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反目（9）

昨晚沒回家的緣故吧，今天鐘薇一回家，便是奶奶跟媽媽的詢問，詢問她學校裏到底有多忙，昨晚竟可以一夜不歸。

好在他們學校最近在參加省裏的優質學校評選活動，鐘薇只得扯謊說是為了這件事。奶奶跟媽媽聽後，也就沒在說什麽了。

她回家的時候，媽媽已經做好了飯，吃着飯，何婵告訴她：“臣聞告訴你了吧，他出差了，明天才回來。”

鐘薇點頭：“告訴我了。”

“後天我跟你媽就回溫哥華了。”萬素玲插話，說完，看看鐘薇，往她碗裏夾塊肉，“薇薇，跟臣聞好好過，他如果欺負你，告訴我跟你媽媽。”

鐘薇點頭，甜甜笑一笑：“好。”笑完，低下頭扒着米飯，心情低落。

她家吃飯挺早的，吃過飯，不過才八點鐘。收拾完餐桌，想着奶奶跟媽媽就要走了，所以吃過飯後，鐘薇并沒有跟以往一樣回卧室忙着備課什麽的，而是煮了牛奶後，給倆人一人一杯後，在她倆身邊坐下。

不過，她剛坐下，卻見何婵喝口牛奶後說讓她待會陪她去商場一趟，說是給沈恒買點禮物。

是得給爸爸買點禮物，她原本也打算着等沈臣聞回來跟他商量下買點禮物的，沒想到媽媽現在卻搶先一步了。

看看何婵，鐘薇笑，捏捏她的肩膀：“媽，等臣聞回來，我跟臣聞去給爸爸買禮物吧。今天呢，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好麽？”

鐘薇這麽說，何婵挺滿足的，拍拍她的手背：“難得你倆有這份孝心。不過啊，你爸那個人，挑，我擔心你跟臣聞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側臉看看鐘薇，何婵在她鼻子上捏一把，“你跟臣聞的孝心我們懂得，那今晚，你記得跟在我身後刷卡買單就行了，嗯？”

鐘薇點頭：“那好吧。”

晚上的商場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剛才出門時忘了去個洗手間，到了商場後，何婵說得先去洗手間，讓鐘薇拿着她的包在門口等她，鐘薇點頭，乖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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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錢就是好，有了錢，再也不用擔心買衣服買包包時有選擇恐懼症了。

楊美茵從六點開始刷卡購物買衣服買包包，現在已經刷卡刷到了手軟，看看自己手裏提着的七八個手袋，手袋上的LOGO印着的Gi，Celine，Fendi，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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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摸摸肚子，楊美茵臉色沉了沉，這有錢的代價也太大了。

前些天，她又去醫院打了個孩子。

做明星，要想紅，想要出人頭地，要麽有足夠好的家庭背景作支撐，就比如言又清，家境超好，出道後不久，家裏就給她砸錢砸了某部電影的女一號。言又清也真幸運，憑着那部電影竟然就火了。然後，找她拍電影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來了。

不過，像言又清那種有錢有勢的富二代能有多少呢。普通家庭的女孩，在娛樂圈裏混，想紅，要麽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有人覺得你是苗子，就想捧你。要麽就得脫，被潛規則，或者，傍個幹爹捧你。

為了火，為了從二線躍居到一線，楊美茵最近就傍了個幹爹。一娛樂大鱷，已經是個五十歲的老頭，跟她爹一般年紀了。

別說，這老頭雖然五十歲了，不過那啥還挺厲害的，在床上每每都能把楊美茵整的欲/仙/欲/死的。而且，楊美茵最佩服的不是這老頭厲害的床技，而是這老頭總是欲求不滿的情/欲。自打傍上他，他對她每每都是一天做三次，早中晚各做一次。

做就做吧，她用*換名氣，在她看來，也值了。不過，讓楊美茵不爽的是，這老頭為了自己舒服，跟她做那啥時是從來不帶套的，完事了，就告訴她記得吃避孕藥。其實，他不提醒，她也吃，她可還不想給個老頭生孩子。不過，說來也真夠背的，前不久，她工作太忙，做完事後忙着拍廣告去了，忘了吃藥了，竟就懷上了。這懷上了，只能打呗。然後她打了孩子後，老頭也許是見她虛弱可憐，給了她一大筆錢一小別墅不說，竟還許諾給她投資部大制作電影，請圈裏的一線大牌給她來做綠葉。

值了，拍完大制作電影也許她就火了。她安慰自己。

剛才逛街的時候她喝了一大杯的奶茶，現在突然想去洗手間了。拎着一堆的東西，楊美茵朝洗手間走去。

她畢竟是個明星，現在還是個二線明星，腦殘粉其實還挺多的。這逛街為了怕人認出來，楊美茵在商場逛街時一直都是帶着鴨舌帽，大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她今天穿的是加絨加厚的棒球衣，挺休閑的，也挺小清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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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時間，商場裏人很多，洗手間裏的人也不少。

何婵已經進了洗手間十分鐘了，還沒出來呢，估計排隊的吧。

鐘薇拿着何婵的包包在洗手間不遠的地方站立着等待着，等的有點無聊時，開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低頭擺弄起來。說實在的，她其實對于蘋果這種手機真的不感冒，搞不懂為什麽那麽多人對蘋果趨之若鹜的。

低頭擺弄手機的時候，卻聽到有人跟她說話。

“喲，姐姐。”

鐘薇擡頭，看到楊美茵摘掉大墨鏡對着她笑着，笑的陰陽怪氣的。

楊美茵，跟她同父異母。可算不上妹妹。

看一眼楊美茵，看着她陰陽怪氣的笑，鐘薇臉部微微僵硬了下，轉瞬轉身想離得她遠遠地，可是，剛轉身，卻聽楊美茵笑的更陰陽怪調了：“看來姐姐最近過得不錯嘛，用上了最新款的蘋果6不說，還....”垂眼看一眼鐘薇左手拎着的羊皮手包，語氣特輕蔑，“還拎上了BV手包了？不過，姐姐，時尚不是這麽玩的，你手上拎着的這款手包，貴是貴了點，但不符合你的年齡，太老氣了。”

懶得跟她廢話，鐘薇繼續往前走，不過，剛又邁出一步，卻聽身後傳來何婵的聲音，何婵不知什麽時候從洗手間裏出來了，此時跟楊美茵嗆聲了：“你誰啊你，對誰品頭論足呢，一臉的尖酸相。”

何婵氣質特好，就是貴太太的氣質，她嚴肅起來的時候特有範有氣勢，被她嗆一句，楊美茵臉部肌肉微微抽了下。話說，前不久，楊美茵傍上她這個老頭幹爹之前，還曾試圖傍過另一個老頭，別說，那個老頭可比現在這個老頭對她溫柔多了，但是好景不長，跟那個老頭睡了沒三天，啥好處沒撈着呢，某天清晨，她就被那老頭的原配從床上拉起來了追着打了一頓，好在她捂住臉，沒毀容。

那老頭的原配，跟何婵的氣質很像，所以，此時看到何婵，她動動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可是警告你，下次少用那種陰陽怪調的語氣跟薇薇說話，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麽德行。”何婵說完，轉身走到鐘薇身邊，接過她的BV手包，拉着鐘薇走開了。不過，走幾步，鐘薇就被何婵指着腦門訓斥了，“你這傻丫頭，怎麽這麽慫呢，怎麽能任人欺負？真是氣死我了。”

鐘薇扯扯她的袖口：“媽，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麽，薇薇啊，不是媽媽說你，是看到別人欺負你，媽媽心疼。”何婵說着，揉揉鐘薇的腦袋，“媽媽真看不得別人說你。”

何婵說完，鐘薇低下頭，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掉了滴眼淚。

真的，萬素玲跟何婵對她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

自打她媽媽去了，她跟着外婆相依為命，除了外婆對她好，就是沈臣聞的家人給她溫暖。小時候，她跟着外婆去沈臣聞家，萬素玲何婵她們經常會逗她，給她好多好吃的，還會給她講故事什麽的。偶爾她偷聽大人講話，她們都會說她是個可憐的孩子，那麽早沒了媽媽，爸爸跟沒有一個樣。

她們疼她寵她，她特喜歡那個家，那個家的溫暖。而她又迷戀沈臣聞，所以那時候，她才會死皮賴臉的要嫁給沈臣聞，想成為那個溫暖的家的一份子。

她自私，很自私，為了自己的溫暖，毀沈臣聞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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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明星容易嗎？遭遇潛規則不說，這半夜三更的，還得他媽的起床去拍戲。淩晨三點，楊美茵是被她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吵醒的，經紀人說有場戲淩晨四點開拍，讓她快點趕去片場。

真的好困，楊美茵又睡了半小時，三點半，才磨磨蹭蹭的開始起床穿衣打扮，驅車去了片場。她這一睡一磨蹭，到達片場時，已經是四點四十五。說來也巧，她剛到片場門口，卻聽到有人在議論她。

“這個楊美茵真是夠了，遲到了快一個小時了，現在不過一二線小明星，也好意思耍大牌。”

“對了，我可是聽說她跟言又清有點恩怨，誰知道是什麽恩怨嗎？”

“好像是言又清剛出道的時候，跟楊美茵在一個劇組裏一起拍過戲，那時候倆人都不紅，然後楊美茵就各種看不起言又清啊，惡意中傷她什麽的。沒想到，人言又清家境好，後來，家裏給劇組出資啊什麽的，把自己捧紅了，然後，看人言又清火了，她是屁颠颠的去抱大腿呗，可把言又清給惡心壞了。他們說，言又清直接送她六個字。”

“哪六個字啊？”

“有多遠滾多遠。哈哈哈。”

“女神就是女神啊，太真性情了，哈哈。”

“媽的。”聽着她們的議論，楊美茵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緊緊握握拳，楊美茵發狠，“言又清啊言又清，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有什麽把柄，不然，我踩死你。媽的，女神個狗屁。”在心裏罵完，楊美茵嘴角擠出一絲笑，推開了門，嬌嗲着聲音來了一句：

“對不起，我遲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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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

沈臣聞要睡覺時，T市突然也下起了雨。

躺在床上聽了會雨聲，沈臣聞突然摸起手機給鐘薇去了個電話。

“喂，你到T市了吧？安頓下來了吧？”

他撥通電話還沒說話，就傳來鐘薇的問話。聽着她的聲音，沈臣聞微微一笑，“我到了，安頓下來了。”

鐘薇點頭：“那就好。”

沈臣聞問：“東城還在下雨嗎？”

“下着呢，淅淅瀝瀝的小雨。對了，我今天陪着媽媽去買東西了，給爸爸買東西。”

“嗯，辛苦了。”

“沒什麽的。”

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頓了頓，沈臣聞又問：“奶奶和媽媽睡了嗎？”

鐘薇答：“睡了。”

“那你也睡吧，晚安。”

挂了電話，沈臣聞長嘆口氣，他其實最想問的是，她現在跟顧北淮到底是什麽關系了？是不是想試着跟顧北淮交往了？還有，那天晚上一夜未歸，跟顧北淮有沒有做過什麽？

心裏明明蠢蠢欲動，表面卻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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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鐘。

外面淅淅瀝瀝還在下雨，聽着雨聲，打着麻将，韓江嘴裏叼着煙，突然問：“四哥出差了？”

顧北淮看着麻将，擡眼再看看韓江，說一句：“四哥不出差也不會來這裏打麻将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昨個四哥生日，沒來參加生日派對，禮物我還沒送出去呢。不過，昨個四哥心情好像不怎麽好。而且，他好像是整夜沒睡，不知道等誰的電話呢，淩晨三點的時候吧，我拿着別人的手機玩，不知怎麽的竟撥了他的號碼，響了一聲後，他就接了，那速度。你說四哥等誰的電話呢，言又清的？”

“誰知道呢。”顧北淮看着麻将，想着那天鐘薇被他帶回家後，外套裏的手機響了三次，全是沈臣聞打的。

不過，響了三次後，他把通話記錄全删了。而後關機了。

愛情本是自私的。

而且，朋友之妻不可欺。

是他先認識的鐘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