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1)

姜玄公司年會定在1月20,他從公司下班接上陳林的時候告訴陳林的。

他公司畢竟跨國企業,非常人性化,無條件歡迎員工帶家屬參加年會,然而實際上除了結婚的中層高層會帶着訂了婚的女朋友或者太太過去以外,一般人還是不會帶的。姜玄雖然是個中層,但是他部門大主管都打定主意獨身出席,他自然沒有越俎代庖顯示自己是部門難得的脫單狗的意願,因此也說了不帶。他在車上跟陳林彙報這事兒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了陳林發飙,招來幾個眼刀。

然而陳林其實也并沒有怎麽在意這個,哪怕他就是真的不願意了,也斷然沒有去的道理,且不說他們工作都在上升期,就算是姜玄真的就做到高層管理,他也不會去。人言可畏,多少人死在這上頭,他們倆都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人,一點點往上爬就夠辛苦的了,沒必要非要秀這些個沒勁的風頭,平白招人口舌去。他心疼姜玄着呢,可見不得這傻狗受半點委屈。

于是他也就沒怎麽在意,但當然了,他也不會表現的好像非常不在意,畢竟陳林心裏很清楚姜玄是個什麽樣的玩意——心眼多着呢。他要是真的表現的一點都不在乎,姜玄心裏面絕對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地響,少不了要在生活上或者床事上邀功一番,引得他生出來一點點愧疚,再給他幾個甜頭。

所以陳林最終的反應是轉了轉眼珠子,斜眼瞟了姜玄一下,然後問他:“那你們在哪兒辦?喝酒嗎?我開車去接你吧。”說完了,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姜玄的胸脯,又趁機摸了一把。這下可把姜玄哄舒服了——陳林在後視鏡裏都能看見他臉上明顯的、壓抑不住的淫蕩和得意,陳林挑挑眉,往上面又加了一把火,佯裝着訓他:“你趕緊說啊!”

果不其然的,姜玄咧嘴一笑,說:“在麗思卡爾頓。”陳林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他:“那用不用我去接你?”姜玄“嘿嘿”一笑,表示需要代駕服務。陳林拿眼睛瞥他一眼,姜玄立馬改口,把自己胸脯拍得“啪啪”直響,就差沒舉着杯茶放腦袋頂上,嘴裏嚷嚷着:“不不不,不不不,這得是家屬福利,我,人民教師家屬,希望陳老師百忙之中來接我一下!”陳林配合的伸了手,誇張地往下壓了壓。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

其實陳林的學生放假倒是不晚的,元旦回來将将上個十天課,12、13兩天就期末考試了,考完就放假,陳林的假期反而要比姜玄長一些。他們倆人之間的慣例是哪個放假哪個收拾家裏,不過此時姜玄不提,他就當沒這個事情,反正這段時間以來他也習慣于被姜玄捧着,因此格外大爺,甩手掌櫃上了瘾,也算悠哉。

但好歹陳林還算有良心,12號監考結束,當天下午和晚上就在學校辦公室裏把分給他的古詩詞鑒賞的部分批完了,然後轉頭就拍屁股走人,回家就要去給姜玄暖被窩去了。

那晚上也是姜玄去接的他,天冷,又加上下雪,陳林從樓裏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都蓋了厚厚一層,陳林怕路滑,跟在學生們身後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校門口,才終于被從車上下來接他的姜玄攥住了手。

陳林擡頭看他一眼,小聲說:“你別拉着我。”姜玄聽也不聽,仗着自己手大手勁更大,拉着陳林往車上走。陳林四下瞄了瞄,九點多天都黑的不行,雪又下的大,一片一片往人臉上砸,大家低頭走路都來不及,還真沒人看他們,于是乖乖跟在姜玄身後,一腳一腳往姜玄留下的腳印上踩。風雪太大,雪都砸在他眼睫毛上,陳林不得不甩甩頭,接過姜玄突然轉過身來,陳林正眯着眼睛,看也沒看到,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姜玄身量高,身上又結實,一下給陳林撞得前後晃悠,腳上不穩,差點仰頭摔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後仰,但随即就被姜玄摟住,扶着他的胳膊和後背,才終于站直。陳林吓得大喘氣,但風太大,喘一口氣,風雪都飄進喉嚨裏。姜玄三兩下解了自己的圍巾,胡亂蓋在陳林頭頂上,然後拉着他的手,轉身往前走。

陳林在姜玄身後,視線被圍巾阻隔,視野只剩下狹窄的一小塊,他低着頭,只能看到姜玄的腳後跟。陳林感覺到圍巾耷拉在他的耳朵上,他的耳朵原本已經凍紅了的,但是此刻仍然能感覺到那種柔軟的絨布搭在自己耳廓的感覺,鼻尖上是姜玄圍巾上若有若無的熏香味道,他想起來那是他之前買回來的,沒想到姜玄真的一直在用。這感覺微微取悅了他,叫他有些歡快,他踩着姜玄的腳印往前走,才終于上了車。

姜玄對他比對女人還殷勤,把他送上了副駕駛座位,這才繞回去上車,陳林坐在座位上,伸手把圍巾從自己頭上摘下來,透過車窗,他看見姜玄的頭發上堆了一層雪,耳朵和鼻尖都通紅通紅的,或許是走的這一段路凍得。陳林看着他羽絨服上面的雪,那是登山服,雪花根本沒法沾上,飄上去一點就滑下來,陳林盯着一小塊雪花從姜玄衣領擦過去,然後視線一轉,姜玄已經繞到門邊,開門坐了進來。

這一開一關,又是一股寒氣。陳林凍得哆嗦了一下,姜玄趕忙打了火,按開暖風,嘴上說着:“我去接你之前都開足了暖氣,沒想到今天這麽冷。”陳林這才覺得屁股下面沒那麽涼,但這瞬間他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吸了吸鼻子。姜玄摘了手套,反身從後座扯了兩張面巾紙,放到陳林鼻子前面,陳林把臉埋過去,使勁擤了擤,發出了很大的氣聲。姜玄捏着他的鼻子給他擦幹淨,才說:“還行,應該沒感冒。”說完,他才開車往家走。

這一路陳林心跳有點快。他縮在座位裏,把沾濕的圍巾和手套都摘下來抱在腿上,屁股下面加熱系統工作得很快,沒開出去兩分鐘就熱乎了,陳林伸手抓了抓自己耳朵邊上融化的雪,從發梢上摘下來,是一小片晶瑩的水珠。他看着那滴水珠,又偷偷轉過頭去看了看姜玄,突然有點想要偷笑。

這樣的姜玄是很好的,粗犷、沉默、果斷、利落,帶着點不容置喙的溫柔和野性的侵略感,可是意外的很吸引陳林。他有時候甚至有種感覺,覺得自己愛上姜玄的簡直是一種沒法克服的命運。

陳林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狗屁的生殖器崇拜,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總是會被同一個類型的男人吸引,譚季明也好,姜玄也好,都是那種高大健壯、屌大活好、性格利索果斷的類型。但是姜玄比譚季明更讓他感覺到一種安全感。陳林曾經趁姜玄睡覺的時候偷看過他的樣子,他們躺在那,陳林能感覺到姜玄的手就按在他的腰上。他本來已經睡着了,但是中途被餓醒,他想下床去炒點面或者什麽東西吃,但動了動,發現姜玄的手仍舊扣在他腰上,他扭了兩下,姜玄卻還是摟着他,手指按在他瘦削的側腰上,陳林甚至能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貼在自己的腎上。他于是趴下來看着姜玄,看着他沒什麽形象可言地微張着嘴巴,還有點口水在嘴邊上。

盡管陳林那時候已經和姜玄發展到睡對方家裏的程度,但他還是不得不說,睡着的姜玄真醜,像條巴哥犬,醜萌醜萌的。他就這麽看了足足有五分鐘,趴在姜玄胸口,直到姜玄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醒了。姜玄醒來之後第一句話是問陳林:“你怎麽了?你餓了?”

就這麽一句話,好像什麽特別的都沒有,但是陳林卻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好像他從來在射精之後得到的那種空虛感被填滿了。他趴在姜玄胸口,點了點頭。姜玄于是揉了揉眼睛,拍了拍陳林後腰,對他說:“你讓我起來,我給你弄點吃的去。”于是陳林就那麽看着他晃着胯下二兩肉,套上一條大短褲,然後在粘膩的夏天午後走到陳林那個排煙不太好的廚房裏,親手給他做了盤蛋炒飯——還炒糊了點,以至于陳林最終不得不就着老幹媽吃掉。

當陳林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姜玄因為給他炒飯而熱得又出了一身汗的時候,陳林有種沖動,他覺得他們倆以後見面,應該是他給姜玄做飯,姜玄可以去買酒,然後他可以給他弄點什麽清炒蘆筍、油爆蝦之類的菜,他們可以聊天,還可以在一起吃東西,還可以做愛。陳林甚至覺得他或許和姜玄再這麽交往下去,真正成為情侶也并非不可能。姜玄那麽可愛,可愛的有點發蠢,但是不說只幹活兒的時候又有點難得的性感,這個人身上有他很着迷的東西。陳林在那一刻發現姜玄和譚季明是不一樣的,或者說他和任何人都是不一樣的,他的體溫、汗水、性愛花招,他的語氣、動作、細心關照,都是他的,特殊到陳林好像閉着眼睛都能知道那個在睡着的時候都緊緊摟着他的人是姜玄。那麽特殊。

而今天陳林竟然重溫了這種感覺。所以他心跳有點快。

然後他們開到家了。姜玄有點急着回去,也沒說話,只把後備箱新買的食材和填充冰箱的東西搬下來,然後一手提着兩個袋子,這才沖陳林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回去。他們站在電梯裏,陳林看見姜玄腳下的地面有點髒,估計是雪仍舊有部分沾在鞋底,此刻融化在電梯裏,人來人往的,地面也就髒了。他看着姜玄拎着東西,盡管有手套墊着,但還是勒出了紅印,他擡頭問姜玄:“我幫你拎?”姜玄搖搖頭,說:“一會兒到家我去給你放水,你先泡個熱水澡。”陳林有點奇怪,問他:“幹嘛啊?”姜玄看了他一眼,又掂了一下手裏的塑料袋,才說:“你今天早上起來不是有點喉嚨痛?剛才雪大,回去泡個澡,別感冒。”說完,他看見電梯門開了,擡手輕輕推了推陳林的腰,把他帶出去。

陳林小步越過地上那攤黑漬,出了電梯,掏出鑰匙開門。他的鞋踏在地上,鞋跟踩出輕微的“嗒嗒”聲。他們進了家門,姜玄便把他推到浴室去,只撂下一句“浴缸我晚上刷了,你直接用就好”,然後就轉身出去收拾提回來的四袋子東西了。陳林聽見他把門輕輕關上,房間的隔音很好,竟然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陳林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搞得有些茫然,他看着浴室鏡子裏的自己,黃色的燈泡亮着,他看見自己有一縷頭發沾在臉上,陳林伸手把它撥開。然後他四下看了看,浴室的播放器被姜玄不知道拿到了哪裏去,這叫他有點詫異,姜玄可是很喜歡那東西的,每次和他一起泡澡都要放點音樂,以便能夠借此對他動手動腳——美其名曰,随着音樂手舞足蹈,所以不小心碰到了他。陳林挑了挑眉,他脫下褲子,搭在洗手臺上,又把毛衣脫下來,只剩下一件襯衫在身上,然後他彎腰開了水龍頭,水壓很大,泛白的水嘩啦啦湧出來,砸在浴缸底部。陳林伸手摸了摸,很燙、很熱。于是他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出了浴室拿了一瓶香氛,又回來放到洗手臺邊上,然後取了泡泡浴的膏,嫌棄的看了兩眼,卻還是打開來撒了一把進浴缸,看着水柱下面那些泡泡膨起來上湧,很快就塞滿了整個浴缸。陳林滿意地關上水龍頭。

接着他就這麽光着兩條長腿,赤腳踩在地上,從浴室出來,走出卧室、又走過廊廳,走到廚房門口,看着姜玄彎腰低頭把那些新買的奶油奶酪酸奶麥片放在冰箱裏,還有新買的培根熏肉火腿。總而言之,姜玄把袋子翻得嘩啦嘩啦響,足足用了好幾分鐘,才把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放好,又關上冰箱門。陳林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挺翹的臀線,整整咽了三次口水。姜玄放好了東西,拍了拍手,轉過身來,就看到陳林靠在廚房門口,就穿了個襯衫和子彈內褲,光着兩條又長又白的大腿疊在那,半是風騷半是發騷地看他。

陳林見姜玄望着他,也不說話,就只是笑。他看見姜玄大步朝他走過來,嘴上問他:“你怎麽出……”但他還沒說完,人已經走到陳林面前,陳林伸手扯了姜玄的褲腰帶,一下便貼上去,輕輕吻了吻姜玄的嘴唇。

這個吻很輕,陳林吻了一下就分開了,他看着姜玄臉上僵硬的表情,好像有些難以置信,又好像有些絕處逢生的狂喜。陳林伸出手指,輕輕搔了搔姜玄的側臉,摸着他早上剛剛刮過的胡茬。他的身體貼着姜玄的,而姜玄已經條件反射地撐住了他,一只手攬在他身後,像是要抱住他,又像是不敢碰他。陳林擡起一只腳,撩起姜玄的褲腿,趾骨骨節在姜玄小腿上蹭了兩下,這時候姜玄才仿佛終于回過神來,猛地摟住了他,又輕輕捏了捏他的屁股,這才問陳林:“怎麽突然親我?”陳林伸手抓住姜玄衣服下擺,把他的上衣從褲子裏掏出來,然後伸進去摸姜玄後腰連着屁股那塊翹起來的肉,他對姜玄說:“我不能親你嗎?”

這話完全沒必要回答,因為它并不是一次提問,這是一句邀請、一句撩撥。姜玄對陳林的套路是很熟悉的了,他低下頭去吻陳林,吃他的嘴唇和舌頭,手緊緊壓着陳林的後背,幾乎要把他按在自己身上。陳林摸着姜玄,手已經從他的後腰滑到了褲子裏面,姜玄的腰帶阻礙了他的一些進程,但是他已經把一只手放到了姜玄的屁股上。很滑,很彈,陳林伸手捏了一把。

下一秒,陳林就感覺到身體騰空,他一聲驚呼,人已經被姜玄抗在肩上。他感覺到視線一轉,吓得手抓緊姜玄的肩膀,但是随即又大笑起來,拍着姜玄後背,說:“你把我背哪去?”姜玄颠了他一下,陳林又趕忙抱住姜玄。姜玄說:“去洗澡。”說完,他便扛着陳林往浴室走。

陳林再怎麽輕,畢竟也是個大男人,姜玄扛着他,走得很快,但是把他放下來的時候,也還是有點喘,陳林被他一路扛着,哈哈大笑,剛一下地,就抱住姜玄,一邊笑一邊鬧他。姜玄被他鬧得受不了,伸手抱起陳林讓他坐在洗手臺沿上,欺身下去卡在陳林兩腿之間,兩只手從陳林襯衫裏伸進去,抱着他的腰,兩只手卡在陳林瘦削的肌肉上,看起來幾乎能擰斷了他。

陳林卻只是笑,側着頭躲避姜玄懲罰式的親吻,縮着脖子不讓姜玄的胡茬紮在自己臉上,但他這麽鬧着,手上動作卻也不停,抓着姜玄的長袖T恤往上掀,掀了幾下,卡在手臂處,陳林轉過頭來看,便立刻被姜玄咬住下唇,倆人交換了一個短暫的濕吻,接着姜玄套頭脫掉了T恤,而陳林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姜玄解開皮帶,還沒來得及拉下褲鏈,就被陳林一把拽了回去,兩個人肉貼着肉,陳林夾着姜玄的腰,膝蓋都蹭在姜玄脊背上。

姜玄牽了陳林的手,放在自己下腹,自己又伸手去逗弄陳林,他用拇指猛地揉了兩圈,又擡起來,把指肚給陳林看,低聲說:“濕了。”陳林也不說話,看着姜玄假裝邪笑卻像個巫婆的傻樣,伸着舌頭和他接吻。倆人含吮了一會兒,陳林已經把姜玄灼熱的性器摸得堅硬。

他們氣喘籲籲地分開,姜玄低下頭,退了一步踩掉自己的褲子,這才擡起頭來,朝陳林走了一步。他們貼得很近,姜玄喘着粗氣,擡起陳林的一條腿,把他的內褲從一條腿裏扒下來。陳林仰着頭靠在鏡子上,被姜玄摸得直樂。姜玄又把陳林拉起來,叫他站在地上,陳林的內褲就從另一條腿上滑下去了。姜玄打開水龍頭,漱了一下口,接着就半蹲在地上,摸了摸陳林挺直地的性器,張嘴就含了進去。陳林吓了一跳,趕忙推開他,說:“我沒洗澡!”

姜玄單膝跪在地上,擡頭看着陳林。陳林看到他眼睛深處有些燈光的亮,看到他說:“沒關系。”

陳林伸手推了他一把,才說:“滾,我還得親你呢!”說完,他轉身走到浴缸邊上,擡腳跨進去。陳林沒有回頭,但他聽到姜玄的腳步聲,他知道他踩在防滑墊上,然後自己背後就貼上了一個火熱的溫度。姜玄的鼻息噴在他背後,陳林甚至被燙的有些顫栗。他們很久沒有這種随性而來的性事,陳林甚至很久沒有被姜玄親吻過後背了。他撐着牆,頭也不回地說:“你進來。”然後陳林看到自己的小腿邊上多了一雙腿,姜玄火熱的性器頂在了他的後腰上。

他們終于坐進浴缸。陳林跪着趴在姜玄身上,他們又是接吻又是愛撫對方,陳林的心中甚至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悸動,那感覺幾乎讓他窒息,好像曾經那種性愛的感覺又回來了。陳林的後背頂着一堆泡泡,他跪在姜玄的雙腿之間,握着兩個人的性器摩擦,他感覺到姜玄的陰莖很燙,頂着他自己的,他們的恥毛互相摩擦,他的大腿內側被刮得有些癢。姜玄摟着他,被他又是揉捏又是擦槍弄得連聲低吼,陳林被他鼓舞着,吃吃地笑,偏着頭咬姜玄的喉結,又舔又含,姜玄按着陳林的乳頭,陳林知道他的手在上面摩擦,而自己地乳頭硬的很快,敏感的幾乎要讓他挺着胸膛求姜玄再重點。

姜玄把三根手指塞進陳林屁股裏的時候陳林就忍不住了,他蹲在浴缸裏,一只手掰開自己的屁股,另一只手扶着姜玄的陰莖,一點點往自己身體裏引。而姜玄掐着他的腰,力度大的幾乎要留下指印,像是在克制自己,又像是在克制陳林。姜玄的性器非常粗大,這次漲得格外粗壯,哪怕隔着這麽多泡泡,陳林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上面青筋突起,一寸寸塞進自己屁股裏的樣子。陳林想象了一下,覺得既色情又淫蕩,忍不住又吃進去一點,他仰着頭看着天花板,只感覺到眼前陣陣眩暈,一點點閃光,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

姜玄終于按着他的腰向下,同時啃着他的胸膛。陳林低下頭去,看着姜玄的頭頂,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陳林抖着小腿往下坐,他感覺到就姜玄已經進的好深,只要一點點他就快碰到姜玄的大腿了。陳林從心底感覺到一股燒灼般的期待和暢快,他頂着快感帶來的陣陣暈眩,貼着姜玄的耳朵,小聲叫他:“姜玄……姜玄……”而姜玄回應他的是突如其來的挺身,恥骨和臀部貼在一起,發出“啪”的聲音。陳林在這一剎那摟緊了姜玄,他聽到姜玄在低吼,而他貼着他的耳朵,輕聲說:

“操我。”

姜玄進入他之後不住的來回抽插,陳林被他頂的屁股甚至不能夾緊,啞着嗓子在姜玄身上起伏。姜玄把他的臉掰過來,用力地吻他,呢喃着叫他:“林林,林林……”陳林抓緊了他的肩膀,跟着他一起動。

他們很快換了個姿勢,姜玄摟着陳林的腰,倆人面對面抱着插,陳林腿軟的只能夾着姜玄後腰,又被他操得連腳都勾不到一起。陳林坐在姜玄大腿上,被姜玄摟着後背又操又親,姜玄的舌頭滑過他的鎖骨和前胸,陳林抓着浴缸的邊沿,但是滑落了好幾次,他出了汗,熱水仿佛變得滾燙,他不得不抓緊姜玄的小臂,而姜玄正啃咬着他的胸骨,陳林晃着頭想把姜玄甩出去,但他的扭動讓姜玄在他體內進的更深、更重,抵着他最深處的軟肉磨,陳林被他頂得眼角泛紅、玉面含春,腦中一個煙花接着一個煙花炸開,他什麽都沒有想,快感已經占領了他全部的思維,叫他甚至不能看清頭頂的吊燈。陳林雙頰的紅暈、迷離的眼神、胡亂抓在姜玄背上的手指都深深刺激着姜玄,他把性器頂在陳林身體裏,短距離地發力進出,陳林只感覺到一根粗大的陰莖在自己體內橫沖直撞,每一下都沖着他大腦裏最興奮的那根神經招呼,明明姜玄操得是他的屁股,但他卻覺得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性愛的狂流之中,左右搖擺、上下起伏,眩暈中帶着席卷他思維的狂風,掃過他心底的每一處遲疑和迷茫,他感覺到自己是這麽渺小,在性愛的激情中,仿佛一切理智不過是灰燼,他是一片葉子被狂風撕碎,又像是一葉扁舟被風雨扯爛,他不再是他,卻又是他自己,他終于得以放下一切糾纏和思慮,而最終沉浸在內心深處的欲望之中,漂浮着,一下一下,落在姜玄的懷抱裏。

姜玄抱着陳林,陳林感覺到他的手臂是那樣有力,托着他、舉着他,像是海中唯一的救生艇、像是秋風中母獸的腹下,陳林終于松開手,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脊柱的中央,姜玄正支撐着他,他感覺到自己的肋下、腰肌的外側,姜玄正緊貼着他,姜玄的手臂肌肉鼓起,陳林的指尖劃在那上面,他知道姜玄的汗和熱水都落在他身上,他知道泡沫粘在他身上,有一些已經被頭頂的熱能燈烤幹了。

性愛是如此的火熱,像是烈焰,毀滅了他,又重建了他。陳林體內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他感覺到姜玄的性器漲得那樣粗,填滿了他的整個甬道。他聽到自己的叫喊,帶着哭腔,又帶着瘋狂,他呼喚着姜玄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喊着、叫着、吼着,而姜玄也一樣叫着他。

陳林感覺到身後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後腦,而他終于倒在了姜玄的身上。陳林微微睜開眼睛,此刻姜玄靠在浴缸邊上,而他趴在他身上,陳林轉了轉頭,摸索着舔舐着姜玄的耳垂,又伸出舌頭去舔他鬓邊的汗珠。很鹹,很澀。

姜玄側過頭去,陳林終于看到了他的鼻尖。陳林張開嘴,輕輕咬了咬姜玄的鼻子,他氣息不穩,呼氣全都噴在姜玄臉上,而姜玄一只手扶着他的側臉,輕輕拍了拍,問他:“林林,吻我好不好?”陳林終于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他無法對焦的視線在此刻随着神智的回歸有了一瞬間的清明,陳林看着面前姜玄的臉,挺直的鼻梁和微微皺起來的眉心。陳林茫然地問姜玄:“你皺眉了?……為什麽?”姜玄的額角滑過一滴汗,陳林看着那滴汗水劃過姜玄的眉心,滑到他的內眼角。

姜玄說:“我想你吻我。”

陳林甩甩頭,他問姜玄:“這樣不好嗎?”姜玄只是又說:“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陳林看到姜玄眼角的紅,那滴汗水滑進他的眼睛裏,他忍不住眯起一邊的眼睛,卻仍舊緊盯着陳林的表情。陳林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吻姜玄的鼻尖,接着又擡起頭,他看着姜玄額頭上的汗,低下頭去,吻了姜玄的嘴唇。

陳林感覺到姜玄的身體在發力,他抱得他好緊好緊,而姜玄的嘴唇在抖,他顫抖着噙住陳林的嘴唇,陳林發現姜玄身上很熱。陳林貼着姜玄的嘴唇,輕聲說:“你好燙。水也燙。”說完,他叼着姜玄的下唇,使勁地吮吸,發出“啧”的聲音,姜玄的舌頭塞進他的牙縫中間,尋找到他的舌頭,舌苔掃過他的上颚,陳林被他撬開嘴巴,終于與他來了一次熱吻。他感覺到姜玄的舌尖頂在自己喉嚨口,探來探去,就像他此刻頻繁頂弄的下體,陳林被他吻得呼吸困難,卻仍舊抱着姜玄。

他太渴望這種被緊緊擁抱的感覺了,姜玄的手臂鎖着他、上下貫穿着他,仿佛他就是他的獵物,被他壓在那不停地享用。陳林被這感覺再一次迷惑,他伸出手來,抓住姜玄的頭發,把他狠狠地按向自己,而姜玄則翻身起來,壓着陳林,把他壓向水面。泡沫從四周湧來,陳林夾着姜玄的腰,感覺到泡沫從他的後背湧上他的胸口,接着來到他的耳朵、淹沒他的臉頰,陳林終于閉上眼睛,而泡沫淹沒了他的鼻子,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終于進入到水中,熱水湧向他的鼻腔,他甚至不敢呼吸。而姜玄一路吻着他,也緊跟着他進來,他感覺到姜玄仍然在親吻他,屏住呼吸讓這種親吻更加具有侵略的實感,陳林閉着眼睛,看到光罩在自己眼前,閃爍着,籠罩了他。

他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回過神來,他已經趴在了姜玄胸口,輕輕地呼吸着,無意識的用舌尖舔吻姜玄的肩膀。而姜玄正看着他。陳林的感覺從頭頂開始恢複,過了好幾秒,才發現姜玄已經從他身體裏出去,而他自己正趴在姜玄身上,安穩的呼吸着。陳林感覺到有氣無力,他閉着眼睛,靠在姜玄懷裏。

而姜玄也沒說話,四周很靜。陳林深呼吸了一下,聞到一鼻子薰衣草味兒,就是那個泡泡的味道。他忍不住靠在姜玄懷裏蹭了蹭,抱怨說:“你幹嘛把放歌兒的拿走?”

姜玄伸手摟緊了他,過了幾秒,才說:“以為你不喜歡。”陳林伸手掬起一把泡沫,糊在姜玄脖子上,低聲說:“我沒說不喜歡。”

姜玄笑起來,抓着陳林的手,輕輕捏了捏。陳林看到姜玄手上沾着一個泡沫,他伸手捅碎了,他問姜玄:“你猜我喜不喜歡泡泡?”姜玄笑了一下,才說:“這個我真不知道。”

陳林擡起頭來看着姜玄,他的小腿挨着姜玄的小腿,而他蹭了蹭姜玄。他說:“其實我不喜歡。”姜玄點了點頭。陳林盯着姜玄,又說:“下次你要是敢不放這些娘炮的泡泡,我就閹了你!”說完,他低頭吻了吻姜玄。

而姜玄摟他緊了些。陳林很滿意,又躺回姜玄身邊去。他想,姜玄有很多壞習慣,但是只能他慣着姜玄,可沒有姜玄說改就改的道理。

這麽想着,他踢了踢姜玄,又說:“今晚你摟着我睡。”姜玄轉過頭來,對他說:“好。”那神情很認真,陳林非常開心,遂張嘴乖乖由着他吻了過來。

十三號下午,陳林把卷子送到學校去,出校門口的時候接到門店店員打來的電話,說是西裝改好了,通知他可以去取。陳林想了想,決定一個電話把姜玄叫出來,倆人去商場取衣服。但他剛掏了手機出來,又放了回去,擡手攔了一輛車坐進去,對着司機報了地名。

一個小時之後,他拿着一個紙袋子站在姜玄公司樓下給他打電話,陳林擡頭看了看眼前這棟大樓,數了數高度,覺得脖子有點酸,于是他轉頭往路邊走,随便尋了個長椅坐下。

姜玄似乎是在摸魚,接起電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張嘴就問:“林林?”

陳林聽見他的聲音帶着點鼻音,突然就想起來姜玄前年年底買的那件小狗睡衣,這感覺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問他:“你幹什麽呢?”

姜玄說:“我剛蹲車間裏頭看數據表呢。”陳林想象了一下他蹲那的傻樣,又覺得挺可愛的,于是問他:“你是不是快下班了啊?”姜玄連聲應道:“是啊,這等着下班然後回去給你做飯去。你晚上想吃什麽啊?”

陳林擡着頭看着姜玄公司的大樓,好幾層高,白色的建築,上面挂着極其醒目的姜玄公司的LOGO,陳林歪着腦袋看,想着,也不知道姜玄車間在樓上還是樓下,又或者是地下?這麽想着,他問姜玄:“你在幾樓?”姜玄說:“我在車間,車間不在主樓裏。”

說完姜玄靜了,陳林得意洋洋地偷笑,在心裏數數,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他終于聽到姜玄叫出聲來,問他:“我靠,你不是在我公司門口吧?”陳林伸手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又故意捏了兩下紙袋,才對姜玄說:“我是啊。”

姜玄那邊“我靠”了一聲,然後對陳林說:“你等我一下啊!”說完就把電話挂了。陳林看了看表,差四分鐘五點,他坐在長椅上,盯着姜玄公司大門。天有點冷了,可是并沒有冷到陳林打哆嗦的地步,他手上捧着杯熱茶,坐在那等姜玄出來。其實這個時間選的并不太好,距離下班很近,但是偏偏又不是能夠直接離開的時候,可陳林又有些隐約的期待,他想象着姜玄從大門走出來,在人群中,很高,可以穿過很多人的頭頂四處張望,可是他坐在路邊,姜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若是看到他了,又會不會緊趕慢趕地走過來。他這麽想着,又覺得有些好笑了,帶着點隐秘的快樂。

時間一點一點劃過去,陳林望着姜玄公司的大門,仿佛在期待有一個人推開它。但是并沒有。秒針已經逼近了12,可那扇門仍舊沒有動靜。陳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學生,五點的鈴聲一響,他們便像終于見到了逃出牢籠的鑰匙,蜂擁着向大門口湧過去,有時候他站在辦公室窗戶前面看,只覺得人頭攢動,野馬一樣向着食堂瘋跑。而此刻,陳林想,也不知道姜玄公司有沒有鬧鈴。

終于的,時間滑到了五點。陳林緊緊盯着姜玄公司的玻璃門,說起來那門還是電動兩邊開的,陳林想,怎麽就看不到人影呢。然後他靜靜等待了一會兒,終于地,他看到一個穿衛衣的小年輕背着包站在了門前,然後那扇門打開了,這個人踏出了一步。

這是他的一小步,他們公司所有人的一大步。跟在他後面的還有或者三五成群或者自顧自獨行的人一個接一個湧出來,那電動門就再也沒合上過。陳林擡着脖子盯着看,卻始終看不到姜玄的身影。

他正全神貫注張望着,一邊看一邊吐槽着出來的直男們爆炸的衣着品位,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喇叭聲。陳林驚得轉頭一看,卻看見姜玄開着車停在路邊,正沖他招手。陳林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擡頭看了看姜玄,然後轉頭看了看他們公司門口,忍不住向姜玄走了兩步,站在車邊上,扒着窗戶問姜玄:“你從哪鑽出來的?”

姜玄伸手把他手上的紙袋子接過去,說:“我從車庫刷卡出來的。”陳林“啊”了一聲。姜玄問他:“你站着等我很久了嗎?”陳林眨眨眼睛,說:“沒有。”說完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去了。他一上車,就看見姜玄把紙袋打開,裏面是一盒切好的水果,還有一塊肉桂蘋果面包。

姜玄把面包掏出來,撕了一塊,拿在手上遞給陳林,陳林張嘴吃了進去。然後姜玄才又給自己撕了一塊。倆人車停在公司側面,不太有人走這邊,因此他們也不急着發動車,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那塊面包吃完了。姜玄難得被陳林來找一次,格外激動,恨不得捧着那塊面包揪成幾厘米一條來喂陳林,吃到最後一塊的時候他還糾結着要不要撕開,被陳林抓着手腕把那塊面包塞進嘴巴裏,陳林咬着半邊面包,又湊過去對着姜玄揚了揚下巴,姜玄把剩下半邊咬嘴裏了。陳林還沒等舔了嘴角,姜玄三兩下就把面包吞下去,猛地湊過去,作勢要親陳林,陳林被他弄得直往後縮,伸手推他,嘴上笑着損他:“姜玄你今天這麽賤呢?”

姜玄就差整個人撲到副駕駛座位上,當然現實是他也快貼上去了,還假模假式地要去給陳林看看嘴角上有沒有面包屑——答案當然是沒有的,但他硬生生把自己手上那點蹭下來的油抹到紙巾上,舉到陳林面前正兒八經地說:“你看!你看!來我給你擦擦嘴。”然後就拿着紙巾往陳林嘴角上擦。陳林被他逗得直笑,肩膀一聳一聳的,仰着脖子過去讓他擦,嘴上還說他:“姜玄你煩不煩!”姜玄把脖子一梗,說:“不煩啊!”

陳林翻了個白眼。

倆人鬧了這麽一出才想着開車離開,姜玄把剩下的那盒切好的鳳梨遞給陳林,讓他自己叉着吃,陳林縮在座位上,用叉子叉了一塊,舉到姜玄面前去,姜玄一口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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