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我等你

“不對不對!他為什麽會突然回來?”沈千容慌亂的抓住應兒的手, 心下陡地不安起來。

應兒微微搖頭:“大概是有人與公子飛鴿傳書, 告知了他葉将軍到來一事。”

沈千容慌亂片刻, 遂深吸一口氣, 同應兒道:“你且等我一會兒。”說罷,便大步走至葉闌青面前, 抓住他的手腕擡起, “我要給你下蠱。”

葉闌青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便是無謂道:“好!”

沈千容擡起手, 指尖泛起一朵鮮紅似血的花朵。那花朵愈發絢爛最後竟是沖出她的肌膚,成了一朵真正的花朵。

葉闌青從未真正見她給人下蠱,然這花朵落在他的手背上,并無任何感覺。只是那鮮紅的血色, 頃刻滲入肌膚,消失不見。

仍是她着急離開時,他緊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我等你。”

沈千容眨眨眼,轉身便與應兒迅速回了竹林深處。

竹林有別的入口,沈千容是知道的,但師兄特意避開葉闌青都那條不常走的路,不能不讓人心生不安。

她抵達時, 果然一擡眼就望見師兄端坐在她的房屋門口, 眼前站立的正是千陽。

沈千容走過去,拿不準眼下的情形,因而便直接站在千陽身側,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翊風:“師兄,你回來了。”

夏翊風的臉色略有些緊繃:“若是我不回來,你是否便要考慮與葉闌青私奔了?”

私奔?

沈千容對于師兄的措辭,委實是不喜。當下便是哼唧着翻了白眼,也不看他,只哼哼道:“師父一早就準允了我,自己的事可以自己的做主。即便有一日我同葉闌青遠走,怎麽能叫私奔呢?”

夏翊風輕哼:“是麽?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這林中之事,卻是我來做主。千兒,不知違背主子命令的奴才,按着林中規矩該如何處罰?”

沈千容擡起眼,直直的凝着他,眼底些許的懼意早已消散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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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不必拿他們來威脅我,我不看重的人,死生與我有何相關?”她一眼也不曾看身側的千陽,仿佛他當真只是路人。此般情形,落入應兒眼中,亦是萬分驚奇。在她的印象裏,小姐分明是護短的性子,怎的到了這一刻,竟是一絲一毫也不在意千陽的死活呢?

夏翊風原本還存了一絲僥幸,現在這般被逼迫,倒是沒了餘地。當下便冷冷道:“把他帶下去!”轉臉又是看向應兒,“帶小姐回房間,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她出門半步。”

“是!”應兒慌忙應下。

夏翊風正欲甩手離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嗓音:“師兄……”

他不曾回頭,身後的聲音卻是不再延續。再入耳,便是關門的聲響。

夏翊風行至林外,兩人四目相對,他手中的劍不受控制的揚起:“我很久不曾遇到敵手,比試一場。”

葉闌青雙拳緊握:“奉陪!”随即,折了根樹枝握于手中。

兩人對戰,原本功力是不相上下,但夏翊風出招更為狠厲,漸漸便占了上風,葉闌青步步皆以防守為主,上百個回合後,便有些守不住,一時不察,淩厲的劍身便擦過肩膀。

原本不過是皮肉之傷,但那痛楚頃刻傳至心口,他陡地心悸,心下沒來由的不安起來。腦海中突地想起方才沈千容倉促離開時,還要給他下蠱。他那時便覺得略有些不同尋常,但她分明着急,他便也不曾多問一句。

現在想來,她所下之蠱……莫非是情花蠱?

葉闌青轉念的瞬間,劍身已然直直的刺入胸口,只是不曾深入。

他慌忙後撤,開始拼盡全力應對。然他終歸是受了傷,盡全力之下,也不過是勉強自保。仍是有第三者闖入之時,兩人方才一同停下,看向那人。

夏翊風睨向那人,眸中殺意愈勝。他自是以為,應兒是受了沈千容的囑托,方才趕來阻止。然他略微垂眸,便望見她手上素白手絹的紅色血液,不由得眸色一緊:“發生何事了?”

“小姐她……她吐血了。”應兒急促的喘息着,根本不及喘勻了氣息。

“怎麽回事?”夏翊風一個閃身,便及至應兒面前,伸手揪了她的衣領。

若非應兒本就知曉公子的脾性和功力,只怕他這般極速鬼魅的身形就能把她吓個半死。

應兒回過神,立時道:“小姐她好像給葉将軍下了蠱。”

夏翊風眼底的驚恐陡地放大開來,他丢開應兒,以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語氣道:“情花蠱?”

“奴婢也不确信。”應兒悄然咽了口水,她在小姐身邊久了,險些忘了公子這殺伐嗜血的性情。如是一着不慎,便是性命難保。

然她再擡起頭,哪還有公子的身影?仍是瞧見葉闌青亦要沖進林中,慌忙攔住他:“葉将軍,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情花蠱……您還是先照顧好自己,處理好傷口,小姐那邊自然也就無事了。”

葉闌青身形不穩,仍是雙手抱拳同她鄭重道:“千兒便勞煩姑娘照拂了。”說罷,便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情花蠱?

如真是情花蠱,他身上的傷須得盡快養好才是。否則,千兒便要同他一般受着這樣的疼痛。他一個武人,本是習慣了身上有傷。但千兒身子微弱,哪受得了這般疼痛?

夏翊風到達沈千容的卧房時,她正痛得在床上打滾,她從未與人下過這情花蠱。因而也從不知道,感同身受竟是這般意味。

夏翊風凝着沈千容的情形,一面命人去将師父請來,一面又是恨不得一掌拍碎了桌子。

沈婉婉緩緩而至時,夏翊風方才略略收斂了一身的戾氣,此時沈千容的狀況略好些,不再打滾,但仍是哼唧着不能言語。

沈婉婉把過她的脈搏,立時便道:“她給自己下了情花蠱。”說着,略有些驚異的看向一側的夏翊風,“你不知道?”

夏翊風得了準确回應,心口悶悶地鈍痛,一時間自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沈婉婉站起身,悠然走至桌前,緩緩道:“千兒一慣自負,将江南絮送至太子府時,也未曾給他們下情花蠱。自然,這是她怕江南絮哪一日連累了她那位哥哥。但以她的性子,若非別無選擇,只怕也不會下。”

“你倒是說說看,她為什麽會下?”沈婉婉睨他一眼。

夏翊風緊抿着嘴,好一會兒方才沉沉道:“徒兒不知。”

沈婉婉輕哼一聲,卻也不挑破,只冷聲提醒他:“南國帝位你是非做不可,別無選擇。千兒,她可是做不了你的皇後。她母親一生都未曾得償所願,你應該知道,我希望她能過得快活些。”

夏翊風微微垂首:“徒兒知道了。”

“知道了便去做!”沈婉婉冷臉看着他。

熟料,夏翊風卻是猛地跪下:“徒兒想請問師父,這情花蠱可是當真無解?”

“自是有的。”沈婉婉端坐着,姿态悠然。“不過……”她特意拖長了尾音,偏又不肯說個真切。

她一貫是寵愛千兒,見不得她受苦。但下情花蠱既是她自己的選擇,受些苦只當是讓她長教訓了。反正依照現下的情形,那姓葉的小子也不過受了些皮肉傷。待他調養好,千兒這端便也無礙了。

“不過……”沈婉婉特意嘆息道,“下蠱之人死了,這蠱毒自然也就解了。不過死法難看些,要放幹淨身上血液,再焚屍即可。”

夏翊風眼中瞬息的希望陡地滅了幹淨。沈婉婉輕笑着:“倘或是為師給他們下了蠱,你可會殺了為師?”

夏翊風腦袋愈發低垂:“徒兒不敢。”

沈婉婉也懶得同他多說什麽,只睨向一側的應兒,冷聲囑咐:“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着人去照顧姓葉的那小子,他若是有個萬一,你們小姐便也看不到明天了。”

應兒下意識看一眼公子,但見他面色蒼白目光空洞,因而也不再去問一個許可,直接道了聲“是!”便慌忙出門安排了。

沈婉婉點了沈千容的穴道,封了她的聽力,虛扶了夏翊風起身,終是無奈的嘆息一聲道:“千兒待你如此狠心,你何不放下?日後你後宮芸芸,總會有得你心意的那個。”他幼時,她便待他極為嚴苛。現下興許是她自己也年長,心思不由柔軟了些。

夏翊風的手指早已緊握成拳,凝着床榻上的那人,張了嘴,嗓音無比沙啞:“她确然是狠心,竟能想到以自己來做要挾。”

沈婉婉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麽便起身離去。分明,他們所言并不是一回事。她道千兒狠心,是她給她與葉闌青下情花蠱。這可是情花蠱啊!一生一人的情花蠱。

而風兒所言,卻是心心念念怕傷了千兒的身子。她為了保護那個男人,以自己的安全無虞做要挾。

他放不下,她便這般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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