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陪着你

得到關懷的季淩寒頓時心情大好, 故作艱難地擠出一抹笑,臉上看起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沒事,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現在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渾身無力。”

姜媛盯着他許久, 關心的話到了嘴邊終是說不出口,索性就不說了, 繼續低頭吃早餐。

靜下來細想之後就明白季淩寒故意裝深沉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是他慣用的套路,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這種德性了。

他不說, 她也不再問, 早餐在沉默中結束。

季淩寒送她去公司, 她下車後季淩寒也跟着下車, 尾随在她身後,像個跟蹤狂。

快到上班時間,公司裏人很多, 都是姜媛的下屬,雖說她剛回國不久,但她現在是國內分公司職位最高的上司,公司裏的員工幾乎都認識她, 稱她一聲姜總。

不少人主動上前與她打招呼, 眼睛總往季淩寒身上瞟,似乎對兩人的關系充滿了好奇。

進電梯前,姜媛的助理蘇立看見季淩寒跟在姜媛身後, 對此充滿了好奇。

“姜總,季氏集團那邊在昨天之前并沒有預約見您,所以季先生這是有要緊事找您?”

蘇立作為一個稱職的助理,對季淩寒與姜媛之間的糾葛還是有所了解的,更何況最近季淩寒每晚都來接姜媛下班,這麽殷勤,傻子都能看出他的意圖。

這一大早的,季淩寒與姜媛一起出現在這裏明顯不是湊巧偶遇,說不定昨晚就一直在一起。

俊男美女過于養眼,走在哪裏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蘇立那充滿八卦的眼神讓姜媛不自在,想把季淩寒打發走,但這時季淩寒先開口了。

“我送她來上班,她帶我随便逛逛。”他用再正經不過的語氣為蘇立解惑。

公司這種地方可不是外人随便能逛的,蘇立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随便找了個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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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媛無奈轉身,對季淩寒這種行為十分無語。

“你別再跟着我了。”

季淩寒揉揉眼睛後看着她,樣子看起來疲憊又可憐。

“我就想你多陪陪我而已,一個人的感覺太難受了,我就想待在你身邊,哪兒也不想去,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姜媛最受不了他撒嬌,如果在私底下也就算了,現在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一個大男人不嫌丢人,她還覺得丢臉呢。

看他這樣又想起昨晚才聽姜尋說的事,姜媛終究還是心軟了。

一起進電梯的員工都很有禮貌地與姜媛打招呼,好奇的目光不敢明目張膽盯着季淩寒,但眼睛時不時的往季淩寒身上瞄。

每每察覺別人偷瞄的視線,季淩寒都往姜媛身邊靠近一點點,偷偷去牽她的手,被她眼神警告後才稍微安分了一點。

季淩寒跟着姜媛進了辦公室後霎時間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蔫巴了,往沙發上一躺,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我眯一會兒……”

他往那兒一躺沙發就顯得窄小容納不下他的長手長腳,委屈他了。

姜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忙自己的事去了。

沒多久,蘇立敲門進來,餘光瞥見沙發上躺着的男人,她有些詫異,随即很快恢複正常。

“姜總,參加會議的人都到齊了,可以開會了。”

姜媛應了一聲,将手頭上的文件看完,确認無誤後簽了字遞給蘇立。

“我約了齊司遠下午和我一起去西城區那邊的工地,姜尋下午入職,以後你親自帶他,今天你只需要給他帶路就行了,入職手續讓他自己辦。”

姜尋剛畢業,原本姜雲庭是想讓他留在國外公司總部好好磨砺一番,為将來接手公司做準備,可是姜尋的志向不在那裏,一畢業就偷偷溜回國了。

姜雲庭對姜尋一聲不吭溜回國一事是非常生氣的,他的本意是從現在開始培養姜尋以後接他的班,他不想姜媛一直那麽辛苦。

作為父親,姜雲庭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像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活得輕松自在,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急于擺脫姜家,将計就計讓姜儀的父親姜雲沣成了姜家公司的掌權人。

正因為姜雲庭很清楚姜雲沣只會耍心機實則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姜雲庭才會事先與齊司遠的父親聯合做好計劃,在姜雲沣将要把姜家幾十年的基業毀于一旦時齊家出手,所以才有了姜雲庭生病住院時姜家的公司被齊家收購。

徹底脫離姜家以後,姜雲庭只想帶着妻子和孩子遠離姜家那些人,去過平靜的日子。

可是後來他漸漸覺得自己當初把女兒帶出國的決定好像并不正确。

因為沒多久他就發現女兒在異國他鄉并不快樂,她心裏有許多牽挂。

姜媛決定回國,姜雲庭不僅沒有反對,而且事先為她安排好一切,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至于姜尋,姜雲庭對他要求更嚴格一些,希望他将來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姜媛的想法與姜雲庭的不一樣,她不覺得自己現在是在替姜尋分擔什麽,作為姐姐,她希望弟弟活得潇灑自在些,至少不要那麽早就被責任束縛。

所以姜尋說動姜雲庭,讓姜尋留在國內陪她,她對姜尋唯一的要求是必須到公司上班。

姜尋答應今天下午來入職,姜媛相信蘇立的能力,讓她帶姜尋更是出于信任。

她們說話時并不避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季淩寒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已經陷入熟睡中。

姜媛離開前拿了薄毯搭在季淩寒身上。

在她離開後,季淩寒睜開了眼,嘴角上揚,嗅了嗅毯子,而後将毯子往上拉将頭也蓋住。

姜媛開完會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已經離開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她也沒有問,一心撲在工作上。

下午姜媛與齊司遠一起去西城區的工地,工作結束後齊司遠約她共進晚餐,知道齊司遠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破不說破。

餐廳是齊司遠家旗下的,有專屬齊司遠的包間,齊司遠開車在前帶路,姜媛也是自己駕車跟着他。

去到餐廳由侍者引着去到包間,季淩寒竟然也在。

剛進包間,齊司遠就以去洗手間為借口創造機會讓姜媛與季淩寒獨處。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點餐。”

齊司遠離開,季淩寒就往姜媛跟前湊去。

“沒有提前告知你我會來,就是想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我們分開好幾個小時,你有沒有想我?”

他笑着說完傾身擁抱她,在她耳邊昵語。

“雖然才分開幾個小時,可我覺得這幾個小時像幾輩子那麽長……”

這語氣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姜媛無言以對。

相擁片刻,季淩寒沒有得到回應只好松開她,關切地問:“在外面跑了一天了,累不累?”

姜媛搖了搖頭說:“不累,只是有點渴了。”

聽到她說渴,季淩寒心疼不已,吩咐侍者送兩杯白開水來。

他知道她向來不喜歡喝飲料果汁,一向只喝白水。

這麽多年過去,她的口味還真沒怎麽變。

姜媛坐下後季淩寒趁她不備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辛苦了。”

偷香成功,季淩寒在她愣神之際在她身旁坐下,笑容滿面。

姜媛回神剜他一眼,無奈又好笑,“我在工地上待了幾個小時,臉上全是灰,你也不嫌髒。”

“你什麽樣我都喜歡。”季淩寒一臉滿足且自豪。

他沒臉沒皮,她也懶得與他瞎掰扯,正好這時齊司遠回來了,季淩寒收斂了許多,三人聊天也就不覺得尴尬了。

“老齊,你們家與YT合作開發西城區那塊地的事我怎麽沒聽你說過。”季淩寒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齊司遠故意氣他,輕笑道:“我爸和姜叔叔關系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姜叔叔可是連姜氏都交給我們家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有機會,姜叔叔都會拉我們家一把。”

這話還真是往季淩寒心上紮了一刀。

之前為了和姜媛在一起他做了很多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為的是能入姜雲庭的眼,讓姜雲庭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然而,姜雲庭一直以來好像都更喜歡齊司遠。

雖然季淩寒知道齊司遠喜歡的人不是姜媛而是姜儀,但他還是有點吃味的。

“那也是姜叔叔看齊叔叔的面子上對你們家多有照拂的,又不是因為你,你嘚瑟什麽啊……”

一股醋味都能熏死人了。

齊司遠就此打住,岔開話題。

“聽說季氏集團最近動作挺大的,你們家老爺子休養還沒幾天,你這個繼承人就被趕出集團了,你怎麽這麽慘啊,聽說是你母親與你二叔合謀才把你搞得這麽狼狽。”

兩人認識快二十年了,在各自都還沒有接管家業前幾乎每天都混在一起,雖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疏遠了幾年,但并不影響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确切說齊司遠是最了解季淩寒的人。

季家的事,不用刻意去打聽,稍有風吹草動,圈子裏傳得很快。

大概是時間過得太快了,許多人和事不被提及便被人淡忘。

比如說,季老爺子有兩個兒子這事。

除了季淩寒的父親外,季老爺子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季淩寒的二叔,二十年前離家出走後銷聲匿跡,兩年前突然又回來了,進了季家公司工作。

季淩寒的這位二叔可不是簡單人物,否則也不會只用短短兩年時間就把季氏集團掌控,将季淩寒趕出季氏集團。

而這其中,季淩寒的母親也充當了重要角色,她竟然會對自己的兒子這樣。

齊司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姜媛也想知道季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季老爺子的精明,怎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對上姜媛的目光,季淩寒還對她眨眼放電。

“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我活不下去了,我去給你當管家,你收留我。”

姜媛懶得搭理他。

齊司遠無語撫了撫額,他這麽一個大活人杵在這裏,人家把他當空氣。

既然季淩寒不想多說,齊司遠也就沒再問,畢竟那是季家的家事,旁人不應該插手。

與齊司遠分別後,季淩寒就跟着姜媛,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她拿車鑰匙解鎖後他直接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姜媛沒動,靜靜地看着他。

季淩寒嘆氣:“唉,我把車賣了,以後我給你當司機吧。”

聞言,姜媛皺眉問:“你很缺錢?”

季淩寒沒有正面回答,笑着說:“我對薪水要求不高的,供吃供住,要是經常能有點零花錢就更好了。”

輕描淡寫道盡心酸。

姜媛來不及分辨他是否真的絲毫不在意,就聽他催促她上車。

“走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回去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明明是她的車,卻被他反客為主,姜媛上車後才意識到這一點。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欣賞着這繁華城市的霓虹。

季淩寒時不時看她一眼,嘴角噙笑。

“你如果困的話就眯一會兒,到家我叫你。”

姜媛閉上眼睛,悠悠道:“你如果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可以暫時住臨江園我那套公寓裏,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說。”

目的達到,季淩寒臉上的笑容愈深,逮着機會,趕忙順着杆子往上爬。

“要不今晚你也別回家了。”

他這話說完,車裏陷入沉默,他有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不真切的回應。

“嗯。”她答應了。

想過被她拒絕,但又期盼她心軟而妥協,卻沒想到她這麽幹脆就答應了。

季淩寒心裏樂開了花,越想越多。

“要不咱們順路去趟超市吧。”

姜媛問:“你想買什麽?”

沒說同意卻也沒反對,這意思大概就是他做主就行了,她把主導權交給他。

有一種她對他有求必應的幸福感。

季淩寒心裏樂開了花,打着小算盤,面上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看冰箱裏是空的,我們買一些食材回去,明天我給你做飯吧。”

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忽然心血來潮想做飯給她吃,聽起來是一件十分驚悚的事情。

她一點也不期待。

“在外面吃挺好的,方便省事。”

季淩寒像是聽不懂她在拒絕,自顧自傻樂着,自言自語。

“明天開始我好好研究一下菜譜,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在家做飯,你想吃什麽我都做給你吃。”

大概是最近他遇到的糟心事給了他太大壓力,他需要做一些別的事來減壓。

姜媛想,只要他開心就好,想鑽研廚藝就讓他去折騰吧,以他的耐心,堅持不了幾天他會知難而退的。

兩人一起去了超市,像許多情侶一樣慢悠悠閑逛,這也是時隔幾年季淩寒再一次感受到逛超市讓他身心愉悅。

他看她在貨架前猶豫,似乎是在對比價格,同一款商品重量不同價格有所區別,她以前也經常這樣,再三考慮之後才會作出選擇。

對人對事也是如此。

她堅強、獨立有主見,不需要很多朋友,她像是畫了一個圈把自己圈了起來,但只要被她納入自己的圈,就是她的自己人。

她對家人和朋友卻能做到毫無保留,掏心掏肺。

從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她的那天起,他就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多了解她一點,漸漸的才明白為什麽她一開始不肯接受他,如果不是他死纏爛打,他與她之間或許連機會都沒有。

因為她活得太清醒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所以她的選擇一向都是選合适的而不是最好的。

他慶幸那時候的他臉皮夠厚,毅力夠好,意志堅定,終于成了她的例外。

他也只想成為她唯一的例外。

在姜媛還在猶豫時,季淩寒伸手,替她做了選擇。

他想給她最好的,所以選了最貴的。

“我覺得這個不錯。”

姜媛看着他把東西放進購物車裏,沒說什麽。

接下來她就懶得費神選購了,全都是季淩寒在選,他問她的意見她就點頭或是應一聲‘可以’就完事了。

季淩寒去排隊結賬時,姜媛接到舒念的電話,通話結束後她一臉凝重,季淩寒結完賬拎着兩大袋東西走向她。

“剛剛是誰的電話?”

姜媛說:“一會兒你先送我去醫院,舒念她媽媽出了點事,舒念還沒上飛機,我先去看看。”

季淩寒皺了皺眉,私心裏他不希望她與舒家的人再有任何牽扯的,可他也知道她把舒念當親妹妹,對舒念的事情很上心,如果他在這時候出言相勸,一定會惹她不高興的。

不管舒家的人再怎麽讨厭,但至少現在她對他是全心信任依賴的。

季淩寒問舒念她媽媽送到哪家醫院,姜媛把舒念發給她的消息給他看,季淩寒看過後神情舒緩,溫聲說:“放心吧,這家醫院裏我有熟人,一會兒我就聯系了解情況,不會有事的。”

兩人往醫院趕,一切順利,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

見到舒念的父親舒嵘,季淩寒是認識的,所以他在姜媛之前開口詢問情況。

“叔叔,阿姨情況怎麽樣?”

舒嵘看着兩人,一臉歉疚。

“實在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們跑一趟。”

“吞了幾粒安眠藥,醫生已經給她洗過胃了,沒有大礙。”

不用兩人多問,舒嵘就把舒念的母親方靜蘭為什麽會吞安眠藥的緣由告訴他們。

舒念父母的婚姻在很多年前就出了問題,一直拖到現在終究還是不能繼續堅持下去了,分居多年,舒嵘提出離婚,可是方靜蘭不肯離,所以就用自殺威脅舒嵘。

方靜蘭是什麽樣的人姜媛和季淩寒都很清楚,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不小心把安眠藥給吞下去了,而後舒嵘立即送她來醫院。

舒念在外地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舒念還有一個弟弟,十七八歲了,但卻是個不靠譜的,整天只知道瞎混,不好好學習,十天半個月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夫妻離心,家不像家,這個家裏最可憐的是舒念。

而姜媛舍不得看舒念受苦。

舒嵘與季淩寒寒暄了兩句後與姜媛打了聲招呼就說要去衛生間,護士來提醒繳費卻找不到人了。

舒嵘就這樣一聲不響離開了,明顯是急于擺脫這個□□煩。

如果不是為了舒念,姜媛不會管這樣的閑事。

她準備去收費室繳費,季淩寒将她拉住。

“你在這兒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弄就行了。”

姜媛确實很累了,動都不想動,于是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把密碼告訴了他。

聽到密碼數字,季淩寒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是我的生日啊。”

對上他灼熱的視線,姜媛不自在地別開眼。

季淩寒心下一熱,忽然伸手将她拽到懷裏,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把卡放回她手中,在她鬓角吻了吻。

“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嗯。”

姜媛看了看手裏的卡,擡眼就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他踏着愉悅的步伐往電梯間走去,去一樓收費室繳費。

分開六年,重逢後這是她第一次仔細看他的背影,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沒多久舒嵘又返回醫院,季淩寒已經繳完費回到病房外陪着姜媛。

姜媛沒提繳費的事,季淩寒也沒提。

舒嵘看着兩人,表情略帶尴尬,讪讪開口:“你們忙的話就先回去吧,舒念應該很快就到了,我在這裏等她來了我再走。”

原本姜媛沒想管別人的家事,但舒嵘這句話戳在她憤怒的點上。

“舒念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有沒有問過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挨熱受凍?”

“作為父親你對她不聞不問,有事才會想起她,你知不知道她媽媽欠了多少債讓她兜着?”

姜媛的質問讓舒嵘老臉通紅,支支吾吾許久都沒能辯駁一句。

“是我對不起小念……”

舒念雖然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可舒嵘與方靜蘭對舒念并不上心,他們把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兒子,方靜蘭更是對舒念動辄打罵,而舒嵘看在眼裏卻不曾勸阻。

舒念上學的錢都是姜媛給的。

現在,這夫妻倆卻想起舒念是他們的女兒了。

方靜蘭把舒念當提款機,舒念還在上學就伸手向舒念要錢,舒念不給她錢她打着舒念的名義去借錢。

姜媛剛回國沒幾天就是舒老爺子的忌日,去墓園祭拜時遇到舒嵘和方靜蘭,之後舒嵘先離開了,方靜蘭就在一旁等着。

在姜媛祭拜完舒老爺子後,方靜蘭就聲淚俱下訴說日子有多困難,舒家一家快要活不下去了,以讓舒念去借高利貸為威脅,要姜媛‘借錢’她。

名義上是借錢,實則是有借無還,把債務扔給舒念。

姜媛不缺錢,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給了方靜蘭五萬後讓方靜蘭寫了借條,提的要求是不準方靜蘭再找舒念要錢,否則她就讓律師來處理那張五萬塊的借條。

現在的姜媛不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的舒顏了,方靜蘭不敢陽奉陰違,畢竟舒念也是真的沒有錢,從姜媛這裏拿的五萬又夠她揮霍一陣了。

現在夫妻倆因為離婚鬧到住院,折騰的還是舒念。

姜媛生氣只是因為心疼舒念。

“你們生了她,卻沒有盡過做父母的責任,她是爺爺養大的,她沒有義務替你們還債。”

舒嵘沒敢接話,看了看沉默的季淩寒,被他冷漠的樣子吓到趕忙移開視線。

夜裏在醫院走動的人不多,姜媛就在病房外守着等舒念來,季淩寒就一直陪着她。

舒念的航班大概到淩晨才到達,姜媛看好時間,讓季淩寒提前半個小時去機場接。

果不其然,舒念到時給姜媛打電話說打不到車了,讓舒念給季淩寒打電話,舒念卻連季淩寒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一番折騰下來,舒念在半個小時後趕到醫院,方靜蘭睡着了,舒嵘已經離開。

姐妹倆雖然時常聯系,也經常視頻通話,但算起來其實也是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當年那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長大了,成熟了,也更漂亮了。

“姐……”

見到姜媛那一瞬,舒念眼眶濕潤,聲音沙啞,撲過去抱住她。

姜媛任由她抱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進去看看她,我在外面等你。”

舒念抹抹眼角,随後對她一笑,“姐,你累了一天了,讓淩寒哥送你回去休息吧。”

姜媛想稍後帶舒念一起回去,還沒等她說什麽,季淩寒就強勢地攬住她。

“你感冒還沒好,先回去休息,醫院這邊我會安排人來照看的。”

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感冒的姜媛瞪了季淩寒一眼,可他依舊強勢帶她離開,她扭頭看到舒念對她揮手。

從醫院出來,上了車後姜媛才狠狠地在季淩寒胳膊上掐了一下。

“你是不是又對小念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季淩寒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我只是和她說我想快點和你回家睡覺,別的什麽都沒說。”

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他都說了還不承認自己亂說話。

“季淩寒,你還要不要臉了!”

姜媛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季淩寒借給她系安全帶的機會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快速說完直起身然後系好自己的安全帶,發動車子,緩緩前行。

過了許久姜媛才反應過來他剛說了什麽。

他說:“媛媛,睡覺那事我很急的,我們已經很久沒做,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很少叫她媛媛,但在某種情況下他卻最喜歡這麽叫她。

回過神的姜媛一陣臉熱,轉過頭看向車窗外。

“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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