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人魚和海巫

如果游戲可以存檔倒退，施易涵敢保證他絕對不會跟着小公主愛麗兒去什麽海面看海，他又不是沒看過海。別說看海，別人如何沖浪他都看過，海上日出日落什麽模樣他也知道，對施易涵來說，海面不算什麽新鮮的地方。

尤其是在這種天氣。

天空黑沉沉的，黑雲似乎要壓下海面，風極大，海浪翻滾，施易涵和愛麗兒漂浮在海面上一會被海浪送上去，一會又随着海浪的移動而往下降，上下動辄十幾米的高度晃得施易涵頭暈想吐。

他覺得再這麽下去都快要恐懼大海了。一個害怕大海的人魚，他可以自殺GAME OVER了呢。

和施易涵相反，愛麗兒很興奮，電閃雷鳴越是激烈，她高舉着雙手尖叫的越是大聲。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烏雲和閃電。

“哦，天！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最棒的生日夜晚！凱裏，太棒了，我愛死你了。謝謝你願意陪我過來。”愛麗兒轉身一把抱住滿臉菜色的施易涵，興奮的拉着他轉圈圈。

“別……我要吐了……”施易涵扭頭捂住自己的嘴巴，“好難受……我們回去？”

“凱裏，月亮呢？為什麽我看不到月亮？奶奶明明告訴我，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可美了！”一個雷聲響起，完全沒有聽到施易涵所說的話。

“因為月亮被烏雲擋住了？”

“烏雲？月亮在烏雲後面？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看到月亮？”

“沒有暴風雨的時候。”

“它們不可以同時出現嗎？”

“不可以。”

愛麗兒遺憾的搖頭：“那我沒辦法同時看到它們了。至少今天的月亮我看不到了。”

“對，沒有什麽事情是完美的，所以我們可以回去了……”施易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愛麗兒拉着往前游。

又是一聲悶雷，豆大般的雨點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突然被雨水澆了一身的愛麗兒愣住了，她眯着眼睛往天空上看，但是雨水打的她根本就睜不開眼，一張嘴，雨水就滾落到了她嘴巴裏，小姑娘吧嗒吧嗒嘴，扭頭好奇的問施易涵：“這是什麽？味道……很怪？”和海水完全不一樣，這種滋味，她難以描述。

“雨水。我們可以回去……”

“哦天，真稀奇。”愛麗兒紮進了海水裏，然後又冒了出來，“它們落入海裏我就看不到了。”

施易涵一臉絕望。

“那個是什麽？”愛麗兒好奇的指着前面說道。

“如果我向你解釋了你會願意……額。”施易涵瞪大眼睛看着暴雨中的影子，它越來越近，然後等逐漸靠近後，意識到那是什麽的施易涵立刻拉着愛麗兒紮進了海裏。

施易涵扭頭剛想要說話，就看見愛麗兒已經激動的小眼睛在發亮，她雙手合十臉頰冒出可愛的紅暈：“是船，對嗎？”

“……對。”

“我想要看看。當然我保證不會被人類發現。”愛麗兒立刻舉起手發誓道。

她才剛剛說完，就只聽到幾個噗通的聲音，兩只人魚扭頭一看，天上掉人……不是，船員們落水了。

船翻了。

那條船本身就不是多麽結實的船只，在那個時代，船全部都是由木頭制作，無論多麽的巨大和豪華，那終究是用木頭做的，碰到礁石會碎，太大的風浪會翻。

其實鋼鐵的也未必會有多麽的結實。

總之，船翻了，而在船上的人們無論握着堅固的地方多麽用力多麽牢靠，船翻了他們也只能掉到海裏去。

而施易涵在海面下不遠處看着這幅景象的唯一感想就是：跟下餃子似得。

好吧，對于即将往生的……NPC來說不太嚴肅。

等從游戲裏退出之後讓機器人包點餃子好了，突然想吃。

人魚的海草味道雖然不太差但是口感有點柴。

“為什麽他們要跳到海裏來，他們發現我們了嗎？”對于海外所有一切都不太懂的愛麗兒第一個想法就是躲避，她拉着施易涵快速的往深海裏游，“這太可怕了。”在小愛麗兒的心中，拉着施易涵來海面玩是一碼事，因為她的好奇心讓施易涵被人類發現是另一碼事。當然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倒是不怕上前去看一看的。

反正她游泳的速度快多了，除了父王誰也抓不住她。

“我想他們是遇到海難了。”施易涵說道。

愛麗兒尾巴一甩，停了下來疑惑的看着施易涵，“所以……他們會死嗎？”海難這個詞她聽她的奶奶講過，很多來大海的人類都會因為海難死去。

“對，因為他們不能在海中呼吸。”不像是人魚，海中用耳朵後面的鰓，出了大海還有鼻子。

“那我們要幫幫他們。”愛麗兒立刻向那群餃子一樣落下的人們游了過去，年幼的小公主此時沒有一點警惕心。

愛麗兒查看了好幾個人，他們全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只有一個金發穿着剪裁得體衣服的男人還有心跳，愛麗兒抓着他立刻往海面上浮去，施易涵在原地轉了一圈，在不去被海浪沖着飄和跟劇情之間糾結了三秒鐘，選擇了後面的選項。

暴風雨還在繼續，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周圍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可以讓這個男人停留的地方，愛麗兒無奈就只能将人抱在懷裏，男人的臉埋在愛麗兒那貝殼覆蓋的飽滿的胸口中。

“你打算去哪裏？”

“我記得北方有陸地，還有海灘。”愛麗兒回答道，“人類應該去那裏，對嗎？”

“對。”

“等我們到了，暴風雨也該停了。雖然我沒見到過，但是我的直覺是這麽告訴我的，它快停了。”愛麗兒興奮道，“我送走他，還可以看看海灘。凱裏，你要和我一起來嗎？”

“會。”他都上來了，總得把這段劇情跟完，雖然有點不容易。

男人仍舊迷迷糊糊的被愛麗兒抱在懷裏往前游，期間他曾經恢複意識，并且睜開過一次眼睛，但是雨點打濕了他的眼睛和睫毛，他看不清楚。只聽體會到貼在臉頰上的觸感，以及聽到愛麗兒說話時清甜的聲音。

他也只聽到了愛麗兒的聲音，就又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如果愛麗兒不能及時将他送去海岸上，很快他就會因為海水的冰冷而凍死。

這個男人的運氣顯然是非常好的，在施易涵和愛麗兒把他撈出海面沒多久後，暴風雨就漸漸的停了，施易涵和愛麗兒也看到了海面。

同時的，天色也開始蒙蒙亮。太陽即将升起。

愛麗兒費勁的将男人拖上沙灘，她不敢太往上爬，只能将人放在淺灘上，那裏有海水，不至于會淹沒倒在沙灘上的男人的臉，而施易涵和愛麗兒只要尾巴一甩，也随時能随着海浪返回大海。

男人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怎麽辦？”愛麗兒看着施易涵，“他還活着嗎？”

施易涵低下頭靠在男人的胸口，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還活着。”施易涵說道。

“那就好。”愛麗兒低頭打量着男人的臉，然後視線緊緊的盯着男人的下半身。

她的視線太灼熱，看的施易涵有點不忍直視。

“人類的下面是什麽樣子的？都裹着這樣奇怪的皮？而且他們竟然有兩條尾巴，從那麽高的地方就分開了，天生長成這樣？還是被切開的？排卵的洞在哪條尾巴上？恩……他是雌性嗎？”愛麗兒歪頭說道。

“那不是皮，是衣服，是……裝飾？”施易涵說道。

愛麗兒看着施易涵：“那就是可以摘下來的？可以摘下來看嗎？”

“……”施易涵詭異的沉默了片刻，然後用純潔無辜的眼神看着愛麗兒，堅定點頭，“可以摘的！”

好大人不要學他這麽教孩紙。

愛麗兒興奮的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拽男人的褲子。

突然間男人呻1吟一聲，就要醒來，愛麗兒觸電一樣縮回手，然後擺一擺尾巴，嗖的一下潛入海水中。雖然只是裝飾，但畢竟是別人身上的東西，不問就去動……總有點心虛。偶爾淘氣的愛麗兒逃跑的技能絕對早就點滿了。

施易涵：……

有本事你敢不敢拽着他褲子跑！

施易涵小聲的咂嘴，然後扭頭，對上了一雙墨綠色的雙眸。

施易涵：…………

剛醒過來的王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