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回遇到這種事,沒反應過來,呆在原地
正朝他孜孜不倦地放電。
韓譯有一搭沒一搭地接着話,根本就沒怎麽動東西,心想快點吃完快點了事。
正在蔣柔持續大功率朝他放電的時候,肖昊來了,頭上頂着一片草原,怒氣沖沖,火冒三丈,頗有些肖大峰的氣勢。
韓譯一看到肖昊,還沒明白過來他在生氣個什麽勁兒,就算生氣他也不放在眼裏,還當時救星來了。
他顧不得打斷蔣柔的話,擡起手甚至可以說有些激動地朝他招手。
“肖昊,過來。”
肖昊腳步頓了一下,見韓譯竟然還滿面紅光,心中頓生委屈。
韓譯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氣憤地走了過去,掃了一眼桌上的燒烤,陰陽怪氣地開口:“吃燒烤啊?”
韓譯聽他這語氣皺了一下眉,又點火似的問了一句。
“吃飯了嗎?”
肖昊覺得自己都快炸了,惡狠狠地瞪着他。
“沒吃。”
說完,也不等韓譯說話,直接忽略了蔣柔的目光,跨過去坐在了韓譯的旁邊。“你不會連串燒烤都不給我吃吧?”
他抓起韓譯面前的燒烤兇狠地咬下去。
韓譯擰着眉想要搶過來,真心覺得這些燒烤有點髒,更何況從烤完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幾輛大卡車,幾輛私家車和幾輛摩托車的荼毒,落上去的灰可能都比辣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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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昊一件他這動作,心裏更不滿了,一口氣吃了好幾串給他看。
韓譯見他這樣子,也懶得攔他了。
蔣柔萬萬沒想到肖昊會這個時候出現,覺得他是來攪局的,話裏明着暗着都想讓人走。
“肖昊,你怎麽會在這兒?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去?”
肖昊看了她盤子裏的燒烤一眼。“你不是也沒回去嗎?”
蔣柔被這句話噎了一下,要不是之前肖昊一直追她追得緊,她都要懷疑肖昊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了。
“我和韓譯有話要說,你能不能先離開一會兒?”
肖昊說:“不能。”
你吃的是我的錢,花的是我的錢,還讓我家長工給你吃飯,我憑啥要走?
蔣柔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正好這時候汪銳走了過來,見肖昊竟然又吃上了,驚訝道:“哎喲,你還能吃啊,剛才沒吃飽?”
肖昊一甩頭。“就吃。”
韓譯一聽,問:“你剛才吃過飯了?”
肖昊不理他,反而招呼着汪銳:“汪銳,過來再吃點燒烤,不吃白不吃。”
汪銳是真吃不下了,但架不住肖昊勸,只好坐了下來。
韓譯見他不搭自己腔,心裏也有些氣,不知道肖昊又在發什麽風,冷冷的不說話。
餐桌上坐了四個人,竟然一下安靜下來,只有肖昊一個人埋頭苦吃。
老板這時候烤了一碟豆腐擡過來,見人多了,又給送上兩碗辣椒末調的蘸料。
肖昊捧着蘸料的碗,發覺自己吃得有點撐,但吃不下也得吃!
他挪了挪凳子,伸筷子準備去夾豆腐,漲漲的肚子被擠了一下,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氣流落在碗裏,一下把裏面的辣椒末吹了出來,掉進肖昊眼睛裏。
肖昊連忙閉上眼睛,疼得叫了一聲,扔下碗筷擦眼睛。
燒烤攤用的都是足夠辣的朝天椒磨成的粉,灼得肖昊眼睛都睜不開,眼睛裏一會兒就滲出生理鹽水。
“握草!” 汪銳吓得跳起來,道:“辣椒進眼睛了?快快,用水洗洗。水呢?”
他擡頭去找,老板同樣着急道:“沒水了,飲料成嗎?”
汪銳又罵了一句“艹”。
肖昊眼睛被辣得疼,感覺眼淚一直往外湧,但那股辣勁兒就是沖不下去,心裏越想越委屈。
他這是圖啥啊?
自己一顆心都想着給韓譯改善生活,韓譯這頭卻花着他的錢來泡妹子,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辣椒刺激得眼淚嘩嘩的往外湧。
肖昊癟着嘴,根本就沒聽到別人在說什麽。
下一刻,突然有人拉了他一下,壓着頭撬開他的嘴巴。
肖昊愣了一下,嘴裏突然被塞進來了什麽東西。
他張嘴剛要吐出去,一陣又苦又鹹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擦,是鹽!
誰特麽這麽缺德往人嘴裏塞鹽?
肖昊一邊罵一邊張嘴要吐,韓譯兇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含着!”
肖昊的動作頓了一下,心裏對韓譯還是有些懼意。
“敢吐出來就你把一袋鹽都吃了。”
肖昊頓時不敢動了,委屈地含着一嘴的鹽巴,感覺舌尖上的鹽巴一點一點化開,苦澀的味道順着味蕾刺激着他的神經,整個人都快哭了。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韓譯的臉,不自覺地帶了些委屈。
韓譯被他眼淚汪汪的一看,道:“吐了吧。”
肖昊忙不疊地沖過去吐了,用果汁漱了一次口,感覺舌頭麻麻的沒有感覺,還皺成一團。
“韓譯!”肖昊眼睛裏還帶着剛才被來叫刺激出來的生理鹽水,眼淚汪汪的。
韓譯看了看他。“現在不是好了嗎?”
肖昊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發現還真的不疼了。
難道韓譯這是給他治辣的?可這方法也太缺德了吧?
韓譯見剛才這一出,也懶得繼續和蔣柔吃飯了,站起來去給了錢,對蔣柔道:“我先回家了,你家就在附近,不用我送了吧?”
蔣柔看了看肖昊,咬咬牙道:“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韓譯道:“汪銳,你送她回去。”
汪銳:“……”
韓譯也不等他們回答,扯着肖昊朝自行車走去。“回去吧。”
肖昊見韓大爺一臉“你快點帶我回去”的表情,摸了摸有點脹的肚子,感覺自己現在要是倒立都能吐出來。“我吃撐了。”
韓譯看着他。
肖昊說:“還眼睛疼。”
韓譯把車扶起來。“上來吧。”
肖昊屁颠屁颠地跑過去往後座上一壓。
夜色不算好,起風,吹得肖昊一臉淩亂。
兩人都不說話。
韓譯騎了一會兒,遇上一個挺陡的斜坡,冷不丁道:“你特麽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肖昊摸了摸肚子,沒敢說話。
韓譯停車下來。“下來走路!以後少吃點!”
肖昊:吐你一身信不信!
過了兩天,肖昊褲兜裏揣着幾百塊錢實在有些激動,沒忍住帶着韓譯去了趟商場,看見櫥窗裏新到貨的男裝就走不動了。
硬是拉着韓譯進去,大手一揮,把剩下的兩件拿了,同款式,一件紅色一件藍色。
本來他想把紅的給韓譯,韓譯冷着臉說他不穿娘炮的衣服。
肖昊沒辦法,只好把藍的給了韓譯,自己穿紅色的。
等出門的時候,肖大峰給的幾百塊錢大紅包已經變成了幾張零錢。
韓譯冷着臉:“兜裏踹不住錢是不是?這才幾天就花光了,你都拿去買了些什麽東西?哦,還有錢去吃火鍋啊。”
韓譯自從知道上次他和汪銳一起吃了兩百塊錢的火鍋,一不開心就那這件事來損他。
說來說去,肖昊被徹底洗腦,還真覺得自己對不起韓譯似的。
他聳拉着臉,覺得自己買買買的壞毛病不賴他,一定是蘇女士的遺傳。
他提着兩個袋子走出門,眼尾看到超市門口貼着招聘啓事,中秋快到了,超市搞促銷,招促銷人員兩名。
肖昊興奮地扯了扯韓譯。
“我們去打工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往嘴巴裏放鹽應該是不科學的。
這得追溯到我小時候和我爸一起出去吃燒烤,辣椒進眼睛裏,我疼得不行。老板娘說吃一口鹽就緩解。
然後我爸就塞了我一嘴鹽……
也算勉強有用吧,嘴裏太苦了,後來就沒顧上眼睛了。
一個小劇場:
很多年之後,肖昊和韓譯在家裏吃火鍋。
辣椒油濺起來落進韓譯眼睛裏了,疼得他直皺眉。
“你先等等!” 肖昊有些激動地大喊了一聲,跑了。
韓譯揉了揉眼睛,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肖昊剛從廚房跑出來,手裏拿着一袋鹽躍躍欲試!
韓譯:……
☆、兼職賺錢
韓譯什麽時候打過工?臉一黑當場要拒絕。
肖昊哪裏容得他拒絕,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拉着他去找了經理。
那經理把他們上下打量了一邊,他本來是想找兩個女生的,畢竟女生心細, 身嬌體軟的,稍稍撒個嬌就會有人買賬。可招聘啓事貼出去兩天, 竟然一個人也沒來面試,好不容易來人了, 竟然是倆男的。
一個長得高高大大, 就是臭着臉,就算有客人過來,也得給他吓跑了,另外一個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你們兩個都是來應聘的?”
肖昊扯了扯韓譯。“對,請問還招人嗎?”
經理道:“招是招,不過你們之前幹過這方面的工作嗎?”
肖昊說謊不打草稿。
“幹過幹過, 我幹得可好了。”
經理指着韓譯:“那你呢?”
還沒等韓譯說話, 肖昊就替他道:“他和我一起的。”見經理有些不太樂意, 肖昊又道:“我們都是學生,最近老師催着交錢, 家裏窮得叮當響。您知道城西那片荒廢的城郊結合部嗎?我們就住那兒, 就我們兩個。”
經理聽得直皺眉, 他在職場混了這麽些年,怎麽聽不出這是唬人的,一看兩人手裏還提着商店的購物袋,信了他們真是有鬼。
不過現在實在是沒有人來應聘, 這個周末就要開始促銷,再招人怕是來不及,見他這麽會來事兒,沒準也行,便點了點頭。
“那好吧,就是這動作有點累,朝九晚七,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一天一百,怎麽樣?你們要是覺得合适,這個周末就過來。”
小鎮上物價低,一天一百可以說已經很不錯了,肖昊高興得彎起了眼睛,就算工作九個小時也值了。“沒問題,不過我們要工作多久?”
“連續兩個周末,再加上中秋節三天,沒問題吧?要是決定了,中途撂擔子了可不給錢。”
肖昊心裏打着小算盤,一天一百,最後一個人能有七百,他們有兩個人!
肖昊瞬間激動了,心裏的小人撲棱着小翅膀轉圈圈。
“好!您就交給我們吧!”
肖昊給經理留了個號碼,說周末一定會過來,提着東西和韓譯歡快的走了。
因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他一路上忍不住哼了會兒歌。
回了家,肖昊提着衣服往房間跑,韓譯拉着他衣服的後領把人抓了回來。
“你知道促銷做什麽嗎?”
肖昊還沉浸在喜悅中,勉強原諒了他以下犯上的行為。
“不就是站那兒宣傳一下嗎?給路過的人試吃,我都知道的。松手!快松手!我去換衣服。”
肖昊拍了一下他的手,掙脫跑進了房間。
韓譯皺着眉,轉身去了衛生間。正洗手的時候,肖昊又回來了,從門縫裏探出一顆腦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幹什麽?”
肖昊嘻嘻笑了一下,從門後邊走出來,露出了他身上那件大紅色的襯衫。
“怎麽樣?不錯吧?”
大紅色的布料貼在他的皮膚上,襯得他的皮膚很白,尤其是胸口和脖子那塊,臉上還帶上了一點粉,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衣服映的。
肖昊站在鏡子前面特別臭美地擺弄着衣領,正在扣上面的幾個紐子,露出了脖子下面的一小片皮膚。
韓譯被他擠到了一邊,不得不說肖昊十分适合紅色的衣服,這件衣服買的時候是挂在衣架上的,大紅的顏色看上俗不可耐。
正是因為太俗了,才會一直賣不出去,和韓譯那件一直脫到了現在。
但沒想到一上身,衣服的剪裁還不錯,該收腰的地方微微收腰,因為是男款,并不明顯,但還是襯得肖昊年紀小了幾歲。
韓譯不由閃了一下神,肖昊朝他努了努嘴。
“快,你也去換上試試。”
韓譯那件本來是肖昊看中的,可被韓譯搶走了,他心裏還惦記着,催着韓譯去換。
韓譯把毛巾挂回架子上。
“不換。”
說完就轉身走了。
肖昊“哼”一聲,又在鏡子前面擺弄了一會兒,滿意極了,就是心裏對那件藍色的還有些惦記。
要是韓譯不穿,他穿一下總可以吧?
肖昊走出來,見韓譯不在客廳,于是朝韓譯的卧室走去。
錢還是他給的呢,就試穿一下,韓譯還能吃了他?
打定主意,他擡手敲了敲門,沒反應。
韓譯不在?正好!
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裝衣服的袋子正放在桌上,只不過裏面卻是空的,他打開衣櫃看了看,翻了一圈也沒找到那件藍襯衫。
客廳裏傳來一些動靜,肖昊連忙關上衣櫃門,正要偷偷摸摸出去,韓譯進來了。
打開門看到他站在裏面,韓譯動作頓了一下,目光迅速把他身上掃了一圈。
“幹什麽?”
肖昊身上還穿着那件紅襯衫,被韓譯吓得臉上有些燙,襯着紅衣服更紅了。
“我來讓你看看我的新衣服。”
“剛才不是看過了嗎?”
肖昊搓了搓手心,相處這麽久,韓譯那家夥的臭毛病他早就摸清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悄悄進來翻東西,能撕了他。
這麽一想,肖昊打算來個死不認賬。“我想讓你多看看還不行啊?”
他說得理直氣壯,目光卻有些飄忽,最後見韓譯一直懷疑地看着他,心裏更是緊張,仰着脖子擠開他走了出去。
過幾天到了周末,肖昊第一次打工,興奮得懶覺都沒睡,一大早就來找韓譯,要和他一塊過去。
韓譯對促銷本來就有些抵觸,再加上一大早被拉起來,臉色有些不好,只不過肖昊已經免疫了,韓譯什麽時候臉色好過?
到了超市,兩人摸進後門登記了一下,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員工把他們領到已經放好的櫃臺前面,講了一遍注意事項。
等人一走,肖昊低頭看了看時間,再過幾分鐘超市開門,他們就開始正是工作了。
他興奮得眼睛發亮,雄心壯志地想着今天要賣出去多少東西,讓經理對他們刮目相看。
韓譯在一旁興趣缺缺,肖昊恨鐵不成鋼,心想韓譯這還是沒了他,沒準能餓死,這麽一想,他又沾沾自喜起來。
小鎮上總共就沒幾個超市,這兒的人習慣上菜市場而不是超市,早上的時候沒有多少人。
肖昊手裏捧着一盤切好的月餅,遇到人就沖上去讓人試吃,但就算這樣,一早上也沒賣出多少。
中午的時候超市不管飯,肖昊直接拿錢買了櫃臺上的兩盒飯,十五塊一盒,有些肉疼,吃得幹幹淨淨的。
見韓譯飯盒裏有道菜沒動,罵了一句浪費,夾了過來自己吃。
韓譯看着他一筷子一筷子往自己的碗裏夾東西,別以為他不知道肖昊趁亂還夾走了幾塊肉,忍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話
下午,人漸漸開始多起來,肖昊人來瘋,多賣出去了幾盒,和才剛開始沒多久,他就跑不動了。
副鎮長家的乖兒子平時就嬌生慣養的,現在跑前跑後買東西不說,還不能坐下來。肖昊這一整天就中午吃飯的時候屁股落了地,其他時候都得站着,站得他兩條腿都不會彎了。
沒一會兒,肖昊就漸漸沒了力氣,見周圍沒人,便悄悄地倚靠在櫃子上,屁股坐在上面歇腳,慢慢活動着兩條腿。
剛坐上去,之前帶他們進來的那個員工就突然冒了出來,嚴厲地告訴肖昊上班期間不能坐,影響形象。
肖昊吓得連忙跳了起來,可兩只腳還是疼得厲害。
他看了看另一邊的韓譯,他只見他筆直地站在櫃子邊,身前的小桌上放着切好的月餅塊和牙簽,一只手扶着櫃子,表情如常。
肖昊啧啧稱奇,心道韓譯太會唬人了,于是也學着他的動作扶着櫃子,歪着身子休息,好不容易過了第一天。
第二天一醒,肖昊雙腿還有些疼,一想起昨天在超市受的苦,瞬間打起了退堂鼓,蜷縮在床上滾來滾去。
沒一會兒,韓譯給他打了個電話。
“你在哪兒?”
肖昊裝傻:“在睡覺啊,你找我幹嘛?”
韓譯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起床。”
肖昊跳下床把門反鎖起來,才說:“不要,我累了。”
“你那天答應不會中途撂擔子。”肖昊沒說話,韓譯又繼續道:“昨天的兩百塊錢不要了?”
錢是肖昊現在的軟肋,一聽韓譯說這個,頓時有些猶豫了。
韓譯繼續道:“明天做完能休息五天,結束之後有一千四,也不想要了?你現在還有多少錢?夠我們生活嗎?”
肖昊頓時沒話說了,可他以前什麽時候幹過這種活?一想到今天要繼續昨天的噩夢就後悔得頭皮發麻。
“下樓,出門,我現在去找你。”
肖昊得意地看了一眼被反鎖起來的卧室門,韓譯就算過來了也進不來。
沒想到韓譯又在那頭道:“我剛才看到你爸媽出門了,五分鐘你還不下來,我就上去把你的門撬開。”
肖昊吓了一跳。
“你別唬我,我爸媽出門了,你怎麽進來的?”
“我進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他們。我現在要上樓了。”
肖昊連忙跳下床,光着腳沖過去,剛拉開門,看到韓譯正好走到二樓,手裏還拿着手機。
“去洗臉。”
肖昊能聽到他的聲音,但手機還是盡職盡責地傳播了一遍,雙重唱讓他有些緊張起來,讪讪地挂了電話。
“知道了……”
現在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好在肖昊大大咧咧的,也不用收拾,刷牙洗了臉就可以出發。
他慢騰騰地跟着韓譯後邊,盯着他的腳。
“你腳不疼嗎?”
“疼。”
肖昊癟着嘴。“那你怎麽還去?今天肯定比昨天還疼。”
韓譯回頭看了他一眼。“誰的錯?”
肖昊張了張嘴,心裏有些委屈。工作是他拉着韓譯找的,也是他答應的,可他還不是為了賺錢嗎?要不是應該帶着一個韓譯,他不知道過得多潇灑。
他跟着韓譯後邊走了一會兒,韓譯突然停下來,問:“你的車呢?”
“在外邊呢。”
“今天我來騎吧。”
肖昊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你載我過去?”
韓譯沒說話,過去把車推了過來。“上來吧,要遲到了。”
肖昊有點激動了,瞬間忘記了剛才的不滿,連忙跑過去坐在後座。
韓譯還沒上車就被他先坐了,這樣騎起來有點苦難,皺着眉看他。“下來,我動了你再上。”
“不行。”肖昊明顯有點順杆爬,見今天韓譯還算好說話,拿出給蘇女士和肖大峰撒嬌的模樣,軟綿綿地抱怨:“我腳疼,走不動了。”
小孩岔着腿坐在後座,生怕掉下來,雙手牢牢地扶着椅子,擡起頭朝他撒嬌。
韓譯不知怎麽的腦子一亂,竟然一句話沒說,擡腳上了車,艱難地劃動了幾下,歪歪扭扭地出發了。
第二天比第一天還要難熬,早上還沒過去,肖昊就感覺自己兩條腿快斷了,扭頭看韓譯,卻見他面色如常,還是一點反應都反應,有些懷疑他早上說疼是不是騙他的。
肖昊今天也不跑了,學着韓譯的樣子站了一天,但就算是這樣,每次肖昊只要一偷懶,那個老員工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嚴厲地說他一頓。
回去的時候愁眉苦臉,坐在韓譯自行車後面委屈着。
韓譯一句話不說,但他心裏有苦,想告訴韓譯腿疼,手疼,身上疼,可不敢說話。
天色已經有些黑,肖昊抿嘴坐着。
自行車穿過一條街的時候突然颠了一下,肖昊哎喲了一聲。
“怎麽了?”韓譯問了一句。
肖昊一聽見這句話,心裏的委屈一發不可收拾,跟開門放閘似的往外湧,就這韓譯的衣服小聲抱怨。
“我腿疼。”
韓譯明知肖昊的脾氣,要是自己回應了他一句,他能順杆爬到天上去。
但小孩的聲音實在委屈,忍不住應了。
“嗯。”
果然,肖昊又巴巴道:“膝蓋都不能彎了……”
“頭也疼,都是那個人吵的。”他現在也不在乎韓譯有沒有回應他了,繼續抱怨着:“我就是稍微靠了靠,他就冒出來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監視着我們。”
“附近有攝像頭。”肖昊有忍不住說了一句。
肖昊聲音大了些。“他們這是壓榨員工,怪不得沒人去給他工作,也就欺負我們。”
韓譯沒說話,肖昊一個人說了一路,從剛開始的委屈巴巴一直到後面理直氣壯,等到了家門口還依依不舍地多罵了兩句才下車。
韓譯把車還給他道:“明天不用去了。”他頓了頓,見肖昊明顯飛揚的眉角,又道:“但上課不能遲到。”
肖昊點點頭,現在他發現了,上課雖然有點無聊,但至少是可以坐着的,比打工可好玩多了。
“那你明天還載我去上課嗎?”
韓譯一回頭,見肖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張了張嘴。
“看情況吧。”
肖昊點點頭,轉身推着車進了門。
第二個星期的時候,肖昊早上出門還有些猶豫,但五天的休息已經讓他把之前的痛苦都磨沒了,出門的時候看到韓譯在門口等他,又興高采烈地跟着去了。
等到了中秋三天放假,肖大峰把爺爺奶奶接了過來,肖昊只能偷偷摸摸地出門打工,好巧不巧,第二天的時候,蘇樂蕊帶着公公婆婆出門逛超市,迎面就碰上了正愁眉苦臉買東西的肖昊。
肖昊的爺爺奶奶眼神有些不好,一時間還沒看出來,拉着蘇樂蕊的手心疼地指着對面的肖昊。
“現在的娃娃真可憐,這麽小就出來工作了,年紀才和昊昊差不多大吧,哎?長得也像。”
蘇女士一轉過頭去,哪裏是長得像?就是他那兒子!
怪不得這兩天肖昊總往外跑,一回家到頭就睡,竟然偷偷摸摸在這人打工?
蘇女士心情有點複雜,雖然說自家寶貝兒子知道賺錢工作是件好事情,但他已經窮到這份上了?
要是被身邊的老兩口知道,得心疼死,于是哄着兩人回了家,扭頭又回到了超市。
肖昊還不知道自己偷摸打工已經被發現了,正用韓譯當着攝像頭偷懶呢。
蘇女士站在貨架旁看着肖昊苦着臉偷偷揉腿,頓時一陣心酸。
到了晚上,肖昊回家還強撐着和爺爺奶奶聊了會兒天,給她們剝栗子,等好不容易睡下了,蘇女士偷偷摸摸地進來叫醒他。
肖昊困得厲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聽見蘇樂蕊在耳邊說話。
“昊昊,這些錢你拿着當零花。”
他應了一聲,扭頭就睡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發現床頭上放着幾百塊錢。
肖昊琢磨了一會兒蘇樂蕊昨天的語氣,怎麽就突然給他錢了呢?
還沒等他琢磨出名堂來,韓譯已經到了。
他急急忙忙下樓,蘇樂蕊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晚上有好吃的,回來吃飯。”
“知道了。”
肖昊出了門,心裏還有些納悶,蘇女士這兩天是怎麽了?
工作完最後一天,肖昊和韓譯一塊去找經理拿了錢,滿滿當當的一千四百塊揣在懷裏,肖昊感覺底氣都足了。
本來上班時候計劃好要買的東西,現在卻舍不得買了。
這錢都是自己一分一毛掙出來的,用一塊錢都覺得心疼。
過了幾天,爺爺奶奶回老家了,臨走前又給肖昊塞了兩個大紅包,肖昊覺得自己的小金庫越來越充實了,總計劃着想做點什麽,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一直到了九月末,肖大峰因公出差要去一趟市裏,恰逢和蘇樂蕊的結婚紀念日近了,兩人一合計,撇下正在艱苦複習的肖昊走了,臨走前給他塞了幾百塊錢,讓他這幾天自己解決。
肖昊憂傷地看着蘇女士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了,蘇女士捧着他的臉親了一下。
“別擔心,我們三兩天是回不來的。”
肖昊表示可以想象,愁眉苦臉地目送他們離開。
等人一走,臉上的表情一變,瞬間笑開了花,拿出手機興沖沖地給韓譯打電話:“快過來,我家沒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有點晚……還有點少……
☆、你親過嘴嗎?
肖大峰和蘇女士并不知道, 他們的寶貝兒子肖昊,現在從某種意義來看,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要是以往留他一個人在家, 他肯定是灰溜溜地閑逛一會兒,然後出門找汪銳, 但現在已經不同了,早在他們還沒出發之前, 他就非常高興地告訴韓譯。
他家要沒人了, 就他一個人在家,快過來玩啊!
打完電話,肖昊跑去把昨天租的碟片放好,零食和飲料都放在茶幾上,等着韓譯來敲門。
過了五分鐘,門鈴一響, 肖昊就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開門對韓譯道:“我租了好幾個電影, 等我們看完電影就出去吃飯,吃飯的地方我都想好了, 就上次那家火鍋店, 你之前不是沒去過嗎?那兒可好吃了。”
韓譯走進來, 見桌上堆滿了零食,電視也停在電影開始的畫面上,扭頭沖肖昊道:“你媽媽臨走之前讓我給你補習。”
肖昊剛要坐下,聽見這話頓了頓。“不會吧?我怎麽不知道?”
“昨天和我說的。”
肖昊眼珠一轉, 抓過桌上的薯條。“不是有好多天的嗎?明天再弄吧。”他指了指電視和桌子。“你看我都放好了。”
韓譯沒說話,肖昊見韓譯手上按着練習冊,看來今天是跑不了了,拿起遙控點了點,電影開始播放,不在意道:“之前不是補習過了嗎?”
補習的事兒是昨天蘇樂蕊親自來了韓譯家問的,韓譯本來想拒絕,可一聽說蘇樂蕊和肖大峰要去市裏就改變了注意。
這幾天韓譯一直等着那個調查員下來問話,可遲遲沒有消息,這兩天新聞報道上一點沒提韓譯他爸的事,若是事情過去了,家裏應該會打電話通知他才對,可這麽久過去,一通電話也沒有,不知道怎麽了。
韓譯想不到辦法,想到肖大峰是副鎮長,這次是因公出差,應該會知道一些內部消息,便讓蘇樂蕊幫他打聽打聽是怎麽回事,這才答應這段時間給肖昊補習。
韓譯心思一轉,走過去直接把電視關了。“待會兒看,先做題。”
他翻開帶過來的習題冊,像是沒看到肖昊不滿的目光一樣,低頭道:“今天先從你上次考得最差的數學開始。”
“不看!”肖昊伸手去拿桌上的遙控,被韓譯一手搶了。
“不看也得看。”
肖昊搶了幾下,沒能搶過來,站起來要去調電視上的按鍵。
韓譯擋在他面前。“先複習。”
肖昊咬着牙,要是知道叫韓譯過來會這樣,他寧願一個人無聊或者出去找汪銳。想想他剛才巴巴地打電話叫他過來,真是引狼入室!
他皺着眉道:“我媽給你錢了?你怎麽總聽她的話?”
“沒有,過來做題。”韓譯捏着練習冊上的幾張紙。“把這些寫完就可以。”
肖昊湊過去看了看,韓譯這随手一捏就是七八頁,吓得直搖頭。
“不做。”他轉身往樓上跑。“我決定不看電影了,我要去睡覺。”
肖昊迅速進了卧室,轉身要關門,門縫裏突然伸進來一條腿,膝蓋彎着一頂,門被撞開了。
韓譯擠了進來。
“原來你想在卧室裏做題。”
肖昊跳到床上坐好。“我是來睡覺的,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要看書也得等我睡醒了再看。”
他向後一倒,裹了裹被子,把頭縮進去當鴕鳥,心裏下定決心,無論韓譯怎麽喊他,他也不會起來。
只不過特沒想到的是,韓譯要是有耐性和他拉扯,自己就不至于這麽慘了,韓譯一向擅長的是以暴制暴,并且面對肖昊的時候,屢戰屢勝。
韓譯直接走過去,扯開被子把人拉了出來,扔到桌前讓他坐好。
“快寫,寫不完別想吃飯!”
簡單粗暴得放任發指。
肖昊捏着筆心不甘情不願地寫了個“解”字,低聲抱怨着:“暴君!□□!也不想想是誰給你錢花,是誰養着你的……就是我這麽好的人才會被你欺負,要是換了別人,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他擡頭看了一眼,見韓譯正瞪着他,又連忙低下頭來,此地無銀地解釋:“我是說殘暴的秦始皇,才不是說你。忘恩負義,最後是個什麽下場?一點好處就被收買了,還有沒有原則?”
韓譯懶得和他計較,點了點桌上的習題冊。“快寫,你高考不考歷史。”
說完又拿着手機在一旁玩起來。
肖昊瞥了他一眼,說是來和他補習,但韓譯根本就是沒事幹,整天不是玩就是看手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苦巴巴的在做題。
手上的筆無意識地畫了幾下,口袋裏突然震了起來。
肖昊心裏一喜,他剛才怎麽沒想起來手機還在他身上!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韓譯,悄悄拿出手機看了看,是汪銳給他發的,問他在哪兒。
肖昊歪着身子擋住手機,單手飛快地給他回:“在家,看書。”
剛發過去,手機又震了兩次。
“啥?”
“你爸媽放假都不放過你?”
肖昊見韓譯沒發現,大着膽子跟汪銳聊起天來。
“韓譯給我補課呢,你要不要過來?”
才剛點了發送,一只手突然從身後伸了過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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