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梓鹿差點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教她打游戲?
她問:“什麽?”
秦禮初重複:“教你打游戲。”
梓鹿猶豫了下,說:“你看着不像會玩游戲的人。”
“玩的少,不代表不會,”一頓,他又說:“我念大學的時候,玩過一陣子,你不是知道嗎?”
他這麽一說,梓鹿也不好說不知道。
她失憶的事,也沒必要向前夫解釋,萬一他誤會自己因為是離婚傷心過度出國游玩不小心出了車禍導致失憶就不好了。
她含糊地應了聲:“太久了,忘了。”
秦禮初撸起了袖子,把放在餐桌上的游戲本搬了過來。
剛剛他沒有細看,這會兒認真一看,發現這個游戲是林易深的公司開發的。秦家有心進軍游戲領域,自然沒少做過調研。
他問:“第一次玩吃雞模式的游戲?”
梓鹿點頭。
秦禮初說:“第一次玩,不适合從這個游戲入門。”
梓鹿說:“我喜歡這個游戲背景,還有故事內容……”
秦禮初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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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鹿大學是中文系的,文筆一直很好,還給他寫過情書,情書裏寫過不少有趣的表白故事。
有一回,他也忘了自己是季節性咳嗽還是什麽,總之咳了一周,挂水吃藥都不管用。梓鹿給他煲了不管用的民間偏方湯水,還附帶一則解悶小故事,講了報恩狐貍和書生的故事。
故事內容他至今還記得。
大致是只有報恩才能化成人形的狐貍下山尋找報恩對象,碰見一個總是咳嗽的書生,最後費盡心思給書生治病,成功報恩跟書生在一起的故事。
第二天來醫院探望他的梓鹿問:“看了我給你寫的小故事了嗎?”
“看了。”
她微微扁着嘴,說:“那你也要跟書生一樣呀,快點好起來,見你咳得厲害,我心疼。”
那時的梓鹿,看他的眼裏,全是星光。
現在的梓鹿,看他的眼裏,因為在生氣,像是有烏雲,擋住了所有星光。
秦禮初本來想對梓鹿說別玩這個游戲,不适合她,可是見到她這個模樣,他到底還是沒說出來。林易深的游戲內測時,他受邀玩過一會兒,正式服和內測服差別不大,他浏覽了一遍,鼠标鍵盤一握,很快就上了手。
“遇見NPC類的角色,例如喪屍或者動物,盡量用冷兵器,比如斧頭,比如錘子,比如指虎,別用槍械,槍械聲音大,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盡量瞄準頭部,爆頭傷害最大。”
“打boss的時候,要留意四周,最好一個人打,另外一個隊友在外面把風。”
……
他一手滑着鼠标,另一手在鍵盤上娴熟地操控着着wasd鍵。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潔淨,在黑色的鍵盤上靈活又敏捷。
梓鹿在十八歲的時候,覺得二十八歲的人可以喊叔叔。她第一眼見到秦禮初的時候,他穿着西服,一絲不茍的嚴肅模樣像極了高考動員會時學校裏請回來的成功人士,總覺得有些距離感,可現在看着他玩游戲,又瞬間覺得距離感消失了,他又變回了一個年輕的男孩。
梓鹿覺得自己的前夫人還是不錯的,可能跟她的婚姻就是不太适合。
想到這兒,梓鹿才猛然想起一事。
她前夫和林易深是兄弟。
她要追前夫的兄弟,按照江湖道義,是不是得先得到前夫的同意?
但是吧。
這事兒要怎麽說?
總不能說,嘿,前夫,我要追你兄弟林易深,你看方便不?
……太直接了。
梓鹿的心不在焉很快被發現了。
秦禮初沉聲說:“不要走神,還學不學了?”
梓鹿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瞧見他嚴肅的表情,立馬回過神,專心地看着他打完了一局游戲。接着又在秦禮初的監督之下,自己打了一局。
不得不說,秦禮初教的一些游戲技巧頗有用,新手如她雖然仍舊沒收割一個人頭,但是也能跟真玩家對上幾個來回,打中的時候她感受到了游戲帶來的快樂。
游戲結束,她問秦禮初:“我打得怎麽樣?”
秦禮初:“不太行。”
梓鹿:“哪裏不太行?”
秦禮初:“你太慫,剛剛你有兩次機會可以爆頭,只要你不躲在稻草後面。”
梓鹿:“……我下次改進。”
秦禮初:“嗯。”
梓鹿打了個哈欠。
秦禮初問:“困了?”
梓鹿說:“對。”
秦禮初:“睡吧,我明後天需要去日本一趟,大後天回來找檢查教學成果。如果有別的游戲想學,也可以問我。”
梓鹿萬萬沒想到還要檢查教學成果,瞪大眼:“還要檢查?”
秦禮初說:“你不是想學?不想做到最好?”
梓鹿的好勝心被挑起了,說:“行。”
秦禮初起身,準備離開。
梓鹿忽然喊他:“秦……秦禮初。”
他回首。
梓鹿問:“這個游戲是……林易深的公司開發的?”
“對。
梓鹿問:“林易深單身嗎?”
“單。”
梓鹿又問:“他要有女朋友,你會不高興嗎?”
“不會。”
梓鹿再問:“他喜歡什麽類型?”
秦禮初問:“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梓鹿深吸一口氣,含蓄地問:“我這種類型的,他喜歡嗎?”
秦禮初認真思考,仔細打量着梓鹿。
梓鹿有點緊張。
如果按照江湖道義的規矩,前夫要是不同意的話,她就不太适合去追林易深了。
片刻後,秦禮初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是可以的意思嗎?
梓鹿又問:“他有女朋友了,你會祝福他嗎?”
秦禮初:“會。”
梓鹿終于松了口氣,由衷地說道:“你真是個好兄弟。”
而與此同時,因為某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男人忙得焦頭爛耳的林易深終于可以歇口氣。
辦公桌上擺着一份新鮮出爐的文件。
林易深憑着京城裏的廣闊人脈,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把試圖勾搭學妹的野男人信息找全了,姓甚名誰,住在哪兒,在哪兒念過書,工作地方,甚至連有過幾任前女友,以及前女友的評價都查得一清二楚。
文件裏有足足五頁的A4紙。
林易深嘆了口氣,手裏沒個得心應手的秘書就是麻煩,連總結的瑣碎工作都得自己幹。
不過慶幸的是,野男人不是學妹的新對象。
否則,他家兄弟的臉色恐怕會很精彩。
林易深正要給秦禮初打電話時,秦禮初的電話就來了。
林易深一接電話,就說:“初哥,我……”
話還未說出口,手機那頭就傳來一道雖然聽似平靜但細品之下隐約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愉悅的聲音:“我剛從梓鹿家裏出來。”
林易深:“啊?”
秦禮初:“不用查了。”
林易深:“你……你們和好了?恭喜恭喜。”
秦禮初看向車窗外。
倒退的路燈明亮,樹枝繁盛,夏天的氣息濃厚。
他開了車窗,撲面而來的是微涼的風。
他想起他離開時梓鹿溫和的眉眼,雖然仍舊見不到以前的星光,但是也就只差這一陣微涼的風了。
他淡淡地說:“還沒有,但也快了。”
“恭喜恭喜!”
林易深自己也松了口氣,他說:“以後好好對學妹,別總顧着工作。工作是重要,老婆也重要,兩者都得兼顧。”
“你什麽時候結婚?”冷不防的,手機那頭來了這樣一句。
林易深驚愕。
他這兄弟又不是家裏的三姑六婆,除了問晚輩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生孩子之外無所事事,他問:“怎麽?關心我的婚姻大事?還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不是我,我太太想給你介紹對象。”
林易深猜測自己成為了夫妻倆和好的共同話題之一,大方地說道:“行啊,有聯系方式嗎?”
“目前沒有。”
林易深問:“是她朋友夏桃嗎?還是其他人?什麽類型的?”
秦禮初:“和我太太同個類型的。"
林易深很久沒見過梓鹿了,上次見梓鹿,還是在咖啡廳外的匆匆一瞥,能說上話的場合,也只有幾年前秦禮初和她結婚時,她穿着大拖尾的潔白婚紗,捧着一束婚禮捧花,笑靥如花地對他輕點頭:“學長好。”
他當時還在想,這姑娘可真他媽的好看。
林易深說:“行,到時候見見。我保證看在學妹和你的份上,就算不喜歡也讓人家姑娘高高興興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秦禮初:我是個好兄弟。
另外,這章裏提及的狐貍報恩的小故事,有興趣的可以看看,是一個千字左右的小甜文短篇,在我的wx公主號裏,可直接搜我筆名,名字叫《每天起床都在想報恩的小狐貍》
或者在我的微博裏搜"一個小甜餅”。
這章也送三百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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