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太子(13)

“你這藥,沒什麽卵用,用我的。”

說完,手指沾了些,一點點抹在那紅紅的一片傷處,雖是動作極輕,卻還是讓厲長生痛得發出陣陣嘶嘶聲響。

“上次給的藥,用完了?”他一邊抹,一邊淡聲問了句。

厲長生感覺到他生氣了,但是這事卻絕不願叫他知曉,并未解釋太多,只是含糊的點了點頭。

“那這裏是要留疤了”

梁煜盯着他,突然手指用力在傷處一提,厲長生痛得一聲悶哼,整個人倒在他懷裏顫抖,額上冷汗涔涔。

“煜兄”厲長生抓着他的手,喘着氣疑惑的看着他。

“下次,別讓我看見你再做自傷的事”

梁煜眉一蹙,伸手握着他的腰一帶,低頭盯着他,語氣認真的提醒:“你的身體不止是你的,也是我的,明白麽”

他的聲音輕,說的話卻十足霸道。

厲長生看着他眸光閃爍了下,蒼白的臉色泛起些紅,輕輕點點頭。

很感激他沒有追問自己為何要自傷。

否則他真要無地自容。

梁煜幫忙上了藥,又找來紗巾纏上,處理完傷口這才離去。

蕭寒從雲苑出來,猶有些不可置信,剛剛自己面對厲長生竟是毫無沖動,蕭寒一時也未懷疑,只以為自己身體太疲累。

之後兩日,蕭寒如往常一般要留宿雲苑,依然反應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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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終于有些懷疑自己不正常了。

這晚蕭寒一臉綠氣從雲苑出來,暗忖是不是因為厲長生對自己态度太冷淡,導致打擊到他連熱情也沒了。

依然難以接受可能身體出了毛病。

出了雲苑幹脆轉頭來了東香苑。

聽見敲門聲梅香急急來開門,看見是他大吃了一驚,“殿下,你怎麽來了?”

蕭寒未回,只是沉着臉問了句:“梁煜呢?”

“公子在房裏”梅香匆匆跟在身後,心中忐忑萬分,同時又為梁煜高興,他努力這麽久終于讓太子注

意到了。

“你下去吧。”蕭寒揮手打發走丫環,兀自推開門。

梁煜正敞着衣賞惬意的斜倚躺在窗邊榻上,手裏拿着本春宮連環畫看得津津有味,聽見門外說話聲也沒起來迎接的意思。

“梁煜。”蕭寒走進來,發現他還癱在榻上,眉頭一皺上前抽走他手裏書。

這一細看更挑了挑眉,外面套着詩經的殼子,裏面內容全是兒童不宜。

“太子殿下來了?”梁煜看見他也不慌不忙坐了起來,讓他看見也沒什麽,男人嘛,哪個沒看過小本子呢?

“竟然看這種東西。”蕭寒一幅見鬼的表情,一撩下擺往榻上一坐,“既你滿腦邪思,那今晚本宮在這留下如何?”

除了厲長生,他往常是不會跑妾侍房中,今晚準備開個先例。

畢竟最近對其它人也沒什麽想法,他與厲長生親近,看他也多了幾分親近感。

這回輪到梁煜露出見鬼的表情。

這蕭太子是覺得在長生那不行,在他這就行了?

“看什麽?還不過來伺候本宮?”除了對厲長生,蕭寒對其它後院人,素來是地位分明,慣于命令,不可能會去讨好他們。

看他這陣勢,梁煜就暗覺這當有權人就是爽。

正心中吐槽,蕭寒手就摟了過來,一下抱住他。

并順勢往下在梁煜屁股上捏了把,一邊湊過來就要親梁煜臉,梁煜一陣毛骨悚然,沒想到這個蕭太子流氣起來不輸纨境,頭皮一炸,也忘記顧慮他的身份。

“誰他媽準許你摸我了?”

梁煜一個暴跳而起,揪起蕭寒撲去一陣暴捶,“你他媽還當我是你後院的小妾呢,再摸老子試試看”

“老虎屁股摸不得,你知道不知道?”梁煜可容忍情人摸自己不該摸的地方,但別人就沒那麽多耐心了。

“放肆!梁煜,你發什麽瘋?”蕭寒怒吼了聲。

那一聲吼,終于拉回梁煜理智,他收了拳甩了甩手,不過看見蕭寒一臉挂彩,依然沒有後悔。

蕭寒臉色極為難看,摸了摸臉,一碰就嘶嘶的疼。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被自己後院的侍兒給爆捶了,捶他的還是以前纏着他嘤嘤哭泣的梁煜,難道真是被自己刺激得變态了?

“本宮倒是沒想到,你現在倒是變成野貓了。”

蕭寒撫去嘴角的血,盯着梁煜烏沉沉的一聲笑,“看來應該好好調教調教,免得叫你忘記了誰是你的主人”

說完措起了袖子,臉上帶着三分興奮。

果然是個變态啊!

“殿下是要與我切磋麽?最近我正手癢。”梁煜甩了甩手,雖是剛剛沖動了,但打都打了還客氣什麽。

加上他确實早就想教訓這個人了。

“看來本宮對你了解還不夠徹底。”

見他不但不懼,反而躍躍欲試的神情,蕭寒臉色微沉,冷冷道:“本宮還是喜歡你以前在床上的風騷樣”

梁煜臉色一黑。

以前的黑歷史,別他媽的再說了!

以前原主是個騷受,他可不是!

看他神色扭曲,蕭寒又一聲笑:“本宮寵幸長生久了,怕是讓你忘記了以前自己是怎麽個蕩貨吧”

“蕩你妹!信不信老子幹得你屁股開花?”梁煜再聽不下去,猛地沖上前,手中拳頭也已經揮出,這狗男人是故意激怒他吧?

蕭寒正嘲笑着他,提醒他別忘記自己身份,話未說完,腹上就挨了一拳。

那一股劇烈的沖撞,幾乎讓他腸穿肚爛,瞬間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飛起撞在了牆上,蕭寒滾到牆角落下,駭然的擡頭瞪向梁煜。

這小子真瘋了?

竟真敢對他下這麽重手?

還有他幾時有這般駭人內氣?

“看什麽?”梁煜身形一閃到了他面前,伸手一把将人揪起,惡狠狠的瞪着蕭寒,“以前的事,你再敢再說一個字試試?”

蕭寒瞪着他,強忍下欲嘔血的沖動,他自己也是個頂尖一流高手,他知道剛剛那一拳梁煜是未盡全力的,這更讓他心中驚駭。

“你不是本宮的那個侍兒,你到底是誰?”蕭寒惡狠狠瞪着他,“是誰派你來接近本宮的?”

“錯了,我的确是我,不過,不再是以前那個為你自殺的蠢貨”

梁煜一松手,“我只是想告訴你,下次別他媽再打老子主意,不然,到時候挨操的就是太子殿下你高貴的屁股了”

說完,他帶着惡意的笑,朝蕭寒臀部看了眼。

蕭寒對上他眼神,竟不由心中一抖,又覺後門一緊,不自覺夾緊了腿。

抵着牆差點滑了下去。

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小子真的瘋了。果真真是為了自己求而不得,冷落傷心絕望刺激成瘋颠了?

蕭寒正驚疑不定,突的外面一個小厮闖了進來,一臉慌張的禀報:“殿下不好了,東院的那位馮宜公子,撐不住去了”

“什麽?”蕭寒臉色一變,瞪了梁煜一眼就起身疾疾而去。

馮宜是武相的幹兒子,之前武相的親兒子張括死得莫明其妙,如今馮宜又突然死去,那武相怕是要與自己徹底成仇

蕭寒臉色凝重的離開,梁煜嘴角則勾起一絲冷笑。

次日一早,太子府門外就聚集着一群白衣白帽之人,張武相立于門外,滿臉陰沉一語未發,命着下人擡着馮宜的屍體出了門。

蕭寒看着一隊人離開,想到武相走之前的眼神,心情實在不能算好。

太子妃看得忐忑,咬牙提醒道:“殿下,這樁事實在不該攬到你身上,怎麽不将那梁煜交出去,分明是他亂傷的人”

蕭寒蹙起眉頭,瞪了她一眼:“如今已得罪了張相,難道還要連梁家堡的人也要起嫌隙?何況他現在半瘋半颠,要教訓也該由本宮,輪不到他人”

蕭寒雖是心思沉重,但想到昨日梁煜反常舉動,已在心中認定他是因為自己而這般颠狂,所以倒并未生氣只是有些唏噓,不禁想到了面對厲長生的自己,是不是有天也會為他發瘋颠狂?

太子妃聽得心中暗訝,太子怎麽連那梁煜都護起來了?

就因為那小子與厲長生走得近?

未免偏幫得太過分了。

蕭寒最近心情都不太佳,不止是因為馮宜驟死之事,還因為發現自己有了一些秘不能宣的毛病,導致數天不曾前去雲苑。

但對厲長生生辰宴的安排,卻并沒有落下。

十七號這日終于來臨。

蕭太子廣發邀請函,雖是對于太子為一個後院侍兒還是個亡國太子這般興師動衆略有微詞,但誰也不能不賣太子面子。所以這日太子府賓客如雲,人頭攢動。

作為今日的主角,厲長生一早就收到了蕭太子送來的新衣。

厲長生平日基本不會碰他送的東西,但今日,卻十分難得的換上了蕭太子送的華貴錦衣,坐上輪椅推着出了門。

蕭寒在門外焦慮的等着,雖是很想直接沖進去,但是他知道厲長生不喜歡別人看見他的雙腿,也就忍着了。

“長生”聽見開門聲,蕭寒轉頭看來,卻在看見厲長生時驚住。

他竟穿上了自己命人定制的衣裳,裏面是水藍的錦緞雲紋長袍,外面是一件薄如蟬翼的淡藍色金絲鶴紋繡透明外罩,因還未及冠,所以只用了條水藍的發帶系着發,兩條發帶随着風起而動,配着他淡淡的神色,好個翩翩佳公子。

厲長生對上他的眼神,什麽也沒說,今日配合他,無非是想要降低防心。

今日他有些事,必須要做。

雖他如往常一般沉默,但蕭寒心情依然激蕩無比,這是他頭一次穿上自己送的東西,果然不一樣的好看。

“今天你十六歲生辰,我只希望你能高興,走吧,今日來了許多客人,都是來為你慶生的”蕭寒自說自話,推着他出了院門。

一路來到王府客廳主院,果真賓客繁多,厲長生淡着臉接受着一個又一個前來巴結獻祝詞的客人。

目光在人群裏掃了掃,并未看見梁煜。

蕭寒見他垂眉斂目,就知對這些人并無興趣,雖是失望,但也并不意外,蹲下身與他道:“本宮知你在想什麽,看來你不喜歡這些,也沒關系,就是熱鬧熱鬧,但今日-你想見的人,必是能見到”

厲長生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光。

心中暗忖,梁煜一直未出現,該是行動去了?

“蕭太子,時間快到了”厲長生擡頭看了看天,此時日上中天,正是正氣凜人之時,突然的開口說了句。

“長生,你說什麽?”蕭寒聽他沒頭沒腦一句,不禁奇怪。

厲長生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

蕭寒心中納罕,正要再細問,突然一個黑衣侍衛沖上前,噗哂一聲跪了下來,滿面惶恐之色,顫抖着聲道:“殿下,出事了殿下令屬下接送的人在半路被人截走了”

“什麽?”蕭寒臉色大變,氣得一把揪起侍衛,“你說什麽?”

“殿下是屬下的失誤”

侍衛白了臉,一臉愧色的低下頭。蕭寒惡狠狠瞪着他,最後一腳踹過去厲喝了聲:“滾下去,馬上帶人去找!”

看着侍衛連滾帶爬的跑走,蕭寒胸口怒火猶未平息。

這麽久以來,他一直用厲長生皇妹茗兒公主的生死拿捏住他,叫他再無逃離之心,今日本想給他個驚喜叫他們兄妹相聚以博美人一笑。

結果半路竟出這般變故,實在讓人惱怒。

“長生”蕭寒看向厲長生,一時心中打鼓,但他必然要知道的事,所以也并未打算相瞞:“本宮派去的人出了點意外,但是你放心,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會幫你找到你妹妹,本宮絕不食言”

厲長生眉頭一跳,半垂眸掩下目中波光。

心中到底有些驚訝,這次少容辦事的效率竟出奇的快。

“長生?”蕭寒抓着他,卻見厲長生神情有些恍惚,他最在意的茗公主,他提起竟是半點沒反應?

厲長生回過神,看着蕭寒忽的笑了笑。

“蕭寒,現在你應該更擔心自己但是,不管怎麽說,厲某還是感謝你今日為我辦的生辰宴”厲長生第一次對蕭寒這般和顏悅色,甚至展顏而笑,卻讓蕭寒一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長生?”蕭寒眉頭緊蹙,終于發覺到他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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