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有人多事

Allen抖抖索索去點煙,點了兩下都沒點燃,他低着頭,有些委屈。

胤禩嘆了口氣,關上電腦:“這事兒和你沒關系,我和Amber是什麽關系你更清楚,不可能的事情別瞎折騰。”他看面前神似胤禟的人,緩和了語氣:“走吧,出去吃點東西。”

吃飯的地方萬年不變,不過兩個人都沒多大胃口,随便吃着。

同一道菜,昨日與今日吃着就完全不同,胤禩味如嚼蠟,想着心事。

正吃着,又有人邁步走進院子,來人風度翩翩高大俊朗,西服搭在手腕上,襯衣剪裁精良,袖口和領夾閃閃發光,看着就像剛剛從晚宴出來,而不是走入尋常食肆。

胤禩一晃眼之後,覺得有些面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對方倒是見到他正好露出親切的微笑,走過來給他打招呼。

“沒想到你也喜歡這裏的菜式,上次山莊匆匆見面,沒來得及介紹,鄙姓那,那鐘麟,家中做生意的。”

胤禩聽他一提醒就想起來了,這人是上回和老四一起在栖霞山莊見過一面的人,草草一面想不到人家還記得自己。他也站起身來:“不敢當,我姓衛,那先生可以叫我衛尹。”

兩人伸出手來握在一起,旋即放開,那姓商人笑道:“阿尹你叫我鐘麟即可,我祖籍也是內陸,早些年長輩們去了香港而已,今天出來随便找個地方吃飯,沒想到如此有緣。”

胤禩忍不住将這人仔細打量兩眼,人大約三十七八歲,眼神精明銳利,說是偶遇,他可不怎麽相信。當年他還是王爺的時候,想要屈尊降貴去結交某個特定的朝臣或者宗室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套路數。

那鐘麟的目光已經微笑着看向旁邊大大咧咧坐着吃飯的Allen:“這位是?”

胤禩拍拍Allen的肩膀,Allen沒辦法裝傻,站起來很潦草的說:“那先生,你可以叫我Allen。”他特意用這種沒頭沒腦的自我介紹來表達被人莫名其妙打擾吃飯的不滿,反正正經場面上的結交他都不在意。

胤禩一笑:“這是我弟弟,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從小一起長大。”

那鐘麟像是沒有察覺Allen的抵觸,笑着道:“我以為大陸這邊都反感動不動就用英文名做介紹,若是這樣,你們也可以叫我Jack。”

胤禩微笑不語,并沒有主動邀約。

那鐘麟敏銳地覺察了,也沒再繼續留下惹人厭,主動道別去裏間用餐。

胤禩與Allen二人用完飯,回到屋裏,這個時候北美是晚上,沒有郵件回複。胤禩幫着Allen安排行頭,一邊兒問:“你想好去哪兒留學了嗎?”

Allen還不在頻道上,他仍在琢磨剛剛遇到的人:“這個人好面熟啊。”

胤禩頭也不回地說:“不過見一次,又不認識,想那些做什麽?”

Allen不敢茍同,蹭過去看着胤禩給他整理襯衣:“哥,你沒覺出來,他對你有興趣?”

胤禩啞然失笑:“想什麽呢你這滿腦子的?”

Allen嘀嘀咕咕:“你在美國那幾年是怎麽活下來的?別說不知道男人可以打男人的主意,你這樣沒防備心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胤禩直接跳開話題:“這些襯衣你選選,哪些帶走哪些不要的?”

Allen翻翻揀揀,覺得麻煩一扔說:“到那邊再買就是了,反正都流行過了。”

胤禩看了一眼Allen,也懶得多說。

幾天之後,胤禩收到學校教務處發來的郵件,表示他的注冊費已經有人劃到學校指定賬戶了,所有他剛剛交納的費用已經原卡返回。

胤禩挺驚奇的,誰幫他交了注冊費?

打了越洋電話去查注冊信息的時候,對方給了一個賬戶,胤禩打去銀行,因為儲戶信息保密原則銀行不肯透露戶主信息,胤禩不得不編了一套說辭,稱對方是匿名資助者他希望知道資助者信息,最後好心的接線員小姐透露戶主的姓是CHUN。

胤禩放下電話,抽出一根煙默默點着,夾在指間思索,他認識這個姓的人不多也不少,一個一個排除,只有可能是一個人。

一個最不可能的人。

多事。

正巧Allen無聊得在沙發上打手游,快發黴了。

胤禩煩躁地将煙頭摁吸在煙灰缸裏,扭頭問:“出去喝一杯,去不去?”

Allen張大嘴邊做起來:“哥,你怎麽了?”

胤禩站起身拿皮夾子和外套:“就說去不去吧?”

Allen跳起來雞啄米一樣點頭:“去!去!去!我去開車。”

兩人去了常去的twin peaks,這裏處處都是模仿國外的元素,同性的、異性的、雙的什麽元素都有,衛生間也弄得适合臨時幹一場,唯一正規的是這裏查嗑|藥查得比較多,酒吧裏面不管什麽身份嗑|藥的都會被禮貌地請出去,提醒他們清醒一下。

胤禩心頭亂得很,這個時候越是安靜也是心慌,在這樣周圍音樂震耳欲聾的環境裏思維無法繼續,反而能得到片刻的解脫。

Allen陪他喝了幾輪,嘗試問了幾次他為什麽不高興,但胤禩不肯說Allen也沒辦法,音樂越老越吵,貼着耳朵說話都要靠吼,他也沒心思再繼續當貼心好弟弟,等有美女搭上來的時候,他就拉着美女一邊兒玩去了。

胤禩剛喝完一杯rum coke,就有一杯酒被酒保推倒他的面前。

胤禩低頭一看,是插了一根棒棒糖攪棒的巧克力甜酒,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擡起頭來,隔了兩個位置有一個襯衣扣子解開大半露出胸部肌肉的年輕男人在朝他舉杯,有點面熟。因為場合和打扮變化不大,胤禩立即認出這個人是上回那個給小年糕下藥的栾公子。

來者不善,胤禩不會傻得接招。

胤禩把酒拿起來,對方嘴角裂開更大,然後胤禩在對方的注視下,招手讓一個穿着超短期抹胸的小美女過來,遞給她:“這個帥哥請你的。”

小美女睜大化了煙熏妝的眼睛,這個帥哥瞅瞅那個帥哥看看,嘻嘻一笑,接過酒杯咯咯咯地跑開了。

露出胸肌的男人走過來坐在胤禩旁邊,湊過來對着他的耳朵說:“敬酒不吃,你喜歡吃罰酒?”他嘴裏噴着熱氣,神色輕佻而挑釁。

胤禩偏頭躲開一點:“無功不受祿,不如我請你喝?”說完對着酒保招手:“給這位先生也來一杯blow job。”

這人還是一臉讨人厭的樣子,胤禩覺得和這個人多說一句都拉低自己的身份,說完也不看這人臉色,下了高凳,往門口的位置走過去,他需要透個氣。

栾公子把那杯酒在手裏轉了一圈兒,遞給貼上來的一個穿緊身蕾絲抹胸的女人,對旁邊的人道:“你确定他沒有後臺?”

一個花襯衣一只耳朵戴七個金耳環的刺頭回道:“我們都查到那天是他打電話告的條子,肯定就是線人,有背景誰做線人?”

栾公子點點頭:“堵住他,總得給他點兒教訓,總得有人讓他知道,做線人都是什麽樣得下場。”

酒吧外面,胤禩在手機上發了一條短信,讓Allen一會兒不要找他,他有點困先走一步。手機放回兜裏手還沒拿出來,黑暗的巷子裏就有人圍上來,人數不多,四個人而已,看穿着打扮,都是怎麽拉風怎麽來。

胤禩評估了一番之後嘴角扯了一下,站着沒動。

領頭的就是金耳環刺頭,一甩頭:“兄弟們,打得他認錯!媽的敢跟條子通風報信,學做線人!我看你還是先學做人吧!”

另外三個小青年一窩蜂操了家夥就龇牙咧嘴朝胤禩沖過來,熟門熟路往頭啊胳臂啊小腿招呼。

胤禩從兜裏吡得亮出一把□□,一秒鐘就劃傷其中最狠的那個刺猬頭,單腿一掃踹中朝自己小腿揮棍子的癟三,側身躲過最後一個。

一個回合不到,大家都呆住了,除了拿着滴血小刀的胤禩,他還笑眯眯地很鎮定。

金耳環明白今天碰着硬骨頭了,挽着袖子從腰上抽出一尺多長的鐵棍子,罵罵咧咧靠近過來:“媽蛋,原來不是線人,是個卧底!”

胤禩懶得糾正他,活動了一下手腕,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巷口的距離,默默退開兩步。論打人,他還真不太怕,他們拿的是鐵棒,他最多頭破血流,只要手裏的東西過他們的肉,就看誰挺得久了。

(和諧期間,打架過程省略,嫑太暴力)

一刻鐘過後,四個人躺下了兩個,剩下兩個扶着牆,刺頭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小子,你有種等着。”

胤禩靠着牆,小刀上全是血,連虎口和袖子上也有,他在喘氣,肩膀和後輩上挨了幾悶棍,也不輕松。

刺頭這個時候想起找手機打電話叫兄弟,剛剛大家的時候衣裳都扔開了,手機一時沒摸到,卻從巷子口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幾個人回頭望去,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剪影一樣的輪廓站在巷口,接通電話:“對,對,是我報警,手機定位系統正在工作。嗯嗯,對,我看到有幾個人在毆打一個人。”

金毛刺頭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擡手擦擦嘴角,罵道:“又是多管閑事的,咱們走!”

……

閑雜人等都跑了,胤禩直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對着黑色人影道謝:“那先生,這次多虧你。”

這人正是那鐘麟,他非常體貼得過來,伸出手攙扶胤禩:“恰好出來抽煙遇上了,剛剛沒認出是你。怎麽惹着這些人了?”他的語氣很和緩,是個不惹人讨厭的人。

胤禩苦笑道:“交友不慎而已,沒什麽。”他剛剛腎上腺素飙升不覺得累,這會兒松懈下來腿有點軟,也就好不推辭地借力了。

那鐘麟扶着他出了巷子,很體貼地問:“我送你去醫院吧?你的朋友還在pub裏面吧,需不需要先通知他?”

胤禩眨眨眼睛:“不必了吧,這種小傷,去了醫院反倒容易招來警察。”

那鐘麟道:“自然不是去公立醫院了,我在這邊認識一個來內地的醫師朋友,我打電話讓他來我家吧。”一面對胤禩示意:“我的車泊在那邊停車場。”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一個路人男佩B,有風度有魅力,覺得不錯就開始追,四哥,你還近水樓臺呢,等你看見的時候,不知道咋想啊。

幫八哥交學費的人是誰,大家看出來了吧,就是無處不操心的婆婆嘴豆腐心的四哥啊!

八哥:媽蛋看你幫我交學費老子就不去讀書了!

這文應該不會寫太長了,現在管制期間,好像很多內容都不能寫了,比如監X禁,監X獄,還有黑X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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