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菊娘來到
冥王府,華燈初上,衣衫統一的丫鬟,提着燈籠魚貫進ru渌水軒卧房。
看着丫鬟手中托盤裏那華美的布匹和貴重的首飾,香草的眼睛放着星星狀的光芒。
白嬷嬷面無表情的喊着,“王爺賞,雪緞五匹,彩錦二十八匹,蜀繡軟煙羅十八匹,玉如玉一對,琉璃水晶盞一雙,黃金流霞頭飾兩副,東珠項鏈一串,金銀各五百兩……”
香草看着源源不斷進ru卧房的丫鬟,幾乎站立不穩的走到卿瑤翾身邊,搖晃着她的胳膊,“小姐,小姐,你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你有錢了,有錢了……”
卿瑤翾擡眸,神色淡漠的看着她,柔唇緊抿,明顯表示自己的不悅。
香草的臉色微微一紅,低頭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小姐再跟以前一樣,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卿瑤翾收回淡漠的眸光,看着那些丫鬟,想要拒絕,卻想起了這些年跟着自己一起吃苦的香草和菊娘,随即作罷,任由那丫鬟将這貴重的東西擱在一邊。
香草再次搖晃卿瑤翾的胳膊,“小姐,王爺為什麽突然賞賜你這麽多布料和首飾?”
“不知道。”卿瑤翾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疲憊的看着那些賞賜,任由香草将這一幹東西全部收好。
白嬷嬷還沒有退下,外面再次響起了莫北的聲音,“菊娘求見王妃娘娘!”
卿瑤翾的臉上頓時呈現興奮之色,她準備轉身離去的腳步一頓,提起裙擺就跑了起開,衆人都很少看見王妃這樣失态樣子,吃驚的看着她的背影。
外面的菊娘,明顯特意梳洗打扮,一身幹淨合體的衣服,顏色素淨,只是那略顯蒼白的臉色,掩飾不住的青灰之色,唇角隐隐的透出淤青。
卿瑤翾氣喘籲籲的看着菊娘,提着裙擺,一頭撲進了菊娘的懷裏,抱着她沒有知覺的兩條腿,哭了起來。
“孩子,怎麽了?”菊娘憐愛的撫摸着她的頭發,滄桑的眼中,三分凄涼,七分苦澀。
“菊娘,我以為以後再也看不見你了……”卿瑤翾哭着,抱住了菊娘的雙手。
菊娘疼的哆嗦一下,可是卻依舊微笑着,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卿瑤翾察覺到菊娘的痛意,低頭看着菊娘那紅腫粗裂的手指,眼淚簌簌落下。
晶瑩的淚珠,砸在菊娘那滿是細小傷口的手上,化為千萬條細流,從她的肌膚淌進肉裏。
菊娘蹙眉,用手指撫摸卿瑤翾的眼睑,“孩子,我沒事,她只是見不得你好,其實嫁給冥王,情況也沒那麽糟,是嗎?起碼,她開始嫉妒你了……”
“菊娘……”卿瑤翾苦澀的搖頭,眼淚依舊無法止住。
她只是嫁給了一個太監,一個容貌極其猙獰的太監,而且是卿瑤琪不要的太監,為什麽連這樣也不可以?
“孩子,只要你過的好,菊娘真的沒有關系,來,帶我看看你的冥王府,菊娘這輩子,還沒有怎麽出門呢……”菊娘微笑着,拍拍卿瑤翾的手。
卿瑤翾點頭,起身推起菊娘的輪椅,朝着卧室內走去。
屋內,香草正在收拾着東西,看見菊娘,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朝着菊娘沖了過去。
“菊娘,想死我了!”香草抱住了菊娘。
“嗳,孩子,菊娘也很想你,不知道你字識得怎麽樣了……”菊娘撫摸着香草的頭發,慈愛的道。
香草讪讪的低頭,她最害怕讀書寫字了,從學到現在,一共識得的不超過五個字,其中三個字是一二三,另外兩個是她的名字,香草。
她哪裏像小姐,過目不忘,學識比京城第一才女的窦如意還要厲害。
菊娘的眸光掃視在一邊的布匹珠寶上面,詫異的看着卿瑤翾,“翾兒,這些東西,都是冥王賞賜給你的嗎?”
卿瑤翾點頭,眼淚已經止住,清秀的臉頰上,卻有淚水滑過的痕跡,顯得楚楚可憐。
“冥王對你不錯!”菊娘點頭,若有所思的道。
“哪裏不錯?大婚之夜,他硬生生的将小姐送回相府呢!”香草不滿的嘟囔着。
菊娘掃視了她一眼,“冥王殿下能夠将我接來冥王府,這已經很不易了,而且這裏随随便便的一匹布料,都可以換下一座城池!”
香草看着那布料吃驚的張大嘴巴,原本想要将布料放進角櫃的手,顫抖了一下,抱緊布料,四處張望着,想找到一處安全的位置擺放。
卿瑤翾似乎看出她的意思,上前将她手中的布料拿過,然後放在了菊娘的腿上,“菊娘,這些布料,都給你做衣服吧,明日我叫裁縫過來,看看你喜歡什麽款式……”
“小姐……”香草想要阻止,一匹布料一座城池啊……
卿瑤翾微微一笑看着香草,依舊蹲在菊娘的身前,“香草你也挑挑,我覺得那塊彩錦不錯……”
“不……不……我不……”香草慌忙搖頭擺手,她可穿不起這麽名貴的布料,害怕折壽。
菊娘笑笑,拉住了卿瑤翾的手,“你有這個心就好,只要菊娘能夠跟翾兒在一起,呆在這冥王府享幾天清福,死了也是值得的!”
“菊娘放心,冥王府沒有人敢欺負翾兒和菊娘,還有香草!”卿瑤翾清秀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一手拉着香草,兩人一起蹲在菊娘的身前,如兩個盡孝膝前的女兒。
“姐姐,姐姐——”卿瑤琪的聲音,打斷了屋內其樂融融的三人,然後是門被推開,一陣香風襲來,卿瑤琪一身玫紅的衣衫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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