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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寧寧是不吝啬對太子說一些自己的見解的,因她知道太子為人忠厚,即使自己說大逆不道之言,他也不會責怪自己。
所以寧寧對太子說了對武将之家要有些了解,以後想要用他們的時候,可以通過什麽關系得到他們的效勞,太子聽後,便言道:“有屬官對本宮提過此等建議,不過父皇在京中耳目不少,楊家又生怕抓不住我的把柄,東宮裏的屬官乃是父皇所設,不是人人為我所用,貿然讓人去打探武将之家之事,走漏風聲,反而不妥。”
寧寧不由道:“難道無一人堪用嗎?”
太子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寧寧的頭發,說道:“倒不是沒有,本宮心裏自有明賬,放心吧。”
各衙門是在正月初八就開始解印辦事了,太子便也忙碌起來,要掌管一個朝廷政府的運作,可不是一份簡單的工作。
不過寧寧并沒有因此就搬回靜安長公主府去住,她留在太子東宮裏,會幫太子看奏折,和提一些自己的問題。
通過這種辦法,她對這朝廷的運作和朝中不少大臣,便也有了一些了解。
和太子在一起之後,寧寧發現她哥哥倒沒有她之前想的那樣沒有心眼,在人前,他倒是個威嚴的太子,大約自己是他妹妹,他沒有防備,才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露給自己。
以至于讓自己以為,他一直是那般地柔弱忠厚和沒心眼。
之後寧寧也意識到,太子東宮裏人少,并不僅僅是因為要響應皇帝所言的節儉的號召,而是太子不願意用太多人,人多必定耳目多,必定口舌多。
太子的書房裏,更是只用一個不識字的啞巴在打掃,門口也是一直有守衛的,院落裏更是沒有種植任何的花木,顯得十分空闊,也是為了不讓任何人有掩藏的機會。
太子能夠敏感和機警至此,想來以前日子也并不好過。
他是十六歲就入住東宮,當時還是個小少年呢,當了三十多年太子,只是讓皇帝不滿,沒有被廢或者被殺,寧寧突然覺得她哥也挺不容易。
寧寧知道這時候并沒有密折制度,所以很多奏折,即使是直接上呈給皇帝,也可能被身邊伺候的太監和宮女看了去,然後将消息傳遞出去,更遑論那些一層層送來的奏折,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去,多少大事就是這樣被壞掉的,她便對太子建議了密折制度,太子也并不敢用,只說等父皇回朝,讓其他官員上疏。
朝中官員所寫的折子,有相當一部分是互相傾紮,要從中有所判斷,便不是一件易事。
她見太子對這種折子的處理便是放到一邊,看似不予理睬,寧寧便問:“太子哥哥,這些都不處理嗎?”
太子便說:“這種事,若是處理,一時并不能公允掌握,有可能會使好官蒙冤,先放幾日,定還會有與此相關的奏折呈上來的,你再看看,就會明白了。”
寧寧便說:“但也有三人成虎的說法。”
太子道:“看這些奏折,便可知道,哪些人之間關系比較好,哪些人互相交惡了。先只要心中有數便成。心中有數,之後就知道讓誰去調查此案較好。坐在政務殿中,想要了解人心,并不容易。”
寧寧覺得很對,說:“所以一個好的監查制度,便也非常必要。”
過年期間,太子和皇帝之間的信件幾乎是日日都有的,看來皇帝在前線也很關注京中政務。
這說明了幾種可能性,第一,皇帝不信任太子,可能有人在皇帝跟前說太子壞話;第二,皇帝關心朝政,是勤政皇帝,腰時時了解政務;第三,皇帝還是很愛太子的,所以言辭都還很親切。
寧寧就問太子:“宮中也可給父皇寫信嗎?”
太子便道:“應該可以。楊同勳乃是督糧官,他可以帶信去。”
楊同勳正是貴妃楊氏的哥哥。
自從貴妃楊氏受寵,楊家便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不過皇帝也不是昏庸之君,雖然重用楊家,但并沒有偏聽楊家,所以楊家在京中雖然跋扈,但也有限。
寧寧讓去北邊前線的慕言帶了不少東西去給皇帝,小到擦手擦臉的膏脂,襪子,護膝護腰靴子,大到給将士們做的棉衣,還有不少行軍餅,這餅在現在還沒有出現,所以寧寧覺得做去給皇帝,皇帝吃到應該會比較高興。
當然,除了這些,便還有很厚的一封信,盡訴公主對皇帝的思念之情,各種想念和擔心皇帝身體囑托他要注意身體的用詞,有十幾處之多,在這些纏綿的句子中間,則不經意地夾雜着太子多麽用功處理政務,在靜安長公主府住得不錯,和哪些京中貴族世家有所交往,聽到了什麽傳言,諸如誰家跋扈等等……
在過了十多天之後,寧寧就收到了回信,而且是皇帝親自寫的信,不是讓身邊官員代寫,因為那字寫得很差勁,寧寧身邊只有皇帝寫得那麽差,信裏也是關心寧寧的身體,并說很想她,讓她注意身體,和還要注意些什麽問題,又讓人送了些北地才有東西回來給她,又言她送去的東西,他都有用,說女兒貼心之類,用詞直白肉麻,看得寧寧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皇帝的信,拿出來和他寫給太子的做了比較,她不得不承認,皇帝老爹的确要更愛她一點,只是沒有看到他寫給楊貴妃的信,不好比較他是不是對他的女人也很肉麻。
不過他以前寫給皇後的信,她是看過的,是很規矩的囑咐信件,有點像公函,沒什麽意思。
到一月末,北方前線已經傳回了不少消息,北齊和大周已經打過了幾次遭遇戰,不過都是試探性質,各有勝負,所以一時倒是僵持不下了。
北齊說要大舉進攻大周,但他後有鞑靼觊觎,和大周又有淮河相隔,大周又不是好欺負的,他想攻下大周,可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這仗在試探了幾次之後,倒有點像打不起來的樣子。
現在北齊皇帝蕭祐才剛過而立之年,比起大周太子年紀還小一點,但自從他登上帝位,北齊就變得非常強勢,在和鞑靼的戰争中,雖然是各有勝負,但是他是勝多敗少,在鞑靼老皇帝過世新君上位政權不穩之時,更是連克鞑靼數座大城,現在鞑靼不敢和他較勁了,他年富力強,精力旺盛,閑不住,才修養大半年,轉而就要打大周,不過這樣打了幾仗之後覺得大周不好啃,估計他就會多籌謀一陣再出手。也就是,這次的全面大戰,應該是打不起來的。
至少寧寧覺得是這樣,和太子商讨後,太子也有這個意思,不過他的一種言論又惹寧寧生氣了,他說:“若能和平相處,倒是好事。鞑靼若是能再侵擾北齊,咱們周國便可安然一陣。”
寧寧不高興地說:“将自己的安危,寄希望于別人不來侵擾,本就是錯的。若是大周有足夠的力量和雄心,讓北齊不敢來犯,甚而大周主動出擊,滅掉北齊,一統漢地,保有數百年天下安定,才是上上之策吧。”
太子只是笑了,大約覺得寧寧只是空口白話大發豪言而已。
當然,寧寧覺得自己的确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打仗的是前線将士,不是她。
不過要是沒有這種雄心,一味退縮,最後的結果肯定不會多好。
寧寧和太子生氣了,好幾天不去太子書房,也不和太子說話,太子就去哄她,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了一只雪白的波斯貓送她,又陪笑臉:“寧寧,為何和哥哥這般怄氣。”看來他還不知道寧寧是恨其不争才和他怄氣,但他的語氣神态,已經溫柔到骨子裏,可見對寧寧是真疼愛到骨子裏了,很多時候幾乎是對她言聽計從。他無子無女,寧寧既是他妹妹,又是他的孩子一般。
寧寧最後是無可奈何,抱着貓咪,心裏對太子是又愛又惱,愛他對待自己一顆真心寵溺無邊,為人溫柔謹慎溫文爾雅,又惱他沒有雄心壯志,建不了萬世基業。
寧寧轉而一想,覺得自己對太子的操心簡直和皇後一模一樣,既想要他一生安泰無病無災不苦不累地活到老兒孫滿堂大家還都愛他,又想要他力量強大,足以自保和保天下。
于是寧寧最後無話可說了,哪裏有什麽都讓人占全了的呢。
她想她以後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操練他,父母愛子,還是為其計深遠為好。
到二月末,寧寧從皇帝寫給太子的信裏,覺得他大約會回京了。
因為那信裏很有一股“雞肋”的感覺,待着沒意思,不待着回來又不甘心,但寧寧覺得他還是會回來的。
三月三上巳節這一日,宮中要辦一個宴會,寧寧便也不得不回宮去。
皇帝沒有在宮中,這個春節,宮裏過得特別沒意思,大家只是在自己的宮裏過而已,連宴會都沒有。
現在到了上巳節,天氣晴好,春花絢爛,正是宴游的好時候。
于是宮中想要過這個節,楊貴妃便去做了安排,當然必得邀請長寧公主回宮參加,長寧公主想那就回宮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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