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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秋天的天空是那麽湛藍,藍得好像太平洋深處那片最離群索居的海,孤獨的大海倒挂在人間之上,那裏面是否也點燃着萬家燈火?
棕黃色的落葉堆滿了院子,爸爸說不要掃掉,就讓它們留在那裏吧,于是院子裏積起了一層厚厚的樹葉。
那是在林卓爾大二剛開學不久時,有一天宋方州在公司開會突然昏倒了。
下屬們吓得面面相觑,還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宋方州又自己醒過來了。
不要緊,宋方州說,你們繼續吧。
當時宋世驕也在那間會議室裏。他當機立斷叫停了會議,然後叫來了一輛救護車。
宋方州埋怨兒子大驚小怪,但是到醫院一查居然确診了肺癌晚期。
消息一傳出來,整個公司都亂成了一團。宋老板那麽有錢,為什麽不每年去做體檢?
大家都很納悶,醫生則說肺癌的原因有很多,宋方州說行了,得都得了,我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得的,我就想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于是醫生說了一大堆因人而異之類的話,說來說去就是堅決不能給出某個準确的日期。最後宋方州決定回家療養。
宋方州剛确診的時候,林清晗天天在家裏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林卓爾勸她,媽媽你不要再哭了,否則爸爸會傷心的,爸爸一傷心病情又要惡化了。
于是林清晗再也不哭了。母子倆親手收拾了一個房間專門給宋方州養病。
人心真的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時候,宋方州吃吃喝喝日常生活和健康的人沒什麽兩樣,可是自從确診以後,宋方州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憔悴幹癟。他經常咳嗽,飯量銳減。
林清晗又紅了眼睛,說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怎麽會沒有察覺到呢?
宋方州還得反過來安慰她,別說你了,我自己都沒察覺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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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爾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心裏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手指被A4紙劃破的疼痛是可以描述的,腳趾踢到家具的疼痛是可以描述的,但眼睜睜地看着親人一點點喪失生命力的那種心痛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明明人類有那麽多種語言,每種語言裏有那麽多字,每個字組合起來又有那麽多詞,每個詞組合起來又有那麽多句子,但沒有一個字或一個詞或一句話可以準确地描述出這種痛的哪怕是萬分之一。
林卓爾讓爸爸媽媽待在一起,自己跑去了公司找宋世驕。哥哥,你回來看一眼爸爸吧?
宋世驕從漫無止境的會議或商談或工作的間隙中擡起頭來,無奈地說不行啊,爸爸走了,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林卓爾知道哥哥說的話都是真的。宋世驕大學畢業還不到兩年,在商場中完全是一個新人。爸爸原本預備着還有三十年再退休,還有三十年的時間可以讓宋世驕慢慢學習慢慢成長,但是三十年的時間突然之間縮成了四個字“因人而異”。
宋世驕揉了揉林卓爾的頭發,卓卓,你留下來陪着哥哥吧,不要回去打擾爸爸媽媽了,讓他們多待在一起吧。
林卓爾點點頭說好,宋世驕就去忙工作的事情了。
有時候,會議室的門一關就是兩三個小時,林卓爾一個人待着很無聊,發短信問哥哥我能不能回學校啊?宋世驕回他一個字“等”。
公司的人都不太能理解為什麽宋世驕非要讓弟弟在辦公室裏沒玩沒了地等他,但林卓爾知道。
因為他是哥哥的弟弟,他是哥哥的戀人,他是哥哥的“小兵人”。哥哥不需要時時刻刻跟林卓爾待在一起,但哥哥必須确定林卓爾就在他一轉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後來想想,林卓爾那時還真是難得猜中了一次宋世驕的心思。
宋世驕确實是這麽想的。一年多以前,當宋世驕和林卓爾所謂的戀愛關系剛剛開始時,宋世驕只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林卓爾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酒店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四周很安靜,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宋世驕枕着胳膊反複咀嚼着北京兩個字,不知怎麽的,他就忽然起身走進浴室了。
其實,仔細想一想,林卓爾留在本市上大學,對宋世驕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啊。
反倒是宋世驕,他從小到大都想着怎麽才能不着痕跡地甩開林卓爾,好不容易熬到林卓爾要去北京上大學了,宋世驕卻用那麽卑鄙的方法将他留下了。
他那時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真是想不明白,林卓爾的模樣确實不錯,但性經驗幾乎為零。他被宋世驕弄得很疼,宋世驕也沒有體驗到任何快樂。
更別說,林卓爾事後還理所當然地認定他們倆是兩情相悅在談戀愛。
顧忌着林卓爾嘴碎告密的惡習,宋世驕只好順水推舟,哄着林卓爾讓他保守秘密。
林卓爾果然守住了秘密。但就像退化回小時候一樣,林卓爾三天兩頭就要纏着宋世驕出去約會出去玩。
比起古怪敏感的青少年,粘人精狀态的林卓爾對宋世驕來說更為熟悉。小時候是怎麽對付林卓爾的,現在一樣怎麽對付他。
不過,不知為什麽,宋世驕好像有點享受那種被林卓爾追着纏着的感覺。
林卓爾看他的眼神,總是那麽依戀、崇拜、愛慕……跟小時候一樣蠢。從前,宋世驕很嫌棄林卓爾,因為當時他沒得選擇只能盡心關照這個弟弟。現在宋世驕開始享受這種感覺了,因為他長大了,沒有人可以将他呼來喝去,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主導權完完全全地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無所謂,就當是養了一只永遠不會長大的寵物吧。
正式進入職場以後,宋世驕的壓力很大,跟林卓爾待在一起,倒是能舒緩一下積攢的壓力。
更何況,在林卓爾高考後的一年多裏,兄弟倆見機行事找到了幾次獨處的時間。
剛開始那幾次,林卓爾還是一直叫疼,宋世驕也在摸索,後來,兄弟倆終于慢慢适應了彼此。嘗到幾次甜頭以後,林卓爾就更加黏宋世驕了。宋世驕倒不會過分留戀床上的事,他常常對林卓爾笨拙的暗示視若無睹。
現在,父親病倒了,兄弟倆都沒心思想這種事情了。
沒多久,大學放了寒假,林卓爾不用去學校上課,去公司陪哥哥的時間就更多了。
奇怪的是,從來沒人提過讓林卓爾在公司實習的事情,林卓爾也想過要不要給哥哥幫忙。宋世驕只說沒關系,小孩子不用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明明宋世驕自己就是一進大學就開始實習了呀。
林卓爾也沒有多少時間去思考這件事的意義,因為進了冬天以後,宋方州的身體每況愈下,食量也越來越小。
離春節還有十幾天的時候,有一天,宋方州早上醒過來氣色變得特別好。他早飯吃了一大碗粥,中飯又吃了幾兩米飯。
林清晗高興地說宋老板,你是不是要痊愈了呀?
宋方州說是啊,我還可以騎三輪車載你和兒子兜風呢。
林清晗被他逗得咯咯笑。宋方州看她不信,還真的讓人把當年他做小販時騎的那輛三輪車從倉庫裏推出來。
你不要逞強啊,林清晗吓了一跳。
不會的,宋方州騎上三輪車,你坐上來啊。
林清晗戰戰兢兢地坐上了三輪車,宋方州扭頭喊林卓爾也坐上來,林卓爾哪裏敢坐?忙道我看看就好啦。
于是宋方州奮力地一蹬腳踏,三輪車還真的騎出去了數米遠。
房子外面好冷,宋方州頂風騎着三輪車,林清晗坐在車上開心地笑,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那天晚上,宋方州就不行了。仿佛是若有所感似的,他讓人打電話把宋世驕叫了回來。
律師、家人和公司的幾位高層,所有人都圍在宋方州的病床前。宋方州讓律師現在就讀遺囑,律師讀了遺囑,原來宋方州将大大小小的財産分成了差不多的兩份,大頭的公司給了林清晗,零零碎碎的基金和不動産贈給宋世驕。
宋方州對林卓爾說,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媽媽,你媽媽的以後都是你的。
林卓爾哭着說好。
宋方州又轉向宋世驕,你也要好好照顧你媽,否則你小子讨不着好,知道嗎?
宋世驕也說了好。
他必須說好。宋方州經營了一輩子的那家公司,也就是宋世驕現在正在工作的那家公司屬于林清晗了。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宋方州是故意這麽做的。林清晗和林卓爾完全不懂經營的事情,公司高層跟他們倆也不熟悉,所以公司肯定要交給宋世驕打理。林清晗不能趕走宋世驕,宋世驕也不能甩開林清晗。
接着,宋方州讓律師和公司的人離開,房間裏只剩下了一家四口人。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宋方州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顫顫巍巍地遞給了林清晗。
林清晗接過打開一看,裏面有一枚鉑金戒指,正是林小姐當年不小心弄丢的那一枚。
這是我給你擰燈泡的時候偷偷拿走的,宋方州說,我就是想找個借口把我的戒指送給你。
林清晗哭得站也站不住了,無名指上的綠寶石戒指瑩瑩發光。
宋方州拉住了她的手,囑咐道我死了以後,你千萬不要嫁給別的男人。
林清晗哭着說你要是不想讓我嫁給別人,那你就不要死啊。
宋方州很固執地說,你發誓啊。
林清晗拗不過只好發誓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宋方州就走了。
林卓爾最擔心的就是媽媽的情緒,但林清晗表現得異常堅強。她忙裏忙外操辦起了喪事,宋方州的親朋好友、公司員工和商業夥伴都來了。
按照當地的習俗,人們輪流給牌位上香,香爐裏積滿了香灰。就在追悼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窗門緊閉的靈堂裏起了一陣無風之風,爐內一撮香灰飄然落在林清晗的背上。她的黑裙子被燙出了一個洞,而肌膚沒有受傷。
人們說一定是宋老板太愛宋太太了,所以把自己吃的香火分給了宋太太吃。
就在那一刻,林清晗崩潰了。
在所有人面前,林清晗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直到那個時候,林卓爾才明白,原來媽媽先前一直沒有反應過來爸爸已經死了的事情,或者說,媽媽的潛意識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抗拒接受這條噩耗。
在無比清晰地看到裙子上那個燒出來的洞時,媽媽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她的生命已經被命運燙出了一個無法愈合的空洞。
那時,林卓爾非常同情失去伴侶的母親,後來,他發現自己的人生原來早就有一個空洞。
那個洞很早很早之前就在那裏了,在林卓爾第一次見到宋世驕的那天下午就在那裏了。
宋世驕不斷重複的那句謊言将這個空洞變成了陷阱,林卓爾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等待他的是無盡的下墜……
爸爸走了,家裏每個人都有應對創傷的方法,宋世驕的方法是拼命工作,林卓爾的方法是新學期選了一堆課,林清晗的方法則是和小姐妹們打牌。
在三個人之中,林清晗受的創傷最大。畢竟她從小到大就沒有經受過這樣的痛苦,很快,她就不再滿足于打牌本身。
最先發現林清晗變化的是家裏的保姆。
有一天,林卓爾參加完小組讨論回了家,晚上十點多鐘,媽媽還沒有回來。打電話過去,媽媽支支吾吾地說她在朋友家裏打牌。
林卓爾滿腹疑問地挂了電話,保姆迎上來說宋太太最近好奇怪,這幾天一直看到她把昂貴的首飾和奢侈品包包拿出門去,但是沒有再帶回來。
十一點多,宋世驕回家了。
林卓爾把這件怪事說給他聽,媽媽把那些東西拿出去幹什麽呢?
宋世驕疲倦地倚在林卓爾身上,你媽媽也有自己的生活,或許她參加了社區的慈善義賣工作呢。
真的嗎?那她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呢?林卓爾不太相信。
宋世驕閉上眼睛,給你媽媽一點自由空間吧。
趁着林清晗還沒有回家,宋世驕把林卓爾拉去了他的房間。等到林卓爾出來的時候,保姆說宋太太回來了,但已經睡下了。
林卓爾沒辦法喊醒母親,只好作罷。第二天,學校還有事情,林卓爾走的時候媽媽還沒起床,于是這件事就這麽擱置了下去。
又過了大半年,林清晗的行蹤越來越詭異,甚至還有徹夜不歸的情況。
那時林卓爾又要放寒假了,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盤問她,沒想到林清晗擺擺手說你不要管我啦,然後關上房門不跟林卓爾說話了。
春節快到了,宋方州的忌日也要來了。
林清晗卻對忌日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趣。于是宋世驕把喪事交給了手下的人去操辦,到了忌日那天,所有人都去了爸爸的墓碑前,唯獨林清晗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林卓爾把自己的憂慮告訴給哥哥,宋世驕說你想的太多了。林卓爾這一次卻出奇執着,你一定要去查一查媽媽到底在幹什麽。宋世驕只能答應。
又過了幾天,宋世驕破天荒在白天就回了家。
林卓爾問他查出什麽了。
宋世驕滿臉疲憊地說你媽媽在賭錢你知不知道?
那一刻,林卓爾的心跳停止了幾秒鐘。
過了幾秒鐘,他顫聲問這是什麽意思啊?
宋世驕說,你媽媽不知道在外面認識了一些什麽人,他們把她領去了黑社會開的賭館。地下賭館有他們自己的玩法。你媽輸了好多錢,就把奢侈品賣掉繼續賭,奢侈品賣光了,你媽就把公司拿出來賭,現在公司也輸給人家了,連商标都輸掉了。你媽媽就去借高利貸了。
高利貸?林卓爾的心都涼了,他只在電視上的法制專欄看過這個詞啊,原來現實中真的會有人去借高利貸,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媽媽!
宋世驕接着說,賭館的人收了錢說還不夠,你媽又沒地方去說理,就這麽死拖着。現在,公司拿不回來,高利貸也還不上。再這麽拖下去,讨債公司就要上門來了。
林卓爾是又氣又急,那怎麽辦啊?媽媽怎麽那麽傻啊?
宋世驕說那份遺産是你媽媽的,我不好插手,你外婆那邊有什麽辦法嗎?
林卓爾哭着說沒有啊,外公前幾年喜喪,外婆就賣了房子住到療養院去了,誰有臉去動老人的棺材本啊?
宋世驕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他揉了揉林卓爾的腦袋,低聲道卓卓不要哭了,哥哥會想辦法的。
宋世驕能想出什麽辦法來呢?林卓爾不敢問。那天半夜林清晗才回家。
林卓爾捉住媽媽,一個勁兒地逼問她高利貸是怎麽回事。
林清晗一聽到這三個字,立即承認了所有事情。
她說卓卓,你不要怪媽媽啊,媽媽後來借錢都是為了把之前的坑填上,媽媽不敢告訴你們。
林卓爾真的很想怪罪媽媽,她怎麽能這麽傻?但是一看到媽媽的淚水,林卓爾就什麽都說不出口了。爸爸的死對媽媽的打擊太大了,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和處事方法,林卓爾沒有資格也不忍心去苛責林清晗。
媽媽,你不要再去賭錢了好不好?你能答應我嗎?
那我欠的錢怎麽辦啊?
哥哥會想辦法的,林卓爾的語氣很篤定。
後來,林卓爾讓家裏的保姆看住林清晗不讓她出門,林清晗還嘗試過幾次逃跑,全都失敗了,于是只能作罷。
林卓爾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宋世驕的消息。沒人知道宋世驕到底是怎麽和黑社會的賭館交涉的。有一天,宋世驕把林卓爾喊到了公司。
我幫你媽把高利貸還清了,商标也買回來了,公司現在是我的了。
你怎麽湊的錢?你是把你的那份遺産賣掉了嗎?
宋世驕點了點頭。
既然宋世驕把他的那份遺産賣了給林清晗填坑,那麽林清晗的遺産,也就是公司,現在交到宋世驕手裏也是理所應當的。
林卓爾隐約察覺到了什麽,但他想不出個所以然,或者說他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他呆呆地站在宋世驕的辦公桌旁邊,久久不語。宋世驕倚在老板椅裏,歪着腦袋看林卓爾。
半響,宋世驕笑了笑,伸手握住林卓爾的手輕輕搖。
什麽都沒有變啊,他說,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真的嗎?
真的啊,宋世驕頓了頓,只不過你和你媽的零用錢現在由我來發了。
林卓爾笑了笑。
只要人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去看,那麽生活确實可以跟從前一樣。
林卓爾選擇相信,對于哥哥的話,從小到大他永遠都只會選擇相信。就像他已經錯過無數遍的那些題目,下一次遇到,他還是會把錯誤的答案寫上去。他記得自己錯過,記得自己為什麽錯,就是不記得怎麽做才是對的。
夏天到了,國內的大學還沒有放暑假,國外留學的譚凱川先放假回了國。
他約林卓爾出去見面。那天上午,林卓爾去過哥哥的公司,哥哥下午也有事外出,就開車送林卓爾去見譚凱川。
譚凱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倆一起過來。等到宋世驕的車子開走,譚凱川揪住林卓爾問:“你怎麽還和宋世驕待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林卓爾的表情茫然。
譚凱川吃了一驚,連忙将林卓爾拉到了角落。
“我回國才聽說你媽媽賭錢借高利貸的事情,我覺得好奇怪,阿姨不是那樣的人啊,再說了,她當時把遺産都輸得一幹二淨,什麽樣缺心眼的高利貸公司還會給她借錢?我求我爸爸去查一查,一查出來結果,我吓了一跳,立即來找你問清楚。結果你什麽都不知道? ”
“你到底查出來什麽了?快點說啊!”
“就是給你媽放高利貸的那個公司啊。”
“那個公司怎麽了?”
“那個公司的法人換過一次名字,查她的身份可費勁兒了。我爸打聽了一圈兒才打聽出來,那個高利貸公司的法人就是周嘉如啊。”
“周嘉如是誰啊?”
“周嘉如就是你哥哥的親生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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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