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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這話一出,倒引得周圍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而李福則直接被他這句話噎的手舉也不是, 不舉也不是。

他最後還是讪讪地放下手, 垂頭喪氣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 但是我真的會改的。大哥, 你就幫幫我吧, 你也不想阿爹知道了白白受氣吧。”

他這話不提還好,一提李茂山頓時擡腳就是狠狠一踹。

力道之大,疼得李福不住哀嚎求饒。

“你們這些家務事我們也不參與, 直接把銀票給我, 我們也好早點收工回去。”那領頭的人掃了一眼自他們進來後再無食客進來的大堂, 善意的提醒道:“這一直占着你們的大門, 你們這生意也不好繼續做吧。”

“我們這不正接待你們這宗大生意嘛。”陳言嘲諷道, 随即從李茂山那拿了銀票,甩給對方, “行了,你們拿了錢趕緊走吧, 我們也留不起你們。”

賭坊的人接了銀票, 立即露出笑容,對着陳言抱拳道:“大家好聚好散, 以後有生意關照, 我們再會。”說完他們直接就走了。

李福跟朱武一看賭坊的人走遠, 兩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可吓死我了。”李福一屁股坐在地上,擡着手沖李茂山說:“大哥,幫我松個綁呗。這都綁了一整天了, 那夥人也真是的,把我帶過來也不知道先給松個綁,弄得我現在這雙手都給綁麻了。”

李茂山只是冷眼看着他,一旁朱武上趕着給他來松綁,李福還嫌棄了兩句。

“阿武。”

“唉?”朱武正解着繩子,随意應了一聲。

“不用解了,你們倆直接跟我走,我送你們回去。”

李茂山說着一手拉起一個,直接往後院走。

“啊?大哥,你看我們這樣子,現在回書塾也不太好吧,讓先生看到了可不就得大驚小怪一番嘛。”李福嬉笑着說道,只是被大力推着走,他也沒法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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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送你們回書塾。”李茂山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将兩人領到驢車旁,“上車。”

李福和朱武對視一眼,礙于剛剛被李茂山救了一條命,兩人倒也算配合的爬上了驢車。

只是一上車,李福又不滿道:“大哥,你就算現在有錢了,也不該送我們去住客棧這麽浪費吧。”

“就是,表哥,你這店裏這麽忙,我們自己去住客棧也一樣。”朱武看了一眼李福那依舊被綁着繩子的手,心裏有些不安。

“就是,你把銀子給我們,我們自己去就好了,何必再麻煩你呢。”

“不,我送你們去。”

李茂山冷冷的回道,駕着驢車準備出門。

陳言急忙忙趕了過來,“我跟你一起去。”說着不待他們反映,直接爬上了驢車。

李茂山回頭看他,問道:“小白呢?”

因為取不出合适的名字,兩人還就這麽定了小奶娃的乳名。

“我讓小辛幫着照看,鋪子裏有阿貴跟王三兒負責,不必擔心。”他剛剛就是去交代了一聲,才出來的晚了。

“那行。”李茂山點點頭,手上鞭子一揚,驢車載着四人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等到李福跟朱武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了城門口。

“大哥,我們這是去哪?”

這方向不對啊?

“自是送你們去個好地方。”

陳言冷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朱武狠狠打了個冷顫。

“什麽好地方?”李福還沒反應過來。

朱武捅捅他的腰側,給他使眼色。

陳言看到朱武那不知腦補了什麽的慘白臉色,低聲一笑:“放心,總歸不會要了你們的小命。”

朱武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那我們是去哪?”

“別心急,一會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陳言回了一句,也就不再理會兩人。

驢車颠颠簸簸的駛着,李福跟朱武從昨日開始就一直緊繃的神經被颠的越來越松,不一會兩人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陳言冷眼看着兩人熟睡的姿态,只覺這兩人也真是心寬體胖,這樣子都能夠互相依靠着貪睡。

“你想好了,等會回去了要是鬧起來,你可不準心軟。”

陳言換了個姿勢,湊近到李茂山身後,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悶悶的。

“嗯。”李茂山輕輕應了一聲,“只不過你不該跟着我一起回去。”

“你難不成還怕我被你那撒潑的後姆給欺負了?”陳言低笑道,“其實我才應該擔心你,就怕你阿爹會護着這便宜兒子。”

“阿爹他并不是你想得那樣。”李茂山解釋道:“他之前一直讓着阿姆他們,只不過是念在夫夫一場,能讓讓也省的家庭不和睦。只是這種涉及到原則問題上,別說阿爹,就是阿姆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哼,我瞧着你那後姆那麽袒護自己的兒子,只怕舍不得打罵吧?”

李茂山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嘟囔着嘴,輕聲笑了笑。手中的鞭子揚了揚,驢子撒開了腿跑了起來。

“不,我那阿姆的前夫就是因為嗜賭被賭坊打死的。”

“但願如此吧!”

等到驢車駛進平安村的時候,已然可見村子裏家家戶戶的煙囪冒着煙。

李福聳着鼻子醒了過來,還未睜開眼就先說道:“我聞着飯菜香了,好餓。”

他舔舔舌睜開眼,還未發現哪裏有飯菜,就被眼前的屋子給驚了一跳。

“大……大大哥,你怎麽把我們帶回家來了?”

笨重的身體從驢車上爬起來,同時被驚醒的朱武也吓了一跳。

只是他看清并不是自己家,偷偷松了口氣。

“既然你不想回書塾,那自然是回家了。”

驢車停在院門口,李茂山下了驢車,一把扯過企圖逃跑的李福,拽着人往家裏走。

李福害怕地直哆嗦,嘴裏壓低着聲音不住求饒:“大哥,你別這樣,這要是被阿姆知道了,我還不得去一層皮。”

“你有膽子去賭,怎麽就沒膽子讓人知道呢。”

李茂山毫不理會他的求饒,被縛着雙手的李福掙紮無果,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拖進院子。後面的驢車上,朱武哆哆嗦嗦的不敢下來。

“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拖你下來?”

陳言抱臂站在驢車旁,看着他不住往後縮,只覺得好笑。

“我我我自己下。”朱武顫顫巍巍的爬下來,讨好地沖陳言谄媚一笑,“一會不會還要送我回家吧?”

陳言睨他一眼,冷笑道:“看你表現吧。”

因着臨近中午,家裏倒是人都在。李茂山拖着李福一進來,正在堂屋裏忙活着的李氏與李茂江立馬擡頭。

當看清李福被綁縛着的雙手,還有那鼻青臉腫的五官,李氏頓時一把丢開針線活,沖上去質問:“阿福你這是怎麽了?大山,你幹啥呢?快放開你二弟。”

李福一見他阿姆這緊張勁,立即賣慘:“阿姆,你快給我松綁,我這都綁了好久了。身上又痛又餓,我好可憐啊。”

“哎喲,我可憐的兒啊!”李氏摸摸他那臉上的傷痕,心疼得緊,他擡頭又沖李茂山吼道:“沒聽到你二弟說疼嘛,你快松手。”

李茂山冷着眼看他們,在李氏撲上來前,一把甩開李福。而李福笨重的身體一個沒站穩,直直的摔到了李氏身上,兩人撞在一起,齊齊倒在地上。

撞擊的力道加之李福本身的重量讓李氏哀嚎起來。

“壓死我了,你這是故意的吧。”李氏倒在地上還不忘把責任往李茂山身上安。

随後進來的陳言與朱武看到他們倆滾做一團,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而老李頭聽到聲音從睡屋裏出來,疑惑的看着堂屋裏的六人,“這是怎麽了?”

李茂山瞥了他爹一眼,又看向偷偷探頭出來的李茂水,“阿水回廚房去做飯。”

“哦。”李茂水縮着腦袋繼續燒菜。

他又瞥了一眼站在桌邊咬着下唇與他對視的李茂江,“阿江去幫阿水做菜。”

李茂江憤憤的冷哼一聲,扭頭去了廚房。

老李頭把人扶起來,這才看到李福身上和臉上的淤青,他疑惑的看向李茂山,問道:“這好端端的是怎麽了?”

李氏爬起來罵罵咧咧,看到李福手上的繩子,他直接拿起剪刀就将繩子剪了。

李茂山冷眼看着,也不阻止,只是對他阿爹說:“這件事你讓他先坦白,看我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不管阿福做了什麽,那可都是你二弟,你把人打成這樣還有理了不成。”李氏仔細查看了一下李福臉上的傷,李福還趁機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給李氏看。

一看手臂上都是淤青,可把李氏給心疼壞了。

“老頭子,你瞧瞧你瞧瞧,這好好的把人打成這樣,像什麽話。”

“阿爹、阿姆,我好痛。”李福倒是也用不着裝,身上這些淤青碰一碰,倒也夠他受的。

“到底怎麽回事?”

老李頭相信李茂山會無緣無故打人。

“其實也沒什麽啦。”李福扭捏着,按着自己的肚子給李氏裝可憐,“阿姆,我餓了,我們能先吃個飯嗎?”

“你既然自己不肯說,那就我來替你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把他們就地解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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