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嫂今天離婚了嗎
笛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自己的死亡究竟對這個男人造成了多麽大的心理陰影。
但她聽出了他此刻語氣裏的傷痛。
她想了想,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江時, 我看見後面有一個烤紅薯的攤子。喏,就在那,你下去給我買好嗎?”
“......”
剛剛營造出來的虐心言情劇氛圍頓時散個徹底。
甚至還他媽變得有些沙雕。
男人揉了揉眉心,嘴裏沒個好氣,“你自己沒長腳嗎?”
“大晚上的這附近太危險了, 到處都是醉漢, 我下車不安全。你快點, 不然後面那幫人要追上來了。”
“你都以七十邁速度縱馬狂奔十分鐘了大小姐,他們就是蜈蚣精轉世也追不上來。”
話雖然是這麽說, 但江時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拉開車門下車給她去買烤紅薯了。
這家烤紅薯攤是一對慈眉善目的老夫婦開的, 除了紅薯還有栗子,一走到附近, 整個空氣裏都充斥的甜糯糯的焦糖味。
江時每樣都買了點, 而且因為快要收攤了,老夫婦還把最後一只小紅薯送給了他。
等到他拎着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到車上時,笛好已經架好了手機,準備好了吃夜宵時要刷的電影。
大有一副要在這裏過夜的架勢。
“也太香了一點吧。”
她吸吸鼻子, “一聞就知道是好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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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這張嘴根本就是薛定谔的嘴吧。”
男人郁悶地嘟囔道,“平時吃個雞蛋卷也挑三揀四的,不是嫌人家鹽放的太多就是嫌食材不新鮮, 怎麽着, 現在又不嫌棄路邊攤不衛生了?”
“你不懂。”
笛好掰開一只紅薯, 把大的那塊遞給他,“烤紅薯這種東西,本來就只有路邊攤賣的才最正宗。”
“嚯得了吧,烤個紅薯還有正宗不正宗了?”
“當然有了。你沒聞到裏面煤炭的味道嗎?還有汽車尾氣的味道,灰塵的味道,喏,還有旁邊那個攤子上的臭豆腐味兒。”
“......”
江時頓時覺得嘴裏的烤紅薯難以下咽。
“哎呦你怎麽比我還矯情啊,你小時候沒聽說過嗎,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你還是笛好嗎?”
一夜間從嬌小姐變成糙漢子的笛好自顧自剝紅薯皮,懶得搭理他。
江時等了半天沒聽到她的回應,也吃不下去手裏摻着臭豆腐味兒的烤紅薯了,幹脆換了一只袋子開始剝栗子。
駕駛臺上手機放的是恐怖片,飄忽的bgm加上他咔嚓咔嚓咬栗子殼的聲音,在大半夜的公路上顯得十分詭異。
“那什麽江時啊。”
“說。”
“明天正好是周末欸。”
“周末怎麽了?”
“沒怎麽。”
笛好垂着眼眸專心致志地看電影,仿佛随口一句,“我就是想說既然明天正好是周末,要不然我們下周一去領證吧?”
“下周一我有個會......”
男人剝栗子的動作一下頓住:“你剛剛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有會就算了,還是公司的事兒重要。”
“我聽見你說下周一要跟我去領證了。”
“哦。”
笛大小姐強裝鎮定不看他,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那就這樣呗。”
江時彎了彎唇,伸出一只剝栗子剝的黑乎乎的手摸摸她的頭發,在她腦門上留下幾個漂亮的髒手印:“這樣就對了。我這樣的男人八百年也出不了一個,笛好,你好不容易遇到了是祖上積福,要懂得用婚姻拴住我知道嗎。”
“滾蛋。”
“我是說真的。”
他把剝好的栗子仁塞進她嘴裏,“以這個紅薯為證,你記着小爺一定會對你好的。如果這輩子我辜負了你,就詛咒我後半生孤苦伶仃,死到臨頭了也沒人送終。”
“......”
這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麽問題,但仔細一琢磨怎麽這麽不對勁呢。
笛好擰擰眉,擡起頭看他。
然而視線剛對上的那一秒,滿肚子的反駁和嘲諷就忽然堵在喉間,再沒能說出口。
......
江時的眉眼其實很幹淨。
只是他習慣了用防備和厭倦的姿态去面對這個世界,不說話時沒什麽情緒,眼睛裏頭帶幾分懶洋洋的厭世感,總讓人覺得隔閡至極。
高興時也漫不經心的,笑意浮在面上,看不出是真高興,還是逢場作戲。
要不然就是嘲弄又冷漠,連語氣詞都讓人腦門冒火。
他看似敢愛敢恨。
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坦誠的人。
這是第一次,笛好從他溫柔的撫摸裏感受到了那種小心翼翼和真摯誠懇。
他說:“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想做什麽也告訴我,不管能不能做到有沒有希望,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幫你。”
——沒錯他真的這樣說。
語氣像在法庭上宣告判決書一樣凝重。
眼神卻像在女神像前唱贊美詩一樣華麗。
車內寂靜了整整三十秒。
笛好終于笑起來,把懷裏抱着的一大包栗子塞給他:“江時,你幫我把這些剝出來好嗎,我的指甲是新做的,怕劈了。”
“......”
男人深吸一口氣,咔嚓一聲摁碎栗子殼,唇角上扯:“剝,給你剝大顆的,兩顆夠嗎?”
“夠了,謝謝兒子,兒子真好。”
“給老子滾邊兒去。”
——要不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破壞氣氛的本領真是難分伯仲。
......
那一大包栗子和三只胖乎乎的烤紅薯到底也沒能吃掉多少。
笛好把江時花了半小時給她剝的栗子仁帶回了自己在附近的小公寓,然後把烤紅薯留在了林子邊給野貓野狗吃。
江小爺在她後面冷嘲熱諷:“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笛好全當聽不見。
雖然借了他一個房間留宿,但完全沒有要跟他繼續促膝長談的想法。
“孕婦睡不好的話生出來的孩子會長不高,明天早上你醒了就安安靜靜走,敢過來敲一下門或者打一個電話你就等着你的親兒子叫你姐夫!”
“啪”的響亮一聲。
她在他面前直接甩上房間門。
......ojbk.
江時摸摸鼻子轉身乖巧進客房。
一切為了聯盟,的繼承人。
一切為了部落,的皇太子。
他這個老父親可以忍。
而與此同時,被助理安置在六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的季夏夏,還沉浸在甜甜的夢境裏。
她夢見了謹言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牽着團子和圓圓,站在不遠處沖她笑,說:“夏夏,你終于回來了。”
她夢見她正要跑過去時,手忽然被拽住,江時站在她身後,神情憂傷語氣低落:“夏夏,你不要我了嗎?”
她夢見謹言不安的呼喚,夢見團子凄厲地喊着媽媽,夢見江時無助的眼神,還夢見了笛好揮着鐮刀,看向她時滿臉的憎恨和厭惡。
然後,她就被越來越刺眼的陽光給喚醒了。
此時正好上午九點整。
季夏夏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發現自己渾身□□,地下亂七八糟散落着衣服和鞋襪,床上......一片狼藉,氣息暧昧。
整張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但旁邊的枕頭凹陷,被窩裏還有幾分溫熱。
季夏夏臉色發白,嘴唇微顫,忽然産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坐在床上思緒混亂地發了半小時的呆。
好容易才勉強穩住了心神,翻身下床,穿上皺巴巴的衣服,開始在房間內翻找起來。
包包,手機,身份證......一個不少。
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多。
到最後,季夏夏甚至把浴室都翻了個底朝天,才在洗漱臺下方找到了一只挂墜。
挂墜是個和風貓咪,上頭還有磨損,看上去明顯是個用了很多年的舊物。
季夏夏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江時的車鑰匙上,就挂着這個貓咪挂墜。
她當時還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江時說是初戀女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是他非常珍惜的東西。
季夏夏握着手機,神情苦澀難辨。
她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喝個酒,竟然就發生了這種事。
還是和一個自己從來沒預想到過的人......
酒店的門在這時忽然被敲響,打斷了她混亂的思緒。
門口站着一個年輕的酒店服務生,面帶微笑語氣尊敬:“您好,這是您的朋友給你留的東西,他讓我們在十點鐘的時候給您送過來。”
“......我朋友?”
季夏夏怔怔然接過她手裏的盒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條裙子和一雙鞋。
底下還有內衣。
可以說是很貼心了。
她猶豫了片刻,問:“這個送東西的人叫什麽名字啊?”
服務生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種問題:“......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是前臺讓我送過來的,可能前臺那邊會有登記吧。”
于是季夏夏又打電話給了前臺。
前臺說是一位姓陳的女士囑托他們在十點鐘的時候送過來的,只有這麽一個盒子,其餘什麽信息都沒留。
季夏夏又問了那位女士的具體長相,但描述半天,發現自己記憶裏并沒有這樣一個人。
“那我這間房間是誰訂的,你們那邊有信息嗎?”
“您這間房嗎?稍等,我查一下......是一位叫季夏夏的女士訂的,訂了兩個晚上,明天中午十二點鐘退房。”
“我知道,季夏夏就是我,但是你确定只有一個人的信息嗎?”
“是的,您這間房只有您一個人的身份信息呢。”
前臺接電話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說,“不過昨天晚上替您辦入住手續的男人好像訂了您隔壁的房間。”
季夏夏一下激動起來:“他是誰?”
“這個,很抱歉季小姐,客人的信息我們不能随便透露的。”
“你們都看見了是他送我過來的,也知道是他給我辦的入住手續,難道這樣都不能說嗎!”
“......抱歉。”
......
季夏夏最後還是沒有再刨根問底地繼續追究下去。
而是選擇直接挂了電話。
事實上,就算對方不肯再透露更多的信息,她也已經基本能肯定這個人是誰了。
......除了江時,不會有別人的。
她抱膝縮在床頭啜泣了許久。
直到太陽高照,牆上時針轉到十二點的時候,才撿起旁邊震動不斷的手機。
是江謹言給她打的電話。
從昨天晚上十點到今天中午,手機上将近四十個未接來電全是他的。
微信也發了一大串。
一開始問她怎麽還不回家,後面措辭越來越生氣,到早上八點的時候,已經開始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季夏夏咬着嘴唇,給他回了個電話。
“夏夏?你終于回我電話了。”
江謹言的嗓音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怎麽我打你電話都不接?”
“哦,我回了一趟老家看我奶奶。”
她穩住情緒,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不起啊,深山老林的信號不好,手機又沒放在身邊,現在才看見你的消息,真的對不起啊謹言。”
“沒事,你人沒事就好。那你現在在哪,要我派人來接你嗎?”
“不用不用,我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就能到家。”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團子昨天晚上沒看見媽媽,哭了大半夜才睡着......”
伴随着江謹言低沉清淡的嗓音,季夏夏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她想,這沒什麽的。
只是喝醉了酒不小心發生的一場失誤而已。
如今的幸福和安穩來之不易,再起風波只會傷害謹言,傷害孩子。
她不能為了捍衛自己的正義就去傷害那些愛她的人。
昨天晚上......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吧。
女人握着手機,深吸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最起碼這樣對她,對孩子,對謹言,甚至對江時對江家,都是最好的選擇。
......
季夏夏是在半個月後才在江家重新見到江時的。
聽說是因為這段時間公司事務比較忙,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他直接住在了公司附近的公寓內。
她看見他的時候是早上,張媽正在廚房準備早餐。
而江時就坐在餐桌上喝粥,頭發半幹不濕,睫毛上還有水汽,應該是剛洗完澡。
其他人都還沒起床,餐桌上除了他只剩下一個笛好,他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邊的笛好聊着天。
雖然笛好和謹言已經離婚了。
但為了照顧江奶奶的感受,這件事暫時沒有在家裏公開,長輩們都還不知情。
所以這段時間,笛好依然沒有搬離江家。
只是經常徹夜不歸,态度上放縱肆意了很多。
江奶奶旁敲側擊地敲打過好幾回,她全當耳旁風,該怎麽樣還是在怎麽樣,我行我素膽大妄為。
到最後,江奶奶大概也知道不管她怎麽提醒都只會是無用功,所以漸漸的也不再說了。
聽見她下樓的動靜,笛好微微擡眸瞥了她一眼,而後低下頭繼續喝湯。
連聲早安都懶得說,一如既往冷傲。
江時倒是随意打了個招呼。
只是也和往常一模一樣。
自然平淡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季夏夏卻左腳絆右腳,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去。
在餐桌上坐立難安了一個早晨後,她終于看準了江時單獨在花園內打電話的時機,抿抿唇,攥着裙擺走了過去。
男人剛好打完電話,看見她,眯了眯眼。
陽光把他英俊的臉龐分隔成一格一格的,身上襯衣解開兩個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肌肉紋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
不知道為什麽。
季夏夏的耳根子忽地就紅了大半。
“找我有什麽事嗎?”
“那個。”
她吞吞片刻,小聲問,“那天晚上我們喝完酒......”
“喝完酒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麽似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眼神也很平靜,“你喝醉了不省人事,但我還和別人有約,就打了電話讓助理過來處理,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全程沒有參與也完全不知情。”
“可是我在浴室裏發現了......”
“我不管你在什麽地方發現了什麽東西,也不管你從誰那裏聽到了什麽謠言,反正——”
男人直接打斷她的話,語氣冷冷,“那天晚上我最後見你是在酒館門口,看着助理把你扶上了車,助理是女的,給你訂的酒店也是單人間,你一覺睡到了天亮,什麽也沒有發生。我這樣說,你能聽明白嗎?”
“......”
季夏夏苦笑了一聲。
而後垂下眼眸,輕聲道:“我明白了......”
這樣好。
這樣,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天晚上的促膝長談,敞開心扉的靈魂交流,就當是一場夢。
再也不要提起。
只是為什麽,明明這就是她所希望的回答。
可她的心卻無可抑制地湧起了濃重的失落......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一個熟悉的嗓音在身後忽地響起,打斷她的凄風苦雨。
季夏夏回過頭,看見江謹言正自己控制着輪椅往這邊靠近。
他微微皺了眉,看着江時的眼神不是很友好,嘴裏淡淡道:“夏夏,過來。”
季夏夏下意識走了過去。
“你們這什麽反應?”
江時啼笑皆非,“我跟未來的小嫂子聊個天而已,怎麽搞得像我要□□她一樣。”
“江時!”
江謹言真是搞不懂這世上為什麽會有光憑一張嘴就能讓人火冒三丈的人,“你也這麽大個人了,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口無遮攔的,你覺得好聽嗎?”
“我要把話說的這麽好聽做什麽。”
江時嘲諷地一扯唇角,“你瞅瞅你自己配嗎?”
“你說什麽?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怎麽,你覺得好聽啊?”
“......”
江謹言簡直想把手裏的核桃往他腦門上砸。
“行了,我跟爺爺商量過了,明天我就從這裏搬出去。哦,笛好以後也基本不會再過來,這地方你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江時也懶得再跟他糾纏,下完最後一句通知,就拎着手機直接離開。
擦肩而過那一瞬間,還丢給他一聲輕蔑的嗤笑。
江謹言雖然被他的态度氣得要死,但是敏銳地察覺出他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對勁。
剛想開口質問,就發現男人已經走遠了。
身高腿長的,背影陷入光影裏,看上去刺眼又炫酷。
就像一個打完怪獸後潇灑離開的高冷超人。
而他就是那個猥瑣怪獸。
江謹言沉默片刻,問:“他什麽時候跟笛好關系這麽好了?”
“......”
然而久久沒有聽到回應。
“夏夏?”
他蹙蹙眉,一擡頭,發現女人正怔怔地望着遠去的背影。
好半晌,才在他的注視中回過神。
而後仿佛在掩飾什麽似的,敷衍一笑:“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
江謹言本能地覺得,有什麽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軌道。
開始以超出預期的速度,在什麽也看不清的地下隧道裏,肆意沖撞。
一旦塌陷。
就是山崩地裂。
......
江時回到屋內時,發現笛好已經離開了。
他打電話過去,對方直接挂斷。
然後回過來一條微信。
笛好:在醫院做檢查呢,你安靜點
江時:還有多久結束啊,用不用我現在過來接你?
等了三分鐘。
對方沒回。
江時憂愁地嘆了口氣。
別人家的孕婦都是凄苦地在匿名論壇裏發帖說丈夫不關心自己不愛護自己,做産檢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在甜甜蜜蜜的婦産科看見恩恩愛愛的一對對夫妻抹眼淚,生産之後丈夫也只管生不管養,現在都快要得産後抑郁症了。
江時這段時間關注了很多母嬰博主,連帶着也看了無數這種樹洞帖子。
結果就在他整天擔心笛好會不會得産後抑郁症的時候,笛好的反應是:
“你煩不煩呀,懂麽不懂,問東問西,問了又記不清楚,完全耽誤我功夫。你能不能讓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情,別整天在這裏瞎湊熱鬧了行不行?”
“......不是,小爺什麽都不做,你之後想起來就不會覺得家庭冷漠丈夫無情然後得産後抑郁?”
“我不是讓你什麽都不做,我是讓你做點好事別整天就知道瞎幾把添亂,而且你他媽才得産後抑郁呢。”
笛好面帶微笑,語氣冷漠,“你再咒我一句,我就讓你感受一下家庭冷漠妻子無情然後得産前抑郁是個什麽心情。”
“呵,我一個男人我有什麽産前抑郁好得的。”
笛彎彎唇,掏出手機:“媳婦懷孕,男人也會得産前抑郁症?原來男性産生産前抑郁的主因,和性生活減少有重要關系......這個時期內,由于性生活壓抑,加上工作及家庭生活難以兼顧,因而令丈夫平添壓力。而這種壓力長期壓抑下,往往令他産生情緒抑郁。專家同時指出......”
“知道了知道了老子知道了。”
江時面無表情地奪過她手裏的手機,“手機輻射大,你少玩。”
“反正你有空在這裏研究孕婦吃什麽對孩子好,你不如去多看看育兒書。行了,我去睡覺了,你愛幹嘛幹嘛少煩我!”
“......”
江時這輩子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潇灑的孕婦。
笛好這女人放古代不是花木蘭就是穆桂英。
——不過這已經是上周末發生的事情了。
這會子江時又被笛木蘭放了鴿子,一個人眉目陰郁地出門。
還沒走到車庫,就聽見栅欄外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
是個小胖墩,跌坐在江圓圓面前,手裏的籃球卸了氣,幹癟癟地特別難看。
就如他哭的皺巴巴的臉。
江圓圓冷哼一聲,抱着懷裏的皮球跑開了。
江時不用問都知道,他一定是又被江圓圓那個人精給坑了。
而且事後大人問起來,錯處肯定都在他身上。
他慢悠悠走過去,在傷心的小孩兒身旁蹲下來。
小胖墩兒勉強止住抽泣:“江、江叔叔。”
“小不點,看在你哭的這麽慘的份上,我教你個道理,你聽好了啊。”
“什、什麽?”
“以後跟江圓圓在一塊兒,記得別用腦子用拳頭。”
小胖墩懵懵懂懂地睜着大眼睛。
“想要的東西直接搶,不高興了直接揍過去,揍到他不敢惹你為止。你說你長這麽壯實,好好比力氣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跟他用腦子呢?”
“媽媽、媽媽不讓我打人。”
“別的人确實不能打,但是江圓圓又不是人。”
江時笑眯眯地,“你媽媽只說不讓你打人,可沒說讓你跟妖怪講道理吧?”
小胖墩瞪圓了眼睛,吓得都忘了哭:“江圓圓是妖怪?”
“千年老妖,最壞的那種。反正以後他要是再惹你呢,你就直接揍,揍到他哭,揍到他求饒為止。”
他的聲音很溫柔,還伸手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大人們老了,眼神不好看不出來,很容易被妖怪欺騙。所以這個斬妖除魔拯救人類的任務,江叔叔就交給你和你的小夥伴們了好不好?”
“......好!”
江時一直覺得。
傷仲永的故事,是非常真實,非常值得神童家長們引以為戒的一個故事。
生出一個神童很難。
但毀了一個神童卻很容易。
那些曾經轟動全國的,被媒體大肆宣揚的神童們,其實大部分到最後都沒什麽好結果。
比起一個滿腦子害人主意,小小年紀就知道利用自己的優勢去殺人的天才罪犯。
江時覺得這社會還是多一個沒有生活能力的人形計算器比較安全。
前者害人害己。
後者舍身成仁。
江時心想他怎麽這麽善良。
江圓圓這麽造作,他還願意平白送了一份德業給他。
天哪他簡直就是一個聖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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