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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竹一瞬間也說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麽個感想——他看人的眼力并沒有多少,卻也能分辨出眼前的才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敖昇九歲時通過了重重試煉,一心想要拜在沈青竹門下,一直到現在——他也不過才十九歲。
十九歲的人,在現代社會,也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而已。
嚴格算起來,沈青竹今年虛歲也二十四了,敖昇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弟弟一樣——看小說的時候總是會很忌諱這一點,他們沒有了小時候那麽能夠造夢的能力,不再對‘高中’戀愛小說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看小說怎麽也有十多年,一直到現在,看文的品味已經很挑剔了,也就是因此,在遇到了《最後的龍族》之後,他幾乎是很久沒有嘗試過通宵看小說看到渾身哆嗦的感覺了。
也就是因此,對于《最後的龍族》當中的主角敖昇,他下意識的也就多了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見解,也甚至有一次在文章的評論區,陸琉璃曾經把他的一條萬字長評置頂,在作者有話說的位置留下了這麽幾個字:有些人,比我要更加了解敖昇。
時至今日,他都一直記得當初他那些長評之中所寫的內容,那個時候他甚至還沾沾自喜,對于留言下方那些跳躍和他要反着唱的路人甲們十分不屑,可時到今日,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即便是再了解一個人,都不可能是他。
敖昇一生坎坷,在他化龍的那一天起,他便幾乎被全天下的人給抛棄,一直追殺到龍冢,鋪天蓋地的修者單單憑着人數衆多,就把幾乎占據了一方天地的龍冢包圍的水洩不通,世家大族更是妄想要分一杯羹。
那個時候他看到這些劇情的時候,也就是在宿舍的被窩裏面錘幾下床板,再跟着作者和讀者一起忿忿幾聲——直到今天。
那股血氣被他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沈青竹眼眶中逼出了一些反光點,強忍着将哽咽咽回了喉嚨,從心底擠出了幾個文字:“這些事情,我必須要做?”
他也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生,甚至性格還有些懦弱……可能他愛多說話,但是到底了也是因為自己害怕一個人太寂寞。
這些事情……不要說是做,他甚至都沒有親眼見到過。
陸陸陸大概是能夠了解到沈青竹的想法,也沒有了平時的歡快,小心翼翼道,“也可以不用的……但是……”
沈青竹低下頭,右手緊緊地握住了竹刃,指甲被竹刃崩裂見血也絲毫沒有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在敖昇終于又開口說出一個還沒有成型的字眼的時候,沈青竹揮舞着已經變換成鞭狀的竹刃狠狠地揮向了敖昇!
書裏面并沒有描寫一共多少鞭,只是說沈青竹最後抽打到了脫力,身上的血肉模糊,處處可見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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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竹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必須要做夠這一切。
沒過多久,本來就十分虛弱的敖昇已經昏死了過去,只有沾着血和寒水的鞭子還發出着陣陣的抽打聲。
沈青竹這時候才猛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妄圖讓疼痛喚醒幾乎快要麻痹了的身體。
“宿主,時間到了。”陸陸陸說,“你、你開啓了一個隐藏功能。”
沈青竹聽到陸陸陸說這一聲之後,像是甩掉了燙手山芋一樣的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竹鞭,踉跄兩步退到了角落裏面,臉色煞白。
陸陸陸沒等他說話,主動道,“這個、考慮到宿主精神承受能力,主系統開發了隐藏功能——你現在可以選擇,代替主角承受一半痛苦,一直到他痊愈。”
沈青竹惶惶然擡起頭,往前爬了兩步,池子裏面的水下全都是一片氤氲妖異的紅色血霧,被關押在一旁的睥睨獸在沈青竹開始揮鞭的時候就已經夾着尾巴躲到了黑暗最深處,只露着兩只碩大又通紅的眼睛惶恐的看着沈青竹,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最恐怖的東西一樣。
“我、我同意。”沈青竹吞了口唾沫,扶着牆把自己撐了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腿早就已經軟的像是一根立不起來的面條一樣:“陸陸陸,幫個忙,等我做完了下面的劇情再開始。”
“這是當然的。”陸陸陸說,“我們系統存在的意義就是一切要以宿主的意念為上,幫助宿主達成目标的。”
他全身抖成了骰子,卻還是慢慢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沉入了水中,頓時他就看到了從自己口中呼出的寒氣——才只是一瞬間,渾身都已經涼透了。
他也不知道要怎麽運作,剛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就發現水下屬于敖昇的那些血霧就開始朝他瘋狂地湧來,在他周遭彙聚成了一個鮮豔的旋窩。
沈青竹一愣,“陸陸陸,怎麽這個時候沒有沈青竹的記憶出現?”
“根據系統提示這個是隐藏劇情,需要到隐藏關卡才能打開的!”陸陸陸察覺沈青竹好像好了一點點之後,這才大着膽子說,“可透露的消息有兩點,一是每隔三個月,沈青竹就要吸取一次敖昇的鮮血,進食方法不限,二是如果不吸食,那麽沈青竹在接下來就會變成只知道尋找敖昇,一切利益以敖昇為先的癡漢呦!”
沈青竹:“……所以我剛才情緒這麽爆破是受了這個的影響了?”
“是的。”陸陸陸十分懇切,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你嚴肅起來的的樣子可真吓人。”
“不是應該帥嗎……”沈青竹嘟囔兩聲,身體仿佛是有自我意識的站了起來,他放眼看去,水池之中的鮮血已經完全消失,而他身上的膚色好像已經從一開始的蒼白變為了有起色的雪白。
回想起剛才那種幾乎是有點發狂的歇斯底裏,沈青竹都還心有餘悸——其實無關乎影響,即便是在現實世界中,他看到敖昇第一次被抛棄的樣子時,也都十分生氣的差點把虎口咬穿。
他一直低頭看着水面,再也沒有擡過頭,也不敢再擡頭去看,上岸之後只披上了外袍,匆匆就往外面走去了。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不經心,沈青竹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那盞用來取暖的燭燈,他一路抱着胳膊跑出去,直到重新看到了外面刺目的陽光之後,這才又按照沈青竹的習慣,在腦袋上面綁了根繃帶。
見到了陽光之後,沈青竹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放松了下來,情緒也恢複了一些。
“你說說這沈青竹是個什麽破毛病,老大不小的了還裝什麽中二少年……”沈青竹絮絮叨叨的把繃帶系到腦袋後面——其實繃帶算是個遮光的法器,是褚懷照去火焰山的時候偶然得到的,作用并沒有多大,正巧沈青竹每次從水牢出來之後都不能見到強光,他就幹脆把這條繃帶送給了他。
想到這一節,沈青竹又把繃帶給系的緊了點兒,“陸陸陸,還有啥東西能替代這個繃帶的啵?這可是龍筋啊,最後回到敖昇手裏的時候那可是揮一下就能劈山的神器……這帶着帶着的萬一丢了可咋辦?”
沈青竹吧唧兩下嘴,這東西最後一定是敖昇的,萬一要在他的手裏丢了,敖昇後面要和他一起算帳可就玩大發了。
陸陸陸馬上寬慰了他兩句,說道,“這東西是沈青竹親手送給主角的,丢不了,你可以安心的用到送給主角的時候的。”
也對哦。
沈青竹安心的摸了摸眼睛,低着頭踏出了他眼前的那條明暗分割線。
“師叔!”剛一見到他出來,靛藍峰大弟子藍大就撲了過去,一把将沈青竹攙扶着,随後讓身後的幾個師兄弟把沈青竹給團團包裹住,“弟子這就去請師傅前來!”
“不必。”沈青竹十分尴尬的任由那四個弟子把他給裹成了一個棕熊,其實剛出來的一瞬間他身上的衣服就幹了——遙天派的水牢簡直是神奇,在沒有日光的地方冰寒刺骨,在有哪怕一點點陽光的地方就會立刻消失。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十分良好,剛要說不需要的時候,就開始瘋狂的吐了起來……吐得還都是血。
“這、這什麽、什麽情況……?”沈青竹不得不分心和系統對話,吐血就算了,與此同時他還感受到了一陣像是腦中樞被強行敲進去了一個釘子一樣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抱住了頭無力的滑了下去,要不是還有弟子扶着他,他覺得自己能臉着地。
“剛才的契約開始生效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幫你開啓屏蔽痛覺的功能。”陸陸陸說完之後就沒有了聲音。
沈青竹的臉漸漸變得蒼白,他的手緊緊地攥着地上的一塊碎石,沒一會兒石頭就直接被他給捏成了粉末,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沒有松開,而是扯着藍大的袖子,血水順着唇角不住的往外冒,一邊卻又斷斷續續道,“把、把敖昇送、送回落陽峰。”
“師叔!”藍大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睛,正要說些什麽,卻發現眼前的沈青竹臉色一瞬間聚變,仿佛強忍住了偌大的疼痛一樣,下一秒,他的懷中一重,沈青竹已經無力的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這個時候他緊握着的雙手也已經松開,右手一直攥着的青灰色的石頭粉末也變成了血紅色,幾個弟子齊齊噤聲,最後藍大恨恨的看了一眼水牢門口,“藍四藍六将那……敖昇帶回落陽峰!藍九繼續看着水牢,我這就帶着師叔去找師傅!”
幾個弟子聽令,馬上四散開來,各自往要去的地方走去。
*** ***
《最後的龍族·安魂冢·節選》
這是一片十分荒涼的土地,一座座的高山位于整個大陸的邊緣,像是一個個矗立在天邊的支柱,所有土地都是一片焦黑——包括那正在茁壯成長、蠕動着的植物們。
烏黑色的雲朵沉沉的壓在土地上空,萬裏之外的天空仿佛和這裏是陰陽兩界,一條十分鮮明的分界線将這裏全數分開。
這裏是龍族死去同胞們終将去往的地方,一條條龍族會華為一座座高山,造福位于這裏的所有仙、人。
可這魂之所歸之地,最終全數毀于修仙者的貪婪——
從前,這裏是龍族的聖地,也是先魂的安眠之地。
可惜往日的祥瑞不在,紫氣變為死氣籠罩在這一片焦黑的土地之上,就連毒蟲都不見一只,風也像是被阻絕在了界外一樣,一絲活氣都沒有。
而就在這一片漆黑又詭秘的地方,卻突然響起了一聲十分清脆的聲音,像是稚鳥破殼的聲音一樣,随後,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山根上面,出現了一片綠茵,随後,一個孩童哭泣的聲音漸漸響起,在這不毛之地綿延千裏。
不多久,風聲,雨聲傳來,而那一片綠茵卻絲毫都沒有被影響到,位于其中的嬰孩仿佛是被安撫到了一樣,笑着露出了牙床,揮舞着他還稚嫩的雙手,頭上兩個金燦燦的龍角熠熠發光。
——歡迎你的降生,龍族的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哎咿呀小龍娃好萌好萌的呀——可惜長大以後他就變黑了【這不是笑話
這裏節選部分是主角出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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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筋它可是個重要的東西啊,那可是個必殺技啊,具體功能如下:↓
後期神級輔助技能,捆綁技能100,瘙癢技能100,勒檔技能……無法計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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