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小狼狗攻X教授受(二)

就第一印象來說,程徹就對這位相親對象沒什麽好感,所以接下來的聊天過程也就很敷衍了。

李婉最初還有些積極,但後來看出程徹的冷淡之後也就不再自找沒趣,閑聊了幾句後就站起身要告辭了。程徹禮貌性地送了送她,并沒有挽留,也沒有要任何聯系方式。

等到送走了李婉之後,程徹就準備付賬走人了,不過在他離開之前卻被楚茨叫住了。

楚茨已經換下了咖啡廳的制服,穿的是自己日常的衣服,很簡單的那種白T和洗的有些泛白的牛仔褲,但從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他家境的窘迫。不過程徹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不容忽視的韌性,這将他與那些碌碌無為的人劃分開來,顯得別具一格。

“剛才的事情,多謝你給我解圍。”

楚茨說這話的時候模樣還是冷冷的,程徹看着他這張青少年版段意面癱臉就有些牙疼,但還是得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

聽到他這回答之後,楚茨客氣地點了點頭,就直接轉身走了。

程徹愣了愣:“他就真這麽走了啊?”

【不然呢?人就是來道個謝,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程徹被系統戳破了心裏的想法,惱羞成怒:“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或許是有項牧與段意的例子在前,程徹總是不自覺地會将先前的事情代入到現在,所以就顯得他格外地自作多情。

程徹原本準備開車回家,誰知道剛出咖啡廳就接到了賀母打來的電話,質問他剛才相親的事情。

“她跟你說什麽了?”程徹從沒被人這麽催過婚,有些無奈地說,“對,我是對她有點冷淡沒錯,但我跟她真沒什麽可聊的……您是指望我跟她聊一下最近熱播的偶像劇、韓星還是她跟我聊一下斯托克斯、MATLAB呢?”

程徹關了車門,手肘撐在車窗上漫不經心地應付着:“我才二十七,哪有那麽急着結婚啊……行行行,您安排吧,盡量找個溫柔點的跟我合得來的行嗎?”

等到好不容易應付了賀母,程徹覺着自己嘴皮子都有點幹了,嗓子還有點犯癢。不過他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類型,對自己的身體不怎麽關系,所以也沒當回事兒,回去之後空調的溫度依舊調的很低,點外賣的時候也沒忌口。

于是第二天起床之後他就傻眼了,覺着嗓子裏跟堵了一塊石頭一樣,一說話就疼的厲害。他不太喜歡去醫院,所以一直待在家裏抱着飲水機狂灌水,于是再一天,他開始咳嗽,隐約有點感冒的意思。

這下子程徹再怎麽犯懶也不得不出門,暈暈乎乎地去了醫院,一量體溫,38.7℃。

醫生一邊給他開藥一邊問:“你前兩天感覺不舒服怎麽不過來,現在後悔了吧,扁桃體發炎引發咳嗽發燒,你再拖幾天,說不準就是支氣管炎了。你說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程徹被醫生念得頭愈發地暈了,忙不疊地跟着護士去了病房挂水,發燒的時候就是容易犯困,他倚在那裏發了會兒愣就合上眼睡了過去。

程徹最後是被人推醒的,他強忍着困意睜開了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下意識地想揉眼,但手剛一動就被人按了下去。

“你的針還沒拔呢,先別動。”

“段意?”程徹擡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按了按太陽穴,勉強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總算想起了自己睡覺之前的事情,他側過頭去對上了楚茨的眼,無力地笑了笑,“原來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茨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慢慢地松開了他的手:“我家人有些不舒服,我陪她來看病,剛好看到你在這裏。”

“哦對,我是不是該換藥了。”程徹擡頭看了看吊着的那袋液體,發現與他睡之前看到的并不一樣,疑惑道,“是換過了嗎?”

楚茨站直了身子:“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沒叫醒你,自作主張幫你叫護士換了藥。這是最後一袋,再過五六分鐘就完了,你先清醒一下吧。”

“謝了。”

程徹有些難受地皺着眉,他發燒的症狀雖然稍微緩解了一點,但腦子裏仍然跟一團漿糊一樣,暈得很。

“你下次再這樣的話還是找人來陪着你吧,不然換藥不及時會引起血液倒流。”楚茨指了指他的手,“睡過去也有跑針的危險,最好不要再自己睡過去了。”

程徹并不想見到賀黎的親屬,所以才沒叫人來陪他,聽到楚茨這麽說,表面上應了幾句心裏卻并沒有當真,他看楚茨有想離開的意思連忙問他:“剛才真是多虧你了,我叫賀黎。”

楚茨簡短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匆忙離開了,像是有什麽事情一樣。

等到護士拔掉了針,程徹輕輕地按着手背,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麽跟賀黎套近乎。無論是項牧還是段意都是主動找上門的,這次遇上這麽個性格截然不同的楚茨,程徹只覺得有點發愁。

他知道楚茨的家境不好,要想搭上關系大概只能從這點上手,可是究竟怎麽才能顯得自然一點就是個技術性問題了,畢竟太過熱情地送上門去,難免會讓人起疑。

确定沒有血再溢出之後,程徹就松了手,拿着手機循着楚茨離開的方向而去,那是住院部。

程徹皺着眉想了想,問系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楚茨的媽媽是不是一直在生病?”

【是的,她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因為壓力太大,一直被追着還債,還得了抑郁症。】

程徹聽到“抑郁症”三個字後嘆了口氣:“也是難為楚茨了。”

他到住院部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楚茨的蹤影,最後還是只能回了家。

程徹本以為體溫已經降下去就安全了,卻沒想到半夜又卷土重來,他強撐着量了量體溫,随即被39.1℃的溫度給吓到了,連忙收拾了拿了錢包和手機去醫院。

經過一系列折騰,程徹又重新紮了針挂水,因為床位不夠的緣故所以只能在走廊上擺了個臨時的床位讓他躺着。他這次強撐着沒敢睡,下了個手游提神。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又見到了楚茨。

程徹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楚茨顯然也很意外,沒想到竟然會又遇上程徹。

“你……”程徹本來想問楚茨為什麽還在這裏,但話到嘴邊硬是沒說出來,而是轉了個方向,“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液體,我困得難受,讓我睡半個小時就行。”

他見楚茨似乎是有點猶豫,立即說:“哎算了,我拿手機定幾個鬧鐘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不困。”楚茨走到他床前,順勢坐了下去,閉了閉眼,“你睡吧,我替你看着。”

之前程徹回去之後已經睡了很久,現在自然沒有多困,只是有些難受而已,他只不過是想借機跟楚茨拉近關系罷了。他敏感地察覺出來楚茨的情緒不大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整個人就像是繃緊了的弓弦,下一秒就要斷掉一樣。

程徹閉上眼想了會兒,到底還是睜開眼看了看楚茨。

楚茨一動不動地低着頭,眼睛盯着地面,仿佛在想什麽事情一樣。其實他的眼睛都有些熬紅了,但的确沒有犯困的意思,顯然是心中存着些事情讓他不得安靜,更別說入睡了。

“你怎麽了?”程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覺着自己莫名有點可憐他,“是有什麽事情嗎,你可以跟我說說,說不準我能幫你。”

楚茨動都沒動,等到程徹都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時,他才緩緩地說:“你是在大街上看到個倒黴的人就想幫嗎?”

程徹被他一噎,哭笑不得地說:“那倒沒有,只不過是看你比較順眼罷了。如果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幫你一把就當攢人品了,如果不在,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楚茨終于側過頭給了程徹一個正臉,擡眼看着他:“你是覺得我可憐嗎?”

按理說程徹應該找個別的借口之類的以免傷及人家自尊,可看到楚茨這表情,程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我說不是你大概也不會信吧,你就當我同情心一直比較泛濫好了。”

楚茨默不作聲,臉上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程徹嘆了口氣:“是我太多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經不困了。”

楚茨向來不喜歡向旁人傾訴自己的事情,可是看着程徹這副模樣,他卻莫名有些心軟,覺着自己仿佛是将他拒之門外了一般。

【生存率為5,望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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