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
安斯沒帶卿弈回宿舍, 而是直接帶人回自己家裏, 然後直奔醫療室。莫醫生已經在那裏等着,連忙讓安斯将人放病床上
安斯将之前發生的事情複述出來, 問:“是什麽原因?”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依舊還在顫抖。
“檢查顯示夫人是在睡眠狀态, 但奇怪的是他身體裏面的能量是活躍狀态,皮膚表面有一層精神力罩保護着主人。”莫裏以前也沒碰到這種狀況,所以這時也摸不着頭腦。他上前向卿弈伸出手, 但還沒有碰到皮膚就被阻撓在空中, 怎麽也沒法再進一步。他縮回已經有些發麻的手臂, 看向安斯:“就像是這樣子。”
安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卿弈, 對方閉着眼的樣子仿佛就像是平常睡覺一般,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
“将軍,小心點。”莫裏叮囑道,“你使用的力氣越大, 精神力反彈的作用力——咦?”他話還沒說完, 就看見安斯的手已經觸碰到卿弈的臉頰, 瞬間疑惑了:精神保護罩消失了?
莫裏試探性地伸手,然而還是被攔下來。重複試驗了幾次,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精神保護只允許安斯接近其主人。
008在一邊站着,腦海裏快速搜索着符合卿弈昏迷的症狀描述,最後得出來一個不大确定的答案。他走到安斯身邊:“主人是進入成長期了。”
“夫人是改造人魚,怎麽會有成長期?”莫裏下意識反駁,旋即愣住了, “夫人是自然人魚?不對啊,就算是自然人魚,現在這時候也早就該度過成長期了啊。”
008下意識看向安斯,卻發現對方沒有什麽反應,仿佛一開始就知道卿弈是自然人魚一樣。
安斯摩挲了下卿弈的臉頰才收回手,眼神冰冷地看着008:“怎麽一回事?”
“主人父親在主人還沒出生的時候受傷,導致主人提前出生。主人的身體受到了致命傷,最後不得不在修複液裏養傷。直到其兩百歲多了,身體才得以離開了修複液。”008觀察了下安斯的神情,發現對方沒什麽變化,心底有些懊惱,但還是将事情給簡單說清楚。
“因為長時間呆在修複液裏,主人的身體比尋常人魚生長得緩慢。正常而言,成長期都會在成年前後結束。但對小、主人而言,快成年了才能迎來自己的成長期,等成長期過去了,那才算是真正的成年。”
“在成長期他會經常這樣子?持續多長時間?”
“約莫明天就能清醒過來了。持續的時間得看自身的狀況,長則幾十年,短則一兩年。”
安斯一顆心放了下來,看了看卿弈以後将對方抱起來,路過008的時候停下腳步,說了聲“謝謝”才繼續往前走。
008有些煩惱,成長期過後就是發情期,那要怎麽解決?真讓主夫幫忙?
果然如008所說,卿弈在第二天早上就醒過來了。他蹭着枕頭,嘟囔着叫了幾聲“媳婦兒”,才緩慢地睜開眼睛。眨眨眼,他又将眼睛給閉上,然後沒一會兒又睜開。
“起來就去洗漱,一會兒該吃放了。”
卿弈歪着腦袋,見安斯坐在身側,便卷着被子滾啊滾啊地滾到安斯的腿邊。他擡頭看了眼安斯,見對方沒有反應,便滑溜到對方的腿上,再“蹭蹭蹭”地甩掉自己的被子,快速爬上安斯的懷裏,捧着安斯的臉蛋在臉側給了個大大的親吻:“早呀,媳婦婦~”
安斯看着傻笑的卿弈,擔心了一夜的心情就這麽被撫平了。伸出拇指摩挲着對方的臉頰,安斯低低地回了句:“早安。”
“剛剛親臉頰不算是利息。”卿弈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這件事,一臉嚴肅地拽着安斯的衣領,板着臉威脅道。
“為什麽?”
卿弈努力動腦筋,強詞奪理:“因為沒有親嘴巴呀,所以不算利息。”他難得聰明一次,這樣子他還可以多親親媳婦兒臉頰,不親嘴巴了。
安斯輕笑了聲,沒和卿弈繼續辯解怎樣才算是親吻,曲起食指彈了彈卿弈的眉心:“起來洗漱,你不覺得餓嗎?”
安斯一提醒,卿弈頓時捧着自己的肚子,弱弱地喊了聲:“餓~”
“別調皮,先洗漱。”安斯抱起卿弈到浴室,将人放在一邊的水池邊,“洗漱。”
“好吧。”卿弈壞笑着将自己的牙刷放在安斯的手上,然後整個人靠安斯的身上,聲音輕聲輕氣的,“我餓得沒力氣了,你要幫我刷牙。”
安斯對卿弈那點重量沒什麽感覺,搖了搖頭,彎腰拿牙膏。見安斯的動作,卿弈瞬間笑得眉眼彎彎的,像個得了便宜的小狐貍。
而被小狐貍占了便宜的安斯只能任勞任怨地伺候“小狐貍”,等伺候完小狐貍以後手中的東西就被搶走了。他擡頭看向卿弈:“嗯?”
“我幫你。”卿弈圓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聲音低不可聞,耳尖冒紅,暴露了他害羞的心情。
安斯拿過自己的牙刷放在卿弈的手上,眼底閃過笑意:“麻煩了。”
卿弈擡頭,一對上安斯的目光就紅了臉,将視線往下移動停在對方的鼻子上,動作笨拙地學着安斯剛剛的動作幫安斯洗漱。等兩人折騰完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情。
“換衣服。”安斯将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床邊,擡頭看着卿弈,“你還記得你昨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見卿弈懵懂地搖了搖頭,安斯将008給的解釋說了出來。
卿弈踩過棉被,一把将安斯抱住:“那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不等安斯回答,他就“咦”了聲,高興地拿手比劃着自己在床上時超過安斯的高度,“媳婦兒,我長高了。”
說着,他就“蹭蹭蹭”地從床上走下來,比劃着自己在安斯胸膛的高度,一臉認真地比對着,比完以後就美滋滋地笑着,“我長高了三厘米!”那副得意的樣子仿佛不是漲了三厘米到一米六幾而是長了老高老高一樣。
安斯看了看卿弈依舊還沒到自己肩膀的發頂,稱贊了幾句,然後又補了句:“既然長高了,那就多吃點,不然抱着手感不好。還有,不許吃太多冰淇淋不吃菜。”他時時刻刻不忘努力養肥自家的小人魚。
卿弈瞬間苦瓜臉,但還是長高了的喜悅占了上風,高興地撲安斯懷裏。
既然身體沒事,第二天安斯便帶着卿弈回了學校。兩人剛到教室門口,安斯就被同學通知說校長找他。
“你先回教室。”安斯揉了揉卿弈的腦袋,才轉身往校長的方向走去。
卿弈看着安斯的身影消失在角落,才轉身,正準備回教室卻被人叫住。
“卿弈同學,請等一下。”
卿弈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努力跑到自己面前的人?球?
“我我我我是隔壁班的拉拉拉拉金,請請請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拉金對上卿弈那雙湛藍色的眼瞳,瞬間紅着臉,低下頭結結巴巴地開口。
卿弈歪了歪腦袋,重複了句:“拉拉拉拉金?”他心底忍不住嘀咕,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名字?
“不是,是——拉——金。”拉金卡了會兒,才沒再結巴說出自己的名字。
卿弈不好意思地道歉,畢竟自己搞錯了對方的名字。
“拉金,你叫我有什麽事情嗎?”卿弈想了下對方找自己的可能性,“你是不是想挑戰我?”他記得父親說過經常被人挑戰,因為阿爸很受歡迎。那麽現在這個拉金是不是看上了他媳婦兒,所以要挑戰他?
卿弈完全忽略了拉金是看上他而不是看上安斯的情況,因為在他看來自家媳婦兒天下第一好,經常有人喜歡是正常的,所以第一印象就是情敵過來找茬。
“挑挑挑戰?”拉金早就聽聞卿弈上學第一天就威脅特殊班小霸王道歉的那件事,頓時吓得咬住了舌頭。
“我不能接受你的挑戰,你太弱了。”卿弈用精神力掃描了對方的身體,發現大部分都是水,一看就不耐打。他想了想,還是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挑戰,沒說自己可能會一拳打爆對方。
“不不不——是。”
卿弈見對方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拒絕挑戰對方還好像很激動的樣子?看了看拉金圓嘟嘟的身形和臉蛋,卿弈思考起來對方身上藏着秘密武器的可能性。
“你們在做什麽?”安斯從不遠處走來,額頭有些薄汗,走到卿弈面前才平緩呼吸。
“媳婦兒,他——”“我有事先走了。”
拉金一看見安斯,瞬間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瑟瑟發抖,兩腿也都得像個篩子一樣,快速說完轉身就跑。在衆人的視線裏,就是一個灰溜溜的圓球在做直線運動。
“他是幹嘛的?”
“他想挑戰我。”卿弈彎腰将地上的紙條拿起來,遞給安斯,“這應該就是挑戰書。不過我機智地拒絕了他,因為他比安森堂弟還要弱。”
安斯看着那紙條上面的字跡,再看看一臉求表揚的卿弈,擡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做得好,以後有人給你東西,繼續拒絕。”
被表揚的卿弈美滋滋地跟着安斯回教室,留外面一群人風中淩亂。剛剛那是挑戰書?有那麽粉嫩嫩的挑戰書?确定是不是表白信嗎?
流言愈演愈烈,幾乎就一個上午的功夫,有人向卿弈表白想要挑釁安斯地位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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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節課後,卿弈跟安斯到儲物櫃放書,剛打開櫃子,一堆東西就淅淅瀝瀝地撒了下來。他剛彎腰,東西就已經被安斯全撿走了,疑惑地看向安斯:“是什麽?”
安斯直接将手中的東西扔一邊的垃圾桶裏,回頭看了下周圍,将偷瞄的同學都給吓得轉移了視線,才伸手揉了揉卿弈的發頂,語氣不怎麽好地開口:“是表白信。”
卿弈歪着腦袋,目光越過安斯看向那些信封,疑惑地問:“那我們要回信嗎?”
安斯頓了下,眼底暗沉下來,醞釀着未知的風暴:“你想要回什麽?”
“就告訴他們我已經有媳婦兒了呀。”卿弈一臉嚴肅地看着安斯,毫不害羞地對上安斯的眼睛,聲音裏充滿自豪,“全宇宙全星際最最最好的媳婦兒。”
安斯嘴巴翕動,眼裏思緒湧動,最後還是沒說什麽。他将書放好,又将一會兒要用的書拿出來,就帶着卿弈離開了存儲室。
卿弈走了會兒,才想起來一件事,歪着腦袋看向安斯:“媳婦兒,為什麽他們要給我表白信?”
“因為他們喜歡你。”安斯知道卿弈也只是好奇,所以也就沒瞞着對方,何況他對自己在卿弈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有深刻的認識了,自然不會為那群學生的手段感到心慌。
“可是我都不認識他們,他們為什麽會喜歡我?”卿弈覺得人類的情愫真是奇怪,怎麽會沒見面就喜歡上了呢?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認識。”安斯揉了揉卿弈的腦袋,“你不需要懂他們為什麽喜歡你。”
“那喜歡一個人是要寫表白信的嗎?”卿弈腦海裏想着安斯的話,不知道怎的得出了個‘喜歡等于寫表白信’的結論,便有些期待地看着安斯,“那我需要給你補一份表白信嗎?”
安斯自然不會拒絕,快速點了點頭。
“那媳婦兒你也得給我寫一份。”卿弈下一秒就忍不住将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說完就紅了臉,眼睛瞄來瞄去,“到時候我們交換呀。”
安斯注意到卿弈又害羞的眼神,伸手捧着對方的腦袋止住對方偷瞄的動作。
“嗯?”
安斯彎下腰,拉進兩人的距離: “高興嗎?”
“高、高高興呀。”卿弈瑟縮了下脖子,嘟囔着推了推安斯的肩膀,“你湊得太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安斯反而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鼻子與鼻子之間僅有一指寬:“為什麽不好意思?”
“因為我想親你。”卿弈下意識說完,就不好意思地湊過去親了親安斯的嘴唇,然後又快速離開,後退了一步,一臉無辜地望着安斯,“就像這樣子。”
安斯摸了摸嘴唇,對上卿弈努力板着臉嘴角卻控制不住往上勾的偷樂的小表情,忍不住逗一下對方。
“現在只剩下四個利息了。”安斯一臉嚴肅地開口。
卿弈臉上的笑容一僵,原本偷偷賺了一個親親的愉悅全沒了。他看安斯不像是在說笑,頓時苦着臉挪蹭到對方的身邊,勾着對方衣服的下擺,軟糯地拖着調子:“媳婦兒~”
“沒得商量。”安斯掃了掃周圍的人,摟着郁悶的卿弈,示威性地回了教室。
兩人回到教室,難得沒有說話,因為兩人都沒有寫情書的經歷,此時都在苦惱如何寫情書。
卿弈自然是尋找了008這個外挂,008也在第一時間将《最美的一百封情書》《最煽情的情書三封》等等書籍傳送到卿弈的終端上面。
将008發過來的情書都看完,卿弈發現寫情書真是一門高深的學科,他居然全都看不懂!!明明一個個拆開他就懂的,結果湊在一起,他就完全不理解了。
而且他發現自己有些不明白人類的愛情了,“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将你融入我身體裏面”是什麽意思,是吃人?人類怎麽這麽殘暴?
卿弈想了想要是媳婦兒想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他就揪心。腦補了會兒那個畫面,他抖擻着手戳了戳安斯。
“嗯?”安斯轉頭,見卿弈一臉委屈,心瞬間軟了下來,“不扣了你那個利息,行了吧?”
雖然多了個親親,但卿弈還是沒能高興起來,湊近安斯小聲叮囑道:“媳婦婦,要是你想吃了我,那就輕一點,我怕疼。”說着,他就倒吸了口氣,一副怕怕的樣子。
“吃?”安斯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旋即反應過來卿弈應該不知道那種事情才對。他觀察了下卿弈的臉色,難得沒有搞懂對方的想法:“我為什麽要吃了你?”
“我找的資料《最刻骨銘心的情詩三首》上面就說了,‘喜歡你就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要我們從此融為一起。’”卿弈一本正經地背誦着那段話,說完就一臉委屈地望着安斯,“媳婦兒,我們不能好好在一起嗎?”
安斯這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看看卿弈一臉害怕,心底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無以複加的感動。
“我不會吃了你的。”安斯揉了揉卿弈的腦袋,“畢竟你就這麽點肉,不好吃。”
“那你以前讓我多吃點養胖點,就是為了方便吃了我?”卿弈的神色更加惶恐了。
安斯:“……”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只不過此“吃”非彼“吃”而已。
“媳婦兒,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卿弈眼底瞬間染上水霧,別過腦袋将水霧憋回去,然後再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安斯。
“我剛剛逗你玩的。”安斯伸手撫摸卿弈有些發紅的眼角,在心底嘆了口氣以後,将人抱在懷裏,解釋道,“那上面只是個誇張的比喻,不是真的。”
“真的?”卿弈有些不相信地擡頭。
“真的。”安斯點頭。
卿弈瞬間笑了出來,眼角還帶着淚,顯得有點可憐。他不用擔心自己被吃之後,想起來安斯最開始說的話:“那利息還扣嗎?”
安斯看着卿弈那樣子,哪還能扣?連忙搖了搖頭。
“媳婦兒最好了~”卿弈撲到安斯懷裏打滾。
安斯抱着卿弈沒讓對方摔下去,轉頭掃視周圍,把那些圍觀的視線都給對視沒了,才拍拍卿弈,讓對方坐好。
卿弈坐好以後,又開始糾結寫情書的問題,連忙指責008騙他。
008看了卿弈發過來的牢騷,給了個建議:“寫情書就是表達你對主夫的喜歡,你随便寫一兩個字,主夫都會很開心的。”
“真的?”卿弈在得到008肯定的回複以後,慢吞吞地拿出一張白紙,想了想,才在上面認真地書寫。為了防止安斯偷看,他還搬了一摞子書放在兩人中間阻隔了視線。
安斯聽見聲音,轉頭看見的不再是卿弈而是書籍,轉念一想,便有些哭笑不得。他打開個人終端,接通了克裏斯等人的通迅,商量完工作上的事情後,他想了想,編輯了文字“怎麽寫情書?”發送過去。
另外幾個過來開會的人瞬間炸開,紛紛嚷嚷着給馊主意。安斯聽着那些歪膩的“喜歡”“愛”,回了句“庸俗”就将個人終端給關掉。思索了會,未免卿弈看不懂,他盡量将內容寫得直白一點。
沒一會兒,老師過來上課,雖然疑惑兩人怎麽一直不擡頭,但學生一直埋頭做筆記也是一件好事,所以這老師講課的時候情緒一直處于高昂狀态,下課的時候還有幾分戀戀不舍地看着兩人。
沉迷寫情書的兩人自然沒有注意到老師關注的視線,或者說注意到了但是都沒有分神。
課間,卿弈将白紙上最後一個空地都給寫滿,方才停筆。他滿意地看着上面滿滿的字跡,将其對折,然後将身子趴在書上。
“媳婦兒,你寫完了嗎?”他探過頭,努力瞄着安斯寫了什麽,有些心癢癢地問。
“好了。”安斯将白紙折疊好。
卿弈興高采烈地将書籍搬開,最後一臉認真地将自己的白紙雙手遞到安斯的面前,仿佛在授予對方什麽榮譽一般:“請接下我的表白信。”
這種嚴肅的氣氛讓安斯想起來當年被聯盟元帥授予上将勳章的時候,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見卿弈玩得高興,也沒打破對方的情緒,雙手接過來以後,又雙手将自己的信封遞給對方。
旁邊的同學也被兩人的舉止吸引了視線,等聽見卿弈說的話的時候,方才醒悟過來兩人在做什麽,頓時眼神嫉妒地看着卿弈/安斯。
卿弈想要立刻、馬上、迅速地拆開安斯的信封,但他看了看周圍打量這邊的同學們,便按住安斯的手,糾結地說:“我們回去再看。”
“好。”安斯很想知道卿弈究竟寫了什麽,但見對方一臉嚴肅,便将信封收了起來。
因為心心念念着安斯給自己寫了什麽,卿弈後面的課都沒聽進去。其實一說完那些話,他就後悔了。但男子漢又不能反悔,他只能按捺住偷看的沖動。
等老師一說下課,他就快速拽着安斯回了宿舍。
卿弈快速将門給關上,長籲了口氣,紅着臉對安斯說:“我要看了。”
安斯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拆開了卿弈給的信封。一模那紙張的手感,他就發現不對,因為天然材料制造的紙張珍貴,聯盟大部分使用的都是合成的材料制造的紙箱。聯盟的紙平滑,帶着幾分冰涼,和手中這帶着幾分書香味不同的信紙完全不一樣。
他将疑惑壓在心底,打開了紙張,印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字,字跡清晰,然而——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擡頭瞄了瞄同樣一臉疑惑的卿弈,喉嚨動了動:“你寫的不是聯盟字?”
“你的不是漢字?”卿弈抖了抖手中的信紙,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雖然可以正常交流,但是使用的好像并不是同一種文字。
“據說華夏最初的字體是漢字,但随着時間的流逝,漢字的具體寫法已經消失,人們只能口口相傳,然後根據自己的記憶将漢字寫下來。經過幾千年的演變,真正的漢字已經失傳了,只有演變出來的聯盟字,又稱為華夏字。”安斯看着手中清秀的字跡,想起來卿弈之前做筆記寫的字跡,最後還是沒問出來,叮囑道,“以後不要輕易暴露你的字跡。”
卿弈點了點頭,旋即有些沮喪地抖了抖手中的紙張:“那我要學習華夏字嗎?”
安斯揉了揉卿弈的腦袋:“我可以教你。”見對方還是沮喪,他加了句,“你要是看不懂的話,那我以後再寫情書給你,那你怎麽辦?”
卿弈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只能點了點頭:“那你要學漢字嗎?”
安斯點了點頭,他對古老的東西還是有點興趣的,現在學習的話剛好可以打發一下時間。
于是,在剩餘的半天時間裏面,安斯和卿弈從頭開始學字,第一步就是認字。
安斯直接找了安軒的《認字大全》發送到卿弈的終端上面,讓卿弈跟着寫字,然後再講述其意思。
兩人連續學了兩個小時,卿弈就堅持不下去了,将筆放下來,拉過安斯的手臂,将下巴靠在手臂上,沒說話,只是一臉委屈地看着安斯。
“怎麽了?”安斯停下筆,低頭看向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卿弈。
“我手累了。”卿弈将自己的手伸到安斯的面前,一臉期待地開口,“我們不要再寫了好不好?”
“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安斯剛說完,就看見卿弈別開了腦袋,又加了句,“但學習這麽久了,是該休息了。”
“我們出去走走?”卿弈眼睛轉來轉去,一方面想着早點認識字好知道媳婦情書裏寫了什麽,一方面又有些不耐煩繼續學下去,畢竟已經寫了好幾個小時的字了。
“那就出去超市吧,之前買的東西都在機器人那裏。買完東西,吃完再繼續,行不行?”
“好。”卿弈高興地撲安斯的懷裏。
兩人收拾完以後,立刻趕到上次的那個超市。卿弈熟練地直奔冰淇淋所在的地方,整個人都快趴到玻璃上去了。
他轉頭看向一邊的安斯,勾了勾對方的衣服叫了聲“媳婦兒~”
安斯搖頭,上次卿弈吃着冰淇淋突然就給暈了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太大的印象了:“不可以,家裏的都還沒吃完。”
“媳婦兒~”卿弈又再次叫了聲,低低的,顯得有些可憐。
安斯搖頭,為了避免自己心軟,幹脆轉身,往食品方向走去。
卿弈看了看媳婦兒,再看看身邊的冰淇淋,最後還是小跑着追上了安斯,拽着對方的衣擺:“我不吃了,媳婦兒你別不理我。”
安斯見卿弈這樣子,差點想讓對方回去買冰淇淋,最後還是忍住了。他彎腰牽起卿弈的手:“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這個,還有這個。”卿弈對零食之外的東西其實都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又不想媳婦兒傷心,他還是一臉認真地挑選了幾個看起來長得好看的肉類和蔬菜。
安斯見卿弈精神不振,也沒說什麽。他将卿弈挑選的東西都給拿了,然後讓卿弈站在原處等了會,他過去其餘地方又拿了許多其餘東西,方才離開超市,回了宿舍。
安斯離開的時候就讓機器人過來準備了,所以這時候将東西遞給對方就離開廚房。
“還在想着冰淇淋?”安斯走過去揉了揉卿弈的發頂。
“我沒有!”卿弈小聲反駁,說着自己就先紅了臉,抗議道,“我又不是只會記得吃的!”
“我還想說給你一個冰淇淋吃一吃呢。”安斯将手中的冰淇淋伸到卿弈的面前,晃了晃。
“呀。”卿弈快速搶過冰淇淋,伸出一只手抱住安斯,“媳婦兒你太好了。”
“給你冰淇淋才好?”安斯揉了揉卿弈腦袋,靠在一遍椅子上。
“平時也好,但是給冰淇淋那就更更更好了。”卿弈紅着臉解釋,瞄了眼安斯之後忍不住勺了一口冰淇淋塞到嘴巴裏,眼底的高興怎麽也抹不掉。
“這麽好吃?”
“好吃呀。”卿弈看安斯一臉好奇,起身将自己手中的東西捧到安斯前面,“你要不要試一試?”
安斯沒回答,直接彎腰吻上卿弈的嘴巴,将其唇上的冰淇淋給舔舐幹淨,才說了句:“好吃。”
卿弈反應過來以後瞬間紅了臉,臉蛋低得都快埋到冰淇淋裏面去了,吶吶地嘀咕了句:“不是該吃冰淇淋嘛。”
安斯笑着拉住對方的動作,拿起勺子勺了塊冰淇淩喂卿弈,卿弈瞬間停下牢騷,笑眯眯地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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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兩人歪膩加秀恩愛中過去了。一周後,第一軍校迎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校內也開始慢慢熱鬧起來,時不時就可以看見有人讨論。
“聽說今年的獎勵要比往年豐富?”
“據說還有高等級的增強體質和精神力的東西,使用了以後完全可以将自己的體質和精神力往上提升。”
安斯今天又被校長叫去,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卿弈自己一路走來就聽見周圍的都在議論紛紛,雖然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現在滿心滿眼都只想着和安斯炫耀:自己終于将表白信上的字給認識完了。
“卿弈同學。”
卿弈停下腳步,看着攔着自己的好幾個人,疑惑地皺着眉:“你們是誰?”
“我是巴特,我要挑戰你。”巴特擡着下巴,不屑地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卿弈。
“我不接受你的挑戰。”卿弈擡頭,只能看見巴特翹起來的下巴,幹脆放棄和對方對視,轉身往旁邊的道路上走去。
“誰讓你走了?”巴特下意識伸手拉住卿弈的肩膀,然而還沒碰到卿弈就被卿弈握住手腕。
卿弈轉過身,對着那個什麽巴特的腹部輕輕一推,将對方整個人都擊飛出去了。看那個巴特摔在地上還能咳血,卿弈松了口氣,看來這段時間學習控制力度還是有用的。
“你們也要挑戰我嗎?一二三三個人。”卿弈見還站着的幾人神色各異,一臉認真地舉起手點了點幾人。
“我們說的是比賽的挑戰,沒說是直接打鬥!”巴特被扶起來,聽了卿弈的話差點沒吐血。
卿弈看了看幾人一臉害怕的樣子,瞬間心虛地說了聲:“對不起。”道完歉,他旋即嚴厲地批評道:“這件事情你們也錯,要挑戰為什麽不說清楚?而且還動手了。”
巴特差點沒被氣的吐血,但仔細一想,自己的态度确實像是直接過來找茬,只能将血咽了下去。為了不讓自己再次內傷,他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我贏了比賽你就離開将軍。”
“你是不是傻?”卿弈看了看巴特和對方身邊的那些人,搖了搖頭,怎麽這麽多比自己還傻乎乎的人?
巴特臉色黑了下來:“你什麽意思?不敢比賽?”
“媳婦兒本來就是我的,我幹嘛要和你比賽?而且媳婦兒才不是比賽的籌碼!在我心目中什麽都比不上媳婦兒,你沒有向我挑戰的資本。”卿弈鄙視地看着面前的人,“最重要的是媳婦兒只喜歡我,無論輸贏他都只會是我媳婦兒。”
“卿弈,你怎麽還在這裏?”一說到安斯,安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卿弈歪着腦袋,視線繞過幾人,看見安斯在不遠處站着,連忙從一邊小跑過去撲對方懷裏。安斯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個雌性,揉了揉卿弈的頭發。
“巴特,我覺得那個家夥說得挺有道理的。安斯将軍不喜歡我們,怎麽比賽都——”巴特身邊的人見兩人親密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話沒說完就瞥到巴特鐵青的臉色,連忙噓聲。
“安斯将軍肯定是被這家夥迷了眼,等見了——将軍?”巴特看着迎面走過來的人,尖銳的聲音頓時柔和下來。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攔截卿弈,你們就可以考慮轉校的事情了。”安斯停下腳步,說完話以後便抱着卿弈離開。
卿弈将下巴趴在安斯的肩膀上,想着巴特幾人的臉色,頓時“噗嗤”地捂着嘴吧偷樂。
“下次有人攔着你你就聯系我。”安斯拍了拍卿弈的屁股,“知道沒有?”
卿弈下意識捂住屁股,臉蛋紅彤彤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知道了。”
“拒絕我的愛慕者挑戰你,表明我的立場,那是我的責任。”安斯自然地轉換了話,“同樣,以後你也要拒絕你的愛慕者,知道了嗎?”
卿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擡頭看了下安斯也琢磨不出來哪裏有問題,才點了點頭。
安斯這才心安。
教室裏。
“媳婦兒,我将你給的表白信給解密了。”卿弈一臉得意地将紙張鋪開,偷瞄安斯的臉色,期待地看着對方,“你要我給你讀出來嗎?”
見安斯搖頭,卿弈只能遺憾地将紙張收起來,沒想到自己想讓大家都知道媳婦兒只喜歡自己的小心思就這麽夭折了,忍不住長籲了口氣。
安斯拿出來卿弈給自己的表白信,然後又将一封表白信遞給卿弈:“這是漢字版本的。”
卿弈一看,确實是華夏字翻譯成漢字後的情書,抿着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那弧度都可以勾着小酒壺了。
不等卿弈繼續傻笑,安斯再次拿出一封書信:“這是新的情書,華夏字。”
卿弈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那我還得繼續學嗎?”
“嗯。”安斯毫不猶豫地點頭,“你也得給我再寫一封情書,不可以重複一句話。”想到自己認識了一部分漢字以後才知道卿弈給的情書上面寫了滿滿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媳婦兒”,安斯的耳尖也有些發熱。
卿弈一想到寫情書是表達喜歡,以後媳婦兒會經常給自己“說”喜歡,他也就不那麽抗拒學習華夏字了。這麽想着,他又繼續煩惱怎麽給媳婦兒寫表白信了。
下課之後,安森過來這邊找人,看見的就是安斯和卿弈兩人埋頭苦寫的畫面,中間還隔着一大沓的書籍充當分界線。
“堂哥,校長找你。”
安斯:“你就說我拒絕。”
安森看了看安斯的臉色:“那我找一下堂嫂?”
卿弈聽見安森叫自己,疑惑地擡頭,最後跟着安森出了教室。
“堂嫂,請教我怎麽一拳打爆敵人。”安森将卿弈到樓梯的角落裏,九十度鞠躬。
卿弈下意識搖頭:“我才不會這麽殘暴。”說完,他就偷偷看了看周圍,沒發現媳婦兒的身影才松了口氣。
“那你教我怎麽打敗敵人?我想贏得二年級的打鬥比賽。”安森握緊身側的拳頭。
“你可以找媳婦兒,我不會教人。”卿弈自己打架全是靠本能和直覺,壓根就不會教人,之前教安斯認識漢字都是放養狀态。
“你不同意的話堂哥也不會同意的。”
“那就算你讓卿弈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想找人訓練,為了個不值得的女人就傻乎乎地答應別人的挑戰。”安斯插入兩人的對話,迎着安森忐忑的眼神抱歉地攤開雙手,“我剛好要上廁所,無意中聽見你們的話了,實在是抱歉。”
如果是正常的英雄救美也就算了,耐不住那女人全學校的人都知道,現在還有五個雄性當入幕之賓,連他都有所耳聞。
可是廁所完全不在這邊!安森心底忍不住腹诽,但面上卻還是忍住了,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卿弈:“我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我就是想贏了。”一米八的大漢做出這幅表情,确實是有些可憐。
“媳婦兒?”卿弈見安森可憐,拽了拽安斯的衣擺,擠眉弄眼。
安斯沒法拒絕卿弈,伸手揉了揉的對方的頭發:“下午沒課,你知道要去哪裏訓練。”
“知道!”安森高興地敬了個禮,“謝謝堂嫂,祝福堂哥堂嫂恩愛一輩子。”
“別以為說好話我就會放松訓練的強度。還有,我們本來就會恩愛一輩子,不用你祝福。現在回去上課吧。”
等安森動身離開,卿弈疑惑地看着安斯:“我還以為你不答應的。”
“你需要個耐抗打的練習對象。”
前面還沒完全走開的安森成功地聽見了兩人的對話,頓時一口血梗在喉嚨裏,他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卿弈沒想到被安斯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在聽見比賽有精神藥劑之後,他确實就動了心思,只是還沒來得及和安斯說自己參加比賽的事情。
卿弈心下感動,看了看安斯的高個子,走上一邊的階梯,才紅着臉示意安斯湊過腦袋來。
“嗯?”安斯微微屈身上前,看着和自己平視的卿弈。
卿弈嘀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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