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吻太兇30

駱星河被發現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 而且因為腺體被玻璃割傷得非常嚴重,修複腺體的手術進行了一整個晚上, 幾近早晨才完成。

所幸是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何理結束手術後繼續在駱星河的病房待了一天一夜,直到駱星河睜開眼。

他覺得很有必要跟駱星河講一下這樣的嚴重性,這樣傷害身體就算身體素質再強也擋不住腺體損傷, 還真的是多虧暗黑屬性自身攜帶的強大愈合能力,手術過後恢複的速度比正常人快得不止十倍。

醒來也不嗷嗷叫的。

就算如此也不能這麽傷害自己啊, 年紀輕輕的, 感情問題怎麽就看起來那麽難呢。

所以他很有必要講一下這兩人這樣的問題, 身為一個雙面間諜醫生,真是操碎了心。

一個發燒一個自殘。

恩愛也不是這樣秀的。

駱星河睜開眼就看到何理臉上的面無表情, 默默的轉移開視線。

然後他發現自己竟然被固定座椅固定在病床上, 脖子也好像被什麽東西固定住動彈不得, 環視着周圍的環境, 原來他來醫院了。

哦?他被救了。

似乎感覺到何理的冷氣壓, 他也沒打算開口,繼續沉默。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肯定會被說, 也知道路家主和夫人還有何理為了他可以回去王室有多關心他,這些年暗中保護了他确實很辛苦,可他卻偏偏把自己的腺體割了。

“……”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待了半個小時, 何理先打破了這樣的尴尬。

“殿下, 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嗎?割斷了腺體神經你就真的沒有了信息素氣味, 再也沒有Alpha可以跟你配對。先不說有沒有alpha跟你配對, 你的信息素沒有了就會讓你的暗黑屬性很難覺醒,這樣你是繼承人的胎記就很難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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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們一直保護了你就是為了讓你回去,不為什麽,就因為王後當年對我們有恩。所以路家主和夫人才讓你和路游在一起,你的信息素淡不會刺激路游的尋偶症,對你們都好,也是能讓你們安全。”

“但真沒有因為你的暗黑屬性你們鬧成這樣。”

“我也沒想到你們彼此都知道這件事情卻沒有聊過。”

何理站在病床邊看着靠坐在床頭的駱星河,天知道他在做手術的時候看到駱星河後頸的腺體神經已經完全被割斷的情況,握刀的手都在顫抖。

omega的腺體是那麽脆弱的位置,要是再狠一點大動脈都被割斷,醫術再好那都無力回天。

雖然現在彌補腺體的技術已經很完善,但是這樣的損傷程度很難說還有沒有恢複的機會。

而且路游和駱星河兩人的信息素真的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相當于如果他們沒有了彼此,這輩子就再也遇不到另一半。

駱星河垂眸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玫瑰花紋身,剛做完手術的臉色蒼白,精神缺格外的好,仿佛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場解脫。

就連後頸的疼都在告訴他這就是解脫,早就應該這麽做的,為什麽他還那麽執着的跟路游硬碰硬。

路游不都說了就是因為自己不坦誠才讨厭的自己,那他的腦袋究竟是怎麽想的,記憶被抹去還是一次又一次選擇最偏激的方式,他真的沒救了。

要是他之前選擇跟路游坦白他們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的性別缺陷,不僅如此還連累了路游。

不過現在好了,他割斷了腺體不再有信息素氣味,路游靠近他就不會難受了,就算路游發情也不會因為害怕他而躲起來。

他會重新追求路游,用另一種方式。

“無所謂,有沒有都沒有關系,沒有路游我要這個位置做什麽,我只要路游,其他的我都無所謂。現在沒有腺體的我不就是最适合在路游身邊的人,也不會讓路游出現尋偶症讓他生病,現在的我們才是絕配。”

何理:“……”所以是什麽讓這位殿下回頭是岸了,當然現在為時不晚,就是這個手段有點殘忍:“其實殿下你也沒必要這麽對自己的,洗掉信息素這項技術我已經掌握,你跟我說不就得了,還是無痛的。”

駱星河輕輕的撫摸着玫瑰花紋身,像是在撫摸着什麽珍寶似的:“這樣路游會心疼我,你懂什麽。”

何理:“……”無語的扯了扯嘴角:“但你還是讓少爺傷心了,萬一少爺還是不理你,你不就虧了。”

“我這個會有什麽後遺症嗎?比如虛弱無力昏倒,比如手不能擡,比如咳嗽不斷?”

何理:“……可能會隐隐作痛,暫時不能吹風。”

“那也挺可憐。”駱星河望向窗外胸有成竹的模樣,僅一夜就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他盲目的自信:“路游肯定會覺得我可憐,然後心疼我,就算表現得不明顯,肯定是口是心非,之前我被燙到手他都很心疼。”

何理:“……”這位殿下哪來的自信,頓時間無fuck可說。

“那我這裏還可以咬嗎?咬我這裏我會怎麽樣嗎?信息素還能進來嗎?還是路游咬我的話他可以緩解發情熱嗎?”

何理表情越來越微妙,為什麽他有種這個殿下自殘後莫名的膨脹:“……腺體可能需要半年的時間來修複,你割得太徹底了,暫時不能碰。”

不過也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還可能會是好事。

駱星河面露遺憾:“萬一路游忍不住呢?”

何理對上駱星河真實詢問的眼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就不要咬,親一親呗。”

“萬一路游發情還是不願意碰我呢?”駱星河略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他摸了摸玫瑰花紋身的位置,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事情有些慌張:“對了何理,我們倆的暫時标記被我這麽一割是不是沒了?”

“你自己的信息素都沒了還能有少爺的嗎?都沒了。”

“那我還是路游唯一的Omega嗎?”

“……不是殿下你自己割斷腺體的嗎?這個得問你怎麽想的。”

駱星河對上何理的眼睛,何理笑而不語。

他抿了抿唇,好的,自己作的死自己扛。

“路游是真的聞不到我的信息素了嗎?”

何理笑得有點神秘:“也許。”

“那這樣我靠近路游就沒有攻擊性了對吧?”

何理點頭:“嗯,因為你的信息素暫時聞不到了。”

“那我幾時可以出院?”

“一周。”

“我都開始想念游游了。”

何理:“……殿下,這幾天就安分點吧。”

駱星河沒有說話,看着窗外想着什麽。

不知道想到什麽唇角微揚,有點開心。

宛若新生。

“何理,止痛針打上,我要回去。”

————

“駱星河!!!”

路游從床上猛的驚醒,胸膛上下起伏喘了半天都沒緩過來。

天已經亮了,他喊出來的聲音在諾大的房間裏回蕩着,空得可怕。

陽臺的門沒有關,清晨的風慵懶的吹拂起一旁的落地窗簾,吹動着陽臺上的吊椅晃啊晃,晃得他想哭。

他一把掀開被子要下床,卻發現整個人暈的厲害一屁股又坐回床上,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然後就感覺渾身酸痛發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有點燒。

手就放在額頭上,然後愣愣的看着陽臺的位置,那張吊椅還在晃,晃得他很不舒服。

想到昨晚那個夢心裏那個氣啊,也不管很不舒服站起身往陽臺走去,他要把這個吊椅給丢掉,這是駱星河坐過的,留下來做什麽。

既然什麽都帶走了就不能再留東西讓他可以想到。

停步在吊椅前,卻不由自主的坐了下去。

吊椅很大,就算一個男生躺在上邊都沒有問題。

坐下去仿佛整個人可以陷入這樣的柔軟,迎着早晨的陽光和風,晃得人昏昏欲睡。

他側躺着,視線穿過陽臺欄杆,有些恍惚。

——诶駱星河,你就這麽喜歡在吊椅上坐嗎?

——我很想在吊椅上做。

——那你坐上來。

只聽到耳畔駱星河沉沉卻很溫柔的笑聲:

——你真的聽懂了我的意思嗎?

這話說完他好像看到了駱星河出現站在他面前,而且還拉着自己的雙腿環着腰身兩側。

動作很是親密。

駱星河的手就握着他的小腿M字往上擡,用着一種很暧昧的姿勢。

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覺得被駱星河握住的小腿酥酥麻麻,恍惚間對上駱星河的眼睛,仿佛溺斃在這樣的被溫柔包圍的深情裏,上頭。

——什,什麽意思?

——想坐在上面跟你翻山越嶺,翻上面的山,越下面的嶺。

——唔……

此處可能有陽臺吊椅短短ao3。

他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在眷戀着這樣轉瞬即逝的記憶,把自己蜷縮在椅子上,身體空蕩蕩。

所以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感同身受,這不應該是平行時空的路游才會有的記憶嗎,不應該是他的記憶,還是說他之前的九十九次跟駱星河都是這樣過的。

那麽甜蜜,那麽開心。

那麽的想讓人繼續沉淪。

光天化日在陽臺上,吊椅吱呀吱呀的晃啊晃,如同蕩漾在滿是水蜜桃味的溫柔鄉中,香得暈頭轉向,香得神魂颠倒。

椅子也夠軟,身體也夠軟。

原本環着腰身的腿放在了肩上。

——駱星河,我才知道原來膝蓋真的能碰到肩膀。

——嗯,好玩嗎?

——嘿嘿好玩啊。

崩潰的擡起手臂捂住臉,忍不住哭出聲,這都不是他吧,為什麽還要讓他回憶這些,這不是讓他紮心嗎?

還特麽是凰,為什麽要給他看啊!

這麽刺激……

還不是他!!!

難過的哭出聲。

空蕩的陽臺上抽泣聽得人怪心疼,不過沒多久聲音就越來越弱,慢慢的就停止了。

路游挂着眼淚睡着了。

因為生病臉色有點紅紅的,還不是不舒服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害羞那樣。

吊椅晃啊晃,睡夢中那一份暧昧旖旎像是漩渦那般将他帶進了無邊無際的熱lang中。

咔嗒——

房間門開了。

只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像是在觀察着什麽,脖子上纏着的紗布看起來有點誇張。

是駱星河。

駱星河小心翼翼的環視了一圈,發現床上沒有路游的身影不由得蹙了蹙眉,去哪裏了?這個點應該還在賴床才對。

把門推開,走進了房間裏。

徑直看過去他發現陽臺上的吊椅晃啊晃啊,好像有人在上邊,眸光微閃像是想到什麽笑意漸深。

走到陽臺果不其然就看到路游蜷縮着躺在吊椅上睡着了。

但睡容卻怪令人心疼的,泛着潮紅的臉紅撲撲的,纖長的睫毛輕顫着還挂着眼淚,眉宇微蹙,像是夢到什麽難過的事情。側躺的姿勢讓本就寬松的睡衣微微敞開,露出了肩頭和胸膛。

興許是不舒服呼吸略有些急促,起伏的胸膛讓之前親熱的印子映入眼簾,襯得冷玉般的皮膚格外的白皙,也多了幾分昳麗。

駱星河單膝蹲在吊椅前,扶住吊椅一側讓椅子不要晃。

手探上路游的額頭,感受到過熱的溫度時擰了擰眉頭,眼底的擔憂與心疼慚愧交織着。

“……呼。”路游似乎是因為很難受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炙熱的:“……不舒服。”

這聲‘不舒服’帶着幾分難受的哭泣聲,仿佛砸在駱星河的心尖上,惹得他也跟着路游難受。

站起身彎腰把路游從吊椅上抱起來,在碰到後頸的傷口時倒吸了一口氣,臉煞的一白,暗罵這止痛針沒點用。

下一秒路游雙手就摟上他的脖子,這下痛得差點腿軟。

“……嗚嗚,難受。”

路游在耳畔無意識的呢喃和難受的低泣比任何的疼痛來得讓他更加難耐,就跟心肝被人割斷那般,所以後頸那點痛,算什麽!

他低頭在路游唇上親了親,溫柔哄道:“不難受,我這就讓何理過來。”

然後快步把路游抱進屋子裏。

就在把路游放在床上想站起身時卻被路游的手一拉,整個人摔在了路游身上被路游四肢交纏的緊緊抱住,扯動到傷口時又是一陣痛呼。

不過看到路游的腦袋在他心口蹭了蹭時,傷口頓時不痛了。

“……駱星河。”

“嗯?”他側躺着生怕壓到路游,也避免碰到自己的傷口,他現在已經是作死在做事了。

垂眸看着抱着自己的路游,眼裏的愛戀濃烈得幾乎整個空間都彌漫着粉紅泡泡。下一秒他看到路游的動作時眸色漸深,像是白天被漸深的夜吞沒,帶着難以察覺的玉望。

路游已經燒得迷糊,但無意識的動作無疑是在放火。

他的手探索着駱星河的心口,而且非常娴熟的解開衣襟,湊前在左心口落下一記蜻蜓點水。

這樣的溫柔在心口處蔓延,宛若被打翻的蜜罐,甜得發膩的滲透入心髒每一處縫隙,全部被填滿,飄了。

“……我喜歡你的。”

駱星河愣住。

只感覺到路游滾燙的額頭貼在他的左心口,燙得他的心髒急促跳躍。

“……可你為什麽要這樣。”

“早知道不撿你回家了……壞蛋。”

這聲壞蛋聽得駱星河心髒都酥了,低頭看着貼着自己心髒的路游,眼眶漸漸濕潤:“對不起,我錯了,我就是壞蛋。”

說着将路游緊緊擁入懷中。

不知道躺了多久,懷中的路游再也不說迷糊話他立刻起身,讓管家拿冰塊上來進行物理降溫。

于是一整天他都在路游的床邊給路游降着溫,直到傍晚路游的溫度終于降了下來才松了口氣。

他躺在路游的身旁用手輕輕描繪着路游的眉眼。

“雖然我倆分手了,但是還沒有結束,這是新的開始。”

“都說了宋希是個壞蛋你不相信,一開始我就想他挂掉的,可你偏偏心軟把人救下來了,你這個軟心腸什麽時候可以分我一點。”

“不對,攤上我這樣的壞家夥不應該心軟,我活該。”

“……游游,其實你跟我說分手我很難過的,說解除婚約我想哭,但是我活該,所以我會好好反省,這幾天我就先躲起來絕不出現在你面前,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說着說着他看到路游的眼皮動了動,趕緊翻身坐起,現在他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低頭趕緊在路游唇上親了口,然後溜!

房門輕輕關上後,床上的路游蹭的睜開眼。

“好好反省?躲起來?”擡手撫上自己的唇角,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他想到怎麽讓駱星河出現集滿黑化值了:“我倒要看看你躲在那裏偷窺我,你這個澀狼。”

視線落在一旁的牆上,若有所思的笑着。

站在門口的駱星河松了口氣,轉身推門走進路游房間旁邊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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