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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車,開到杜梅公司樓下,不知算不算天公作美,已經開始下雨了,雨點稀稀拉拉地打在車窗上,我開起遠光燈,以便對方從樓上能一眼眺見我的車,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她很快就接了,我說“我來接你下班了,你這會兒可以走了嗎?”
她有一分鐘被膈應到的樣子,如果她本人在我面前,估計已經翻倆白眼了“是我沒跟你說清楚嗎?”
我伸出掌心往窗外接雨“說清楚了呀,可這天已經下雨了,我又正好經過你公司,而我現在也沒女朋友,不會胡亂吃飛醋,所以當是為了我好,讓我消磨孤獨寂寞冷的時間,讓我送你回去吧。”
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她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挂電話。
我仰頭望她那層的辦公樓,距離太遠,只能看見一小格的窗燈,于是拿了副駕上的傘,單手推車門,撐開傘柄,然後舉着手機,一路小跑上臺階,執勤的保安大哥直接把我攔住,這個點探訪确實顯得很奇怪,于是我說我來接我妹妹下班,然後把杜梅的公司名和樓層號報了,還提醒他,我傍晚來過一回,應該有印象。
剛進電梯按好樓層號,杜梅就削我“誰是你妹妹?讓你上來了嗎?”
我直接忽略她後面那個問題“那怎麽說?說你是我女友?”那對方聽了也吸收不良啊。
開門就看到她在電梯口因為等我而陰沉的臉,“誰是你女友,是我沒跟你說清楚,還是你一直聽不明白?”
我沒理她矯情的悶悶不樂,而是一邊笑着,一邊伸手拉她發尖“哎,你身上擦迷魂藥了吧,我怎麽越看你越好看呢?”
她無情地打掉我的手“你怎麽這麽沒臉沒皮?!”說實話,聲音有點大,在夜裏的走廊顯得特別清晰。
我被她打的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杜梅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地沖我吼什麽?來接你下班還得挨你打挨你吼?”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這一下沒繃住,聲音也跟着有點大。
看得出她在強壓火氣,然後特冷地笑兩聲“呵呵,不高興可以走啊,請自便!”
我被她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很崩潰,一直跟她走到辦公室,然後上演着你拉我扯的戲碼,我說“你一定要把氣氛弄得這麽尴尬嗎?完全不至于地好嗎!”
她掙開我手說“是你認不清現狀!”
我又把她扯回來“是我認不清現狀還是你言不由衷?!”
然後她就開始發瘋,繼續跟我拉扯,最後以打破辦公桌上的三聯相框這一悲劇性的結尾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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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框一打碎,我們瞬間都沉默了。
她的臉還因為過于氣憤漲得通紅,而我彎下腰去撿照片,特別狗血的,紮到了玻璃,然後手指就開始冒血,她馬上抽了桌上的兩張紙,蹲下來幫我擦,沒了之前牛逼哄哄的樣子,過了會又哭了出來“我到底欠了你什麽啊?!”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敢動,我怕我一動,她又冒出無名火來,我完全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喃喃的說“你沒有欠我什麽,是我欠你的。”然後把照片撿起來放桌上碼好,抽紙給她擦眼淚“你別哭了,我真沒想到已經這個程度了,今晚的事很抱歉。”
抽走那張我們高中樹蔭下的合照,打開皮夾正打算放進去,她扯住照片的末角,紅着眼,警覺地看我“你幹嘛?”
我睜着迷茫的眼睛“給我留個紀念吧,以後不會給你增加這種困擾了。”
她聽了又開始嗚咽,一邊抹眼淚,一邊繼續把照片搶走,“我不同意!”
她這反應讓我有點看不清楚她,是不同意把照片給我,還是不同意我就這麽放棄?總之我莫名其妙又覺得心疼難過,一回來就惹她哭,不是我想的,所以我說不給她增加困擾了,可是她哭成這樣,我又不明白了,只是遵從本能地抱着她,然後捧着她的臉吻下去。
她直起身子貼過來,抱住我的脖子,然後又把臉一撤,迅速埋在我的脖頸裏使勁搖頭“不能這樣。”
我一向自诩高情商,其實她已經讓我吻了,就說明她心裏有松動,雖然後面撤開了,但估計就是猶疑,我要是再厚臉皮一點,乘勝追擊,推倒這種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但我不想把她逼得那麽緊,如果說她的原意是給彼此一些空間,想清楚一些事的話,那我應該尊重她。
松開她,我點點頭說“我明白了,都尊重你的決定,只是你要知道,不管是短暫的、還是長期的分開,我都會在原地等你回頭。”因為這是我單方面的決定,所以并沒有等她回答就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我也是怕她了,她在賭氣頭上什麽決絕的話都敢說。
我把傘留在外面給她,在電梯裏收到她的回信“你曾給我最溫暖的懷抱,又留給我最痛心的夜晚。”
我摸着白色襯衫上她送的袖扣,眼淚就那麽毫無征兆的下來了,其實多大點事啊,我小時候難過的事比這多了去,那些事都熬過來了,長大了也自诩樂天派,就是不明白,怎麽戀愛裏翻個船的事也能哭出來?果然,戀愛的人都矯情都沒出息!
電梯顯示已到達1樓,我擦幹眼淚,又按了上行回去,火急火燎地拿了傘,徑直推開杜梅辦公室的門,我大大咧咧地說“你實在跨不過去這個坎,你就用這傘把我腿打斷吧,以後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
對于我的去而複返,她沒有說話,只是坐在真皮轉椅裏,盯着我,好一會兒才又笑了,換了種特別甜美的語氣“好啊,那你待會兒別喊疼。”
我特別無奈的看着她,當時聽了就覺得這姑娘太不厚道了,我說給你打,你還真準備打啊!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啊,當時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笑意黯然地朝我走來,然後大義凜然地把傘遞出去,我心裏篤定她就算打,也不會打得特別狠。
但是我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啊,她是沒拿傘打我腿,而是直接把傘往沙發上一丢,把我外套一嘩啦,在我錯愕的眼神中,給我右邊沒有外套庇護的手臂肌肉直接來了個360度的大旋角!
我去!痛得我當晚就流下第二場眼淚。
之後的幾天,她有她忙,我有我忙,她一公司領導有事忙不足為奇,我剛從上海回來,落了半個多月的業績,回來就忙創收,還需準備經理交代的發言稿。沒有能夠常常見面使得我非常想念她,于是我給她發微信,無奈傲嬌的混蛋總不回,為此我特別不高興。
不得不說,人都是賤的。以前總是她一天追我好幾條短訊,我當時沒有特別的感觸,受之都挺自然。這一反轉,不适應不說,落差感還是蠻大的,想來,她當時被我忽略過短訊,那感受一定非常不好,如今也算全數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我理解,但我還是生氣,于是某天下班以後,氣沖沖地開到她公司,因為臉熟,所以一路都沒人攔我,我進了她辦公室,她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批文件,我坐她對面,把她桌上一束大紅玫瑰花攬到自己懷裏,我說“你好幾天沒回我短信了。”
她嘴角歪了下,沒說話,而是繼續寫東西。
我摸着玫瑰花的葉梗“這誰又給你送花了,目測有九十九朵吧,夠重金,夠深情的啊。”順手拿出別在花縫裏的卡片“喲,這不咱高中同學韓岩嗎?同學聚會追你追到這了?你該樂死了吧杜梅。”
杜梅眼也沒擡地“沒見我正忙着嗎?別吵,去倒杯水過來。”
我好脾氣地答應着,然後走到飲水機那邊,把玫瑰花往垃圾桶一丢,接了杯熱水回來。
她無聲地看了眼躺在垃圾桶裏的玫瑰花,才接過水杯喝起來。
我又湊她跟前坐下,還把身體往前傾,故意挨近她些,指着她空落落的脖子“哎,我說你還是把我送的項鏈和戒指戴上吧,這搭衣服怎麽能少了配飾。”
她抛出她的口頭禪“管呢你。”随後想起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丢了。”
我并不理她那個梗,而是說“我今晚帶你去吃飯吧?你看好久沒一起吃了,沒你在吃飯都不香。”又拉她的手擱我臉上摸“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都瘦了啊?”
娘的!要知道她使這麽大力掐我,我就不把她手擱我臉了!我說“你怎麽老掐我?!要麽胳膊要麽臉的。”
她回得也自然“我高興我樂意你管不着。”
我又把她手拉回來,這次扣手心裏,摸她手背上的毛細血管跟她商量“走吧,我都餓了,帶你吃好吃的。”
正說着話,進來兩個蹭飯的“樂小姐這是要帶我們老板去哪吃呢?也算上我們倆呗。”
我回頭唾她們一口“去去去,別跟着湊電燈泡,沒見我正追你們老板嗎?”
她們笑着使勁點頭“知道,看出來了。”
杜梅冷不丁地把手抽回去,抓了一把辦公桌上果盤裏的糖果,朝我們幾個灑過來“都給我出去。”
那兩個人笑着退出去了,杜梅看着我“你也出去。”
我站起來,還想做下最後的掙紮,剛磨叽兩句,又讓她幾把糖果給甩出去了。
司琪和喬媛一直站在門口等着,見我也出來,兩個人笑得肩都抖起來,我面上挂不住,只好有些尴尬地指着裏面說“她可能最近親戚來了,脾氣不太穩定。”
就聽杜梅在裏面吼“樂謹你敢在外面中傷我,我就敢不再理你!”
“……”我趕緊把她辦公室門給帶上。
作者有話要說:
喲,破七十章了,給自己撒花,晚上親姐和外甥要過來,我得當牛做馬小跟班走起,這兩天更不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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