的傷,疼得哎喲了一聲,一面道:“你家也一樣,不用明天,今天晚上我爸媽就知道了。”他轉過頭來,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你不用管了,我有地方去。”

“去哪兒?”

“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猜!去哪兒了?

決定了!以後每天的更新時間是晚上七點,每天都是又粗又長的六千字!

☆、我想睡你這兒

韓譯回到家的時候臉色黑沉, 緊繃的臉上彌漫着怒氣。

今天下午肖昊發來一個短信之後就完全消失了,等到晚上下了課,韓譯不見他過來, 打電話關機,到E班一看才知道, 人晚上根本就沒有來上課!

等他走到自行車棚,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肖昊自行車的鑰匙的時候, 一股邪火瞬間從心頭冒了出來, 以為肖昊還在為昨天的事情鬧脾氣不肯過來。

他冷着臉走出學校,心想下次若是肖昊再出現在他面前,一定要把他打得來連他家的狗都不認識!

但是等他真的在家門口看到那家夥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被人打了,慘兮兮地坐在臺階上。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肖昊一看見他,立即抱怨起來。

他在這裏等了整整三個小時, 身上的傷疼得厲害, 要不是因為對肖大峰怕得厲害, 他早就跑回家了。

韓譯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心裏的怒火還燒了一把,正準備沖過去把他提起來揍一頓, 卻發現對方現在的樣子可憐得很, 可能是因為有點冷, 身體縮成一團。

動了動擡起頭來,青紫的臉暴露在月光下。

韓譯眉頭一緊,肖昊的臉都被打腫了,圓圓的像個大餅。

“你被打了?”

韓譯第一個念頭是寬餅, 後來又覺得他礙于肖大峰的面子,應該不會把他打得這麽慘才對。

肖昊撇了撇嘴,悶聲道:“我今天晚上要住你這兒。”

韓譯沒接腔,走過去才發現肖昊臉上的傷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眼睛被打腫了,顴骨上一片青紫,本來白白嫩嫩的臉上挂着彩,又青又紫的,才離開自己不一會兒就被打成這樣。

他心裏憑生出一股怒氣,正要破口大罵,卻看到他那副可憐的樣子,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來,拿出鑰匙打開門。

“進來。”

肖昊慢慢站了起來,還一邊嘴硬道:“我之前出門忘記帶錢了,錢不夠,要不然我就去住賓館了。”

他維持着這個姿勢等了快一個小時,站起來才發現大腿和背上傳來一陣鈍痛,眼前一黑,身體斜斜地朝門口的韓譯倒去。

韓譯正開着門,突然被人砸了一下,下意識地接住了他。

他黑着臉。

肖昊緩了緩,從韓譯身上爬起來,慢慢舒展着四肢,疼得他龇牙咧嘴。

“沒事,我就是嘶——有點貧血。”

韓譯隐忍着沒有反應,猛地推開門,兩扇木門砸在牆上發出砰砰兩聲。

肖昊吓得噤聲,乖乖地跟着韓譯走了進去。

“說吧,怎麽回事?”

韓譯坐在肖昊對面,擡眼掃過肖昊臉上的傷,差點又沒能控制住心裏的怒火。

白熾燈下,副鎮長家的兒子顯得細皮嫩肉,臉上的傷看上去就更加恐怖了,青一片紫一片,尤其可憐。

肖昊目光躲躲閃閃的,不太想讓韓譯知道自己被寬餅他們打得這麽慘,太丢份了。

韓譯見他那賊兮兮的小模樣,直接拿出手機來。

“不把事情數清楚,現在我就給你爸打電話。”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肖昊扭過頭道。“我不就來你家住一晚上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是不樂意,我就去外面住。”

說着,他還一邊站了起來,卻在悄悄地觀察着韓譯的态度。

其實他真是沒有辦法了,本來可以去汪銳家,但汪銳爸媽和肖大峰關系好着呢,一看他臉上的傷,肯定得給肖大峰打電話,到時候一樣完蛋。這兩天他身上沒什麽錢,也不能去住賓館,也就韓譯這兒能住人了。

肖昊本來想着自己怎麽說也是韓譯的老大了,家裏一半的東西都是他給置辦的,就算住兩天也是住得理所當然,沒想忘了韓譯是個白眼狼,看到他受傷也不心疼心疼。

韓譯看也不看他,似乎擺明了讓他走。

肖昊心裏更難過了,沒見過這麽沒良心的白眼狼!

走就走!

他轉過身,當真朝門外走去。

才走出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回來!”

肖昊吓得猛停下來。

韓譯跟要一口氣把心裏的怒氣全部發洩出來似的罵着:“你這樣還想去哪兒?睡大街嗎?”

肖昊心裏難受又委屈,心想回來這裏之後還能讓韓譯安慰安慰他,給他當個貼心小棉襖,可沒成想這小棉襖還燒人。

他梗着脖子。“不用你管!”

韓譯身上的怒火蹭一下燒了起來,大步上前,伸手把肖昊扯過來。

肖昊身上的傷有點嚴重,不動都還有些疼,猛地被扭了一下,背上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得他“哎喲”了一聲。

韓譯的動作猛地停了,不自覺地放輕了一些,臉上去還滿是怒氣。

“現在知道疼了?”

肖昊疼得眼睛裏冒出一片水光,心裏委屈壞了。

下午時候被寬餅帶着人堵在巷子裏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難過,一聽韓譯這話,差點沒繃住哭起來。

韓譯見他這副樣子,腦仁開始疼,指着沙發道:“去哪兒躺着去!”

肖昊還以為韓譯讓他今晚上睡沙發,還甕聲甕氣道:“你不是說我可以睡姥姥的房間嗎?”

韓譯太陽穴的青筋一跳。

“躺着去!”

肖昊撇撇嘴走過去,“哎喲哎喲”地慘叫着,剛躺下又“哎喲”了一聲,連忙翻過來趴着。

才趴了沒一分鐘,韓譯又從卧室裏出來了,臉色還是一樣黑,把一瓶紅花油扔給他。

“自己擦。”

肖昊睜開眼睛看了看,心頭一喜,沒想到韓譯還挺關心他的。

他把T恤掀開,抹了一手的紅花油準備去塗,夠了半天卻碰不到背上的傷口,反而扯得他其他地方又開始疼。

“韓譯。”肖昊擡頭看了一眼大爺樣坐在對面的人。

“嗯?”

肖昊委屈道:“我夠不着。”

韓譯心頭猛地一跳,煩躁起來。

“笨死了。”

他走過去把紅花油拿起來,直接掀開了肖昊背上的衣服,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背,在背脊後側還有一片青紫,微微腫起,可以看出下手那人的動作有多狠。

韓譯擰着眉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紅花油,按上去開始揉。

韓譯的手勁兒很大,才放上去就疼得肖昊從沙發上跳起來,龇牙咧嘴地往後躲。

“啊——好疼啊,你輕點!啊!”

韓譯一只手壓着他的背,另一只手不斷在說傷口上揉着,把紅花油推開。

“叫什麽叫?給我忍着!”

副鎮長兒子背上一片光滑,傷口附近以為發炎溫度有些高,韓譯嘴上兇狠,卻還是稍稍放輕了力度。

這紅花油一定得好好揉一揉,藥效才能發揮。

肖昊疼得撲騰了一會兒,愣是沒能從韓譯手下掙脫出來,眼睛裏一會兒就疼出了一片水光,到最後已經像死魚一樣趴在沙發上。

韓譯又倒了些揉了一遍,見他的背已經被紅花油染得油光蹭亮,這才終于收手。

“行了,其他地方自己抹。”

肖昊掙紮着爬起來,也不知道是疼過勁兒了,還是紅花油真的發揮了作用,背上的傷竟然不怎麽疼了。

他學着剛才韓譯的樣子給其他地方也擦了藥,但畢竟是自己的身體,下手沒有韓譯那麽狠,好在其他地方傷得都不嚴重,這樣也能起效果。

抹完了手臂和肚子,肖昊卷起褲腿準備揉一揉大腿那塊。

今天他穿的褲子有點緊,拉到膝蓋就拉不上去了。

他看了看洗完手回來坐在對面玩手機的韓譯,臉上一燙,幹脆把褲子脫了下來,放在一旁,晃着兩條光溜溜的腿坐在沙發上,岔着腿開始抹藥。

韓譯心不在焉地翻動着手機上的消息,精力卻是放在肖昊身上的。

等他不耐煩地把消息翻到底,一擡眼,卻看到肖昊正面朝着自己岔開腿坐着,或許是為了更好的擦藥,兩腿張得很開,大腿內側的筋繃得緊緊的,低頭吭哧吭哧地擦着藥。

他的目光順着搭在桌上的小腿一直向上,從那片小布料包裹的東西上一晃而過,最後又落在肖昊大腿的那片青紫上。

這家夥明顯是怕疼,糊藥跟掃灰似的。

韓譯皺起眉,喉頭發緊,語氣卻是嫌棄的。

“要不我來揉?”

肖昊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冷笑,想起剛才韓譯的手勁兒,吓得連忙按了上去。大腿比背上要敏感得多,要是韓譯來揉,沒準他半條命都得交代在這兒。

韓譯看到他的臉疼得皺成一團,心裏頓時有一絲遺憾一閃而過。

等揉完了大腿上的傷口,肖昊兩條腿都在發抖,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把褲子重新套回去,反正T恤夠長,幹脆就不穿了,坐在沙發上歇着。

韓譯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肖昊仰着頭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在休息,臉上的傷看得他有些不滿,轉身正要去拿冰塊,突然又停了下來,朝沙發上的人喊。

“去冰箱拿冰塊放臉上。”

肖昊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鼓着臉有些不滿。

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韓譯就不能安靜點嗎?

他磨磨蹭蹭地去找了毛巾,把冰塊包在裏面壓在臉上冰敷。

房間裏一下安靜下來。

肖昊松了一口氣,傷口上的紅花油開始起作用,微微發熱,頓時感覺身上舒服多了。

他躺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還沒給家裏打電話,拿出手機一看,沒電自動關機了。

肖昊連忙坐了起來,他現在還沒回家,肖大峰和蘇樂蕊肯定急壞了。

找了一個充電器連忙充上電開機,肖昊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連忙給家裏打了電話。

電話剛打過去,就被接通了,蘇樂蕊擔憂的聲音傳過來。

“昊昊,你在哪兒?怎麽現在還不回家?”

肖昊聽蘇女士聲音刻意壓低,才剛說完,就遠遠聽到肖大峰帶着怒氣的聲音。

“誰打來的?肖昊那個臭小子嗎?拿過來我和他說!”

肖昊心愛的頭皮一陣發麻,小聲道:“媽,我沒事,我剛才在韓譯家看書呢,看着看着就忘了時間。”他一邊随口扯謊,一邊小心地看了韓譯一眼,繼續道:“我今天就在他這兒睡吧。”

“你在韓譯那兒?”

“對啊,之前你們不是讓我跟着他學習嗎?我本來是過來寫作業的,時間這麽晚了,幹脆就在這邊睡了。”肖昊有些心虛地找了個借口。

蘇樂蕊一聽是韓譯,頓時放心下來,道:“行,你這麽晚才打電話回來,把我們吓壞了,在韓譯那兒我們就放心了。你把手機給韓譯,我和他說兩句。”

“啊?”肖昊又看了韓譯一眼,故意道:“韓譯,我今天晚上住你家,我媽說有話要和你說。”

韓譯接過手機,見肖昊正朝他擠眉弄眼,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口,臉都皺成一團。

“阿姨,我是韓譯。”

肖昊悄悄湊過去,想要聽聽蘇女士跟韓譯說點什麽才剛靠近,就被韓譯推開了。

肖昊鼓着臉有些不滿,韓譯盯着他對電話裏道:“嗯,他在我這兒睡。好的,我知道了。阿姨,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說了一陣,韓譯又把手機還給他。

肖昊知道這是談妥了,順着剛才韓譯的話便道:“媽,要不我這幾天都住韓譯這兒吧?我到這兒才發現,他這兒怪陰森的,我擔心他一個人住會害怕。我和他住兩天,等他适應适應就回去。”

肖昊臉上的傷不輕,明天回去肖大峰和蘇女士仍然能看出來,還不如一狠心,住到傷口好得差不多再回去。

“你住可以,但得韓譯答應,別住到韓譯都煩你了。”

“他怎麽會煩我?”

肖昊眼角餘光看到韓譯進了卧室,又微微擡高了聲音道:“他喜歡我還來不及呢?剛才他還說了,讓我一直住這兒,真真的。”

仗着韓譯不在,肖昊又胡亂扯了一通,最後才道:“媽,我爸現在還生氣呢?”

“可不是,剛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早就搶過我的手機了,現在他在樓下呢。你爸那兒我去說,你在韓譯家我們還是放心的,別給他添亂就成。”

肖昊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她們竟然這麽相信韓譯,這麽容易就過關了,要是今天是住在汪銳家,肯定得費一番口舌。

等挂了電話,肖昊滿意地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發現韓譯從進了卧室就沒出來了,看樣子是已經睡了。

他走到姥姥的房間看了看,床上什麽東西也沒有,空蕩蕩的怎麽睡人?

肖昊重新退出來,走到韓譯卧室門口敲了敲門。

“韓譯?”

裏面沒聲音,肖昊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沒鎖,悄悄推開了一條縫。

“韓譯?韓譯?你睡了嗎?”

房間裏關了燈,漆黑一片,肖昊睜大了眼睛,黑暗中突然傳來聲音。

“說。”

肖昊舔了舔嘴唇,剛才和蘇樂蕊還說得信誓旦旦,現在面對韓譯卻有些緊張。

“姥姥的房間裏都沒被子。”

“所以你想怎麽樣?”

肖昊笑了一下,盯着黑暗中的床。“要不今晚上我和你睡吧?我睡相可好了,不打呼嚕不磨牙。”

“呵。”韓譯回應他的是一聲冷笑。

肖昊又道:“可沒有被子怎麽睡?你家還有備用的被子嗎?”

黑暗中韓譯睜開眼睛,看向賴在門口不走肖昊,真擔心他下一刻就沖進來鑽被窩,忍着頭疼道:“隔壁櫃子裏有毯子,拿出來用。”

“只有毯子啊?墊的呢?”肖昊皺起眉有些不滿意,韓譯家的床都是老式的,連床墊都沒有,下面就是整片的木板,睡一晚上跟被車來回壓了二十多遍一樣。

韓譯剛想讓他直接滾出去睡沙發,回頭又突然想起肖昊身上的傷,頓時頭疼。

“你想睡這兒?”

肖昊眼睛發亮。“嗯嗯。”

韓譯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肖昊以為他都睡着了,韓譯咬着牙的聲音才傳來。“去洗澡,洗三遍!”

肖昊忙不疊地點頭,剛要轉身出去,又回頭小聲道:“可是我身上剛抹了藥……”

韓譯倏地坐了起來,直接按下床頭的開關。

卧室裏瞬間亮了起來,韓譯有些不适應地眯着眼睛看向門口的人。

肖昊身上挂着一件寬大的T恤,剛才擦藥脫了的褲子到現在也沒有穿上,眼睛一亮一亮的,就差對着他的床流口水了。

他揉了揉額頭,萬般無奈下只能妥協。

“過來吧。”

肖昊樂了。“好,你等等啊。”

說完又轉身跑到客廳抓了個抱枕,忙不疊地鑽進了韓譯的房間。

他站在床邊,心跳有點快,還有點激動。“我睡裏邊還是外邊?”

韓譯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上面還沾着不知從哪兒蹭來的灰,紅花油,看上去亂七八糟。

校草心裏那點小潔癖又開始發作了,打開衣櫃給他扯了一件衣服。

“穿這個。”

肖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二話不說就把衣服脫了換上韓譯的白T恤,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木頭清香。

“你以前穿過嗎?”

這件衣服韓譯以前穿過一次,雖然已經洗過,但現在看衣服套在肖昊身上,卻感覺怪怪的,有些惱羞成怒道:“沒穿過,新的。快睡覺,晚上安分點,不然我把你踢下去!”

惡狠狠地威脅了一遍,韓譯翻過身背對着肖昊。

當初買家具的時候,韓譯姥姥給他買的是大床,雖然沒有雙人床那麽寬,但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不知道是不是預想到會有現在這種情況。

黑暗中肖昊的呼吸聲清晰地仿佛就在耳邊,韓譯突然睡不着了,還以為肖昊貼在他身後,惱怒地轉過身一看,對方竟然已經先一步睡着。

眼睛适應了黑暗,能隐約地看到肖昊的輪廓。韓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上次肖昊躺在他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無害小模樣,心頭頓時一軟。

沒一會兒,他又想起肖昊上次往枕頭上蹭口水。

得,現在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韓譯一睜眼,一張微腫、青紫的臉瞬間闖入視線,他猛地一怔,迅速向後退了退。

兩人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睡的,靜靜地靠在一塊,還臉對臉,韓譯的手就搭在肖昊身上。

韓譯皺起眉,迅速把手縮了回來,擡腿就要去踹肖昊,目光瞥到他臉上的傷,又稍稍放輕了力道。

“快起來!”

肖昊被踢了幾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這副鎮長家的寶貝兒子從小被蘇女士寵着長大,養了不少小毛病,其中一個就是賴床,每天早上必定是被蘇女士千呼萬喚才肯出來。

這時猛地被暴力叫醒,小脾氣頓時上來,裹着被子滾了一圈,繼續睡,放肆睡。

韓譯可沒有蘇女士春風化雨般的耐心,伸手要去掐他的臉,見肖昊的臉已經慘不忍睹,又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快起來,遲到了我揍死你!”

肖昊這時才慢悠悠地轉醒,發現自己不在卧室,昨晚上的記憶才開始回籠,猛地跳了起來,愣愣地看着韓譯。

韓譯皺着眉。“醒了?”

肖昊其實還沒徹底醒過來,但還是點了點頭。

韓譯見時間真有些晚了,更何況今天他們都沒有自行車,只能走路去學校,懶得理肖昊,轉身往外走。

肖昊腦海裏一片空白,直覺地跟着韓譯往外走,他到哪兒就跟着到哪兒。

等晃到了衛生間才算終于清醒,拿着和韓譯同款的牙刷開始刷牙。目光往鏡子裏一掃,兩人并排站着,他身上還穿着韓譯的衣服,兩人的牙刷和漱口杯都是同款的,看上去怪讓人臉紅心跳的。

還沒等他多跳一陣,韓譯已經刷牙洗臉出去了,臨走丢下一句話。

“十分鐘弄不好我就先走了。”

肖昊這才加快速度,飛快地收拾好沖出來,換衣服的時候提着自己那件T恤看了看,上面沾着灰和紅花油,扔在椅子上一晚上,團成了一堆。

肖昊皺着眉,見韓譯不在,幹脆不換了,直接套上褲子,穿着韓譯的衣服出門了。

韓譯站在門口,看到他沒換衣服一句話也沒說。

肖昊一陣竊喜。

剛到學校,韓譯就朝操場走去。

操場上有兩個班在上體育課,韓譯剛走過去,看到另一邊剛好是F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排隊點了名,自由活動的時候,韓譯突然朝F班那邊走了過去。

作為俞槐中學最頂尖的A班和最差的F班,平時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雖然每周有一次體育課在一塊上,但兩邊的人通常都沒有交流。

A班的人覺得F班都是混混,不屑和他們說話。F班的覺得A班都是狗眼看人低,遇見都要狠狠瞪上一眼才罷休,絕不會主動靠近。

韓譯剛走過去,F班的人就發現了,驚訝地看着他。

只見他直接走到了寬餅見面,面無表情道:“你昨天打肖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韓譯:你昨天打我媳婦了?

☆、酸酸甜甜有點鹹

寬餅身邊圍着幾個人, 有些眼熟,正是把肖昊從廁所門口拖走的那幾個。

韓譯的目光在衆人身上繞了一圈,又回到寬餅身上。

“是你動的手?”

寬餅臉上還帶着傷, 看上去不比肖昊輕,斜睨着韓譯冷笑。“喲, 來出頭了?”

韓譯雙手插兜,臉上緊繃着, 眉眼間帶着戾氣。他才剛過來, 剛才坐在寬餅旁邊的人就圍了過來,把他堵在中央。

很快,上課的同學就注意到了操場一角發生的情況,兩個班的人都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觀望着。

韓譯打量着他臉上的傷,道:“看你臉上的傷, 我倒是有些放心了, 也不是只有他吃虧, 你這樣也好不到哪兒去。”

寬餅臉色一黑,昨天肖昊也不知道從哪兒把八中的人找來了, 他們本來就人少, 後來大頭和江承還突然收手不打了, 說走就走,最後搞得他們差點沒能跑出去。

他和八中那幾個人本來就不對付,平時碰上大多都是避開,只要碰上必定要打起來, 這次可是這幾年來打得最嚴重的一次。

寬餅聽見韓譯這話頓時覺得有些丢面,本來他今天進學校,不少人看到他身上的傷就很好奇,就礙于他的脾氣沒敢上前問,韓譯這麽一說,說得就好像是肖昊把他打成這樣似的。

他臉色沉下來,扯着嘴角道:“你是不知道昨天肖昊被我們打得有多慘吧?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我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到最後他給我們求饒,說讓我們放了他,那樣子,你是沒有……你幹什麽!?”

韓譯嘴角扭曲了一下,一把抓住寬餅的衣服提了起來,兇狠地看着他,吓得寬餅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裏生出一絲驚恐。

韓譯這人從小時候就護食得很,自己的東西容不得別人碰一下,恨不得雙手雙腳抱得緊緊的,別人連看都看不得,一面兇神惡煞地把窺觑的人趕走,一面自己又忍不住欺負,動不動就吧唧咬一口嘗嘗味道。

在他看來,肖昊早就被拉到了自己這邊,心裏一邊唾棄着他又蠢又笨,一天不欺負他就不罷休,一邊又覺得這是自己的東西,他動了沒事,別人動了要命。

之前蔣柔說肖昊笨,韓譯都一臉的不樂意,現在被打成這樣,更是跟觸了他逆鱗似的,比打了自己還生氣。

一想起昨天晚上肖昊那可憐樣,韓譯心裏有一陣煩躁,裹着怒火又蹿高了三分,提着寬餅的樣子又兇又狠,兩人跟調換了位置似的,他倒是更像是F班的人。

“幹什麽?我上次就和你說過,別招惹肖昊,你聽不懂是不是?”

寬餅回過神來,眼裏那絲被驚出來的怯懦被他壓了下去,用力扯了一下衣服,想要把韓譯推開,卻沒能成功。

韓譯看着不壯,但衣服下面都是緊致的肌肉,屬于穿衣顯瘦,脫了有肉型,力氣更是大得驚人。

寬餅甩不開他,臉色更是難看。“肖昊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慣他了,別以為我怕你,我寬餅還沒怕過誰呢!”

韓譯皺着眉,被寬餅激得擡手就要打。

“喂!那邊那兩個!幹什麽呢?不準打架!”體育老師的呵斥聲突然從那頭傳來。

韓譯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也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早早去把休息的老師叫了回來,正大步朝他們這邊走來。

他松開手,把寬餅丢了回去,道:“放學的時候,在上次廁所後面那條巷子裏。”

說完,韓譯轉身就走了。

才剛回到班上,一個女同學就追上來擔心地問:“韓譯,他們沒欺負你吧?我剛剛一看情況不對,馬上就去叫老師了。”

韓譯轉頭看向她,就是他剛才把體育老師叫過來的,覺得這人有些熱心過了頭,淡淡道:“沒事,謝謝你。”

那人點了點頭,臉紅紅地跟着韓譯身後。

韓譯回頭看向寬餅,正好和對方的視線對上,不過礙于現在有老師在場,并沒有再過去。

肖昊并不知道此時操場上正發生的事情,他正在和汪銳讨論着昨天下午巷子口那場惡鬥。

“昨天八中的人沒吃虧吧?我看寬餅那邊有兩個人挺兇的。”肖昊心有餘悸,雖然知道八中的人也不是什麽好鳥,但這次至少是幫了他,總歸有些擔心。

汪銳擺了擺手。“你說的是不是光頭和紅頭發那倆?他們在附近還挺出名的。就是昨天剛開始沒一會兒,他們就走了,寬餅被八中的人壓着打,你是沒看到,今天早上他臉上的傷沒比你輕。”

肖昊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寬餅這次也吃了癟,他一直以為那兩個人就是寬餅找來的援兵,沒想到竟然先走了?

他想起昨天和那個光頭對視了一眼,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渾身不自在。

“對了。”肖昊一擡頭,卻見汪銳表情有些怪異地看着他,頓時皺眉。“你怎麽了?”

汪銳湊過來道:“你真不認識大頭和江承?”

“大頭誰?”

“就是那個光頭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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