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失神
“你随父皇三年,官拜丞相,雖然朕除去你身邊衆多羽翼,但還是有一定影響力,何況他若有心奪位,怎能不找替罪羔羊,而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我之間暧昧不清的關系,皇叔眼線遍布,他怎會不知?”
“皇上這般心思,就注定了端王下場,只是不知臣能否看見。”蘇漫合上眼簾,龍涎香萦繞鼻息。
日光蒙淡,君默希一襲玄衣憑欄而立,視線卻盡數落在遠處回廊之上,一抹明紫逐漸在眼中清晰,眉目依舊。
“我聽說你今日回宮,便來看看。”
“臣見過殿下。”蘇漫依舊行禮,卻被君默希伸手攔住。
“少允,你跟我之間總是要鬧到這樣生分麽,皇兄不安好心,讓你陷入這樣的風言風語,你怎麽還是這樣漠不關心,母後會殺了你的。”
“殿下,此處是皇宮,耳目衆多,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殿下還是少說,若要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你我都要人頭落地。”
“你還知道怕死?”君默希咬牙,向來溫潤的眸染上怒色。
“殿下,臣如今已平安歸來,殿下所說的那些都不存在。”蘇漫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哼,我就當你說的是真,那日在皇宮落水又是怎麽回事?”
蘇漫一驚,道:“殿下從何得知此事?”
君默然早将消息封鎖,卻不想還是被他知道,她終究是不忍心連累這個幹淨得一塵不染的男子啊。
“阿漫,你聽我說,不要再當這個丞相了好嗎,離開皇兄,天高海闊,從此翺翔九霄,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着你。”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白如此堅定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蘇漫震驚,卻不敢将目光看想向他,自由,多麽奢侈的東西啊。可惜她此生于此無緣,無論是芸朝的公主,還是燕朝的丞相,她不過一只籠中鳥,由從前那個大的牢籠換到小的。
蘇漫心痛難耐,退了一步,深吸氣,道:“多謝殿下擡愛,臣并不想離開這裏,榮華富貴,措手可得,人生無非便是如此。”
君默希苦笑着睜開眼:“呵呵,榮華富貴,阿漫你要的是這些麽,塵世間繁華,均過眼煙雲眼,彈指間芳非暮,恰如三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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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人各有所求,蘇漫亦然。”
忍不住又看向他,想起他一直以來的維護關心,心痛如絞,她畢竟不是全然無情啊。勉強沖他一笑,轉身欲走。
“哥哥,哥哥。”祈宣小跑着上前來,撲入蘇漫懷中。
半月不見,竟是長高了,蘇漫上下打量,确認他無一絲受傷後才摸着祈宣的頭,道:“小宣想哥哥了嗎?”
祈宣猛點頭:“哥哥去了哪裏,為何要将小宣送到那個地方,小宣害怕,那些人将小宣關在房子裏,不能出去,也不能見哥哥。”
“對不起,哥哥太忙,所以才叫他們暫時照顧小宣,以後不會了,以後小宣都會跟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哥哥此話當真?”
“哥哥何時騙過小宣了?”
“那就好,那人太兇了,還不準哭,還拿蛇來吓唬我,哥哥要好好懲治他們,不然我就去告訴父皇母後,砍了他的頭。”
蘇漫驚得一把捂住祈宣的嘴:“小宣,哥哥跟你說過什麽?以後只能喊爹娘,若記不住哥哥就将你送去惡人那處。”
“哇。”一聲他又大哭起來:“為什麽不能叫,他們明明就是父皇母後,他們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看小宣,哥哥壞,我不要哥哥,我要父皇,母後。”
“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哥哥現在太忙了,等小宣長大一些就帶你去找爹娘可好?”
祈宣一聽立馬止住眼淚,眨着黑亮的眼睛。
“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不過要叫爹娘哦,不然他們會生氣的。”
“好,爹娘。”
蘇漫看着他小跑着離開的背影,低聲道,我該如何告訴你他們都不在的事實?也許一輩子長不大也好,這些痛苦就不必背負,她太累,不想他步上自己後塵。
端王這頭被皇上算計,氣得當場持劍砍殺了兩名士兵,随後氣呼呼的殺到王府,本想拿祈宣來威脅蘇漫,沒想到人早被放走,啞巴吃黃連,咽下一口惡氣。
早朝之上他又故意找茬,君默然卻有心維護蘇漫,自然不了了之,眼見百花花的銀子從眼前溜走,只能捶胸頓足。
因災銀發放及時,洪災一退,瘟疫也得到了控制,西夏并未引起慌亂,皇帝龍顏大悅,散朝後竟然留下了幾人在宮中用膳。
或許對于別人來說是難得的恩賜,蘇漫看到李明德朝自己走來只覺頭皮陣陣發麻。
“李公公,本官今日身體不适,望公公代我謝過聖恩,實在不想掃了大家興致。”
李明德聞言一臉為難,又躬身道:“大人恕罪,皇上說誰都能缺席,唯獨蘇大人非來不可,這……奴才也是沒辦法啊。”
蘇漫咬牙道:“既然如此,本官随公公去便是。”
偌大的殿中,擺着八仙圓桌,幾人正坐在一起高談闊論,一見蘇漫到來,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她身上。
對于她跟皇帝之間的種種暧昧關系,各人都心如明鏡,但畢竟天子的宮闱秘事,他們即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嘲笑。
可蘇漫依舊能感覺到衆人眼中帶着的鄙夷,而除此,唯有坐在她對面那道溫潤目光沉重得她不敢逼視——景王君默希。
皇帝尚未到來,氣氛倒也不算拘束,在座的各位都是朝中舉重輕重的人物,文臣武将都不缺。
工部尚書謝庭見蘇漫落座,率先道:“蘇大人此行勞苦功高,此乃百姓之福。”
“謝大人所言甚是,下官佩服。”兵部侍郎周濟随言附和,只是眼中帶着暧昧的笑。
蘇漫淡淡擡眸,聲音有些淡漠:“二位大人過獎了,食朝俸祿,自當為國為民,這些都是分內之事,蘇某不敢居功。”
“蘇大人謙虛了。”謝庭又道。
此人為官多年,懲治了不少貪官污吏,也算是難得清廉之人,是以蘇漫對他印象并不差。
“蘇大人臉色蒼白,可是身體不适?”君默希突然開口,目光則落在蘇漫臉上。
她正要回話,忽然聽得一聲“皇上駕到”,衆人齊齊站起,恭迎聖駕。
“衆愛卿不必多禮,今日朕設宴,各位愛卿随意便可。”
“謝皇上。”
君默然素來冷漠,今日看起來心情倒極好,身上的寒氣都少了幾分,唇角也一直挂着若有似無的笑,還不時将目光盯着蘇漫,惹得她是渾身不适,再觸及到衆人意味不明的笑,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開宴之後,宮女太監端着各種山珍海味魚貫而進,擺滿了整張桌子,蘇漫原本也有些餓了,無奈這樣的場合開場白都是一串串的,甚是煩人。
無非都是一些國泰民安,聖上英明之類冠冕堂皇的措辭,蘇漫只得忍住饑腸辘辘,聽得耳朵抽筋。
好不容易過了這輪,剛提起筷子便要敬酒,她真氣不得拂袖離去,杏眼一瞪,卻看見君默然似笑非笑朝她看來。
臉上一熱,也顧不得酒量深淺,端起杯子便一口飲盡。
侍女馬上又上前将酒斟滿,蘇漫端起正想繼續,卻被坐在距離她最近的皇帝伸手擋住:“愛卿,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蘇漫臉上更熱,陣陣燒到了耳根處,擡頭果見衆人目光詫異落在她身上。
酒過三巡,衆人已有醉意,蘇漫亦不例外,白皙的臉龐染上潮紅,鮮豔唇色嬌豔欲滴,君默然側頭看來,喉間一緊,眸光漸漸升溫,卻礙于場合沒有行動。
君默希望着這一幕,心中鈍痛難當,悶悶幾杯下去,垂下眼簾,只想逃離這讓人窒息的空氣。
“景王殿下心不在焉,如此喝法,倒不怕傷了身子,莫不是有什麽心事?”一旁謝庭放下筷子,看着身側溫潤男子笑着開口。
原本落在蘇漫身上的目光都轉到了君默希身上,他淡笑,又是舉杯:“謝大人此言差矣,本王今日是太高興了,難得皇兄設宴與衆位大人同飲,倒是少有的機會。”
“原來如此,倒是下官多慮了。”
君默然也順勢看來,眼中光華斂盡,竟是深不可測。
暮色四合,回廊宮燈影影灼灼,通明一片,蘇漫看着衆人慢慢離去,開始坐立難安,被君默然半拖着帶入朝陽殿時仍是頭重腳輕。
明黃之色在眼前逐漸靠近,她轉身欲逃,腳步尚未踏出大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生生拽回,跌落在龍涎萦繞的熟悉懷抱。
低笑聲自頭頂傳來,她模糊睜眼,對上那張俊美如雕刻的容顏,只覺霞光透雲,霧散煙消,這人怎生得如此好看?
忍不住伸手觸上他臉龐,卻被按在那溫熱掌心,與他肌膚相貼,腦海中混沌一片。出乎意料的舉動卻令君默然高興萬分,心道下回定将人灌醉,如此風情,與平日那冷漠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低頭吻住蘇漫,也許是醉酒,她并沒有反抗,這樣的感覺很美妙。
蘇漫迷迷糊糊中只覺得空氣漸漸減少,君默然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燃燒着灼灼火光,他伸手将她抱了起來……
重重帷幔落下,他俊美的臉,漆黑如夜的眼睛,似清潭幽深,有明亮光華流轉,蘇漫酒意朦胧,一時間竟失了神。
君默然透過黯淡的光線看到她眸子裏閃動着潋滟波光,再也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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