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嘿安懿,好久不見。”
安懿:“……”好久不見個毛線!
尤其感覺到身體的疲憊,轉身環視着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是籃球場:“哦,你們在打球嗎?打球好啊。”
安懿見他很淡定的就這樣接過尤最的身體,沒好氣的鼓着臉,想到昨晚這家夥那麽粗魯的動作他就生氣,想要揍人但這是尤最的身體,現在還不能揍。
得把這家夥帶回去看尤最錄得視頻。
“回去了。”
尤其聽安懿的聲音裏并沒有對他的出現表示很期待,挑了挑眉跟上腳步:“怎麽,見我出來那麽不高興?”
安懿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說呢,昨晚做什麽忘記了?”
尤其面露疑惑:“昨晚,昨晚我出現了?”
安懿沒好氣還是揍了他一拳:“還敢說你沒出現,再辯解我揍死你!你把我摁在床上!忘了?!”
尤其恍然大悟那般‘啊’了一聲:“原來才過了一個晚上嗎?這一次我竟然這麽快能出來,看來尤最有點控制不住我了。”
說着語氣裏似乎有些得意,勾下眼鏡挂在衣襟前,沒有眼鏡遮擋的臉當真是惹眼,唇邊的笑肆意帶着幾分勝利者的自喜。
安懿看到他把眼鏡摘了下來沒好氣的拉過他的衣襟,踮腳把眼鏡給這家夥戴上,惡狠狠指着說道:
“給我老實點,別惹事,眼鏡戴好不許摘!”
尤其見他又是這樣讓自己別惹事的樣子,搖頭嗤笑:“怎麽,現在不把我當成尤其覺得我礙事?”
眼底的戾氣吞沒眼底的深邃像是在醞釀着什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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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現在就是尤其,但是你現在住在我家是不是得安分點。”安懿說話沒再太兇,他怕又不小心激怒尤其:“而且我爸媽都見過尤最要是你突然變個性格他們也會覺得奇怪,還有顧澎易和駱飛都住在這邊出門肯定會遇到他們,所以你只有在我面前是尤其,在他們面前是尤最,明白嗎?”
“不明白。”
安懿:“……”幽幽看向一點都不配合的尤其:“尤其,是不是尤最的脾氣太好你覺得好欺負,還是你覺得我脾氣太好覺得好欺負?”
他愈發覺得尤其并不是他能夠控制的,無法預料會突然發生什麽事情,更擔心的是尤其會突然跑走藏起來,畢竟這家夥那麽想要出來那肯定是想要占據身體。
一定要讓尤其看到尤最說的話。
尤其把眼鏡再次拿下,挂在食指上轉着,走路的姿勢也變得随意至極,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所以你們是覺得我好欺負?”說着側過頭看着安懿,唇邊笑着但是眼底沒有一絲笑意:“還是覺得我不該存在?”
安懿表情一僵。
他自然不能這麽想也不能這麽說,這對尤其确實比較殘忍,而且尤其現在确實也沒有做什麽,可是現在已經占據了尤最的意識,他很擔心的是尤其會一直霸占着,那樣尤最怎麽辦。
思緒亂得爆炸,他努力穩住情緒:“當然不是。”
“那為什麽這次我出來你變得那麽讨厭我?”尤其腳步一頓倏然轉過身,他彎腰湊近安懿面前,用近距離和具有侵略性的視線看着安懿。
安懿被他突然的湊近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你幹嘛!吓我一跳,能好好走路嗎!”
餘驚未了,身側的雙手緊握着。
尤其見他一副戒備的模樣低頭輕笑出聲,聲音裏帶着自嘲,他看着手上的眼鏡像是想到什麽,微微勾着右嘴角,手一松。
啪嗒一聲,眼鏡掉到地面。
他擡腳直接把眼鏡踩折,眼底盡是不屑。這次說什麽他都不會走,憑什麽他就不能出現,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他還在尤最痛苦的時候出現,他為什麽不能活着。
“尤其!!”安懿生氣的拉住他:“你做什麽!!”
尤其直接甩開安懿的手,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耐心,眼神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你管我?”
安懿被甩了個趔趄,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尤其,果然這家夥的情緒瞬息萬變,這次跟上次在學校見過的不一樣,上回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尤其可能覺得新鮮,但現在都熟悉了。
站穩身體控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手,不行,現在還不能揍,得讓尤其看到那個錄像,他們兩個人格之間必須要開始正式的交流。
拉過尤其的手往家裏走:“現在回去!”
誰知尤其又把他的手甩開絲毫沒有要配合的樣子。
“我要去雲頂。”
“不!許!去!”安懿聽他竟然還敢去雲頂那個火氣直接蹭上來,他二話不說勾住尤其的手臂作勢拖都要把尤其拖回家:“跟我回家!”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尤其動了動手想把安懿推開。
他死死的抱住尤其的手臂不放,連着表情都一塊用力,但是又不能讓尤其覺得他有目的,于是露出笑容哄道:“乖啦,家裏有好多吃的,我請你吃飯呀。”
“不想吃。”尤其看到安懿笑感覺緊繃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些許。
別人緊張他就會緊張,會讓他感覺到壓迫感,會讓他覺得他就要被強制消除。
他畏懼這種感覺。
安懿感覺到尤其的身上稍微沒有那麽尖銳帶刺,心裏便知道這家夥是吃軟不吃硬的,于是他轉變策略,懷柔。
牽着尤其的手往家裏走,邊走邊說:“你想吃什麽我讓家裏阿姨給你做,你不是喜歡吃糖醋排骨嗎,現在就回去做。”
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尤其跑離自己的視野,誰知道會在外邊發生什麽。
尤其沒有說話仍由安懿牽着自己走,他的視線落在安懿牽着自己的手上,那瞬間他再次感覺到自己強烈的存在,他是存在的,他出來了。
——尤最,我想活着。
他知道尤最想要跟他融合的想法,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就是他要消失的感覺,他不想消失。
不想。
安懿回到家的時候父母都不在,他跟家裏的阿姨說了中午吃什麽然後就帶着尤其回房間。
尤其走進安懿的房間時對房間裏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掃了一圈後視線最終落在了落地窗旁的大床上。
安懿進屋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低:“尤最打完球出了一身汗,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昨晚……你和尤最就是在這裏睡的對嗎?”
安懿站在牆前看着溫度顯示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尤其的聲音裏的顫抖讓他有些不忍,這樣的不忍也是因為尤最,因為身體是尤最的。
“你和尤最在一起了?”
尤其走到安懿的身後雙手撐在牆上,用身高的優勢把他圈在手臂間,微側頭垂眸看着被自己圈在懷中的安懿,右嘴角上揚,眼底純粹到極致的占有欲讓唇邊的笑帶上邪氣,那顆紅痣因為牽動冶豔得刺眼,為這張與尤最截然不同氣質的面孔染上驚豔之色。
“嗯。”安懿感覺到身後熱源的靠近,後背倏然緊繃。
下一秒後背被一只手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掌心的炙熱,與那道落在背後的視線那般有種被吞沒的感覺。
手慢慢往上,最後落到他的脖頸,尤其的手虛虛握住他的脖子。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動作,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尤其微俯身湊到安懿的耳畔,只聽他帶着漫不經心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會跟尤最在一起,他那麽懦弱,膽小怕事,有我好嗎?”
手稍微将脖子收緊。
安懿皺着眉頭咽了咽那口水,脖子上的手就跟架在脖子上的刀那般,只要他說的話不合尤其的心意那可能會被錯手。
這種事情他哪裏有遇到過,心裏自然是害怕,但是他不能慌,慌的話尤其會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必須要冷靜。
他得保護尤最。
“尤其,先放開我好嗎?”
“不放。”尤其側頭看着安懿臉上的表情:“怎麽,害怕我嗎?”
“不怕,但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得這樣?”安懿側過臉正好對上尤其的眼神,他的眼神裏毫無波瀾極其淡定,沒有透露一點害怕尤其的神色:“你不要做出讓我覺得你不該存在的事情,你也不要做出最終導致你消失的事情,這個機會是你自己争取。”
尤其聽到這話嗤笑出聲:“為什麽我連活着都要用争取的方式,我理應活着,不需要任何條件讓我活着,我有資格控制我的身體。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尤最如果強不過那我自然而然就可以代替他。他遲早會被我代替,因為他根本無法壓制住我。”
“放屁!!”安懿忍無可忍的沖他罵道:“你現在還能好好的還不是因為尤最感謝你心疼你,他也不想你被‘殺死’,他一直再給你機會不然你那裏有機會出現,說什麽尤最懦弱,你才是最懦弱的那個。從你出現開始你就害怕自己消失,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出現的意義是什麽。你是為了保護尤最而出現,你勇敢你強勢,在尤最最痛苦的時候你出現了,你保護他戰勝了痛苦,替他分擔着痛苦,但是如果你的存在變成了讓尤最痛苦的存在,那你憑什麽留下來。”
“我怎麽就是讓尤最痛苦的存在,我已經保護過他了,難道我連自由都不能有嗎!”尤其鉗住他的後頸摁在牆上,用身高和力氣絕對的力氣壓制着安懿,嫉妒的情緒再次上湧:“我的出現為什麽就是不合理的,難道那段時間我沒有保護你嗎!匡子義是我處理的,京鵬不喜歡尤最挑釁他也是我處理的,難道我做的事情你們都沒有看到嗎?我做錯什麽了嗎?”
安懿整個人被摁倒牆上,臉側着貼在牆上,他氣得朝尤其說道:“我謝謝你!!”
尤其:“……”他冷冷笑道:“說來可笑,之前尤最從來沒有這麽反感我,他甚至對我的存在并沒有覺得不妥,為我安排身份為我安排住處,因為擔心我會亂跑在我身邊安排人,他對自己很随便但是對我很好,錢我也可以随便花,現在竟然因為你控制我,他不想再讓我出來。”
安懿越聽越覺得奇怪,說不上的微妙,但是他也細想不了太多,現在尤其的狀态有些糟糕。
“我承認你确實很好,我也明白尤最為什麽會被你吸引,因為你陽光你耀眼,他是一個害怕黑暗的人,他對光向往,連帶着對你也向往。這樣的情緒很容易就把我給牽動,是他讓我對你産生好感的。”
安懿尴尬的笑了笑:“謝謝你喜歡我哦。”
“不,我不喜歡你。”
安懿:“……哦。”不喜歡就不喜歡咯,他才不稀罕。
“是尤最喜歡你,這個身體喜歡你,而我,只喜歡尤最。”
安懿震驚的張大嘴,這又是什麽神展開,卧槽,尤其喜歡尤最啊,特麽這是他情敵啊!!!
生氣的奮力掙脫開尤其的手,鉚足全身力氣跟尤其鬥争。
尤其見他生氣覺得有些好玩,松開手退後兩步,然後就對上安懿氣鼓臉的模樣。
“你你你你你——”安懿顫抖的指着他眼裏盡是詫異:“你喜歡的是尤最?!”
尤其攤開手聳了聳肩:“怎麽,不行嗎?”
“你喜歡你自己啊。”
“我喜歡尤最不是我自己。”
安懿覺得頭大,抱着腦袋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那你幹嘛親我,你這樣會——”
“好玩啊。”尤其笑得肆意:“而且是尤最想要親你,不是我,我只想親尤最。”
安懿:“……”瘋了,他要瘋了。
“所以你不許跟尤最在一起。”尤其收起笑容表情驟冷,半眯雙眸帶着警告意味:“不然我出來一次會解決你一次,就算我們是兄弟也不行,朋友妻不可欺。”
安懿:“……”去特麽的朋友妻不可欺,頓時間無話可說。
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自己喜歡自己,那就是自戀。
萬萬沒想到他會跟尤其成為情敵,明明這個人就是他男朋友。
神特麽的。
奇葩。
頭疼的揉着腦袋,他拉着尤其往裏邊的書房走去:“你跟我過來,尤最有話跟你說。”
“尤最有話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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