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特別的禮物?
青山寺,後院一間簡陋的廂房內。
“小姐,您吃口飯吧。”一個下巴細尖的丫頭,怯生生地對着桌前一個面色陰郁的少女勸道。
少女面色陰沉,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開朗,渾身散發着一股灰暗潮濕之氣。
“滾開!還不是你,我怎麽淪落成這樣!”
少女眼神兇狠地一巴掌朝她甩去,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正是衛馨和紅袖。
少女被重力甩到地上,臉上一個清晰的紅色巴掌印浮現,她眼裏閃過一絲隐忍。
“哎呀,這是怎麽了?!”挽着袖子的林姨娘從屋外進來,見了屋中的情景驚叫道。
她皺眉看向紅袖,不滿地道:“紅袖,是不是你又惹小姐生氣了?!”
“我告訴你,別以為現在不在王府,你就能放肆,二小姐依舊是你的主子!”
要不是,這丫頭臨頭反咬了馨兒一口,或許她們就不會在這寺裏受罪了,要不是馨兒需要人侍候,她肯定發賣了這丫頭。
紅袖捂着臉,委屈道:“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想勸二小姐用法而已。”
“閉嘴!給我滾出去!”衛馨歇斯底裏地叫道,聲音尖銳無比。
林姨娘連忙上前哄道:“好好好,姨娘這就讓她走。”
說罷,對着紅袖厲聲道:“沒聽見嗎?!二小姐讓你出去!”
紅袖吸吸鼻子,從地上起來,緊咬着唇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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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出去後,林姨娘伸手撫上衛馨的臉,輕嘆道:“二小姐,你以後對紅袖好些吧,至少……別對她動手了,盡管那丫頭做的事情實在可惡,但現在我們身邊已經只剩下她了,要是那丫頭一時想不開,咱們可就沒侍候的人了。”
衛馨重重哼了一聲,“啪”地一下打開她的手,“疼死了!別摸我!”
林姨娘愣了下,頗為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從前的細白柔嫩,已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皺褶和粗繭。
當初從王府帶來的錢,早已用完,之後也沒人再給她們送東西,靜安郡王府像是忘了她們兩個人。
她們起初也憤恨過,想下山去質問王府的人,但卻無果。
山上的寺人,根本不讓她們離開山頂,說是靜安郡王府的人特意囑咐過,她們也曾嘗試用最後一點錢去賄賂寺人,但卻惹來的寺人的怒火。
最後,她們只有靠給青山寺的僧人漿洗衣物,才能得到食物和棉被等物。
而衛馨是不願幹這活的,她整日裏想的就是怎麽離開山上,林姨娘怕她又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便只有讓紅袖看着她,順帶……也幫她消消火。
所以,那漿洗的工作,便全都堆在了林姨娘的身上,整日雙手泡在水中,反複搓洗,一雙手怎麽可能不粗糙。
“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被父王還有那個女人送到這兒來!”衛馨怒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這個丫頭!讓她們都付出代價!”
狹窄的房間裏的空氣,随着她的話語震蕩,一直傳到窗邊紅袖的耳朵裏。
她面色驚恐又帶着惶色,雙手緊緊抓着胸前的衣物。
她知道她不該背叛小姐,但她也沒辦法啊,她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王妃手上,且她的妹妹小桃也受了牽連,王妃答應她,只要她出來作證,就饒過她,所以她才聽從了王妃的話!
但她說的是事實啊,又不是故意冤枉小姐,她之前那麽幫小姐,連自己親妹妹都搭進去了,甚至這麽久以來,一直任打任罵,沒想到小姐還是怨着她,還想殺了她!
她眼神漸漸平靜下來,眼裏閃過一絲堅定。
看來,她也要早做打算了,既然小姐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屋裏,林姨娘和衛馨還在說着話。
“馨兒,你好歹吃一口啊。”林姨娘繼續勸着。
衛馨嫌棄地看向她:“你一個姨娘有什麽資格叫我的名字!若你是靜安郡王妃,那我便是尊貴的縣主了,說不定連衛熙那丫頭的頭發絲都見不到!”
自從來了青山寺,衛熙的脾氣就越來越急躁,越來越古怪,說話每每刺人心。
像這樣的話,都不知對着林姨娘說了多少回了,但縱使是這樣,林姨娘每每聽到,心中還是抽痛不已。
她也想堂堂正正地叫自己的女兒的名字,也想做個正正經經受人尊重的主母,但她也沒辦法,只怨……當初鬼迷心竅。
衛馨這時情緒又突然平靜下來,對着林姨娘哀聲道:“姨娘,今日是她的生辰。”
她眼裏帶着淚光,似悲似怒。
林姨娘怔了下,才猛然反應過來。
今天,是那位縣主的生辰。
王府裏必定是喜氣洋洋。
因為一大早,王爺和王妃就會賞下賞錢,一小粒一小粒的銀子,白得晃人眼。
當下人們眉開眼笑地捧着賞銀的時候,世子的賞銀又到了,不能越過王爺、王妃,卻只少了那麽一點。
下人們又接了一波賞錢,口中真誠地念着佛,為那位縣主祈福,願她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而她們呢?卻連那些下人都比不了……
林姨娘神色悲沁地看向四周灰暗逼仄的房間。
正如林姨娘所想,靜安郡王府內确實是喜氣洋洋。
下人們接了賞錢,有臉面的,到衛熙面前磕個頭,一般的,則在院門口磕個頭,口裏念叨着祝福之語。
座上的衛熙穿着盛裝,眉心點着花钿,戴着一頂垂雙珠的朱冠,雙手握在膝上,端着溫和的笑。
又一個管事娘子磕完頭下去了,中間留出一點縫隙。
“還有多少人啊?!都這麽久了,還沒完嗎?”她揉揉自己笑僵的嘴角,對着身旁的櫻紅小聲抱怨道。
紅纓的語氣也有些艱難,“還有十幾個人,縣主還是再忍忍吧。”
說完,怕衛熙撂挑子不幹,補充道:“那些都是王爺、王妃還有世子得用的人和他們的家眷,縣主還是要見見的。”
“唉,你說他們這樣,他們累,我也累,何必呢,那些好聽的話,誰不知道是唬人的,誰會信。”衛熙喪着臉,重重嘆氣。
紅纓勸道:“這也是他們的一片心呢。”
衛熙驟然擡起頭,道:“你說的對,你幫我多謝他們的好心,我先走了。”
不管了,她都在這兒一動不動坐了一個時辰了,累死了。
紅纓伸手去拉,手指堪堪劃過的衣角,人就嗖一下溜走了。
衛熙一路笑着小跑到竹瀾院。
“四叔,我來了!”人還未到門口,便大聲喊道。
腳步不停,穿過庭院,直跑進屋中。
迎着窗外明媚的天光,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歪頭對面前的人嬌聲道:“四叔,你答應送我的禮物呢。”
謝青玄擡頭看向她,愣神一瞬,片刻,清咳兩聲,低下頭。
良久,實在頂不住頭上灼熱的眼神,擡頭道:“你來的太早了,還沒準備好。”
早嗎?
衛熙擡眼看向窗外,日頭高起還未落下,陽光明亮又刺眼。
“四叔是不是忘了?!”她看向謝青玄,面無表情地說道。
謝青玄能承認嗎?!當然不能。
他輕颦起眉,語氣帶着點認真:“若是你不相信,就別要了。”
衛熙審視着他,謝青玄淡然以對。
最終,還是衛熙被唬住了。
難道真的是我誤會四叔了?
“對不起四叔,我不該懷疑你的。”她抿着唇,羞赧地說道,擡眼一下下看向謝青玄,“要不,禮物我不要了。”
謝青玄目光依舊淡淡的,撩撩衣袖,語氣平淡:“我既答應過你,便不會食言。”
衛熙本也不是認真,聽見此話,頓時一口答應,語氣愉悅:“謝謝四叔。”
“不過……”她眼睛裏亮着光,語氣軟軟的,帶點期盼,“四叔是要為我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嗎?”
不然,哪裏會準備那麽久。
謝青玄心裏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心說,他哪裏是準備什麽特別的禮物,只是忘了而已,你還是不要亂想的好。
可一擡頭,見着仿佛蘊着星光的眸子,那眸子發着光,漂亮又好看,出現在小姑娘精致的小臉上,讓人不忍心拒絕。
就連謝青玄這厮,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頓了良久,低聲“嗯”聲。
“哇!四叔真好!”衛熙捧着臉喟嘆。
她興奮地對謝青玄說道:“我這就回去,就不耽擱您的時間啦,四叔要快點準備呀。”
說完,蹦蹦跳跳地跑了。
不久後,承影進來。
他問道:“公子,您和昭安縣主說什麽了?她看起來很高興。”
謝青玄斟茶的手一頓,擡眼看他,不一會兒,承影就悻悻地退出去了。
茶水順利地進入白瓷杯裏,激蕩一會兒,又安分下來。
然後,久久未動。
我和那丫頭說什麽來着?謝青玄低垂着眼眸,看着杯中清亮的茶。
手緩緩拿起茶杯,停頓一下,杯中的茶水又猛地激蕩。
我剛才是不是和那丫頭說,給她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謝青玄眉頭帶點苦惱地皺起。
所以,他到哪去給她準備特別的禮物?還要是适合小姑娘的,她喜歡的。
唉,真愁人。
作者:謝青玄:現在就是非常後悔,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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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道衛瑭命好,沒了父母,還有太後護着,還為她請封了郡主。
後來,太後沒了。
他們心中暗喜,摩拳擦掌,?欲欺,欲辱。
誰知,衛瑭搖身一變,成了太子妃。
衆人大驚,往她身後一看,明白了,原來護着她的,不只有太後,還有太子。
可衛瑭什麽都不會,只會吃喝玩樂,性子愛嬌又粘人,沒有一點未來國母的樣子。
衆人心中鄙夷,雙目緊盯,都等着她狠狠摔下。
可他們等啊等,沒等到衛瑭褪下羅衣,反見她鳳冠加身。
無奈只得恨嘆:真是好命!
……
初入宮城的衛瑭,總是聽人說她命好。
她心想,她爹娘都沒了,哪裏命好?
她鼓着臉頰,紅着眼眶,問身前穿着章服的太子殿下:“你覺得我的命好嗎?”
太子殿下看着眉眼精致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晃了神,說了句“好。”
瓷娃娃一下就哭了,晶瑩的淚珠啪啪往下掉。
太子殿下只得溫柔輕哄,在心裏想着,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哭了,他心疼。
——願作華蓋,護你衣鬓無塵,眼底無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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