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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兒卡恩和德曼兩個人一句接一句的說着,那邊兒威姆聽了半天,忍不住側頭朝一旁同樣面無表情的薩爾斯問道:“嘿,朋友。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嗎?”

薩爾斯坦然搖頭,拍了拍胸脯道:“我只是個獸人,我們野蠻人是不學魔法的。”

“我們騎士也不學魔法。”威姆用一種看知己的目光看着薩爾斯,一邊嘆息道:“可我每次問德曼他那些專業名詞的時候,他的眼神都讓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白癡。”

薩爾斯同情的看他一眼,卻得意的勾了嘴角,驕傲的說:“卡恩從不對我這樣,他很溫柔。”

威姆:“……”

看着薩爾斯那一臉快要溢出來的幸福,威姆突然覺得,德曼之前跟他說的那句猜測,似乎是真的了。

不過是真是假倒也無所謂。

兩人這幾句話的功夫,那邊兒卡恩和德曼也讨論出結果了。

後者定然是不同意卡恩一個人留在這裏。

“可是如果你留下,誰去送我們的戰友和這只死龍回去?”卡恩只是一臉淡定的反駁:“你要知道,就你畫的這個法陣,我這點兒可憐的魔法可沒辦法讓它運轉起來的。”

德曼皺眉,沉默片刻,還是搖頭道:“至少讓威姆留下來幫你。”

“但是一旦發生危險,我最多只能傳送兩個人離開。你明白,我們的兄弟本來就不多,不能再讓他們無意義的送命了。”卡恩說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薩爾斯的方向,口中補充道:“我會魔法,他皮糙肉厚。留下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薩爾斯見話題提到了自己,雖說被威姆一打岔,他也沒聽太明白這兩人到底要幹什麽,但是卡恩既然說了,那麽作為創世神最忠誠的信徒,他便也跟着立刻表态道:“沒錯,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卡恩的。”

德曼聽他們說着,臉上還是寫滿了不贊同的意味。只是視線在卡恩和薩爾斯兩人身上繞了幾圈,最後那兩句卡在口中的反駁也還是沒能成功說出口來。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一旦有危險,你可以成功脫身。”德曼說着,掏出法杖又在地上繪起了法陣,口中繼續道:“鏈接安格菲力的法陣太大,發動起來不容易。我之前在卡萊拉布置過一個小型傳送陣,如果有危險的話,你用這個,就能帶着薩維一起過去。”

卡萊拉是北境南端的一座城市,也是北境這邊兒魔法師交流會所在的位置。作為這裏最強的魔法師,德曼會經常去卡萊拉那邊,倒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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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想着,點頭道了謝,便安靜的候在一旁,等待着德曼的法陣完成。

半晌,銀白色的光芒從地上亮起,片片晶瑩将半空中的細碎雪花也一起點亮,劃出一道柔和又聖潔的光曲線。

等光芒散去的時候,地上積雪便向下凹出了一個繁複的圓形圖案。圖案不大,正好足夠兩個人踩上去。而花紋的樣式則勾勒了一只雄鹿,正好是卡萊拉城的象征。

“那麽我去準備送這個大怪物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德曼收手,轉而在卡恩肩上輕輕拍了兩下,他說:“如果有什麽事情,這裏的傳送陣也可以用來傳送訊息的。”

卡恩點頭:“這我還是明白的。”

之後德曼又給卡恩交代了幾句,便帶着威姆去做撤離準備了。

卡恩拉着薩爾斯離開了地上那個最大的傳送陣所覆蓋的範圍,遠遠看着屠龍團的人們忙碌的身影,他微微嘆了口氣,口中不覺感嘆道:“希望那條龍能在他們離開之後再來鬧事兒吧。”

借着透亮的月光和遠方魔法燃起的光輝,薩爾斯金眸中帶着不解。一邊朝卡恩問出了之前威姆問他的那個問題——

“你剛剛跟那個雪精靈在說什麽?”

“德曼在那只龍的屍體上檢測出了魔法殘留。”卡恩果然就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樣,面上表情不變,開口卻語氣溫柔的解釋着:“如果接觸過魔法,在被使用者的身上都可以檢測到魔法殘留的。但是需要檢測法陣來執行,說個簡單點的,就比如在你身上畫一個檢測法陣,我對你施過的所有魔法就都會以殘留粉末的形式,直接顯示出來了。”

薩爾斯了然:“那你們在那只龍身上發現了什麽魔法?”

卡恩皺眉。

這個問題似乎直接切中了他最擔憂的部分,原本就嚴肅的表情更多了份愁意。他微微張嘴,在冷風中吐出一團純白的哈氣,一邊輕聲應道:“操控。”

“和你給我下的那個一樣?”薩爾斯目光對着卡恩手臂看了看,用目光告訴對方,他是在說那個能逼他做出任何事的血咒。

“不大一樣。”卡恩搖頭:“那樣子看起來像是黑巫術,我沒有具體研究過,不過因為魔法之間還是稍微有些共通,初步猜測應該是操控而已。”

薩爾斯摸了摸下巴。

雖然卡恩解釋的很認真,但是作為一個野蠻龍,他基本也就是含含糊糊懂了個大概罷了:“所以說白了就是,你們懷疑有人想利用龍滅世是吧?”

“沒錯。”

卡恩應着。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似得,猛地扭頭看向了自己身旁那個大塊頭的黑發男人。

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男人微微眯起的那雙獸瞳中寫滿了好奇和向往,甚至還帶了那麽點兒英雄惺惺相惜的情緒。

卡恩看着,頓時覺得一股火氣直沖大腦。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薩爾斯捂着又被心上人打了一巴掌的額頭,一臉委屈的朝卡恩道:“喂,你為什麽又打我?”

“你要是這麽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中二病一起滅世,我就……”

卡恩腦子還沒轉過來,氣話就已經一連串從嘴裏蹦了出去。只是說了一半,離家出走的理智繞了個彎又走了回來。

後面的話被硬生生的吞回肚中。他狠狠咬了咬牙,從牙縫中給薩爾斯冷冷的擠出了後半句話——

“我就剁了你那玩意,讓你和同族的差距從一比二,變成無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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