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湖裏扔石子砸出的小水花,不足為懼。一場腥風血雨過後,傅氏皇族就只剩下傅雨白一人。容歷成了皇帝後,似乎是為了讓自己在史書上的名聲好聽些,所以也沒對傅雨白做什麽,她成了皇後,卻被禁锢在深宮之中,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容歷僅用了幾天時間就血洗了整個皇宮,随即又親自出征,平定邊境。

雖然這個皇位是靠弑君叛主而來,但是衆百姓見容歷能護衛國家平安,也就不好說什麽了。但是容歷不同于庸帝,他雖有能力,但是卻實行bao政,但凡反抗他對抗他的都一一被剪除,好幾個老臣的府邸都被殺絕了,京城裏血流成河,衆人敢怒不敢言。且容歷成帝後,宮中妃嫔無數,子嗣衆多,而諸位活躍在前朝的皇子,都是深得容歷真傳,手段殘忍,手下冤魂無數。

一時間,燕雲國像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火坑。

然而容歷的胞弟容均卻是與他完全不同,雖封為漢王,但是為人剛正,最重要的是他是完全忠心于傅氏皇族,在容歷趕盡殺絕的時候,容均則是一面隐忍不發,一面偷偷将前太子傅陽的遺腹子給救了下來,養在膝下,單字取名為陌,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傅陌了。

至于傅雨白為何是太皇太後而非太後,那就是因為容歷的第七子,史書稱的容帝,容澈登上了帝位。關于這位容帝,史書上的記載少之又少,只說他某年某月登基,某月又暴斃而亡。不錯,這個在燕雲國歷史上昙花一現的容澈,也只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平息三王之亂和除去奸臣的工作才進行到九成,就這樣駕崩了,留下一個亂攤子。

而傅陌就是這樣登上皇位的,他将身世公之于衆,将姓氏改回傅,重新奪回了天下,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這位隐忍二十餘年的天子的故事,現在還在繼續。

蘇卿依的心思都不知飄到哪裏去了,連到了太皇太後的宮中都不曾察覺,還是傅陌寵溺地笑着将她抱下來她才回過神,這又引得随行的宮女一陣低笑。

太皇太後傅雨白已經年近五十,但是卻保養得極好,臉上幾乎沒有什麽皺紋,可一雙鳳眼飽含風霜,從神情上卻顯了幾分老态。

傅雨白見他們二人來了,連個眼神都不給蘇卿依,便直接轉頭去與傅陌說話了:“陌兒,如今後位已定,但妃嫔尚少,這次入選的秀女我親自為你挑的那幾個妃嫔,你可別又像前幾次那般将人晾在那。”

傅雨白還沒說完,蘇卿依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左右不過就是催傅陌雨露均沾而已。

咳咳,這就要談到傅陌二十三歲成了皇帝,一開始還以局勢未穩為由拒絕選秀,而後過了三年,傅雨白左磨右磨終于說服傅陌選秀,可萬裏挑一挑出來的姑娘傅陌都對之淡淡,只應付式地随便封了個什麽嫔,然後丢進後宮裏不聞不問了,且就算妃嫔宮女們絞盡腦汁往傅陌身上湊,他眼裏唯有厭惡之感,這久而久之,宮裏的女子也就不再往上湊了。皇帝不沉迷女色是好事,但是不近女色卻是壞事,更何況傅陌今年已經二十有八了,卻還沒有子嗣,就連被他寵幸過的女子也沒有,這也難怪傅雨白會着急。

可是昨天才封後大典,今天就當着皇後的面提這種事……

蘇卿依摸了把自己的臉,讪讪地想起父親好像沒有教她怎麽應對不喜她的太皇太後。

蘇卿依這邊低頭神游着,傅陌另一邊就低咳了好幾聲打斷傅雨白接下來的話:“侄兒自有分寸。”

傅雨白眉頭一皺:“你心裏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嗎?陌兒,你不就是想……”

“姑母,”傅陌拉過旁邊一直縮着的蘇卿依,“依依方封後,姑母應多關心關心依依才是。”

傅雨白這才将目光落到蘇卿依身上。

蘇卿依不知所措,微微偏頭去看傅陌,不料傅陌亦偏着頭看她,見她看了過來,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握着她小手的大手偷偷伸出個手指,用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圓圈。

蘇卿依臉一紅,擡眼就要瞪他一眼,卻聽傅雨白在上邊冷笑一聲:“一個養在外室的庶女,身世不高品行不端,也就這張和驚華差不多的臉能讨你喜歡……”

和驚華差不多的臉?

蘇卿依眉頭一挑。

“姑母慎言。”傅陌的聲音突然冷了下去,連帶握着蘇卿依手的溫度也冷了幾分。

氣氛宛若低到極點,四周靜悄悄的,蘇卿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學着殿內的宮女把自己縮了又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卻忘了,彼時自己正在傅雨白的眼下,真是越縮越明顯。

“你躲什麽?哀家又不會吃了你!”

傅雨白話中帶怒,引得蘇卿依又忍不住一抖,傅陌見狀直接将她護在身後:“姑母,依依乃侄兒心悅之人,還望姑母諒解侄兒之心。”

“陌兒,你……”傅雨白還想再說什麽,但是最終只剩下一聲沉重的嘆息。

和傅雨白的見面說不上多愉快,也算不上不歡而散,臨走前,蘇卿依只見傅雨白身着華貴服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單手撐着額,背後明明是美麗華貴的裝飾,但是卻給人一種黑暗落寞之感。而除了殿門,傅陌也只是拉着她走,連轎子也不坐了,拉着她慢慢走在宮道上。

傅陌沉默了許久,突然說了話:“姑母以前的日子很苦。”

蘇卿依聞言一笑:“我明白,父親告訴我,太皇太後為人上人,卻是受了苦中苦換來的,往後啊,我一定會好好孝敬太皇太後,讓她每天都樂開了花!”

笑話!父親哪告訴過她關于太皇太後的事情,這筆帳遲早再算。

傅陌回過身,伸手揉了揉蘇卿依的頭,柔笑道:“依依真懂事。”

蘇卿依小時候就很少被人摸頭,長大後父親要摸她的頭她也是下意識地躲開,現在冷不丁被摸上了,還被人用手心将頭發揉在一塊,可偏偏面前這人是皇帝又不能反抗,蘇卿依只能恨恨地眉頭皺着,腮幫子鼓着,又怒又慫地默默忍受。

傅陌笑意更深,喃喃道:“若能一直懂事下去就好……”

蘇卿依是回皇後的留芳殿吃午飯的,傅陌因事先去處理了,沒了一個動不動就要誇她漂亮底下還不斷挑逗她的大活人,蘇卿依這頓飯吃得格外地香。

雲紋是留芳殿地位僅次于綠桃的大宮女,老實巴交的,見蘇卿依的吃相,比不上綠桃這種見慣了的,心裏着急連忙上前制止她将嘴塞得滿滿當當的還想要繼續夾菜往嘴裏塞的動作:“娘娘,您慢點,要是皇上來了,見娘娘您這樣……”

蘇卿依突然一噎,将嘴裏的東西急匆匆吐在絲帕上就是一頓咳嗽。

雲紋簡直就要哭出來了:“娘娘……娘娘您怎麽了,快來人,娘娘噎着了,快去請太醫……”話還沒說完,卻聽見蘇卿依在背後的笑聲,這才想到自己是被逗弄了,當即又紅了眼:“娘娘,您可要吓死奴婢了!”

蘇卿依擺擺手:“放心,我聽說是那什麽王來了,皇上去見他,一時半會不會來我這的……對了,那叫什麽王來着?”

雲紋:“安郡王?”

綠桃淡定插嘴:“娘娘,是陳王。”

“噢對對對,是陳王,雲紋,你在宮裏的時間長,與我說說,這陳王,是何人?”

“回娘娘,陳王乃是厲帝第十子,與先帝乃是血濃于水的兄弟,先帝在位時便封他作陳王,皇上登基後也沒廢了他的王位,可是我聽宮裏的老人說,如今陳王是做着空有名頭而無實權的王爺,沒有自由出入宮中的權力,唯有皇上召見,方可入宮。”

蘇卿依點點頭:“那豈不是我的目标?”

雲紋:“啊?”

蘇卿依伸出手指來數:“吃喝玩樂不管事當米蟲,我人生的終極目标啊!”

雲紋:“……”

“那我再問你,你知不知道有個人叫……”蘇卿依笑道,慢慢将身體湊過去,聲音輕柔而緩慢,“驚華公主。”

“回娘娘,驚華公主乃是厲帝十三女,先帝登基後即被封為驚華公主,不過驚華公主一向很少露面,許多人都不認得公主……”雲紋頓了頓,暗自瞟了一眼蘇卿依,複又趕緊低下頭,“先帝駕崩後驚華公主不久也就病逝了,自此關于公主的事也就鮮少有人提起……”

蘇卿依眼裏笑意更深:“那你覺得,本宮和她,像嗎?”

蘇卿依的聲音輕柔,但是輕柔中卻暗藏冷氣,在雲紋耳中宛若晴天驚雷,令她不禁一抖,趕緊跪在地上伏低:“娘娘,奴,奴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