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長春宮之夜

“你這個狗奴才,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教訓本宮?”

蘇漫不禁搖頭,薛如玉也太沒腦子了,這個時候挑釁她便是等于老虎頭上拔毛,當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薛妃娘娘,皇上的人你都敢打,微臣這次恐怕想要替你求情都難。”

薛如玉聲音一頓,下意識的問:“你什麽意思。”

蘇漫挑眉,指着由遠及近的一抹俊朗身影。

“你暗算本宮?”薛如玉氣得臉色鐵青,顫抖着食指緊咬下唇,眼下即便想要發作她也要顧及皇帝的面子。

“娘娘這話可真是冤枉臣了,方才大家都看到是娘娘先動的手,不過皇上想必會念在娘娘生性使然,不會多加追究。”蘇漫拱手而笑。

“蘇大人,上次淹你不死,如今打算跟本宮挑釁了?”薛如玉氣急,脫口而出。

蘇漫身形一顫,詫異的看向薛如玉,身旁侍衛個個臉色大變。

“愛妃今日好雅興,竟然跟丞相大人在此賞花?”君默然徒步走到兩人面前,一張俊臉揚起好看的笑。

薛如玉收起狠毒的表情,大方得體的施禮:“臣妾見過皇上。”

“微臣參見皇上。”蘇漫也拱手垂眉,心底卻因為薛如玉的話久久無法平靜,她心底隐約能猜到是何人所為,只是她既然敢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可見根本不擔心此事被宣揚出去,何況當初她醒來君默然已經将事情壓下,或許他早就猜到了那人是誰。

“平身吧。”君默然看了蘇漫一眼,見她臉色已不似先前慘白,便多了幾分愉悅。

“皇上今日怎的有興致賞花呢?”薛玉茹扭腰走到君默然面前,胭脂水粉的味道讓他蹙眉。

不着痕跡隔開距離,他笑答:“朕到此與其說賞花,倒不如說是賞美人?嗯?”他挑眉,目光卻落在了蘇漫身上。

“皇上所言極是,臣就不打擾皇上跟娘娘散步,先行退下。”蘇漫抓着機會忙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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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然看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朕可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呢,為何後宮的女人巴不得朝他身上貼,而他想要的人卻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

“皇上,臣妾最近學了新的曲子,不知皇上可有時間去玉庭宮?”皇上這段時間對她越發冷淡,跟先前的寵愛相比,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君默然含笑而立,道:“朕最近事務繁忙,愛妃若是閑着就去陪母後吧。”一句話将人打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薛如玉氣得将指甲陷入了掌心。

深夜的禦書房中燭光仍然亮着,李明德候在一旁,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君默然放下手中奏折,擡頭看去,“李明德,朕這裏不用候着了,你退下吧。”

“皇上,已經一更天了,皇上先休息可好?”自從刺殺的事情過後,皇上幾乎日夜都将自己埋在國事堆裏,讓他頗為不解。

君默然望了望窗外天色,忽然想起方才奏折中所言,眉頭皺了起來,沉思片刻,他從書案中抽身而起,走到門外又忽然轉身看向李明德。

“長春宮那位最近如何了?”

“回皇上,一切如常。”

長春宮是越國公主盈月所居住的宮殿,之前為了散步謠言,他倒是有一段日子夜夜留宿,可最近這半年來幾乎淡忘了,若不是因為奏折上那讓人深思的話,他幾乎不知長春宮的存在。

“擺駕長春宮。”

将近半年的時間不曾踏入此地,君默然恍然覺得有些陌生,頗費力氣的從腦中搜尋着主人的容貌,他唯一記住的便是那沉靜的性子。

“皇上駕到。”

盈月本已就寝,忽聞聖駕,連忙從床上起來,發絲淩亂,身上也只穿着裏衣,眼眸低垂看地,纖細的身形有些瑟瑟發抖,似在驚恐。

君默然揮手屏退衆人,寝殿內一時只剩兩人,靜得連呼吸的起伏都能清晰的傳入耳中。

盈月看着君默然朝自己走近,眼裏神情有些局促,無辜的眼睛載着一層薄薄的霧氣,楚楚動人。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君默然淩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指腹暧昧的在她唇邊流連,邪魅的笑意在此時看來帶着挑逗。

“朕該提前打個招呼,驚擾了愛妃的好夢,朕的不是。”低沉又動聽的嗓音含着沙啞,他湊近盈月耳際,輕輕咬着她敏感的耳垂。

“皇……皇上沒有,臣妾……臣妾能看到皇上,心裏十分高興。”盈月低低的說話聲含着顫抖,欲拒還迎。

“是麽,如此朕便要好好的補償愛妃了。”

大手一揚,衣帶翩然落地,他啃咬着她纖細的頸脖,呼吸急促,眼中卻一片清明。

盈月很快和便動情,沉淪在他霸道的攻勢之下。

“皇上……”

“皇上近來可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她小心翼翼的試探着,生怕觸怒聖顏。

君默然雙眸緊閉,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還是愛妃最了解朕啊。”

“臣妾不懂國家大事,不能為皇上分憂。”将臉埋在他胸前,心底卻在盤算着如何能将人留住。

“愛妃如此溫柔體貼,便是為朕分憂了,若是後宮個個都如你這般,朕倒是舒心不少。”他低眉看着懷中之人,眼裏光芒快速閃過。

盈月聞言心底萬分高興,臉上卻不動聲色,後宮寵妃薛如玉獨大她是知道的,但她只是越國和親而來的公主,在朝中更加沒有任何勢力,不好得罪任何人,只有緊緊抓住皇上的心才能有出頭之日。

“愛妃近來可有去鳳陽宮?”

盈月從他臂彎中擡起頭來,不解問道:“不曾去,皇上為何這樣問?”

君默然點了一下她鼻尖,笑答:“愛妃沒事就常去鳳陽宮裏多走動走動,給母後留下個好印象,朕往後想要給你升妃位也無人敢說什麽。”

盈月有些不可置信,皇上已經半年來不曾踏足長春宮,沒想到第一次來便是跟自己提這件事情,看來她距離出頭之日不遠了。

“臣妾聽皇上的,以後會多去母後那裏走動的。”

君默然又重新閉上眼,不過這次他沒有呆到天亮,接近五更天的時候便回了朝陽殿,隔着屏風,他在後面沐浴,床上蘇漫睡得正沉,他便沒有将人喚醒,獨自泡在浴池中。

袅袅煙霧升騰,他靠在池子邊緣,腦中不斷回想着那日刺殺事情的始末,從戲班到官員,幾乎都做了詳細的盤查,最後卻依舊讓人逃脫,端王當時也在場,但依照他的作風是不可能選擇行刺的,因為這樣一來就算成功除去了自己也不可能輪到他繼位。

還有舅舅?魏仲,他也沒有道理,何況母後不會同意,蘇漫?他腦中最後還是閃過了她的名字。

但轉瞬即逝,致命的傷口尚未愈合,何況她當時眼裏的驚訝跟擋劍的舉動,完全不像,她不可能這樣做了,殺了他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如此還剩下誰呢?

舀起水來拍打着臉頰,動靜之大弄得蘇漫在床上翻來覆去,方才他一回來她便已經醒來,只是一想到他看到自己醒着可能又會變着戲法來折騰,便幹脆逼着眼睛裝睡。

如今聽着浴池後面動靜,他分明是不打算讓人睡了,可對着的人是帝王,即便她再不滿也只能将氣往肚子裏頭吞。

等君默然收拾整齊再躺回床上的時候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躺平身體,伸手便要将人往懷中攬,蘇漫先一步察覺動作,悄悄朝床裏頭挪了挪,讓他撲了個空。

“呵呵,原來竟然沒睡着,可是朕不在孤枕難眠了?”他低低笑着,将手搭在她腰上。

癢癢的感覺隔着衣料傳來,蘇漫本不想發作,最後還是忍不住翻身瞪他一眼:“你還讓不讓人睡了,還孤枕難眠,莫非我在丞相府這麽多年都不用睡覺?你洗澡的動靜能再大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去寵幸後妃。”

君默然一愣,随後大笑出聲:“朕能否理解為你在吃醋?”

蘇漫惡寒一陣,翻了個白眼轉身背對着他:“皇上金口玉言,說什麽便是什麽,哪容臣争辯呢。”說罷抽出手來将棉被一扯,整個人都埋在了溫暖的被窩裏頭。

君默然見她精神極佳,心情也跟着好轉,又朝床裏頭挪動,直将她逼到床角退無可退。

“皇上,你若是精神大好就去後宮,哪裏的女人如狼似虎,肯定盼着你去解渴,犯不着在這裏折騰微臣。”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君默然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吃味,雙手一伸将她拉到懷中,低頭便朝她白皙的頸脖咬去。

酥麻帶着吃痛傳來,蘇漫狠狠将他推開,怒道:“你屬狗的嗎,還咬人。”

君默然眯起眼睛朝身下看去,難得沒有因她的話而生氣,等了片刻還不見她求饒,整個翻身将她壓住,薄唇吻上她精致的眉眼,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他才從後宮那些女人的床上下來,這麽快又來折騰自己,只要一想到他抱着別的女人發洩完又壓在她身上,惡心跟厭惡的感覺怎麽也止不住。

狠狠用力将人一推,她快速扯過被子将自己春光乍洩的身體蓋住,冷哼道:“太醫說微臣的身體尚未恢複,不宜劇烈運動,望皇上恕罪。”

君默然箭在弦上,卻被她忽然打斷,心底自然不舒服,美人在懷,溫香軟玉,還是讓自己如此銷魂的軀體,怎能坐懷不亂,至于太醫說的話根本是她用來搪塞自己的借口,她傷口雖然不輕,但宮裏頭的好藥也是不缺的,怎麽可能到今日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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