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iba？”（千葉的日文發音）

銀發少年蹙眉念着少女的名字。

“松本，好奇怪，明明跟她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感覺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

松本亂菊沒有立即回話，她低頭把玩着落在肩頭的橘色卷發。

愛麗絲學園真的好大，夜晚的林子裏連絲蟲鳴聲都沒有，靜寂的過于詭異。

此刻這個時間點，越前千葉早就回女生宿舍睡覺去了，現在待在這空蕩蕩的森林裏談話的人只有她與日番谷冬獅郎兩人。

而且，他們倆還是靈體狀态。

“隊長，喜歡人家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說那麽多理由啦。”停下把玩着自己頭發的手，松本亂菊突然擡手掩住嘴唇，擡頭沖坐在樹枝上的銀發少年暧昧地笑了起來。

晚風拂過面頰，将少年的一頭銀發給吹得亂糟糟的，沒去多在意自家副隊的話，銀發少年擡起手搭上了脖子上的那條綠色圍巾。

“雛森……她的情況……似乎比以前還要糟糕……”白天的時候，與遠在屍魂界的一番隊總隊長聯系了一次，只這一次，他的心底重新升起了對藍染的恨，那個男人，除了背叛了他的信任外，還傷害了雛森桃，他在乎的人。

話鋒一轉，轉到了雛森桃的身上，松本亂菊腦海裏立刻就掠過了一個人的身影。

銀色的頭發、青藍色的眼眸……那個男人總是這樣，留下一句‘對不起’又能怎樣？難道道歉了，她就不受傷害了嗎？真是個笨蛋。

“松本……”

眉頭緊緊皺在一塊兒，喚了一聲自己的副隊，銀發少年并沒有在乎松本亂菊的不回答，大概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情，他們是一樣的。

“井上織姬的事情還是別跟她說了，我們的目的只是保護她。”

“明白了。”

這次，她立刻就回答了，私事和公事，她一向分得清清楚楚。

“不過，隊長，黑崎一護他們闖去虛圈的事，也不打算跟小千葉說嗎？”這事與越前千葉談不上多少聯系，但關系還是有那麽點的，現在井上織姬被藍染手下的破面帶走，那麽越前千葉的情況就比較危急。

“先瞞着吧，這事不适合現在告訴她。”

閉了閉眼睛，銀發少年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說比較好。

“是。”

瞞着嗎？就算瞞也瞞不了多久，那孩子看着呆呆的，實際上聰明得很。

算了，算了，幹嘛要糾結呢？反正這些事情隊長自己會去搞定的。

想通了，松本亂菊就釋然了。

美麗的橘發美人伸手撩了一把長卷發，風情在不經意間表露無遺，然而唯一在場的銀發少年卻毫無感覺，直接忽視。

“隊長，都那麽晚了，我先回去睡啦。”沖銀發少年抛了個媚眼，松本亂菊一個瞬步便從他的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樹影斑駁，枝葉搖曳，少年依然一人獨自坐在樹上想心事。

想着雛森桃，想着藍染，想着奶奶，想着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他的腦海裏就多了一個身影。

本是旅禍，後成為屍魂界恩人的越前千葉。

少女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畫面，他沒有辦法忘記，因為印象太深刻了。

頭上頂着一對獸耳，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在後面甩啊甩的，手裏拿着柿子餅，對，就是市丸銀最喜歡吃的那個柿子餅，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很快就把一塊吃完了，吃完一塊後的她，緊接着又吃了第二塊，就這樣，她一塊接着一塊的把袋子裏的柿子餅全給吃完了。

當時，他們十番隊的隊員通知他到達現場的時候，也被少女的模樣給吓了一跳。

一個長了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的少女坐在明晃晃的大道上吃着柿子餅，這怎麽看怎麽詭異，而且她當時的樣貌雖然有些奇怪，但不可否認她的樣子确實跟市丸銀描述的很相似，黑色長發，黑色眼睛，穿着現世白裙子的小姑娘。

因此，她就被他抓了起來。

沒有一絲反抗，她乖乖地被他們抓了起來。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跟着他進了十番隊的大牢。

雖然她什麽話都沒說，但她卻意外懂他，很奇怪，他也沒打算把她當囚犯一樣看着，兩人就以奇怪的相處模式相處着，直到……他發現了屍魂界的異樣……再然後……

也沒什麽然後了，後面也就那樣，他跟少女的關系突然變得比之前還要好，就像……幾十年的好朋友般那麽順其自然。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明明才認識不久，卻感覺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

而他卻不讨厭那種感覺。

現在這樣挺好的。

皎潔月光灑下，銀發少年坐在樹枝上，不經常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很淺的笑意。

******

第二天，學校裏照舊如常，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唯一算得上大事的就是日向棗又和佐倉蜜柑杠上，并且引發了一系列的麻煩事。

坐在座位上聽着導師上的課，她繼續趴着睡覺，而日番谷冬獅郎，那個銀發少年則是在關注附近的動靜，是的，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有什麽東西破了這個學園的結界，闖了進來，靈壓有些奇怪，現在還不能确認是不是虛。

下課鈴聲響起，少女睜開眼，伸出舌頭無意識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睡了一節課，她餓得要死。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餓，吃什麽都填補不了她的饑餓感，就好像自己的胃出現了一個無底洞似的，估計她的胃也就比饕餮好些吧。

掏出本該午飯吃的飯盒，她開始吃起自己的課後零食。

班裏的人都習慣了，少女對吃的執念已經讓他們淡定了。

不就是能吃嗎？學校裏能吃的人多了去。

他們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詫異呢！

于是，大夥各幹各的事，一點都沒為她的不一樣多詫異，反正愛麗絲學園神奇的事多了去。

一口一個壽司，把盒飯裏的食物剛吃完，身旁坐着的銀發少年就突然跑了出去。

迅速的，一眨眼就沒人影了。

班裏人被這一舉動詫異到了，一瞬間越前千葉身上收到了好多人的目光。

平靜地接受衆人投遞過來的好奇目光，她默不作聲地收起盒飯，慢慢地從桌前站起來，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走出了教室。

站在外面，那雙無光的黝黑色的瞳孔裏迸射出一絲冷光，擡眼看向窗外，只見銀白色和橘色快速朝學園大門口跑了去。

走到窗前，手放在窗臺上，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開口道：“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出來呢？”

沒想到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只見一個與少年同樣銀色頭發的青年穿着一襲白色長袍子從轉角的陰影裏緩慢走了出來。

“嘛，怎麽發現的？明明我隐藏了靈壓。”來者對松本亂菊來說是十分熟悉的人，但對少女來說，只是一個見過，比較面善的人而已。

在她曾經的記憶裏，這位間諜死神先生，在不久的将來，也就是冬季決戰裏結束了最後的生命。

“感覺和氣息。”她沒有靈力，只有魔力，對于靈力的辨別，她不是非常了解，就算曾在屍魂界待那麽長時間，她依然對靈力不了解。

那是有別于魔力的力量。

眼沒擡一下，頭也沒轉向對方，她嘆了口氣，突然耷拉着肩膀，懶懶散散地靠在了窗框上。

“你要做什麽？我大概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使詐調開他們，親自來抓我的。”

“呀，沒想到你那麽聰明。”市丸銀一雙眼眯成了縫隙，他走到少女身後，沒有立刻抓她走，他覺得面前這個人類女孩有趣極了，很敏銳的直覺，可惜，藍染盯上的人，絕對會被利用到死。

“謝謝誇獎。”聲音裏沒一絲波瀾，她睜着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

“我叫市丸銀，初次……也不對，我們算是第二次見面了，越前千葉。”

“你好。”一點都不像是要認識對方的意思，她的臉依然轉向窗外， 反正過不了多久，她也不會記得他，記不記住其實無所謂啦。

“那，我們該走了嗎？”銀發青年聽上去像是在詢問，實則口氣裏帶了一絲強硬，他不會讓少女有一絲反抗的機會，在他的目的未達成前，犧牲誰他都不在乎。

“好。”她不會反抗，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少年和松本亂菊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她很了解。

雖然直到死亡，她都沒看完死神，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市丸銀不是個簡單的人。

轉過身，她這是頭一次與這個男人面對面的對視。

白膚細目、青藍色的眼眸，銀色的頭發……就是這麽一個人，為了松本亂菊，在最恨的人的身邊潛伏了一百多年。

不過，他不能跟她的少年比，很快這個人的臉就會從她的腦海裏消失的幹幹淨淨。

她的臉盲症真的很嚴重，那是病，治不好的一個毛病。

朝他伸出自己的手，少女沒有表情，聲音淡漠地說道：“走吧。”

牽住她的手，市丸銀心裏還是産生了一絲驚異，少女的反應真的很奇怪啊，不過奇怪歸奇怪，能那麽順利帶少女走，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嘴角一勾，他彎腰将少女抱起，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瞬間，天空劃開一道口子，市丸銀抱着少女進入了黑腔。

當黑腔閉合的那一刻，她的耳邊仿佛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不過，聽到又如何呢？她無法回應。

這一次，她一定要用自己的這雙手，去改變曾經落在少年身上的厄運……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