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林深青也是頭一遭, 不過理論到位了,實踐起來也夠個七八分。

這七八分已經要了賀星原的命,沒一會兒就交代了。

這麽久沒開葷,這個速度很正常。但林深青沒過瘾,還想再來,結果這第二次就有點了不得了。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三遍, 誰也沒功夫搭理。

賀星原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手掌摁在她後腦勺,克制着不使力, 忍得眼眶通紅。

林深青手口并用, 最後完事的時候腿一軟就跌了下去。

賀星原及時把人抱起。

她的衣扣散了大半, 第一顆是自己繃的,後面幾顆是他沒忍住解的。

她汗涔涔地趴在他身上,相比從前山頂那夜,這一刻竟更有了一種把自己徹底交付給這個男人的奇妙心情。

賀星原低頭看了她一會兒, 開始親她, 從眼角到鼻子到嘴唇,處處溫存, 最後勢頭收不住,越吻越下。

林深青舒服地哼哼。座機再次響起,她捧着他腦袋, 細細喘着氣問:“小賀總……色令智昏了嗎?”

賀星原埋着頭“嗯”了聲:“盒子裏還有幾個?”

“三個……”

“去沙發上用完好不好?”

“求之不得。”

林深青的藥物副作用沒完全消除, 所以賀星原費了更多前奏。這一來就直接過了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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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都進入了極度亢奮的狀态,滿屋子瘋鬧。

賀星原把她抵在單向透光的落地窗前, 積郁多年的心事全倒了出來。

他說,他真的很想她。

越是到了煽情的節骨眼,林深青越是表現得沒心沒肺,咿咿呀呀地跟他說,那就再用力點想她。

酣暢淋漓一場後,賀星原打開辦公室的換氣扇散味道,把她抱回沙發,讓她枕着他的腿躺下,把她濕漉漉的長發一絲絲撥開來:“其實我來找過你,不止一次。

她仰起臉,可能是累了,神色略微有點迷茫,發懵地問:“什麽時候?”

“你在醫院。”他想了想,“你情況最差的那陣子,具體日子記不太清了,我不能想這些,一想就整夜盯着天花板發愣。”

她爬起來,拿額頭抵着他的額頭:“那就別想了,你好好看現在的我。”

他笑着“嗯”了聲,看了她一會兒,問:“餓了嗎?”

她筋疲力盡,又躺了回去,臉貼着他精壯的腿,點了點頭。

賀星原發起狠來太耗人體力了。真要用這辦法給他助眠,她可能自己得先昏過去。

“想吃什麽?”

“給我炖只烏骨雞補補,多放點紅棗、黨參、山藥。”

他笑着拿起手機,準備交代給羅四,卻先看到好幾個來自他堂哥的未接來電。

回過去才知道,之前打進辦公室的那幾個電話都是賀斯遠。

他的手機因為開會調成了靜音模式,所以沒聽到電話。底下人說他在辦公室,賀斯遠就打了座機。

但依然被他無視了近三個小時。

林深青聽完以後笑得幸災樂禍。

她記得,早在當初傅宵就跟她說過,賀斯遠這人太文氣,缺乏狠勁,不适合做生意。後來香庭死而複生,果真也是靠了賀星原。

但大哥終歸是大哥。雖然現在香庭上下認準的主心骨是小賀總,賀斯遠卻依然是名義上的大老板。

林深青笑嘻嘻地說:“不接電話稱大王呢,結果是比你更大的王來了啊。”

賀星原穿上西裝外套:“我要是被炒鱿魚,下半輩子就吃你軟飯了。”

“想得美,誰給你吃呀。”她嗔他一句,看他要走,又問,“你這是要把我一個人留這兒聞你的味啊?”

“……”賀星原笑了笑,“不愛聞?”

她哼他一聲:“去哪?”

“我哥辦公室。他剛從拉斯維加斯回來。”

一聽這地名,林深青敏銳地有所猜測:“你們還在查那些資金流向?”

賀星原點點頭:“我總覺得當初趙康的死和香庭的內鬼有什麽聯系。”

雖然警方早已結案,法院也下達了判決,但他心裏一直系着疙瘩。

林深青嘆息一聲,知道這就是賀星原失眠的另一個壓力源。

賀星原在她額頭親一下:“等會兒羅四會來給你送飯。”說着離開了辦公室。

林深青懶懶靠在沙發上,等羅四進來,房間裏味道還沒散全,她也怡然自得,絲毫不見尴尬。

倒是羅四渾身緊繃,屏氣凝神,好像多呼吸一口都是對神聖光輝的小老板的亵渎。

林深青發笑,跟他說話緩和氣氛:“哎,Rose先生,最近都沒見到季四,他人呢,不會被炒了吧?”

“您說Jeans?”

“……”

哦,那就是吧。

她點點頭。

“我和Mars在外抛頭露面,Jeans主內,負責淺水灣宅子那邊。”

“哦,你們這分工,直接把未來賀太太的位置給擠沒了嘛。”

“不敢不敢!”羅四立刻低下頭,“等賀太太到位,我們立刻退居二線!”

林深青被他逗笑:“好了,你去忙吧。”

羅四擱下午餐,離開了辦公室。

林深青分好飯菜,把賀星原那份留在保溫袋裏,喝起了烏骨雞湯。慢悠悠一碗下肚,通身舒暢,被折騰得散架的身體終于緩過了勁。

這時候就看賀星原發來了消息:「味道散幹淨沒?」

林深青仔細嗅了嗅:「好像差不多了,現在都是雞湯味。」

賀星原:「我哥想來看看你。」

林深青:「來呗。」

她把賀星原那份飯菜擺好,等門移開,起身招呼賀斯遠:“賀總吃飯了嗎?要不要來碗湯,一起吃點?”

賀斯遠腳步明顯一頓,接着掩飾了過去,笑着說:“吃過飛機餐了,你們吃就好。”

賀星原走過來,在她耳邊悄聲道:“沒散幹淨,傻。”

“……”

哦,那是她久而不聞其“香”了呗。難怪賀斯遠剛才腳步打了個愣。

但這種時候,大家也只能裝若無其事了。

林深青和賀星原并肩坐了下來。

賀斯遠在另一張沙發上,問林深青:“身體都好全了嗎?”

“好全了,賀總費心。”

賀斯遠笑起來:“怎麽還叫我賀總呢?”

林深青低低“啊”一聲:“那叫什麽呀?”

他哈哈大笑,指着賀星原說:“你小子還得加把勁。”又看看林深青,“對了,你和你爸爸最近有聯系嗎?”

林深青的繼父在她母親進了精神病院以後,早就跟她斷了來往,這個“爸爸”指的應該是她的生父林禹民。

她一愣,搖搖頭:“沒有。”

林深青跟這個生父,也沒比跟繼父親近多少。

當初林忠廷過世,林禹民聞訊趕回都已經是好幾天以後,林深青住進ICU時的事。原因就是他在國外酒莊,跟個學術瘋子似的在地下酒窖一待好幾天,聯系不上人。

林深青從不喜歡這個醉心釀酒卻不顧家的爸爸,她甚至覺得,母親跟另一個男人遠走,在某種角度看來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在ICU的時候,對林禹民的抵觸之情遠超對賀星原的。

林禹民在醫院待了幾天,發現留下來只能起反作用,就又離開了。

在那以後,林深青和這個生父再次回到了互不相幹的狀态。

賀斯遠這麽一提,她倒像才記起,她還有個爸爸。

她詫異問:“賀總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賀星原也有點意外。

賀斯遠解釋:“香庭不是在拉長期供酒的酒莊嗎?北美那片還沒敲定具體合作對象,我這次去美國,發現你爸爸在那兒的酒莊知名度很高,我想你要是跟他有聯系,可以請教請教他。”

林深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剛要開口,被賀星原搶先了一步:“哥,這個我會處理。”

賀星原應該是怕她跟生父關系不好,不想拿這些瑣事煩她。

但林深青卻給足了面子,跟賀斯遠說:“他不參與商業活動,估計問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如果賀總需要,我可以嘗試聯系他。”

“那就別麻煩了,我只是随口一問,這些還是交給星原吧。”賀斯遠擺擺手起身,“你們吃飯,我先走了。”

兩人目送他離開。賀星原看看林深青:“幹嘛做勉強的事。”

她聳聳肩:“不勉強啊。我是個利益至上的人,有利益的事就會去做。”

“這些小錢不用你操心,我已經大致定好方向了。”

“利益就只是錢麽?”

賀星原眉梢一揚:“那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你呀。”林深青笑着看他,“我覺得對你好有利可圖,所以就對你好啊。”

賀星原注視着她含笑的眼睛,覺得那瞳仁裏像有個旋渦,在把他一點點往裏吸。

她不那麽在意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甘願傾盡所有。

現在她給予了他同等的愛,他的“所有”都變得不夠用了,這可怎麽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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