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離開
沈千容的臉色陡地沉下來, 厲聲道:“千陽, 你管的太多!”說罷, 便甩手而去。
及至用罷晚飯, 沈千容方才睨向他:“這幾日可有特別的事發生?太子府可算安穩?”
千陽神色如常,似是早已忘卻了先前被冷臉相對, 極是恭敬道:“不曾有特別的事。太子府還算安穩, 只不過太子妃大約是見你被困在宮內,且又有謠言四起, 她又命人來砸了幾次茶館。”
“可處理好了?”
“是!”千陽微微垂首,“已命人打了回去。”
“好!”沈千容點點頭,轉而又問道,“應兒呢?她可有異常?”
千陽微微搖頭:“沒有。她令原來的賬房管理茶館, 她只是日日盯着,盈虧同原來相比也并無多少差別。”
“她的身份呢?”沈千容凝向他,“可有任何進展?”
千陽依是搖頭,“那日被下葬的婦人,我已仔細調查過,她确然是有個女兒。但她女兒因有病在身,常年不出門。打聽了鄰裏,說是近幾個月病情才有好轉, 才出門幫她母親做些小生意, 哪料她母親的身子突然就不行了。”
沈千容微微笑了笑:“确然是蹊跷。”頓了頓,到底是擺擺手,“罷了, 先就如此吧。”
千陽離去後,沈千容着了床便沉沉的睡去。這幾日在宮內,她總擔心那個老皇帝當真将她當做他愛而不得的那個女子,晚上總睡不安穩。
是以,半夜時有人推開門,點亮了房內的琉璃盞,她竟也不曾醒來。
卻是她翻身時,仿似瞧見了一抹光亮,刺的眼睛不大舒服,這才勉強睜了睜眼,瞧見那一抹白正襟危坐在簾外。
她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了他的臉,這才踢着鞋子晃到他身前,倒了杯涼茶便要往嘴裏送,以使自己更清醒些。
那人忙握住她的手腕:“喝涼茶對身子不好,等着,我去燒水。”
沈千容迷迷瞪瞪的看着他走向一側的小廚房,他的身影愈發清晰,她也才全然醒轉過來。卻原來,天空早已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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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了燈盞要吹熄了燭火,這才瞧見燈油已然燒了不少。
他拎了冒着熱氣的茶水向她走來時,沈千容疑慮道:“你來了多久了?”
“四更天過來的,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醒你。”說着,依是在她對面坐下,為她倒了熱茶。“千陽呢?我來了這麽久,他竟絲毫不知情?”
沈千容捧着熱茶吹氣。方才初醒沒察覺冷,這會兒身子才有了身子,不由得就瑟縮起來。一面無畏道:“他應該知道。是我曾與他囑咐過,如果是你,不必相阻。”說着,就見他突然起身,走向一側的衣架,拿了件外衣,披在她的肩上。沈千容唇角的笑立時有些掩不住,可還是竭力藏着。
葉闌青在一旁坐下,神色與往常比并未有差。他道:“我仔細想過,你還是離開長安較好。”
“為何?”沈千容唇角的笑意立時消弭了幹淨。
“先不論太子妃對你敵意多重。”葉闌青緩緩道,“這幾日你在宮中,皇上是絕不會告知天下,他留下你的原因。但天下人自會揣度,是你下蠱蠱惑了皇上,才能如此被優待。沈千容,這并非好事。大抵就是你什麽都沒做,但你一夕間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
沈千容臉色亦是無畏:“我不在意他們怎麽看?”
我在意。
葉闌青停頓片刻,到底沒将那話說出口,只道:“你在長安太危險,皇上放過你,太子不與你計較,但還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人,可能想讓你死。”
沈千容長久的凝視着他,忽而笑了:“如若我走,你與我同行?”
“不可。”
沈千容立時側過臉,揚着下颌耍橫:“那我便不走。”
葉闌青的臉色不由沉了幾分,偏又夾帶着些無可奈何的嘆息:“你應當清楚,不是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
“我應付的來。”
“如有一次應付不來呢?”
沈千容委實不大想同葉闌青為這些無意義的事争執,随即沖他狡黠的笑道:“你在關心我?”
葉闌青果然臉色一僵,沉悶許久不再言語。她便嬉笑着去捏他袖擺的一角,一雙眼要多無辜便有多無辜的瞧着他,“你放心,時機未到,時機到了,你不趕我我自己也會走。”
“何謂時機?”葉闌青下意識就道。說罷,才驚覺他這口吻分明急切了些。
沈千容眨眨眼,眸子裏陡然盛放出狡猾的光芒。她道:“我不告訴你。”
葉闌青一口氣悶着,偏又釋放不得。末了,竟只是站起身,下意識摩挲着她觸碰過的衣角,無奈嘆息道:“那我便走了,好生照顧自己。”頓了頓又是凝着她眼裏的笑意道,“再多睡會吧!”
沈千容重重的垂垂頭,微笑着目送他離去,便打了個哈欠,心滿意足的再次爬上床。
真正醒來時,已是正午,千陽知曉她醒了,方才命人将菜肴送了過來,一道現身的卻還有個身着藍色錦袍拎着把折扇的男子。
沈千容眼瞧着柳之祁毫不客氣的在她對面坐下,一手拿了筷子就要開吃。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你你……你這是幹嘛呢?”
柳之祁夾了口菜送進嘴裏,這才含混不清道:“本少爺白白等了你幾個時辰,你怎的這個時辰才醒?昨晚做什麽去了?”
昨晚?
沈千容本要斥責他幾句,但他這般一說,她陡然想起葉闌青在她這裏坐了大半夜,莫名有些心虛。遂也拿了筷子,佯作無畏道:“我在宮裏睡得不好,回來自然睡得久了些。”
“哦。”柳之祁悶聲應下,直至填飽了肚子方才悠哉悠哉的瞧着她低垂的眉眼,“支撐我在這裏眼巴巴等了幾個時辰的事,你猜是什麽?”
沈千容吃得慢了些,這會兒差不多也飽了,遂也放下筷子,眸子含笑道:“除了葉闌青,我對別的事沒有好奇心,你不必勾我。”
“你也忒不給面子了!”柳之祁恨不得一掌拍在桌上,“不行,你必須得猜上一猜,否則本少爺還真就不說了。”
沈千容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當真想說,那你便走吧!然她今日委實是心情好,便也不去逗他,正經思索了片刻,便道:“你的婚期定了,請我參加婚禮?”
柳之祁的臉色果然一陣青白:“你怎麽知道?”
沈千容終是不得不贈予他一個白眼:“近日來你可還有別的大事?”
“哼!”柳之祁頗有些傲嬌的別過眼,沉悶了片刻,方才轉過臉看向她,“不過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呢?”
沈千容果斷懶得搭理他:“你不說,我便請千陽送客了。”說着,便要沖門外喊了千陽進來。
柳之祁的氣勢陡地弱了下去,他算是看得明白了,千陽不是葉闌青的對手,可他卻不是千陽的對手啊,此刻葉闌青不在,他的地位果然是顯著下降。
“好吧!”柳之祁不情願的嘆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想要問你。”
“你好奇那個女子是誰?”
“不是!”柳之祁搖搖頭,“我對宮闱秘事不感興趣,再者,你說了我也不認識。我是想說,既然你能夠拿的住皇上的弱點,也有能耐在宮中數日無憂,為何你不順道讓皇上給你下一道聖旨,為你和葉闌青賜婚?”
他昨日走的匆忙,回去後越想越是覺得不對。這些事他都能夠想得到,沈千容如此想得到葉闌青,不可能想不到。再沒有比皇上賜婚更直接簡單的法子了。
“不行!”沈千容果決的搖頭,“那樣的話,同我給他下蠱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下蠱是你的心機謀算,聖旨,卻是他不得不奉旨而行。還有,不止他要奉旨,還有葉伯父,縱然他心裏對你還是頗有微詞,明面上也不敢再有絲毫意見。”
“所以……”沈千容看向他,“我還是讓他們父子不和了?”
柳之祁無奈的嘆口氣:“你就是顧及的太多。”
“當然不是,從頭到尾,我只顧及他一個人。”沈千容徐徐道,“我并不在意他父親怎麽想,只是不想他為難。”
柳之祁拎着折扇敲打着手心,嘆息聲愈重。
沈千容為了打破氣氛,只好笑着問他:“對了,婚期定在哪天了?”
“你不是說你沒有好奇心?”柳之祁一雙眼亮晶晶的瞧着她,仿佛終于抓住了她的把柄。
沈千容甚是無奈的瞧着他,大有一種你不說我便該送客的神情。
柳之祁得意了片刻,終是乖巧道:“半月後,九月初十。”
“那便好。”沈千容輕舒了口氣。
“怎麽?”柳之祁不解的看着她。
“無事。”沈千容搖搖頭,“不過是時局不穩,你早日抱得美人歸,也好安心。”
她沒說出口的卻是,照日子來算,南國使臣大抵快要來長安了。思及此,她便想起那個比她還要狡猾的人來,心內頗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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