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戰神傳說 六

齊王嘆了口氣, 站起來，走到窗前，雙手背在身後, 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原本打算娶姜遠道之女為王妃，既能拉攏大将軍，博得太子信任，且那姜小樓性子莽直, 好控制, 更能為我所用。”

房婉兒聽到這兒。微微蹙眉。這計劃她也是知道的, 難道，發生了什麽變故？

“只可惜, 那姜小樓不知怎的，傷到了腦袋，前塵往事全都忘了, 之前做的那些，全都白費了。”齊王眉頭緊鎖。

房婉兒走上前去，“表哥不必生氣, 既受了傷, 治好便是，如此，更能顯出表哥的誠意。”

“婉兒, 你不知道, 那姜小樓已經離開了京城！就算本王有心, 怕也鞭長莫及了！”

“什麽！姜家人竟如此不識擡舉？”房婉兒聽了這話，心裏不知怎麽松了口氣，下意識的添油加醋。

齊王握住房婉兒的手，“婉兒，你也這麽覺得？”

房婉兒輕聲說道：“自然，表哥天縱英明，聰慧過人，那姜姑娘有眼無珠，日後自會後悔。表哥不必放在心上。”

齊王臉上帶了些笑意，“只是這樣一來，我們之前做的功夫算是白費了。得重新商議人選了。”

房婉兒臉上适時露出一抹黯然，齊王見了，溫柔的将她攬入懷中，“婉兒，本王知道這樣委屈你了，可眼下，只能委屈你了。本朝無側妃扶正的先例，不光姨母不舍得，本王也不願委屈了你。你再給本王幾年時間，等本王成就大業，你會是本王的元後，本王會風風光光的迎你入主鳳儀宮。”

房婉兒靠在齊王胸前，“表哥，我知道的，我願意等。只求表哥不要只聞新人笑，不問舊人哭。”

齊王緊緊握住房婉兒的手，将它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婉兒，你如何會有此想法，本王待你的心，你難道不明白嗎？”

房婉兒知道，可她就是害怕，害怕其他女人會占據表哥的心，害怕自己會失去表哥。她其實很想告訴表哥和母親，她想要現在就嫁給表哥，成為表哥的王妃。哪怕一輩子只能是齊王妃，她也願意。父親也是願意的。可母親不肯。

表哥也不肯。

因為表哥志在皇位，他需要一門強有力的岳家來扶持他。而她，只是小小的營繕郎之女，無法給表哥任何幫助。

所以，她只能忍。她今年十五了，對外一直宣稱她體弱，母親給了她五年時間，二十歲生辰之前，若事情還不明朗，她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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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表哥壓力已經很大了，她不能再給表哥增加壓力了。

齊王看着懷裏的房婉兒，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其實表妹擔心的他都知道，他也曾想過直接娶表妹為王妃，兩個人幸福的過日子。可他想起姨母的話，他不甘心！他要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他要為母親争口氣，為外祖父一家洗雪沉冤，他要讓婉兒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只是眼下，姜家不行了，還有什麽合适的人選呢？齊王的大腦快速旋轉着，考慮着其他備選人選。

他要快點展開行動，不能再耽誤了。

只是，真的很可惡！姜小樓和她背後的姜家，是最合适的人選，如果一切能順利，他有把握在五年之內完成計劃。

偏偏姜小樓好端端失憶了，害的他全盤計劃都落空了，一切不說要重新來過，但也要多花不少功夫。

可惡至極！

可惜目前還不能動姜遠道，不過，他遲早會讓姜家付出代價！

那邊姜小樓一行三人快馬加鞭，終于在一月後趕到了北境。

姜池接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小樓怎麽突然回來了？她不是去京城···那個找人的嗎？難道小樓受欺負了？是了，那些京城閨秀公子們，一個個眼高于頂的，一定是看不起小樓！

姜池急匆匆的回府，妻子何慧迎了出來，“小樓呢？不是說她回來了嗎？”

“去校場呢。那群崽子們一聽小樓回來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纏着小樓去比試。小樓也說要看看她不在的這些日子，這些小崽子們功夫長進了沒，就去了。”何慧笑着說道。那群小崽子都是姜家親衛之子，年紀太小。

“她一個人回來的嗎？寒月和承影呢？”姜池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

“和小樓一起回來的，寒月跟着一起去校場了，承影在陪我說話呢。”何慧說道。

姜池點點頭，大步向裏走去，寒月和承影是他和大哥姜城親自為小妹挑選的，寒月活潑機靈，承影穩重細致。有她們倆陪在小妹身邊，他放心多了。

從承影口中，姜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由得面露愠色，這些人着實可惡！他們戍守邊疆，保家衛國，流血犧牲！換來了這些人安榮優渥的生活，可他們竟敢看不起小樓！

“少将軍不必動氣！陛下對大将軍十分信任優待，他們也不敢十分露骨，只敢在背後嘀咕，當面，個個谄媚殷勤的很。”承影勸道。

“是嗎？那小樓為何匆匆回來？”姜池卻不信。

“因為陛下有意讓三爺嫁入皇室，三爺不肯，在陛下面前言明，說自己無心婚假，一心守土衛疆。陛下感念三爺一片赤誠，答應不提三爺的親事。無奈齊王殿下追的緊，三爺不勝其煩，故而匆匆離京。”承影說道。

“齊王？”姜池蹙眉。

“是。四年前，齊王曾經來過北境，化名王九霄，接近過三爺。據奴婢觀察，三爺當時應該是動心了的！只是三爺幼承庭教，做不出有違禮法的事來。後來······”承影低下了頭，“此次進京，三爺應該也是想再見他一次的。只是不知怎麽回事，三爺忽然醒悟。”

姜池揮了揮手，示意承影不必再說了。他大約知道小妹為什麽醒悟了。

雖然父親深受陛下信任，自己也被委以重任，可正因如此，姜家只能做個忠于陛下的直臣，一旦牽扯到皇子之中，怕是有滅族之危。小樓大概是顧慮到這一點，所以才及時止步的吧！

小樓心中有個人，他也隐隐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知道，那人大約在京城。因此小樓此次欲随爹娘入京，爹娘都不是很贊成，他卻是一力贊成的。

當時，姜池心裏想的是，就讓小樓去追尋心中所愛吧。保家衛國這樣的事，有他就夠了，就算有朝一日，他死了，他還有兒子！兒子還會有孫子！姜家的男人沒有死絕，就不用女眷上陣！

可他沒想到，小妹心裏的那個人竟然是皇子。

為了姜家，小妹只能揮劍斬情絲！

說到底，是姜家對不起小妹。

于是，從校場回來大汗淋漓的姜小樓，迎面看到的就是他二哥一臉愧疚的表情，以及端茶倒水的殷勤。

她用眼神詢問她二嫂，“我哥怎麽了？”

何慧聳了聳肩，別問我，男人心海底針，她看不透也摸不着。

得不到答案，索性就不再去想。反正姜小樓的兩個哥哥，自小都對她千依百順，疼愛的很。

“二哥，你別忙了，我去洗澡。待會去瞧瞧大嫂，有什麽事晚上吃飯時再說吧！”姜小樓拒絕了她二哥想要捏肩捶腿的打算，說道。

她大嫂宋琦，在她大哥姜城死後三年，由姜遠道和陸芸姜做主，收為義女，嫁給了軍中的一個王姓副将。

“行，阿慧，你給小樓準備點禮物啥的。”姜池趕緊說道。

“不用了。大嫂最惦記的就是阿海和阿湖，我讓京城畫師給他們畫了畫像，用這個做禮物，大嫂一定開心！”姜小樓丢下一句話。

何慧急道：“有阿海和阿湖的畫像嗎？你怎麽沒和我說啊，我也要。”

“都在寒月那，你去找寒月要。”遠遠的，姜小樓的聲音響起。

何慧猛地回頭，寒月趕緊将包袱裏的畫像拿了出來，何慧心滿意足的抱着畫像思念兒子去了，順便抓着寒月，問了一千八百遍兒子的近況。

半個時辰後，姜小樓去了王家。

“來了，來了。”一個爽利的聲音響起，然後門被從裏面打開，看到姜小樓時，來人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小樓，怎麽會是你？你怎麽回來了？爹娘也一起回來了嗎？”

“嫂子！”姜小樓笑道。

半晌後，姜小樓坐在王家，懷裏抱着個三頭身的胖娃娃，“嫂子，你別忙了，我不餓。”

宋琦沒有聽她的，依舊端了些糕點上來。

姜小樓倒罷了，她懷裏的胖娃娃見了糕點，饞的不行，姜小樓就拿了塊糕點喂她。

“來就來了，帶什麽東西啊。”宋琦笑着拿了塊帕子，塞在胖娃娃的下巴下面。

“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就一些糕點。對了，還有阿海和阿湖的畫像。”姜小樓笑道。

宋琦眼前一亮，“是嗎？阿海和阿湖好嗎？爹的身子如何？娘呢？她好嗎？”然後迫不及待的拿出畫像，展開看着。

“都好的很。對了，嬸子和阿藍呢？”姜小樓知道，不能給大哥留後是大嫂一輩子無法忘懷的遺憾，因此大嫂格外喜歡孩子，阿海阿湖也好，她再嫁後的繼子繼女也好，都視若親生。

“阿藍吵着要養狗，隔壁村子有才出生的小狗，婆婆帶他去挑了。這會子，也該回來了。”宋琦說話時，眼睛一直盯在畫像上。要是早知道公婆會将阿湖過繼給阿城，她絕不會同意再嫁。

只是，公婆也是一片好意。再者她若走了，這一家老小離了她可如何是好，只好繼續過下去了。