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百轉千回(2)
睡着後,鐘薇做了夢。
夢到一個大房子,新中式裝修風格,奢華的要命。她穿的土而吧唧的站在偌大的客廳裏,被一個穿着蓬蓬裙的小姑娘高高在上的指着鼻子嫌棄:“這是誰家的髒孩子?爸爸媽媽,咱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不喜歡她,不要讓她出現在咱們家好嗎?”
夢境總是瑣碎雜亂無章的。下一個畫面,是她獨自一個人走出家門,揉着紅紅的眼圈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四周靜谧的沒有一個人,靜谧的讓人害怕。靜谧中,一只野貓突然嗷嗚着竄出來朝她撲去,鐘薇啊一聲,醒來時,已是滿頭大汗。
昨天下了雪,今個雪停了,外面的陽光很不錯。鐘薇定定神,看看時間,竟然八點半了,糟糕,遲到了。
今天陽光雖不錯,可是冷的要命的,天氣預報說最近這幾天将是冬季最冷的天。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穿了厚厚一層,麻利的洗把臉朝學校跑去。
外面實在太冷,到學校時,進了辦公室,只覺一股暖意。拿出手哈哈氣,卻看到有人在等她。
“老師好。”韓落落看到她進來,很乖巧的打個招呼。
這個韓落落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叛逆的要命,一周,能看到她兩次就不錯了。有時候甚至一周都見不到她的人影。她已經跟韓落落溝通好多次了,希望她遵守紀律,按時上課,韓落落點頭點的倒是幹脆,但曠課依然故我。實在忍無可忍,她只能給她家長打了電話,希望來學校溝通一下。韓落落父母都在國外,她跟她小叔生活,昨個跟他小叔通過電話,希望有空來學校一趟。沒想到,今早就過來了。
“鐘老師,你好,我是落落的小叔,韓江。”
“你好。”
先讓韓落落去上課,鐘薇跟韓江說了韓落落的表現,還有韓落落的成績。說實在的,韓落落是個很聰明的丫頭,一學就會的那種,但可惜,她就是不學。
鐘薇說,韓江則點頭很認真地應和,說一定會好好管教。
态度倒真是不錯。
送走韓江後,小喬嘆息:“哎,我現在深深地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怎麽長的帥,有錢有勢的男人都那麽彬彬有禮那麽紳士呢?只可惜,可望不可即啊。”湊到鐘薇身邊,小喬蹙眉,“我怎麽覺得剛才韓先生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的确,她也感覺到了,韓江看她的眼神特怪。而且,他好像想要說什麽,卻總是欲言又止的。特怪異的感覺。
俏皮一笑,小喬笑,“你說他該不會對你一見鐘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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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鐘情?這種白日夢可真做不得。鐘薇在小喬鼻子上點一下:“喬老師,快點去備課吧。”
= = =
越努力越幸運。越是有錢越是優秀的人是越拼。與其說拼,不如說是一種生活習慣,習慣了忙碌,習慣了讓自己充實。沈臣聞就是個充實的大忙人,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看不完的書。不過,雖忙,他卻很懂得生活,騎馬滑雪約朋友打高爾夫網球什麽的,從未落下。
周日,雖冷,但陽光不錯。顧北淮約他到馬場騎馬,說他的馬場新進了一批價格上百萬的純血馬,性子可是烈的要命,看看他能不能駕馭。沈臣聞說好,準時赴約,到了馬場,看到顧北淮正在馴馬,韓江也在,正在一旁指揮,馬的确很烈,差點把顧北淮從馬背上摔下來。
沈臣聞在一旁看着,神情淡淡的。
顧北淮沒能馴服,悻悻的下馬,看到沈臣聞來了,讓他試試。
“四哥就是厲害啊,那麽烈的馬你都能駕馭,我甘拜下風啊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沈臣聞馴服了烈馬。天寒地凍的,中午頭裏,他們在馬場圍着桌子吃起了火鍋。吃着火鍋,顧北淮對沈臣聞止不住的崇拜。
沈臣聞淡淡笑,點煙一支煙吸着。
顧北淮這人吧,兩大喜好,好酒跟美女,他家裏珍藏着很多的好酒。
顧北淮向來也大方,今個請他倆喝的是羅曼尼康帝。
“這瓶酒可是我前些天在拍賣會上花了七位數拍下來的,怎麽樣,我夠兄弟夠意思吧,拿出來請你們品嘗。”
“夠意思,太夠意思了。”韓江笑,喝口酒,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北淮,前幾天我送落落去學校,看到你錢包裏的女人了,她竟是落落的班主任。別說,真人比照片好看。我本想着告訴她,我是你朋友,讓她看你的面子多照顧我家落落,可是覺得這樣挺不妥的,欲言又止,沒說出口。哈哈。”
顧北淮是酒吧常客,酒吧有美女又有美酒的,一舉兩得嘛。沈臣聞有胃病,不怎麽喝酒,而且沈臣聞潔身自好的,還喜靜,他不怎麽去酒吧的。所以,顧北淮只能經常拉着跟他還算臭味相同的韓江去了。
前些日子,他倆一起去酒吧喝酒,喝完,顧北淮買單的時候,韓江看到他錢包裏夾着一張照片,搶過他的錢包看到照片上是個女人,素顏,長得挺漂亮。
能讓男人在錢包裏心甘情願放照片的女人,這女人在這男人心中地位一定很高。
韓江端起酒杯給顧北淮碰個酒:“兄弟,你這次來真的了?”
“你這不廢話嘛。”顧北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輕輕放下酒杯,給韓江和沈臣聞添點酒,再給自己倒滿,“沒發現我最近戒色了?身邊沒女人了?我最近正清理着身邊雜七雜八的關系呢,等清理幹淨了,就跟薇薇表白。”扯扯自己的衣服,顧北淮說,“看到我身上的衣服沒?我家薇薇買的。”
沈臣聞看着顧北淮身上的衣服,鐘薇的眼光倒真是不錯。
對上沈臣聞投射過來的目光,顧北淮笑:“四哥,你應該見過我家薇薇的,前段時間,你剛回國那陣,我帶去高爾夫練習場的那個。”沈臣聞面無表情的彈彈煙灰,聽顧北淮繼續說,“四哥,你跟言又清怎麽樣了?現在網傳言又清最近發的那張燒錢的新唱片是你投資的,真的假的?”
朋友間喝酒,點到為止,沈臣聞真沒喝幾口,卻微微有些醉意,看看顧北淮:“真的。”抽出面紙擦擦嘴,沈臣聞起身,“我要去趟洗手間。”
“四哥一向都是不做賠本的買賣的,這次一擲千金給言又清砸唱片,這唱片現在可算是有投入沒産出的玩意了,看來四哥也真動情了。”
韓江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沈臣聞上完洗手間回來後,看到顧北淮正跟韓江嬉笑着聊得風生水起的,聊往事呢。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薇薇是我們班班長,挺負責的一班長,有一次我們班組織去爬山,爬到一半我累了,故意說扭傷了腳,然後讓她背我,沒想到她一口說行,真的要背我走。別看她瘦瘦的,還真背起我來了,不過,走了一段路,我于心不忍,說了實話,說逗她玩呢,沒扭腳,然後她把我放下,很小孩子氣的呶呶嘴,無辜的看看我後,踢我一腳,轉身氣鼓鼓的走了,哈哈。”顧北淮回憶着,“現在我還偶爾想起那一幕,一會女漢子化身,一會又是萌噠噠受委屈的小姑娘,特可愛。特別是她氣鼓鼓踢我的那一腳,踢得我心裏癢癢的。”
沈臣聞坐下後,顧北淮還講了幾段關于鐘薇的事情,都是挺好玩的事情。沈臣聞聽着,發着呆,顧北淮所說的鐘薇跟他印象中的鐘薇真的是千差萬別。
顧北淮口中的鐘薇,有喜怒哀樂,會耍脾氣,會任性撒嬌,偶爾很女漢子,偶爾很話唠,老師的職業病。
但他印象中的鐘薇,一直都是很唯唯諾諾,怯怯的,話并不多,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只會點頭只會服從,沒有一點的活力與生氣。
“不行了,我得打住了,防火防盜防兄弟,我不能再告訴你們薇薇的事情了,四哥有言又清,我不用防着。但是韓江啊,你可是單身,我得防着你點。”顧北淮拍拍韓江的肩膀,“我說了這麽多,萬一你對我家薇薇起了歹心,打我家薇薇主意,那我有苦難言啊我。”
韓江笑:“你放一萬個心,我對鐘老師絕對沒想法,我喜歡身材高挑火辣的辣妹。”咂咂舌,韓江稍稍嚴肅了些許,“四哥,北淮,你們說,萬一我們真有一天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怎麽辦?”
沈臣聞倚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着桌子,沒說話。顧北淮倒是答得幹脆:“兄弟是兄弟,女人是女人,該争的就得争。不過,我跟四哥是不會有那麽一天的,韓江啊,我可警告你了,別打薇薇主意,她是我的是我的。”
= = =
防火防盜防兄弟。真的并不無道理。
沈臣聞從馬場出來的時候,突然很想去看看鐘薇。
而且,奶奶還有三天就來了,他得快點催催鐘薇,搬回那個家。
走到車前,對着車玻璃看看自己,形象還不錯,拉開車門,上車,系好安全帶,先給鐘薇打了電話,問現在方不方便過去,在得知方便後,開車朝教師公寓駛去。
今個是周末,鐘薇是死宅,就一大早起床去圖書館看了一上午的書,中午借了幾本書出來,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館吃了頓麻辣燙,然後就回家來了。沈臣聞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正在陽臺的搖椅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看書,在得知沈臣聞要來,慌忙起身去穿衣打扮,穿衣打扮好,又把家裏收拾了一遍,噴了點香水。
剛剛把家裏收拾妥當,就聽到了門鈴響起。滿懷期待的去開門,開門後,看到來人竟是顧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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