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蕭醫生很少會主動聯系伏心臣,畢竟,蕭醫生是個很冷淡的BETA。他對待病人總是一副“離開這個診室後我就不認識你了,就算在街上遇到也最好不要打招呼”的态度。
能夠讓蕭醫生在節假日主動聯系自己,恐怕是有什麽大事吧。
醫生找你說有緊急的大事——一般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伏心臣心頭一緊:“是我身體出問題了嗎?”
“過來再說吧。”蕭醫生簡單地說,随即挂斷了電話。
伏心臣滿腹狐疑的,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童子站在伏心臣身邊,已經聽完了伏心臣打電話的全過程。童子滿心都是八卦,但卻裝作很客氣地問:“伏先生,需要幫助嗎?”
伏心臣回過神來,對童子一笑,想說沒什麽,但忽然想起,司機大哥今兒請假,自己是打車來的,想打車回去。這個道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打車估計夠嗆。
他便問童子:“你們這兒回市中心怎麽比較方便?”
童子回答:“這兒打車很難的,要不我問問道長,說不定他願意開車送你。”
“那怎麽好意思?”伏心臣說。
“你在這兒等着吧。”童子說完,轉身跑回道觀之中。
伏心臣本想跟着童子一道進去的,但聽見童子叫自己等着,伏心臣天性裏的“溫順服從”又發作了,便乖乖地站在道觀門口等着。
童子進去跟狂花山人說明了情況,又問:“那道長要送他嗎?”
狂花山人正在打游戲,也沒聽清童子的話,只“嗯”了兩聲。
童子的性子也算是随了師父,比較散漫,跟狂花山人說完了話,便自顧自地去忙別的了,也沒打算回來跟伏心臣交待結果,更不在意師父打完電子游戲有沒有去開車送人了。
伏心臣便站在道觀門口枯等着,仿佛要化成道觀門口的一棵樹了。
他站在那兒好一陣子,才見狂花山人經過。狂花山人見伏心臣在門口,說:“你怎麽還在?”
伏心臣啞然半晌,才說:“那個……童子說您會開車載我……讓我在這兒等着。”
“……讓你在這兒等着你就等着?”狂花山人擡手看了腕表,發現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了,有點意外,說,“你還真挺老實啊。”
伏心臣笑道:“也不是傻等着,我也開了叫車APP了,只是沒叫到車。”
這山裏的道觀,真的夠隐世的,連車都打不到。
狂花山人說:“這兒很難叫車的,我開車送你吧。”
若說是平時,狂花山人不一定願意送伏心臣,但看到伏心臣在這兒莫名枯站了四十多分鐘,他竟有些過意不去,才主動提出送他一程。
于是,狂花山人開着一輛紫色的電鍍塗裝的超跑到了伏心臣面前。
伏心臣看到修眉俊目、道袍玉冠的道人開着一輛酷炫紫色跑車出現在自己面前,也覺得這個畫面十分違和。
“是不是很酷?”狂花山人撫摸着超跑的光滑的車身,那手法跟摸自己老婆似的溫柔多情,“是不是很美!”
伏心臣愣了愣,說:“是……只是想不到……道長會開這樣的車啊。”
“為什麽?難道不配嗎?”狂花山人問。
“啊,不是……”伏心臣擺擺手,“就是你這身道袍……”
“我這身道袍是紫色的,”狂花山人揚了揚身上那紫色緞面的料子,“超跑也是紫色的,難道不配?”
“……配。”伏心臣點頭,“很配。”
看來狂花山人是個直男,搭配審美停留在“顏色一樣就是配”的階段裏。
伏心臣也不好說什麽,徑自坐上了狂花山人的超跑,報出了蕭醫生診所的地址。
狂花山人一路風馳電掣,一手車開得生猛,仿佛要飛起來一樣,讓伏心臣坐私家車坐出了過山車的速度與激情。
還好,當跑車進了市區,車速就沒那麽嚣張了。
伏心臣才緩過來一些,但一張臉還是發白的,盡管車子裏空調很涼快,但伏心臣額頭上仍滴着薄汗。
狂花山人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瞄了伏心臣一眼,這一瞄才發現伏心臣的臉色跟生病了一樣,便說:“你這臉色……原來你病得那麽厲害?怪不得要趕着去醫院!”
伏心臣也不好解釋說:我不是病,是被你的車技給吓的。
狂花山人又自顧自地說:“既然你病得這麽厲害,我得把車開快一點……”
“別!”伏心臣吓得心髒緊縮,“不用快了,還是安全第一。”
狂花山人啧了一聲:“沒勁兒。”說着,狂花山人盯着紅綠燈,又說,“現在到了市區,想快也快不起來了。”
伏心臣回憶了一下狂花山人開車的迅猛狀态,便推測狂花山人一定很少開車進市區。要是在市區那麽開,分分鐘要上法制新聞。
“道長是很少進市裏吧?”
“我常來,不過很少自己開車。”狂花回答,“我有路怒症。在市區開車可能會瘋。”
伏心臣的小心髒又緊張起來:我能活着到達診所嗎?
狂花山人又自顧自地說:“我一般車子都在山裏開。我在山上修了一條專門用來開跑車的賽道。還挺好玩的。有空待你去開開眼。”
伏心臣小臉發白:我不想開這個眼……
今天的路況倒是還行,并沒有讓狂花山人路怒症發作。
伏心臣有驚無險地到達了診所樓下。伏心臣準備下車的時候,便先跟狂花山人道謝以及道別。卻不想狂花山人也解了安全帶,說:“來都來了,我也去看看醫生吧。”
“你有病嗎?”伏心臣問。
狂花山人:“怎麽還罵人?”
“……”
伏心臣發現狂花山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染力,自己跟他說話一會兒,也跟着口沒遮攔了。若是平時,伏心臣肯定不會問“你有病嗎”,而是會問“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大概狂花山人那種直接的講話方式有着跟東北話一樣旺盛的傳染力。
伏心臣揉了揉鼻子,說:“沒,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為什麽想看醫生?”
“沒有不舒服就不能看醫生嗎?”狂花山人問。
“嗯,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伏心臣回答。
狂花山人噎了一下,想了想,才解釋說:“我看醫生,是看望醫生。就這人有個醫生是我的朋友,既然來了,我順道就去看看他。”
“哦……是這樣。”伏心臣恍然大悟。
狂花山人把車停在停車場,便跟伏心臣一起坐電梯上樓了。
二人進了診所,一前一後地走着。誰曾想,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腳步停在了蕭醫生的診室門口。
二人在門口面面相觑,愣了一下。
狂花山人說:“你也找小蕭?”
伏心臣說:“你也找蕭醫生?”
狂花山人笑了,說:“那麽巧!那一起吧!”說完,狂花山人門也不敲,直接就推門而入,嘴裏說:“小蕭!我和岳紫狩的老婆一起找你來啦!”
蕭醫生聽到狂花的話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狂花山人和伏心臣一起進了診室之中。
伏心臣尴尬地關上門,說:“蕭醫生,您好。”
“您好,”蕭醫生面無表情,“坐吧。”
狂花山人和伏心臣都坐在了診室的椅子上。
蕭醫生看了狂花山人一眼,說:“你怎麽來了?”
狂花山人說:“我剛好碰見岳紫狩老婆,他要坐車,我就載他一程了。”
蕭醫生暗道:這人激怒岳紫狩方面的才能是天生的。
伏心臣尴尬地看了狂花山人一眼,勉強扯起一抹微笑,說:“我預約了蕭醫生看病,您方便回避一下嗎?”
狂花山人說:“不方便啊。”
蕭醫生說:“滾。”
“好的。”狂花山人出去了。
伏心臣瞠目結舌。
蕭醫生不為所動。
伏心臣看着真診室關上了的門,才問:“直接讓狂花滾,他也不生氣?”
“為什麽生氣?”蕭醫生說,“他的脾氣沒有看起來那麽壞。事實上,你對他粗暴直接一點是更合适的。比如你剛剛婉轉問他是否方便,他就會直接回答不方便。你直接叫他出去,他反而會一口答應。”
伏心臣愣住了,倒沒搞清楚狂花山人的腦回路。
無論是狂花山人這種直腸子、還是岳紫狩那種花花腸子,伏心臣溝通起來都感覺到了吃力。
遇到問題第一反應是自省的伏心臣便懷疑是不是自己溝通能力出了問題。
蕭醫生便解釋:“你怎麽和他打交道了?”
“嗯,他是我的采訪對象。”伏心臣含糊地說,随後又問,“他好像和岳住持很熟?”
“是挺熟的。”蕭醫生回答,“他倆大學同學。”
伏心臣很驚訝:“他倆上過大學?”
蕭醫生一臉平靜:“他倆看起來是不像讀過書的樣子嗎?”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伏心臣愣了愣,“我以為這種……就這種廟宇道觀的繼承人是不需要讀大學的。”
“看情況吧,他倆在大學之前都是homeschool,就是……在自己家裏接受教育。到了十八歲了,二人都去帝國學院讀書了,因為帝國學院的宗教哲學是第一的。”
“他倆讀的是宗教哲學?”伏心臣問。
“是的。”蕭醫生回答,“所以是同學。”
“哦……我明白了。”伏心臣點頭。
“別說他了,說說你的情況吧。”蕭醫生不太愛說別人的事情,便把話題轉回正事上,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藥盒,“這個是你給空梅吃的藥嗎?”
“嗯?”伏心臣把藥盒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是的。”
蕭醫生說:“裏面的藥片是治療依戀症的?”
伏心臣聽到這個問話,覺得很奇怪:“這不是你給我開的藥嗎?怎麽還問我?”
“這不是我給你開的藥。”蕭醫生斷然道。
伏心臣震驚了:“怎麽會?”
蕭醫生問:“你家裏還有這個藥嗎?”
“沒有了,不見了。”伏心臣想起這個,皺起眉,“說來也奇怪,明明還沒吃完。我記得是放在藥櫃裏了,結果今天去找卻找不到了。只從公文包裏找到這個拿出來分裝的。”
蕭醫生仿佛明白了什麽,托了托眼鏡,說:“這個藥片是OMEGA專用營養劑。衆所周知,OMEGA發情期食欲減退、體力卻大量消耗,因此特別需要額外補充營養。這個藥片就是用來給發情期OMEGA補充營養的。的确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但它不能治療依戀症。”
伏心臣心下一沉,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
他的腦子裏亂作一團,神志混亂中回憶起過往種種,意識仿佛伸出了手來用力抓住了什麽,使他渾身為之一震。
“那個……”伏心臣恍惚地眨了眨眼,臉色變得蒼白,“是因為我的藥被換掉了,依戀症才治不好嗎?”
“我作為醫生不能把話說滿。”蕭醫生用公式化的口吻回答,“只能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伏心臣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依戀症發作的情況。
那個時候,烏燈黑火,他什麽都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自己吞噬,猶如貪婪的野獸一樣……
想把自己完全啃食幹淨的野獸……那是岳紫狩。
伏心臣的眼眶發紅:“噢……是這樣嗎?”
知道自己有依戀症的人并不多。
自從伏心臣發作之後,就搬到了紫臺了。
紫臺除了伏心臣和岳紫狩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進來。
現在回去找,藥瓶卻不翼而飛了……
是這樣嗎?
是住持嗎?
住持為什麽從來不提這件事?
除了監控自己之外,他還做了這樣的事情嗎?
所以他一直隐瞞着?盡管經歷了那一場“坦白”,他也沒有真正的“坦白”?
蕭醫生看到伏心臣那蒼白的臉色,便給他倒了一杯水,說:“別擔心,依戀症對健康影響不大。”
伏心臣接過杯子,苦笑說:“影響不大?如果我離開了标記了我的ALPHA呢?”
蕭醫生想了想,說:“不要想這些沒用的。”
這話說得,讓伏心臣覺得刺耳:“為什麽這是沒用的?”
蕭醫生敲了敲桌子,用看被獅子咬住的兔子的眼神看他:“你能離開?”
你能離開?
伏心臣恍惚了。
他能離開嗎?
岳紫狩已經織下了一張大網,将伏心臣捕獲了。
伏心臣的身體和心,都全然地依戀着岳紫狩。
他能離開嗎?
一股近乎窒息的感覺掠奪了伏心臣的意識。
伏心臣頭腦發昏,膝蓋一軟,往下歪——哐當一聲,椅子倒下了。
在診室門外的狂花山人也聽到了動靜,推門而入,便見伏心臣倒在蕭醫生懷裏,臉色潮紅,散發緬栀花的氣味。
看着這一幕,狂花山人一邊拿出手機拍照一邊說:“媽呀,小蕭你都這樣治病?怪不得不讓我看!”
沒等蕭醫生解釋,狂花山人就高高興興地說:“我要把照片發給岳紫狩。”
蕭醫生眼皮一跳:更正,狂花山人不是具有激怒岳紫狩的天賦,而是具有激怒所有人的的天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