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愛恨一瞬

那女人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奇怪, 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一直在不停的哭喊, 似乎要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幹，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讓人看了非常的……

不舒服。

喊的沈燦和齊翎挺疑惑的。

“你也不需要這樣吧？”沈燦被她哭的有點頭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女人家裏死了爹媽。

“你能不能別哭了？到底有什麽好哭的？”沈燦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必須要冷靜。

千萬千萬不能暴躁。

那女人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個勁的在落淚，沈燦看的愈發奇怪，齊翎沒有說話, 他對着沈燦搖了搖頭。

“燦燦，這件事情遠遠比想象當中的還要複雜。”

他們兩個不過是突然跑出來的意外, 但是這個女人的一生，卻早已經注定了。

這個女人顯然就是一顆棄子。

他們抓在手裏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沈燦看着歇斯底裏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無奈的打了一個哈欠, “那現在怎麽辦？”

“該抓的人還是要抓的，既然已經這樣了, 那就直接動手吧。”齊翎幹脆利落的吩咐，這個女人如今看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可就這麽放過，也讓他們有些不甘心。

沈燦壓根就不關心這些事情, 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想弄清楚這個地方為什麽會這樣，如今已經找到了答案，自然不會去多管閑事。

可齊翎和阿七卻想解決這件事情。

這原本就是本質上的區別。

沈燦從來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如今不過是齊翎在身邊的緣故，她才會壯着膽子去幹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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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她覺得事情有些麻煩，“我們非要去蹚渾水嗎？這件事情，不是阿七的事兒嗎？”

“燦燦，那個郡主犯的罪，屬于叛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七王爺和陛下在這裏，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齊翎循循善誘。

沈燦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麽歸屬感的，如今聽到這些，她也覺得是自己的想法太過于自私。

父親和沈恒從未虧待過她。

可如今她卻想臨陣脫逃？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是我不好。”沈燦幹脆利落的檢讨起來，“我不應該膽小怕事，但是我就是怕死。”

齊翎聽得哭笑不得，“我們就去看看，若是有危險，我們跑就是了，橫豎還有阿七頂着的。”

阿七原本在一旁聽他們兩個說話，倒是沒什麽，結果越聽越離譜……

這都是什麽事情？

“你們兩個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做有我頂着的？”阿七忿忿不平，“小郡主，齊侍郎，你們說的這是人話？”

沈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絲毫沒有任何的尴尬。

“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任務，我們不過是從旁協助罷了。”沈燦絲毫沒有任何的尴尬，齊翎在一旁點頭附和，大有一種我娘子說的對的架勢。

阿七已經不想和這對夫妻說話了。

這對夫妻簡直是太氣人了！

“那郡主和她的情夫說了什麽？”沈燦主要好奇這些事情。

“只不過是放棄了這個女人罷了。”阿七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那郡主情夫的意思，這原本也不是他的親子，所以他管不着。

沈燦：“…………”

以前怎麽能管得着？現在就管不着了？

這不就是…把人放棄的意思嗎？

“之後的事情要怎麽辦？”沈燦追問，“是直接找上門去殺了嗎？還是說，徐徐圖之？”

阿七氣的想罵人，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怎麽徐徐圖之？

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什麽地方暴露了。

都這樣子了還怎麽徐徐圖之？

阿七覺得沈燦是在折騰他，如果不是他相信齊翎的為人，他都要以為沈燦是故意的了！

“小郡主，這件事情，您還是不要管了。畢竟這件事情牽扯非常廣，您就算是插手也沒什麽萬全之策。”阿七飛快的想對策。

沈燦點頭，表示自己并不是很願意過來蹚渾水，“我知道自己不了解這件事情，當然也不會過來對你指手畫腳，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如果需要我們幫忙大可以說，如果你覺得我們太礙事了，我們現在就走。”

“小郡主，我不是這個意思。”阿七連忙開口解釋。

沈燦倒是全然無所謂，她一向都不怎麽管別人對她是什麽看法的。

她覺得在這個男人的眼裏，自己就是那種沒腦子的。

她不是很想和這個男人打交道，卻又不想就這麽走了，畢竟……

她也有自己的責任。

“此事，當然是需要小郡主幫忙的。”阿七被沈燦這麽一通搶白，只覺得臉上有點讪讪的，沈燦無暇顧及阿七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好。

“我們就……”阿七在和齊翎商量對策，結果還沒商量多久，驿站外面就被人給層層包圍住了。

侍衛進來禀報的時候，沈燦覺得有點懵逼，“事情暴露了？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阿七生無可戀的看着沈燦，若是要暴露，大概也是因為沈燦的身份吧。

若那三王爺的郡主和她的情夫一直都不曾放棄追蹤消息，那麽……

他們會知道沈燦和齊翎的身份也不足為奇。

按照七王爺的身份和地位，再結合沈燦和齊翎之間的事情，讓那兩個生性多疑的相信，實在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更何況這兩人還是臨時部署，随随便便的扯謊，阿七感覺前途一片的灰暗。

“被圍起來了？”沈燦還在懵，“就這麽簡單的被圍起來了？”

齊翎哭笑不得的看着沈燦，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就是，我不是很想死，我想好好活着的。”沈燦說的還挺認真的，“我才剛剛成親，剛剛和爹娘相認沒有多久，我還沒享受夠呢，我不想死。”

齊翎聽到這裏，愈發的哭笑不得。

可敵人已經迫在眉睫，這個時候也不是哄媳婦的時候，“相信阿七定然已經有了周祥的計劃，必定不會因為我們夫妻二人的出現而打亂你所有的計劃，對嗎？”

阿七沒說話。

齊翎倒是一點都不着急，“若是阿七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陛下怎麽會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呢？”

沈燦眼巴巴的看着阿七，阿七被沈燦看的有些招架不住，立馬投降，“小郡主，您不要這樣看着我…您千萬不要這麽看着我，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受不住，受不住的。”

沈燦覺得莫名其妙的，等到阿七走出去的時候，沈燦愣愣的盯着他離去的背影。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齊翎，“他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太好？”

齊翎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哥哥為什麽要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做？是看中他的腦子不是太好嗎？”大概所有的人在沈燦的眼裏，都是沒有齊翎重要的。

沈恒那個皇帝哥哥都不例外，更何況是阿七這個才見過幾面的男人。

“阿七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三王爺郡主之事，原本只是兒女情長，如今卻已經變成了國仇家恨，通敵叛國，這件事情當然要好好的解決清楚。”齊翎身為朝廷官員，自然是責無旁貸。

沈燦身為郡主，原本是想跑路的。

結果……

良心太愧疚，只能跟着齊翎一起，心驚膽戰的躲在一群人的身後，“會有人來救我們嗎？”

齊翎說不清楚，也說不好援軍什麽時候會到。

“那…你陪在我身邊吧，我什麽都辦不到，不要成為拖累就好了。”沈燦對于自己的定位非常非常的明确，她的确是手無縛雞之力，她也不求自己可以幫到什麽忙了。

只要不給大家添麻煩，那就是最大的幫助。

“你說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那些人抓了我去威脅我爹娘還有哥哥，畢竟我覺得我在我爹娘心裏的地位，要比我們關起來的那一個，高得多。”沈燦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如果他們真的抓了我去威脅我爹…毒打我，然後虐待我…”沈燦想都不敢想，“算了算了，我還是不去做這個假設了。太可怕了。”

沈燦只覺得這個假設真的折磨人，她又不想死，又不想被人抓到。

想了想又覺得太過于可怕，索性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燦燦。”齊翎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不要胡思亂想的。”

沈燦捂着自己的腦袋，“我實在是不想去想這些事情了。”

齊翎幫助她捂住她的腦袋，把人緊緊的摟在懷裏，“不怕不怕，我還在這裏陪着你，沒有什麽好怕的，知道嗎？”

沈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裏雖然很害怕，可因為有齊翎在的關系，她也有了一些勇氣。

她明明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平凡的姑娘，結果每次遇到的事情都告訴她，她并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如果是個平凡人，怎麽可能接二連三的遇到這麽一些奇葩的事情？

外頭三王爺郡主和她的情夫一直在叫嚣，阿七已經出門了，沈燦帶來的侍衛把她保護的很好。

她從不覺得有人需要豁出性命的來保護她，可沈燦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讓別人來保護。

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好好的躲在後面就好。

三王爺的女兒，封號是如意郡主，只能說先皇對待三王爺和她的閨女，還是非常不錯的。

如意郡主的年紀比沈燦大了一圈，和七王爺的年紀差不多大，可以當沈燦的娘了。

如今兩人打了一個照面，沈燦只覺得心裏有些慌亂。

為什麽要這麽看着她？

她這是做錯了什麽？

“長華郡主？”如意郡主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燦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笑容似乎是別有深意的。

“姐姐？您有事沒？”沈燦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身旁的那個男子身上，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長得也很不錯。

沈燦忽然明白，為什麽如意郡主會愛上這個男人了，很簡單的事情嘛，看臉就好了，還有什麽好奇怪的。

“丫頭，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如意郡主對沈燦似乎是很熟稔的，但是沈燦卻沒有打算和她一起打親情牌。

她跟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熟悉，別說如意郡主早早的就來了封地，就算還住在京城，沈燦八歲被人拐賣，她們怎麽可能熟悉？

要攀親戚也找一個像一點的理由啊。

“我來這裏看大夫。”沈燦非常的無辜，她原本就是過來看大夫的，如今不過是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而已，“我也不知道，這裏原來是皇伯父的封地，也不知道姐姐您在這裏。”

“是嗎？”如意郡主顯然沒想到沈燦會這麽誠實，她和沈燦素未謀面，原本是沒有什麽恩怨糾葛的，只不過有些事情……

既然已經發生了……

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長華，你們是打算就此離開，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還是要弄的魚死網破？”如意郡主也算是一個奇才，也許是因為天高皇帝遠生活的太久了！

連一點迂回的意思都沒有。

就這麽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

若非沈燦知道這個女人是和什麽樣的男人有糾葛，她只怕是會欣賞這樣的女人。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假設罷了。

“我看起來很像一個瞎子嗎？”沈燦不答反問，“還是你覺得，這世上大多數人的腦子，都和你的一樣？”

如意郡主似乎是有些氣惱，有些怨毒的盯着沈燦，“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沈燦其實并不喜歡被人威脅，不管是誰，都不會喜歡的。

“那麽我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要現在認罪投降呢？還是說…之後證據确鑿，對簿公堂？”沈燦也不甘示弱的在叫嚣。

只不過如意郡主是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沈燦是躲在所有人後面的。

沈燦怕死，也怕連累別人，至于什麽威嚴不威嚴的？

能有狗命重要？

那肯定是沒有的。

所以沈燦絲毫沒覺得躲在後面有什麽問題，如意郡主顯然也沒想到沈燦會這麽做，“你躲在後頭，算什麽英雄好漢？”

沈燦簡直要被如意郡主的邏輯給弄笑了，“您老眼神是不是有問題？我原本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啊。”

她為什麽要去當那個英雄好漢？

腦子壞掉了嗎？

“不要和他們多說什麽廢話了！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放回去只會徒增麻煩。”如意郡主身邊的那個背景板總算是說話了。

雖然說得都是一些廢話，可好歹還是個大活人，還能說點話。

沈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說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态度？”

齊翎幹脆利落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分析一下嘛，這種時候，只能是司馬當成活馬來醫，總是要想辦法的，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心思。”沈燦一個勁的游說齊翎。

齊翎哪裏能知道那個男人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無非就是……

“也許那男人是真的愛上了如意郡主，也許是利用，這兩個人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利用了誰。”這兩個癡男怨女，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對誰錯，只不過有一點……

那就是這男人不應該來他們的地盤上搞事兒。

“你閉嘴！”如意郡主厭惡的對着身邊的男人開口，“這裏有你什麽事情？閉嘴！”

光從語氣上來聽，這一對應該是怨偶。

可是……

他們不應該是敵人才對嗎？

此時此刻站在一起……

實在是很違和的。

那男人也不氣惱，也不和如意郡主計較什麽，相處的模式實在是有點詭異。

“就這些人，你覺得，你有什麽勝算？”如意郡主似乎挺嫌棄沈燦的這些侍衛的，沈燦當然知道這些人是不夠的，可輸人不輸陣。

她已經被如意郡主瞧不起了！

總不能連帶着她身邊的這些人也備受鄙視吧？

“對付你們這群蝦兵蟹将，這些人足夠了。”沈燦萬分不屑的開口，“還是說你對這些人的期望太高了？真以為幹些舞刀弄劍的活計，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誰都不願意認輸，沈燦是在拖延時間，可如意郡主這麽做的原因卻不知道是為什麽了。

“你給我閉嘴！”

話說不到幾句，如意郡主就開始生氣，沈燦有些頭疼，果然是更年期的老女人嗎？總是很可怕的。

“你莫不是被我戳中了心裏的痛楚？然後惱羞成怒起來了？”沈燦無端端的開始猜測，“老姐姐啊，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呢，是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很容易成為你的弱點，然後被別人加以利用……”

沈燦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的言論，如意郡主那是越聽越生氣，越聽越氣惱，臉色也就變得越來越差。

沈燦看到這一幕，就愈發的想說話來惡心她。

如意郡主身邊的男子卻諷刺的笑了起來，“狡猾的丫頭，你是想要拖延時間？”

沈燦面不改色，“沒有啊，我只不過是想氣死這個老女人而已。”

如意郡主的臉黑的愈發徹底，下意識的想要去看身邊男人的臉色，想看看他，此時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潛意識裏總是會下意識的想知道在男人心裏，自己是什麽樣的形象。

即使她恨那個男人。

即使那個男人和她，并沒有什麽未來。

“丫頭，我們有的是時間，就算你找到救兵了又能如何？你确定你找來的這些救兵，可以進的了城門？又或者，你覺得他們可以打得過我帶來的這些精銳？”那男子也是有恃無恐的。

沈燦真的不知道是他真的胸有成竹，還是夜郎自大。

“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不試試永遠都不知道啊。”沈燦微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就如同你一樣，不試試，怎麽能知道自己堂堂一個皇子，怎麽會和敵國的郡主勾搭在一起呢，還一勾搭就是，小半輩子，您都不用去搶皇位了嗎？”

敵國皇子也被沈燦說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就是他和如意心中最深的傷疤。

國仇家恨梗在他們之間。

他們總是下意識的将這件事情淡忘，漠視，以為不去提起，這件事情就會不存在的。

只可惜……

有些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發生了，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就算再怎麽不願意承認，都沒有用。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永遠都沒有辦法把痕跡抹去，就算不願意承認，存在的事情依舊是存在的。

“丫頭，你的話有點多。”那皇子非常的不悅，并不願意沈燦提起這件事情，說他是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

他就是不想聽到這件事情，“丫頭，我原本不想對你做什麽的，誰讓你這麽多話。”

他并不願意忍受別人提起這件事情，他只願意自欺欺人的裝糊塗，只想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只可惜，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挽回的。他卻依舊自欺欺人。

迫不及待的下令要弄死沈燦，可沈燦怎麽會坐以待斃呢？

雙方打得天昏地暗的，沈燦就躲在人群後面，茍且着。

時不時的叫嚣幾句。

阿七看的目瞪口呆，只覺得長華郡主如果想要氣死什麽人，那個人絕對是逃脫不了的。

阿七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長華郡主。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可就如同那敵國皇子所言，就算是找到了救兵，也不會那麽容易進的來。

因此，沈燦這邊漸漸的落了下風。

可她卻依舊倔強的，罵天罵地。

罵的對面的一男一女都忍不住，紛紛打算自己下場。

可那兩人就算下場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這兩人養尊處優的，又自視甚高，自然是不會和沈燦對罵，卻也是看不上她。

沈燦才不管這兩人到底看不看得上她。

跟她沒多大關系。

她只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什麽時候結束。

至于雙方打起來的事兒……

這也是可以預見的，并沒有多大的意外，“相公，我還是有些怕死。”

“你不會死的。”齊翎非常認真的開口，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溫柔的沈燦差點信以為真。

可她從來都是相信齊翎的，他說不會，便不會，“相公，如果我們這次活下來了，我們就早些生個孩子吧……”

沈燦的思緒有些混亂，也有些天馬行空，她在害怕的時候，總是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說孩子……

比如說，未來。

比如說，遺憾。

齊翎緊緊的擁抱住她，很緊很緊，不知是在安撫沈燦，還是因為心疼，“燦燦，你放心，你是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若真的有事，也是我們兩個在一起，你不會是孤單一人的。”

齊翎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自從他們表明心意之後，齊翎就待她極好。

沈燦什麽話都沒說，就在他們落于下風就要失敗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

如意郡主不知從什麽地方抽出了一把刀，插到了敵國皇子的身上。

沈燦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她到底是錯過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反觀敵國皇子的表情，卻似乎沒有什麽意外的？好似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沈燦有點懵……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沈燦傻乎乎的問齊翎。

齊翎顯然也沒料到這一幕，他的驚訝并沒有比沈燦少，但是兩個當事人卻是心知肚明的模樣。

有那麽一瞬間，齊翎似乎是明白了。

國仇家恨一直都梗在他們彼此之間，只是心，從來都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如意，這麽多年，你還是恨我，是嗎？”那男人的聲音似乎是有些悲涼，又似有解脫。

“如意，你到底恨我什麽？”那人想不通，怎麽都想不通，“這麽多年…你到底怨恨我什麽？”

如意郡主卻是冷冷的笑了起來，“恨你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嗎？你害死了我的父親，害得我家破人亡，騙了我許久，還在這兒問我，為什麽恨你？我為什麽不能恨你？我憑和什麽不恨你？”

有些仇恨，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不會減少的。

沈燦似乎能夠理解，又覺得這些事情太過于荒唐。

這世間還有許多的事情值得放在心上，并非只有情情愛愛。

沈燦看着這兩人相愛相殺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看着他們兩人互訴衷腸，看着他們兩人的情意綿綿，只覺得挺頭疼的。

那男子身上的傷顯然很重，如意郡主并不會什麽武功，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卻刀刀刺到要害之處，顯然是那敵國皇子自己的手筆。

看來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早點死啊。幹嘛把他們折騰成這樣子？是沒事兒幹嗎？

“如意……”他的唇邊溢出了鮮血，看着如意郡主的眼神，卻是款款的深情。

沈燦被這兩個人給搞懵了。這到底造什麽孽呢？

“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走的。”如意郡主的聲音很是溫柔，她從懷裏掏出了毒藥吞下，看了一眼驿站，“包括我們的孩子，都會陪着我們一起走的。”

敵國皇子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意郡主，“你，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都會陪你一起的。我們都是罪人…所以我們會一起走的。”如意郡主的的聲音很冷很冷，“我恨你，可我也沒有辦法，不愛你。”

從愛轉變而來的恨，似乎更加的刻骨銘心。

沈燦和齊翎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人死了，死的如此戲劇性。

沈燦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場殺戮也因為他們兩人的死亡而停止，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顯然都有些懵的。

之後就是阿七的主場了，他趁着這些人還在發懵的時候把人全部都給控制住。

沈燦看着如意郡主的屍體，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有些女人，明明就是清醒的，什麽都是知道的…

只是心裏有諸多的執念。

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沈燦看着那兩具屍體，實在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