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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 陸樂晗看着路易，但是卻是對她一字一句繼續說道：“瑪麗亞，你作為一名聖女堕落修行黑魔法已經是一個錯誤，現在的你竟然不極力挽救每一個失足的靈魂, 還企圖引誘讓其魔化, 瑪麗亞，我覺得你有必要好好反省一下，你早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聖女了。”

“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剎那，我就沒有想過成為合格的聖女，瓊, 所有的人都有資格說我，但是你沒有, 正是因為你，我才變成了這樣。”

瑪麗亞撲過來，拼命想要把陸樂晗拉出來, 但是卻被彈了出去撲倒在地上。

陸樂晗看了她一眼, 眼神極其複雜, 似乎是可憐, 又似乎是不屑：“瑪麗亞, 你知道為什麽最後我會愛上路易而不是你？”

瑪麗亞眼睛裏透出絕望的疑惑。

“路易不管做了什麽, 好的壞的他都會自己承擔，他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犯的那些錯歸咎于我。”陸樂晗深情地看着面前已經失去意識的人輕柔地說。

瑪麗亞呆呆地看着陸樂晗因為疼痛扭曲的五官，重新動手想要把他從路易身上扯下來，可是還沒等伸出手, 就被他冰冷的目光駭得縮回手。

這次不是因為能力的問題，而是因為這眼神實在是太過冷淡，甚至有厭惡的情緒，讓瑪麗亞不敢面對。

盡量不看他們，瑪麗亞盯着旁邊的一個桌子一角顫聲問道：“你真的愛上他了，你竟然願意為他付出生命，可惜即使你付出了生命他也不一定活的過來。”

陸樂晗忍着身體上傳來的劇痛斜看她一眼，沒有憤怒，随後又立即回過來盯着路易的臉，語氣平靜：“不，不是愛他。”

“不，不是的，瓊，你這樣難道真的不是愛他嗎，你說過強加給別人的愛情都不是真的愛情，那你們現在這又是什麽？”

瑪麗亞哭出聲音 ，眼淚順着臉頰大顆大顆落下來，整個人看着可憐無比。

“嗯，強加的不算愛情，我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陸樂晗注視着被自己緊緊擁在懷裏的人。

眉頭緊皺，輕聲說，“還不醒，再不醒就看不到我了。”

“不可能會醒的，一旦被黑魔法吞噬，根本就沒有重回意識的可能，瓊，你放棄他吧。”瑪麗亞沙啞着嗓子失落地看着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眼底劃過一絲瘋狂，驀地聲音加大。

“哈哈，他活不長了，瓊，你也救不了他，就算有聖珠也救不了他，因為根本就不是魔法侵蝕了他，而是他自己生出了黑氣侵蝕了自己。”

眼見魔氣越來越濃郁，甚至将自己也包圍在了裏面，陸樂晗問：“小九，指數有沒有到100.”

【還沒有，還差5個指數點】

“嗯，馬上就到了。”聲音有些疲累，這幾個世界的任務已經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心力。

在空間裏拿出一瓶藥水，嘴裏喃聲說道：“路易，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我欠過很多人，這次我不想欠了，就當是還給你我再走。”

一只手仍舊摟住路易的腰，看了一眼面上已經開始褪去血色的路易，仰頭喝下了藥水，那是之前求來的将人腿變為魚尾剩下的藥水。

剛喝下去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開始從心底蔓延到四肢，慢慢集中在下半身，陸樂晗甚至能夠明顯感覺到人腿合并成魚尾的骨骼扭曲的疼痛，擦去額頭上的一滴汗，努力踮起腳尖在路易的嘴角處親了一下。

虛弱地開口說：“你有那麽輕松可以讓我變換的方法，為什麽當時不給小美人魚？”

驀地想起來不知道是哪個世界聽到的一句話，以前我不喜歡你，但是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啊。

心頭一顫，眼神描繪着路易的眉眼，想起來路易初次說愛自己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那天初見你不覺得，後來見你在深海練習游泳。

練習游泳？練習游泳！

那是因為自己第一天穿過來根本不能适應自己的尾巴壓根前進不了，只好扶着礁石慢慢晃動尾巴，你是那個時候看見我的嗎？

眼角劃過一絲淚水，覺得真的心好累，是不是還給你了，也相當于還給他們了，淚水流進嘴裏有些苦澀，慢慢勾起一抹微笑重新湊上去親吻他的嘴唇，使勁貼合他的胸膛，像是要将自己完全糅合在他的身體裏。

嘴裏喃聲說道：“生死契闊協議，夫妻同生共死，但是若是不忍心一方離開，另一方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另一方的性命，願意結成生死契闊協議并且自願換取對方生命的情侶定然生死相依，一方離去另一方也不會茍活，所以因為生死契闊協議換命活下來的那一方會徹底忘掉另一方的所有記憶，對不起 ，現在我全部還給你。”

已經完全失去人腿變成魚尾的陸樂晗沒有支撐點，只能夠緊緊摟着路易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幸虧路易雖然沒有意識，但是還是站的筆直。

陸樂晗轉過臉看向已經有些傻愣的瑪麗亞，啞着嗓子扯着一抹有些難看的笑容：“瑪麗亞，你還是這個國家的聖女吧，上一次請你為我們見證了訂婚，那這次算是我們正式結親了，這一次我心甘情願，神明在上，為我們見證。”

瑪麗亞大叫一聲，想要将陸樂晗拉出來，但是黑氣越來越旺盛，就連本身修習黑魔法的自己都不能接近，更不用說處在正中間的陸樂晗會有多難受。

可是透過屢屢黑氣的縫隙，她似乎看到了那美人魚臉上釋然的微笑，甚至還在深情地凝望對面的男人，雙手緊緊握拳，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為了他獻出自己的性命。

原本從路易身上冒出的黑氣将會重新回到他體內，等到所有黑氣全部被吸收的時候也就是路易真正魔化承受不住死亡的時候。

可是這些黑氣突然改變了方向通通湧入挂在路易身上的陸樂晗體內，激蕩的魔氣刺激地他整個身體有些膨脹，不少地方的皮肉甚至不規則地鼓起一團又一團的肉塊。

瑪麗亞看的心驚膽戰，甚至想要直接沖進去，正準備行動的時候被陸樂晗物理的眼神掃了一眼，頓時僵住，那一眼帶着對死亡的釋然，甚至是有一些愉悅地接受死亡。

陸樂晗凝視着痛苦逐漸減少的路易的臉，伸出手撫平他還在緊皺的眉頭，嘴裏念念有詞。

等到周圍黑氣完全消散的時候，看見路易慢慢睜開的雙眼由最初的迷茫慢慢變成震驚，瞬間又轉成驚慌，那條小美人魚臉上露出解脫的微笑，做了個口型之後慢慢靠在自己的身上嘴唇緊緊挨着自己的耳朵 。

而路易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他親愛的小美人魚挂在他的身上微笑着看他，可是面色蒼白就連眼神都是虛弱的，剎那間就反應過來。

看見路易面上變幻的表情，看着他微微張開的嘴，陸樂晗就猜到一定是要念咒語，摟着他的脖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吻了上去，四片嘴唇輕輕挨碰着。

感受到路易的顫抖，撇過頭，嘴唇貼在他的臉頰上輕聲說：“路易，你真傻，我只是一條普通的小美人魚，根本就不會什麽光明魔法。”

手下的身體猛地一顫，聽見009的電子報音，勾了勾嘴角，慢慢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不是我愛你，而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