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卷一·弱肉強食

就在倆人對視到難舍難分的境地時, 響起了“咔噠”一聲的開門聲。

韓小蕊就是這麽不會挑時候, 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一開門就看到了站着的兩個人。

“喲, 薛警官來了啊！”韓小蕊熱情洋溢, 完全感覺不到氣氛的詭異, 走進了才看到茶幾上擺着的東西，又繼續熱情洋溢地說, “你們這是在幹嘛呀？”

薛默想起劉思源說的“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顧盼”, 這時總算是有點智商上線，想着多半韓小蕊也是看出來了, 猶豫了一下, 試探性地問道：“阿姨, 您是不是也知道那個……”

韓小蕊玩笑道：“知道什麽啊？你這是準備給顧盼求婚嗎？房産證都帶來了。”

薛默捂住臉心中哀嚎：果然是全世界都知道……

“不是求婚。”薛默有點害羞地說，“是表白。”

“我的媽！真是真的！你這麽隆重的表白？”韓小蕊沒忍住原地一蹦跶，不想自己的烏鴉嘴居然說準了，頓時慫了, 薛默這是來真的？這可怎麽好？雖然她一直很看好薛默, 但她心裏其實也是一直有點不安, 她怕薛默太認真受傷，怕他付出太多感情，最後得到的結局只是一段殘缺的記憶。

但這一份操心對韓小蕊來說是多餘的，她其實管不了太多，顧盼怎麽想怎麽做，不是她能決定的。于是她偷偷看了眼顧盼的表情, 希望顧盼能給她一點點提示。

可這個節骨眼兒上，顧盼比她還要彷徨。

三雙眼睛互相瞪着，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最終還是薛默率先打破平靜，畢竟他是有備而來，讓場面如此尴尬可不行。

“阿姨，既然您也知道，那我就當着你的面，再一次表個态。”薛默努力讓自己冷靜不要臉紅，十分誠懇地說，“我真的喜歡顧盼，不是說着玩的。而是認真地想和顧盼在一起，想和他過日子。顧盼現在還沒有接受我呢，我說這些有點早……你們見笑了，不過……反正你們都看出來了，早點說也好，就是希望，顧盼能好好考慮，能夠接受我，希望阿姨您能不要反對。”

韓小蕊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說免得說錯話顧盼又生氣，索性把這個問題抛回給了顧盼。她扶着額，使勁兒搖頭說：“薛警官，這個……我……我沒辦法處理了，這得顧盼自己決定，他說好就好，我……我沒意見。”

“您……沒意見？”

“是啊我沒意見！”說完這話的韓小蕊就往自己房間躲，薛默心裏奇怪，他老覺得顧盼媽媽一點兒沒有當家長的樣子，她至少問兩句啊，這算是這麽回事？讓薛默把準備得那麽充分的臺詞都給咽了回去。

又只剩下顧盼和薛默兩兩相對，滿室寂然，薛默等了好久，顧盼依然神情複雜，像是要說好，又像是馬上要拒絕自己。

“我想你也還需要時間。我今天拿來這些東西，給你說這些話，并不是想給你任何壓力，你慢慢想，不要着急，也不要有任何負擔。”薛默沖着顧盼笑，“反正……不管多久，我都等你。那麽，我就先走了，你考慮好的話，給我來電話。”

說完這話薛默就立即把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好匆匆離開。

雖然不知道結果讓人忐忑，但薛默更怕的是顧盼沒有認真考慮就給了他答複，他想要和顧盼兩情相悅，更想要長長久久的陪伴。

把心裏想說的話都說話之後，薛默就不着急了，他願意等着顧盼。

——

薛默走了好半天顧盼都還保持着最開始的姿勢站着，腦子裏都還全是漿糊，他無法忽視他心裏其實是很高興的，很高興薛默的認真，很高興薛默的執着，高興得就像是吃了糖一樣甜。可無奈的是，薛默給他塞了一顆拳頭那麽大的糖，他想咽下去都覺得難。

再一會兒，韓小蕊從房間裏挪出來，很嚴肅地對顧盼說：“老大，我知道你很困擾，這個困擾我也解決不了……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個，剛才，我突然感覺到我對王大樹的感應消失了，你試試看？”

顧盼的心都随着薛默飄走了，聽不清韓小蕊說了什麽，韓小蕊只得搖晃着顧盼的肩膀，再重複了好幾遍，顧盼終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韓小蕊身上。

“老大，你快試試感應一下王大樹啦！”韓小蕊十分崩潰。

“嗯……”顧盼努力集中精神，把薛默趕出腦子，搖搖頭之後又閉上眼，而後又睜開眼說，“對，消失了，是突然消失的，沒有一個逐漸減弱的過程，所以他應該不是遠離了标記範圍，是已經找到了達得，被達得保護起來了。”

“那我們應該準備起來才是。其他的事情，還是放一放為好。”

“嗯。我知道。”

那不斷從心底冒出的糾結，哪怕是顧盼用力去壓，怎麽也壓不住。

該拿他如何是好？

——

此夜，上弦月懸于樹梢，卻被團團陰雲籠罩，并不明亮。

顧盼在寒風中已經守了幾個小時了，一直屏息靜氣動也不動，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破屋，只等達得出現。把這些妖安置在此處，顧盼也是經過仔細考慮的。這在城邊，沒什麽人來，有是個待拆的破屋，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也不怕弄壞了誰家東西要賠錢。

僞裝得還挺像是九尾貓的巢穴的，就等達得了。

他不過是猜測，達得可能會來救王大樹的族人，可能會想殺了這九尾貓，但實際上他并不知道達得真的會聽王大樹的，只好在這裏等着。

摒心靜氣一動不動，連手機都不能玩，只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達得給識破。

就這麽過了三個小時，顧盼躺在樹杈上閉着眼睛，極度都懷疑自己快要給凍成冰雕的時候，終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似有似無的妖氣。

顧盼立即睜眼，往樹下看去。

只見一只如小型犬大小的碩鼠正朝着這煽動的方向跑來，它的眼泛着點點的綠，又長又細的肉色尾巴托在身後，十分滲人。

那邊是多日不見，所有人都以為早就離開回龍縣的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