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太子(18)
“長生,我也是有自尊的。”梁煜輕輕說了句。
突然擡手掌心攤開,裏面是一個小藥瓶,他苦笑一聲,“這是你身上的藥助情藥這種東西如果我沒猜錯,這藥該是你在西鳳樓樓主那帶來的吧”
厲長生看見他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藥瓶,臉色更加難看。
見他已無法反駁,梁煜心情更加惡劣,手掌一握便捏碎了藥瓶,淡淡道:“以後,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借助這種東西來與我發生關系,我是喜歡你,但若不是兩情相悅,那我不如去嫖-妓”
“煜兄!”厲長生本是因為心慌無法解釋什麽,但他說的話還是傷到了他。
厲聲喝止他說出更多傷人之語,只是顫抖的問:“在你心中,厲長生是這樣的人嗎?為了目的如此下賤不要臉?”
見他到這地步還不肯承認。
粱煜心中的怒火終于被挑起,猛地一把掐住他下巴,冷冷道:“不然呢?你要我怎麽想?你讓我第一次知道我梁煜竟然如此令人惡心但你這玉澤太子的隐忍程度,确實出乎我的意料”
“梁煜!”厲長生喝了聲,蒼白臉因怒火而面紅耳赤。
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梁煜,臉上露出那樣自厭的神情,渾身豎着攻擊人的刺,他慣愛說情話的嘴,原來也能說出這般傷人之語。
看着他臉上受傷又憤怒的神情,粱煜苦笑一聲,無力的松手,垂下頭:“行了,你想複國我會助你到底,但以後,粱煜自有自知之明,絕不再出現在厲太子面前免得污了你的眼”
說完這話,不等厲長生回應就身影一掠,縱身上了房頂,幾個閃現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梁煜!”厲長生一聲凄涼又驚慌的嘶吼聲震響整個客棧,梁煜聽見了,卻并未回頭,瞬息之間就消失在城外方向。
厲長生瞪着那黑色的夜空,梁煜身影如鬼魅掠過的房頂,那裏什麽也沒有,只剩下一片黑暗。
如同此時吞沒他的心情。
“呵呵哈哈”厲長生顫抖着,忽的仰天發出一道凄涼長笑,梁煜走了,他走時的眼神讓他知道,這次他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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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離開了。
他又是一個人了
“梁煜梁煜”厲長生笑得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吼出一聲:“我恨你。”
說完,只覺胸腔一陣震蕩,心口一痛,喉頭一甜哇的一聲便嘔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無力的倒下去,摔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睜大眼看着墨色的蒼穹,眼角滑下了淚。
粱煜終究是離開了他。
以前他知道可能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下。
他确實沒想到梁煜會這般敏銳,這麽快發現端倪。
從在王府裏兩人第一次開始,他确實有借助助情藥才能與他發生關系,那藥也确實是他在章少容那要來的。
來東離的路上藥已用光,後面幾次因為沒有藥物的輔助和壓制,才讓他每夜要嘔吐一次,可那不是因為梁煜,而是蕭寒帶來的後遺症。
“把我比成妓子,你到底還是嫌我髒了是吧”厲長生瞪着夜空,喉嚨裏逸出一串低沉又古怪的笑。
黑暗的天空終于出現了一顆星子,他伸了伸手,總覺得輕易就要碰到,那星子突然又暗淡消失。
厲長生臉上的笑瞬間斂住。
梁煜就如那星子,是他黑暗人生裏唯一的光,可這光也如流星一樣轉瞬即逝了
厲長生從不輕易瀉露脆弱,卻忍不住在這個夜裏淚流滿面。
因為想占有他,所以才給他酒裏放藥,使他與自己發生關系。
他憎恨蕭寒對自己的強迫,卻又受他所影響,以為有了肉體糾纏能叫梁煜與自己日久生情
蕭寒讓他厭惡性-事,每每被他強迫後一想起必要嘔吐不止,可他卻渴望梁煜的親近,但身體對性-事生理性的恐懼厭惡卻無法壓制,只能借助助情藥。
他喜歡看梁煜在床上因為情欲面紅耳赤,看着他一臉爆爽銷魂眼睛濕潤的樣子,讓他快樂了厲長生總很有成就感……
每次看見,那種獨占他的想法就越強烈。
可最終,他們之間關系還是撕裂了。
“梁煜咳咳”厲長生思及種種,情緒越發黑暗。
那顆在黑夜中消失的星子忽的又出現了光芒,他伸手想去碰觸,卻又在激蕩的情緒下刺激得坐起弓着身劇烈咳嗽。
連咳了幾口血,痛苦得眼角泛着淚,拳頭慢慢握緊,雙眸在夜中更烏黑陰沉,一字一句呢喃:“你最好就這樣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
否則,他絕不會再放他離開!
幾天之後,梁煜來到離京城250公裏遠的津洲。
這是一個沿海城市,但因為海路未通,加上近海諸個零星小島駐紮的海盜頻繁上陸作怪,導致這個城市一直陷在治安混亂和貧困當中。
梁煜卻覺得,這是他能來的最好的地方。
這種地方,正适合他這種感情失敗的寞落客。
五年後。
申時一刻,厲長生從東離皇宮大門走出,他一身正紫銀絲繡孔雀紋官袍,剛滿二十的他脫去少年稚嫩的臉,更添了沉穩和貴氣。
“梁大人!”見他出來,等候的人連忙壓轎掀起簾子。
厲長生微微颔首,上了轎。
轎子在微微的晃動中前行,厲長生修長冰白的手輕掀起轎簾,看着窗口外熱鬧的京城街市,一聲輕嘆後又放下。
厲長生從袖中摸出了那只精致的黃銅梅花槍,此時的槍身已被撫摸得黃锂發亮,厲長生握着這只精美暗器,眸光漸漸黯了下來。
五年過去,果然梁煜一去之後就再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可雖是二人未再相見,但他承諾的事,卻從未反悔過。
當年梁煜一氣離開之後,厲長生就按着他的原計劃,利用玄清接近了攝政王高陽,次年就進入戶部就職,如今已是三品的小侍郎。
在外人眼中,他已是平步青雲前途無量,背靠攝政王的一匹宦海黑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上還壓着重責。
“大人,到了。”轎夫的聲音将陷入沉思的厲長生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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