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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壯,小哥兒這般标致……”有人的關注點竟然是這方面。

耳邊是路人的閑言碎語,面前是一個高大的漢子護着一個小哥兒沖他們要負責。

陳言瞧見這人的言行,瞬間反應過來。

這別是個古代版的碰瓷吧?

“這位大哥,我們這是好心攙扶他,怎麽會如你所言是要逃避責任呢。”陳言穩了穩心神,讓自己口氣盡量平和,內心卻是狂罵這兩個人碰瓷碰到他頭上了。

“好心?”

那漢子竟對着陳言狠狠呸了一聲,一雙眼不住的打量陳言,神情桀骜道:“你一個哥兒,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嘛。”

李茂山聞言瞬間沉下臉。

陳言抓着李茂山的手無聲安撫了幾下,随即才擡眼看向那漢子。那漢子的右手緊緊抓着哥兒的手,力氣之大,顯然那哥兒已經感受到了疼痛。

只是他低垂着頭,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陳言有些鄙夷。

“這位大哥貌似很看不起哥兒啊。”陳言說話的語速不急不緩,眼神卻輕蔑的飄到那漢子身上,并伴着他的一聲冷哼,又說道:“怪不得你這般對你身後那位小哥兒,瞧瞧,人都被你抓傷了都不敢吭一聲,只怕平日裏沒少被你欺辱吧。”

随着陳言的話語,周圍圍觀的路人們都看向了那個哥兒。果真如陳言所言,那被漢子緊緊抓着的哥兒面色比之剛剛更加蒼白。

而漢子一聽陳言這話,頓時氣的一把甩開手,怒罵道:“你亂說什麽?明明是你們撞了人,別想轉移話題,趁機逃跑。今兒個你們撞了人,沒個賠償,可不會讓你們逃了。”

“呵,誰要逃了。”陳言瞥了那哥兒一眼,見他躲在後頭一味蜷縮着頭,似要當個隐形人般。

陳言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個漢子,長得倒是十分平凡,屬于落在人群中就很難注意到的路人。

見他将話題又轉回來,陳言冷哼着說道:“這位大哥說話可得憑良心啊,剛剛可是那小哥兒突然沖出來,這要不是我山哥反應快,這會兒哪還能站着聽你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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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颠倒黑白了。明明就是你們撞了人,不然他怎麽會倒地不起?”漢子指着自己身後的哥兒,沖路人們求證。

路人們則随意附和着。

陳言掃了那些圍觀路人一眼,又看向那哥兒,“你大可以問問小哥兒,我們剛剛撞沒撞到他?”

見漢子不做聲,陳言又繼續說道:“別見着個人摔倒在地就以為是被人撞的,這要是真撞到了,我們家小驢子可是能把人撞飛天呢。”

陳言走到一旁驢子邊上,輕輕拍了拍驢子的腦袋。

剛剛那一下,別說人都被吓着了,這驢子可也是被驚吓的不輕。

陳言撫摸着驢子,驢子啊嗬啊嗬的叫喚了幾聲,像是在應和陳言的話語。

這頭驢子被喂養的不錯,精神抖擻,四肢強健,一雙碩大的驢眼轉悠着看着周圍那些人,最後停留在那漢子身上。

“啊——嗬——”

驢子突然對着漢子一聲大叫,中氣十足的模樣好似在表達自己的憤慨。

李茂山見陳言那小身板在驢子旁顯得更為嬌小,對于他那仰着頭一臉傲然的瞪視漢子的小模樣,深得李茂山的喜愛。

這種半路遇到訛詐的人,雖不多,他倒是也見過。

雖說這事今日被自己碰上,李茂山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陳言如何解決這蠻不講理的人。

“瞧瞧,我們家小驢子都表示不滿了。”陳言笑着說道,容貌姣好的哥兒自是比平平無奇的漢子更能惹人側目。

路人們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陳言這話說得在理。

“那哥兒要是真被驢子給撞了,哪會安然無恙。瞧這驢子長得,就是漢子撞上了,也要受個重傷呢。”

人群中有了說了一句,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應和。

“誰跟你說外傷了。”漢子氣憤的瞪視着周圍人,“這被你們驢子吓得,保不齊就是一個內傷。要是過幾天人傷重,我上哪找你們算賬。”

“哦豁。”陳言輕笑一聲,“感情這位大哥是怕小哥兒吓出病啊。”

“吓出個好歹,你們賠的起嘛。”那漢子順着陳言的話接道,“你們最好先将診斷費給了,我也好帶着人去看大夫。再給點補償費,我好回去給他買些個藥補補身體。要是真有個好歹,看我不鬧去你們家中。”

“我還真不怕你鬧到我們家。”陳言頗有些對這人的無恥話語感到嫌惡。不說他們本就不認識,出了這縣城能不能找到人還兩說。再者這種行為,也不值得人姑息。

“大哥要是怕人吓出病來,大可以現在就去醫館看看大夫。但凡大夫說出個一二,我們二話不說,該怎麽賠,該賠多少,都依你。”

陳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對方,見對方不說話,他又說了一句:“放心,這麽多人看着,還能逃了不成。”

“哼,你們有銀子賠錢嘛。說得好聽去找大夫,別一轉頭就駕車跑了。”漢子十分不信任的看着陳言。

“山哥,來,讓他們上車。”陳言對一直沉默不語看戲狀的李茂山說道,“一起坐車去,就是跑,也是帶着你們一起跑。”

李茂山走到驢車邊上,拍拍驢子,說道:“就去惠仁醫館,正好離得不遠。”

“這位小哥兒,來,我們帶你去看看大夫吧。”

陳言走到那小哥面前,伸出手。

那哥兒聞聲擡頭看了他一眼,手下意識按在腹部。後退了一步,他又瞥了那一臉不善的漢子一眼。

那漢子倒也不慌:“去,我們有理,還能怕你們不成。”

哥兒猶猶豫豫的伸出手,就在要搭上陳言手的瞬間,突然轉身跑了。

33.第 33 章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哥兒竟然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逃跑, 且是一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等圍觀路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人群中徒留下一個不小的缺口昭示着曾有人離開。

而那漢子一見人逃跑,怔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這時他哪還顧得上再訛詐, 拔腿就追。

還未合上的缺口再度跑走一個身影。

陳言看着那兩人一前一後的逃跑, 只是附贈了一個微笑,任由人跑遠了,他才收回視線。

李茂山走過來拉着他,說道:“那漢子估計有點問題, 那個哥兒就不好說了。”

陳言點點頭, 回道:“看那哥兒很害怕那漢子,背後指不定有些什麽特別的關系。”鑒于人已經都跑了, 他也沒法應證。

周圍人見沒熱鬧可看, 也漸漸散去。

兩人回到驢車上,李茂山見他還回頭看向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只得出聲道:“走吧, 人都沒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阿水還等着喝藥呢。”

“嗯。”陳言回過頭來,“回家吧。”

因為在縣城裏耽擱了不少時辰,等兩人回到家中,村長已經離開。

堂屋裏靜悄悄的, 李茂山拿着藥去了廚房, 陳言則去屋子裏守着李茂水。

傷勢雖說并不嚴重, 但人依舊昏迷了三天。

等李茂水睜開眼的時候,陳言正在給他擦拭身體。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李茂水只覺得身上有些涼飕飕的。

陳言正在擰帕子,一回頭就瞧見他清醒過來,頓時松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繃着的神經。

他伸手拉過被子蓋在李茂水身上,确保人不會着涼,這才将手上的帕子先置于一旁。

“怎麽樣?難不難受?”陳言輕聲詢問了一句,想了想不放心,還是出去喊了李茂山過來。

這麽一鬧騰,最後讓葉維平過來替李茂水重新診斷了一番,得知人已經無大礙,所有人才最終松了一口氣。

李茂水瞧見一大幫子人圍着自己,這讓他頓覺十分不好意思。

眨着眼看着面前的阿爹、大哥還有哥夫郎,見他們面色并不太好,李茂水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我沒事了,你們不要這麽擔心。”

雖然腦袋還有些痛,但是他可以忍耐。

三人看着他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皆有些哭笑不得。

“阿爹,你跟言哥兒先去外面待會,我有話問阿水。”李茂山對着兩人說道。

陳言看了他一眼,了然的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去做晚飯。正好水哥兒醒了,估計該餓了。”

李茂水聞言對着陳言露出一絲腼腆的笑容。

老李頭看看兩個兒子,嗯了一聲,拄着拐杖出了屋。

“你可不能兇他。”離開前,陳言湊到李茂山身邊耳語了一句,他怕這幾日氣壓有些低的人會對着水哥兒也沒好臉色,不得不關照了一句。

李茂山無奈的點點頭,“好,你去做飯吧。”

想着水哥兒醒了,陳言去了廚房,找了一些食材,準備做一份專給病人吃的粥。

這幾日家中的飯菜皆是陳言一人負責,這倒是讓他的廚藝突飛猛進。不再手忙腳亂的人對付起那些個食材更是得心應手。

他們幾人吃的飯菜随意一些,病人的自然要精細不少。

生病的人不能吃太過油膩,還需要補充各種營養,這樣對身體的恢複才更有益。

陳言挑揀了一些現有的材料,将青菜擇取碧綠的葉子,舍棄菜梗,切碎成細小的菜絲。又選了一條魚,忍着腥味将它殺了,将魚肚上最鮮嫩的魚肉剁成泥狀。

花了些功夫熬煮了一份青菜魚肉粥,又給蒸了一碗雞蛋羹,李茂水的這份晚飯算是基本搞定。

李茂山來到廚房找陳言的時候,陳言還在忙着準備其他飯菜。

菜梗被他切成粗絲,又找了一小塊豬肉切成小條狀,用各種調味料腌制一小會。蔥姜小料備好,直接開鍋。

不多一會,簡簡單單的一碗青菜梗炒肉就做好了。

李家倒是別的儲備的不多,番薯土豆一大堆。陳言這幾日天天做土豆,都變着法做了酸辣土豆絲、土豆片、土豆花。

想着不好讓水哥兒吃太油膩的,陳言想起可以做土豆泥。

“需要我幫忙嗎?”

李茂山看了一會,見他去拿土豆想要清洗,這才上前出聲道。

陳言聞聲回過頭,一見李茂山立即笑逐顏開道:“好啊,你幫我把土豆去皮洗幹淨後切成塊。”他毫不客氣的把土豆都捧給李茂山,指使着他幹活。

土豆并不小,一個個土豆清洗完切塊後,陳言這才又讓李茂山去燒火。

“你跟水哥兒剛剛談的如何?”陳言在等水開的時候,順便問道。

“他說他也不知道是誰砸的他。因為正好背對着阿江,等他被一砸摔進河裏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李茂山添了些柴火,蹙着眉回道。

“反正有人看見,不管是不是,這事都跟江哥兒脫不開關系。畢竟那會只有他們兩個人,且相距不遠。”這種事也沒什麽好猜想的,事實本就很明顯,陳言鬧不懂為何山哥還要再特地問一句。

李茂山沉默了半響,這才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關于江哥兒,你們真打算就這麽饒過他了?”陳言見水開了,立即将土豆塊倒進鍋裏。

“給了他這麽一頓教訓,希望他以後能學乖吧。”

李茂山的聲音從竈臺後面傳過來,顯得有些悶悶的。

陳言聞言挑挑眉,他可不好看一個從小就嚣張跋扈的人會有學乖的那一天。

但是他又不好過多幹涉,雖心中依舊替水哥兒不平,陳言他還是選擇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茂山添完柴火,見火勢穩定,這才從竈臺後站起身。

走到陳言身邊,看着他将煮熟的土豆撈出來,李茂山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是準備做什麽?”

陳言瀝幹水份,将土豆盛入碗裏。他拿了個勺子塞給李茂山,并說道:“你将這些土豆都壓碎了,一會就能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李茂山見他還賣起關子,倒是也不心急。接過勺子,一點一點的将土豆塊都壓碎,直到都變成了糊糊狀,他這才重新看向陳言。

陳言笑呵呵的捏了捏李茂山的手臂,頗為羨慕的說道:“瞧你這手勁,壓的真好。”

誇贊了一句,陳言在李茂山依舊一頭霧水的目光下,取了适量的糖與鹽,用調味品将土豆泥攪拌好。

“這個是土豆泥,适合水哥兒吃。”陳言挑了一點土豆泥喂到李茂山嘴邊,“你先嘗嘗。”

這種糊糊狀的食物,李茂山還是頭一次嘗試。

見陳言一臉希冀的模樣望着自己,他只得張了張嘴。

見他嘗了一口,陳言給自己也挑了一些嘗嘗。

“還不錯,要是有牛奶更好了。”嘴裏的味道倒是十分美味,陳言有些遺憾的是竟然沒有牛奶。要是加上牛奶,可是要更好吃的上一臺階。

“挺好吃的。”李茂山聽他那一聲嘀咕,笑着摟住人親了親,“你個小腦袋裏竟然藏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美食方法,看來我還是很有幸能娶到你。”

陳言回親了一口,笑着說道:“你可還沒娶我呢。”

李茂山被噎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來。

“那我親愛的言哥兒,什麽時候嫁給我呢?”兩人鬧了幾下,又互相摟着對方,李茂山低下頭輕聲問道。

熱氣噴到耳朵上有些癢,陳言躲了躲,這才回道:“哪有人在廚房求親的。”

“那我們去床上求親,怎麽樣?”

李茂山注意到他的耳朵變得通紅,笑意盈滿面容,他輕輕啃咬了幾口陳言的耳垂,低沉的聲音帶着誘惑人的氣息,引得陳言下意識戰栗了一下。

陳言紅着臉掙紮了一下,從他懷裏出來。臉上的熱度一下子還未消去,他瞪着李茂山,哼哼了兩聲,說道:“哪有人這麽求親的?”

“沒事,我們可以當第一對。”李茂山毫不在意的回道,臉上的笑意中暗含着調侃的意味。

陳言睨了他一眼,并不接話,視線游離,許久才說道:“快燒菜吧,別餓着水哥兒。”

一頓晚飯準備妥當,陳言單獨備了一份李氏跟李茂江的飯菜。

雖然他不喜歡那兩人,但是畢竟還是一家子人,他還不至于餓了那兩人。

“這飯菜你拿過去吧。”陳言指指幾樣菜還有那兩碗飯。

李茂山自覺地端着飯菜去了他原本住的那一間屋子。那屋子目前空着,就讓李茂江睡在了那屋子裏。

陳言端着李茂水的食物則去了另一間屋子。

李茂水看到陳言端來的食物,又是驚訝又是激動。

“好香。”他聞了聞那碗青菜魚肉粥,又看看雞蛋羹,擡頭對陳言道謝:“謝謝哥夫郎。”

這還是他頭一次吃到哥夫郎做的食物,沒想到真如之前他說的那般,手藝如此精湛。

“謝什麽,快吃吧。”陳言輕笑着催促了一句。

等吃完飯,陳言又讓他好好休息,這才端着盤子出了屋子。

經過堂屋的時候,卻瞧見有個陌生的人影正往廚房而去。

陳言一驚,快步追到廚房門口,瞧見對方正在偷吃他辛辛苦苦準備的晚飯,頓時大喊了一聲:“你是誰?”

34.第 34 章

廚房裏的桌子上擺着陳言花了不少心思做的兩菜一湯。

菜雖然簡單, 但是足夠他與山哥和他阿爹三人吃。此時卻被人掀開了倒扣着保溫的盤子,那人正舉着筷子吃着那一碗魚頭湯。

魚頭湯是他用給水哥兒煲粥後剩下的魚頭特意做的, 魚鮮味美。

陳言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那有些臃腫的身體,穿着一套青色的長袍,衣料一看就知道價錢不便宜。

對方聽到陳言的問話,轉過頭來, 一瞧見陳言, 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反而瞪大了幾分。

手中的筷子正夾了一塊魚肉,他也不在意陳言那盯着自己的不善眼神, 直接吃了魚肉才放下筷子。

身體往身後的桌子一靠,桌子受力晃了晃, 魚頭湯的湯汁濺出, 濕了桌面。

陳言蹙着眉, 拿在手裏的碗盤被他捏緊了幾分。

這人莫名其妙的出現,還有如此厚臉皮的行徑, 陳言想了想山哥跟他說過的一些事,倒是将這人給對上了號。

“你是我大哥新買的夫郎吧。”

對方這傲慢又欠扁的口吻讓陳言直想把手上的碗盤丢他臉上,尤其是他那饒有興味打量的眼神,讓陳言感覺十分不爽。

李福見這人不說話,又指指身後,“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陳言冷着臉, 沉漠不語。

這個李福長得還真是讓他覺得瘆的慌。

李氏并不難看, 李茂江随了李氏的相貌, 同樣容貌姣好。

只是這個李福, 身材說好聽了是臃腫,說難聽了就是個死胖子。一雙單眼皮配着眯眯眼,臉上的橫肉顯得五官小、面盤大,十分不相稱。

光是肚子上那幾層肥肉,衣服都快被撐破了。

得虧了衣料質量不錯,還能兜的住他那一身膘。

陳言頗有些嫌惡的瞥了一眼他那肚子,忍着不耐煩上前将碗重新倒扣上魚頭湯。

李福肆意的打量着陳言,之前在集市只遠遠的看了一眼,此刻如此近距離的打量,李福不得不羨慕他那便宜大哥的好運氣。

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哥兒竟然成了他那不解風情的大哥的夫郎,真是暴殄天物。

“你回來做什麽?”

李茂山端着盤子回廚房,一進屋就見到李福正擡着手想要去碰陳言,他立即呵斥了一句。

李福讪讪的收回手,就見他大哥快步過來将人護在了身後,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對着他大哥打了聲招呼。

“我這不是有段日子沒回家了,正好回來看看大哥的新夫郎,怎麽說都是我的哥夫郎嘛。弟弟我一直不在家,若是以後遇上哥夫郎,這要是互相不認識,多不好。”

陳言從李茂山手上接過盤子,李茂山則盯着李福,說道:“書塾準你休假了?”

“當然。”李福點點頭,又反問道:“大哥莫不是以為我這是逃學出來的吧?”

“最好不是。”李茂山冷眼瞥了他一眼,“阿爹給你花了這麽多銀子去念書,你若是枉費了他的心意……”

“好啦好啦,大哥你這個愛教訓人的性子也該改一改了。”李福直接搶了他的話,略帶抱怨的說道,“我這剛回來呢,什麽時候可以吃飯?肚子可餓了。”

“沒煮你的份。”陳言聽他這話,冷冷說道。

“哎喲,我說我的哥夫郎,這之前沒煮,那你現在重新再煮一份不就得了。別學我大哥不知道變通。”

李福語帶嘲諷的說了一句,随即在陳言的怒視下,直接走到廚房門口,回頭交代了一句:“我去看看我阿姆他們,煮好了喊我啊,我可是餓了呢,動作快一些。”

陳言聽着這人離開前說的話,氣的直咬牙。

“你這便宜弟弟真是臉皮賊厚。”他将盤子放到木盆子裏浸着,起身擦擦手,語帶不滿道。

“不要管他,我們先吃飯。”李茂山安撫道。

“哼。”陳言不高興的冷哼了一句,“你那二弟直接去找你後姆,要是瞧見他那弟弟被你打成那副模樣,不會跟你鬧吧?”

瞧着李福剛剛那嘴臉,陳言就知道這人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果然,陳言這話才剛說完沒多久,門外就傳來李福的怒吼。

“大哥,你這麽對待江哥兒,你是怎麽做人大哥的?”

李福一看李茂江額頭的傷,頓時不樂意了。

李茂水是他大哥的親弟,難得李茂江就不是親弟了。這額頭的傷一個沒處理好,指不定就留下疤痕,直接毀了他家江哥兒的未來。

這一聲吼的聲音并不輕。

李茂水剛剛躺下不久,一聽見聲音就知曉這是他那二哥回來了。

話語中的怒氣讓李茂水有些擔憂的蹙起眉,掙紮着從床上坐起,卻發現後腦疼的他一顫。

“你瞧,這才剛說呢,人就吼上了。”陳言對着李茂山挑挑眉,換來李茂山一個無奈的嘆息。

“大哥,別說我這做弟弟的對你不尊敬,你這般對小弟跟阿姆,可是十分讓人不齒呢。”

李福沖進廚房,對着李茂山就是一通指責。

這般胡亂指責的話語十分難聽,李茂山還未如何,陳言倒是聽不下去。

“做大哥的教訓教訓做錯事的弟弟,難道還不可以了?”陳言鄙夷的說道,“你這個做人弟弟的,反過來教訓大哥,也是可以的。說人不齒,難道你就很有理?”

“我怎麽沒理了?”李福不滿的說道,“大哥教訓弟弟,可以。但是有必要把人打成那樣子嗎?你瞧瞧江哥兒的傷,這傷在額頭上,若是留下疤痕,将來讓江哥兒怎麽嫁人?”

陳言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一個想要謀殺兄長的哥兒,只怕也沒有哪個敢娶吧!”

“你這話可別亂說。”李福聽他這話,瞬間臉色一變,“江哥兒只不過是跟水哥兒鬧着玩,如何談得上謀殺一說。”

“鬧着玩?”陳言冷眼打量李福的那一身膘,冷冷說道:“那我幫你割點掉肥肉,也說一句鬧着玩,是不是只要人沒死都不算事。”

“你敢!”李福瞪着眼怒視陳言,臉上的表情十分兇惡,若不是李茂山護在一旁,只怕他早已撲上去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說話并不中聽的哥兒。

“怎麽不敢了?”陳言倒也不怕他,撩起衣袖就想上去跟李福幹架。

李茂山一把将人抓回來,他又怎麽可能真讓陳言這小身板對上李福。陳言頗不爽的對着李福龇牙,罵道:“要不是你大哥攔着,看我不打的你媽都不認識。”

“哼,你不就仗着有我大哥當靠山。”李福狠狠的呸了一口,轉而對李茂山說道:“大哥,這件事你說該怎麽辦?江哥兒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大哥你這将人打了,還把人趕出屋,這事若是讓村裏人知曉,只怕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李茂山安撫了一下陳言,對于李福的質問,他只是擡頭冷眼看他,“這件事是阿爹跟富二叔下的決定。江哥兒打了阿水,這是不争的事實。現在阿水并無大礙,我也不打算追究這件事。屋子的問題,就讓他睡我原本那張床吧。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

“呵。”李福冷哼一聲,“大哥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水哥兒有個好歹,還想要江哥兒一命抵一命不成。”

李茂山聞言沉着臉看他。

“大哥,你可真是好大哥。”李福見他不說話,自然是當他默認了,于是憤怒地說道:“你那弟弟是你的好弟弟,我這弟弟就成了壞人。你這般是非不分,可真是讓我大開眼見啊。”

陳言氣的想上前開罵,被李茂山一把拉住。

他不爽的瞪了瞪李茂山,“山哥。”

李茂山擡頭看着李福,冷聲道:“若非看在他還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他。同樣,我當你是我二弟,不然你也無權質咄我的決斷。”

“大哥,你行啊。”李福冷着臉說道,“你……”

“吵什麽吵!”

老李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黝黑的臉上帶着憤怒,他看向李福,冷聲說道:“你這是跟你大哥說話該有的态度嗎?我讓你在書塾好好念書,你都學了些什麽?如此不尊敬兄長,這書我看也不用再念了。”

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兩下,老李頭沉着臉,眉間緊蹙。

“阿爹,我這可是特地回來探望您的。”李福一見他那後爹板起臉,倒是一改之前強硬的态度,“您這話說的兒子我好心痛。我這努力的念書,還不是為了咱們家。”

“我也沒瞧見你念出個什麽成績,一回家還敢頂撞你大哥,也是有出息了。”老李頭慢慢走進廚房,不大的廚房裏一下子站了四個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我哪敢頂撞大哥啊,這不是大哥把江哥兒打成那副模樣,要是江哥兒以後找不到好人家,阿爹你該多費多少心神啊。”李福想要去攙扶老李頭,卻被狠狠瞪了一眼。

“江哥兒這次做錯了事,自然該受到懲罰。大山這次罰的對,以後若是再發生不尊敬兄長的事,合該這般教訓教訓。”

老李頭一言肯定了李茂山的行為,頓時氣得李福十分不滿。

“這件事不準再鬧。”老李頭看他不服氣的模樣,繼續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些回書塾去,這次再考不上,這書也不用再念了,老老實實回來跟着你大哥學學怎麽種地。”

35.第 35 章

“你爹這是吃錯藥了?怎麽突然轉了性子。剛剛那些話竟然堵住了李福那張嘴。”

入夜, 兩人回了老屋。

陳言躺在床上, 一想起李福那張便秘色的臭臉,他就樂不可支。

自顧自樂了一會,他又轉身趴在李茂山身上,兩只手東碰西摸。

陳言笑眯眯的說:“你啊, 還是太好說話了。換做我,直接把人揍一頓先。”

李茂山抓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捏了捏,調侃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沒揍幾下,就先把自己給累着了。”

“怎麽可能!”陳言沖他哼哼兩聲, “那一身肥肉,揍起來我還嫌打不到骨頭呢。你說你後姆都給他吃啥了,能把人吃那麽胖。”

李茂山聞言認真的想了想, 說道:“我印象中他一直都很胖。”

“小時候就胖?”陳言挑着眉, “天生肥胖啊,怪不得長得那麽寒碜。”說着在李茂山頗為無奈的眼神下抱住人就給了一口親吻。

“還是我山哥好,帥。”

李茂山對于他這又是親吻又是誇贊的挑逗十分心癢難耐, 尤其是這家夥還整個兒趴他身上, 身體間互相摩挲着,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人的欲念。

他心裏有所顧忌,雖很想兩人能夠再親密些,卻守着底線不敢跨過。

陳言自是感受到李茂山的變化, 他眯着眼渾不在意自己的那些舉動已經讓李茂山憋得有些難受, 卻依舊不住挑逗。

李茂山無法只得抓着人讓他不再亂動, “別鬧了,睡覺。”

聲音有些低啞,聽在陳言耳中卻讓他十分開心。瞧人憋的滿臉通紅,他低下頭湊近李茂山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李茂山原先還在忍耐,此刻一聽陳言的話,頓時一怔愣。

“真的?”他有些驚喜的問道。

陳言點點頭,瞧見李茂山眼中那幾乎要壓制不住的欲-火,突然有些羞赧。

李茂山激動的一把将人按在懷裏親了親,直親的陳言險些岔氣,他才稍稍冷靜了一下。

陳言趴在他懷裏不住喘息,只聽得李茂山說道:“那我們明日再去老爺子那買些藥。”

早晨起來的時候陳言就發現身體有些變化,只是害怕僅僅是他的幻覺,所以一直未曾告訴李茂山。剛剛那一番挑逗親密,他更是能夠明确到自身的異常。

只是沒想到李茂山會如此激動,陳言心裏同樣開心,卻對于他這話有些無奈。

于是他不得不提醒道:“老爺子給的那些藥應該還能吃幾天。”

“沒事,多備一些,省的中途吃完了來不及去縣城裏。”李茂山邊說邊探手,在陳言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個翻身将人壓在身下,“我先收點利息,省的你整日不安分。”

兩人在床上直鬧騰到後半夜才得以安睡。

翌日一大早,陳言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有些陰沉,爬起來一看才發現竟然下雨了。

還有些困意的他又爬回床上,卷着被子縮成一團。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小會,卻不見李茂山的身影。

屋外傳來一些聲響,他喚了兩聲山哥,卻發現沒人應答。

“咦?”陳言有些疑惑,只得起床。

春雨帶着絲絲涼意,陳言拉了拉衣服,走到堂屋裏,卻只瞧見那小兔子正縮在角落呼呼大睡。屋裏沒人,陳言又去廚房瞧了瞧,依舊不見李茂山的身影。

因為下雨,陳言找不到雨傘,只得待在家中等着。

李茂山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瞧見門口坐着一個人。一看清那披着頭發一臉不高興神情的人,嘴角微微上揚。

陳言正百無聊賴的捉弄着那只一直不見長胖的兔子,直到李茂山站到他跟前,他才回過神來。

“怎麽在門口坐着,小心被雨水打濕了。”李茂山放下傘,将人拉回堂屋裏坐着,又拿出一直護在懷中的東西。

“一大早你去哪了?”陳言見他衣服上有些被雨水打濕,趕緊拿了塊幹布給他擦拭。

李茂山接過幹布,随意擦了擦,“我去看阿水了。早上見你睡得沉就沒喊你。”把幹布往旁邊一放,他取出早點,“今日我們待在家中,那邊不需要你去做飯了。”

“那誰做?”陳言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面饅頭,有些意外的問道。

“阿姆會做。”李茂山回了一句,又去廚房拿了一碟子醬菜,“阿福在,他自然不會讓人餓着。”

“那這個也是他做的?”陳言看着饅頭,語氣有些酸。

李茂山摸摸他的頭,“好了,別跟吃食過不去。”

因為下雨,兩人也無事可做,只得窩在家中。卻不想這場雨一下就下了三天,本就老舊的屋子雖然經過修葺,卻因為長時間的雨水沖擊,開始漏水。

家中能用來盛水的器具都被拿來接水,卻少不得有雨水滲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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